019 衣冠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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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
宴會廳外,龔芸換好衣服,在兩個警察的押送下,低著頭往外走。
龔家父母冷著臉跟在旁邊。
一行幾人進了電梯,一個警察伸手去按電梯鍵,突然聽見有人叫:“等等。”
一個女人踩著高跟鞋跑進來,視線和電梯裏的人對上,紅唇嬌豔地一挑。
龔芸瞪起著,看著林菲一身性感地立到她身側,貼著她的耳角,諷刺的嗓音響起來。
“喲,龔小姐,你這是幹嘛啊?今天你不是新娘子嘛,婚禮都開始了,你還去哪?”
龔母在一旁忍不住開口:“你這狐媚子,我家小芸都是你害的。”
“阿姨,你怎麽能怪我呢?”林菲不屑地說:“剛才你也應該看到了,我才是受害者,我是被你家女兒脅迫的,剛才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我的臉也丟光了,我是明星,還要拋頭露麵的,被我影迷知道,你讓他們以後還怎麽支持我。”
脅迫。
龔芸深呼吸,狠狠看著她:“賤人,你說夠了沒有?”
她是有多蠢,會相信這個女人,臨場倒戈,讓她出盡洋相。
“我是賤,但是你又比我好多少?龔小姐,你別忘了,你現在是嫌疑犯身份,”林菲笑容一斂,壓低嗓音,湊在她耳邊低低說:“哦,有件事忘記告訴你了,你上回假借r女星抹黑周導的事,警局通知我去錄口供,我會盡一個好市民的責任,如實配合警方調查的。”
周振昊向林菲承諾,隻要她這次肯幫他,之前他們的舊帳一筆勾銷,以後有機會,他會向其他導演推薦林菲。
而林菲那段視頻一旦曝光,就算以後龔芸還肯花大價錢捧她,一個醜聞明星也不會有多大前途。
林菲不傻,知道該怎麽選。
“賤人,你敢!”龔芸一驚。
林菲看著她,輕蔑一笑,又用隻有兩人聽得見的嗓音說:“還有,好歹我也幫了你一場,所以那張支票我是不會還給你的,我現在就去兌現,哈哈……”
電梯下到一樓,停了下來,看著林菲笑著離開的背影,龔芸嘴唇都咬出了血。
她一向心高氣傲,可是現在卻被個婊砸如此奚落。
她不甘心,很不甘心。
卻又能怎麽辦。
*
休息室。
周業邦在裏麵找到自己的兒子兒媳,無視兩人膩歪的樣子,淡淡開口:“雖然今天你們舉行了這個婚禮,但樁婚事,我並沒有同意。”
他的第一句話就很是刹風景,大概是已經習慣了,所以兩人望著他的表情還算平靜。
“所以呢?”周振昊無所謂地問:“你還想怎麽拆散我們?”
他們婚都結了,還能怎麽樣,現在的新聞裏想必都是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消息,周業邦那些不痛不癢的話,他從來都沒放在心上。
周業邦默了片刻,視線轉向夏雪,沉著嗓音說:“之前該說的話我都說過了,你知道我對你並不滿意,但是現在情勢變成這樣,我也不能立刻逼你離開阿昊,所以你呆在阿昊身邊一天,就必須按我說的來做……”
什麽叫呆在阿昊身邊一天。
今天是他們的婚禮,周業邦這樣說真的好麽?
夏雪沒吭聲,周振昊伸手勾住她的腰,將她護在臂彎裏,看著自家老爸,冷冷開口。
“爸,我也知道你不喜歡夏雪,所以我今天就會從家裏搬出去。”
眼不見為淨,你那些條條框框自己留著。
周業邦臉色一沉:“我不同意。”
本來就這一個兒子,還搬出去住,跟著這個女人,是不是下一步就要和他脫離父子關係了?
周振昊冷冷一笑,他有什麽是同意過的。
“爸,我們還要換衣服,你要看嗎?”
周業邦看著自己兒子真的轉過兒媳的身子,長指一伸,捏住她旗袍領口的一顆盤扣,扣子鬆開……
周業邦眼皮一跳,沉著臉出去了。
夏雪扭頭瞅著他悻悻的樣子,忍不住一笑。
“行了,”她拍拍周振昊的手:“你爸走了。”
“看到了。”
周振昊已經順利解開她的兩粒盤扣,夏雪修長的頸項露出來,白色肌膚,紅色旗袍,凹凸的身材分外誘惑。
周振昊狹長的桃花眼底也泛起紅色華光。
“你幹嘛?”夏雪抿唇,象征性地推他幾把,小聲哼著:“外麵還有客人。”
“我知道。”周振昊解著盤扣的動作已經伸展到胸部,手從衣縫滑進去,唇湊過來:“但這事比較重要……”
不僅重要,還迫不及待。
*
b市。
杜權四肢都纏著紗布,手腳吊著,像條鹹魚似的癱在床上。
看到出現在麵前的董琪,他嘴角一咧,傷痕累累的臉上,浮上一個極其欠扁的笑。
“弟妹,怎麽這麽好來看我,是不是又想哥哥好好疼愛你。”他著重加深後幾個字的發音,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董琪一嗤,冷冷的目光移到他的某個部位,輕蔑諷刺:“就你?”
她早就向醫生了解過他的病情,杜權的那個部位受了重創,也不知以後還能不能人道。
作為一個男人,還有什麽比這更慘的。
不過,他那些罪名,每一條都夠他死好幾次的,好像這玩藝兒好不好用也無所謂了。
杜權瞅著她的神色,眼底劃過濃濃的戾氣。
“杜權,我是來感謝你的,你也知道杜謙在我們家是個什麽身份,你能替我除掉這個心頭大患,我真是身心愉悅。”董琪說:“麻煩你跟你的人說一聲,愛把他怎樣就怎樣,隻要別來煩我們。”
“弟妹,你說什麽,哥哥我聽不懂啊。”杜權的表情,好像真是莫名其妙。
“聽不懂沒關係,替我轉告就行了。”董琪居高臨下俯著他,淡淡說:“還有他那個老媽,你們也最好一起收拾掉,有事沒事就過來炫耀她那個私生子,我很煩的。”
她好像真是來說這句話似的,講完就走了,杜權望著她的背影,眼睛一眯。
他也知道,杜謙對於杜毅而言不痛不癢,正是這樣,才那麽容易得手。
看來,杜謙這個誘餌有點不管用,可是他會那麽容易相信董琪的鬼話把他放了嗎?
才怪。
他現在不死不活躺在這裏,這口氣,一定要弄得杜毅斷子絕孫,恐怕才咽得下。
*
寧宅。
屬於寧邵匡的臥室裏,懲罰力度逐漸升級。
顧昕漾軟聲哼著,嗓音媚得不行。
所以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很是突兀。
“電話。”顧昕漾哼哼,男人沒理會,專注地埋在她身前。
鈴聲急促地響著,好像跟誰較勁似的,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顧昕漾沒有辦法,小手一點點探過去,伸進他的西褲口袋,艱難地摸索著,然後,某男**地哼出聲來。
“呀,不好意思,我隻是想拿手機。”顧昕漾趕緊道歉,指尖小心挪開,將手機拿出來,看到上麵顯示的是杜揚的名字。
“小揚……”她的嗓音還有點喘,對著手機剛說出一個字,寧邵匡起身將手機接過來:“什麽事?”
“哥,你認不認識交警大隊的人,”杜揚的聲音很淡定:“我姐在醫院被人擄走了。”
“不認識。”寧邵匡說完就準備掐線。
杜美淩被擄走關他屁事,他巴不得這個女人消失。
“哥,我隻想看看交通監控。”杜揚迅速說:“我會自己去救我姐的。”
寧邵匡默了片刻,然後問:“你在哪?”
“我在你屋子下麵。”杜揚抬頭,看著不遠處窗簾低垂的某處:“你告訴我,我馬上就走。”
“你等著。”
寧邵匡說完便掐了線。
“什麽事啊?”顧昕漾隱約聽到一點動靜,摟著被子從床頭坐起身來:“小揚找你做什麽?”
“他姐被人綁架了。”
“啊?”顧昕漾眸光一動,怎麽會這樣。
“這女人,沒一天消停過。”寧邵匡皺眉撥了個電話出去,說了幾句後,給杜揚發了條短信,然後撥通他的手機號:“這是謝隊的手機號,我已經跟他說好了,你直接過去找他。”
“謝謝哥。”杜揚瞅了眼號碼,匆匆向外走去。
顧昕漾正躲在被子裏扣著內衣,寧邵匡坐過去,大掌一伸,將她剛扣好的搭扣扯下來。
“討厭。”顧昕漾白他一眼:“你不去幫幫小揚?”
“不去,要給你弟弟鍛煉的機會。”寧邵匡冠冕堂皇地說著,一個翻身,重新將她壓下去。
顧昕漾剛想伸手去推他,小手被捉住了,他扯著她的手掌,一路向下,向下,暗啞的嗓音響起來:“親愛的,我們繼續。”
顧昕漾老臉一紅,硬生生吐出兩個字:“禽獸!”
*
陶家。
看到yoyo拖著行李箱走出來,陶母疑惑地問:“幺兒,你去哪?”
“旅行。”yoyo硬著頭皮說:“大概一周左右就回來。”
“和小景一起呀?”陶母笑容可掬地問。
小景。
要不要這麽熟。
“不是。”yoyo強調:“公司福利,還有不少我們公司的員工。”
“去玩玩也好。”陶母點點頭:“小景,我們家幺幺就麻煩你了。”
“阿姨,我會的。”景宸一本正經地回答。
yoyo白他一眼:“媽,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陶母不置可否。
景宸將yoyo的行李放進後備箱的時候,她拉開後座的車門坐進去,景宸也沒吭聲,自顧自地鑽進駕駛室。
一路上,yoyo都將臉轉向車窗外,景宸也沒主動開口,快到酒店的時候,yoyo突然想起來:“對了,你媽在不在酒店?”
“在。”
一個字,令yoyo有了跳車的衝動。
“停車!”她叫道:“我不要見你媽。”
“怎麽,知道自己醜,連婆婆都不敢見?”景宸的話的確不怎麽動聽,他從後視鏡裏瞥了眼一臉怒氣的yoyo:“放心,我媽不會以貌取人。”
“現在是我嫌棄你媽行不行?”yoyo潑辣地大叫:“停車,我隻答應陪你,沒想過連你媽都陪。”
“沒關係,我媽會陪你的。”
反正景宸打死都不停車,一路將車開到了酒店。
yoyo坐在車廂裏,抱著自己的隨身皮包,怎麽都不肯下來。
景宸好整以暇地拎出了她的行李箱,然後替她拉開車門。
“需要我抱你出來嗎?”他俯下棱角分明的臉龐,唇角的笑若有似無。
“不需要!”yoyo猶豫半晌,還是妥協了。
也許從他老媽那裏入手會更容易,不是說婆媳關係是世上最難調和的關係嗎。
兩人進了酒店套房,推開門,yoyo四下打量幾眼問:“你媽呢?”
“你很想她?”景宸問,將她的行李箱拎進去:“她剛上飛機,明天你應該可以見到她。”
“那你剛才騙我說你媽來了!”yoyo叫。
景宸揚揚眉。
“我說過了嗎?”是出發來a城了沒錯啊。
yoyo惡狠狠地瞪著他。
景宸自得地將她的行李箱拖到衣櫃旁,又任勞任怨地在那裏一件件地將裏麵的衣物拿出來,認真仔細地放進衣櫃。
yoyo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來,瞅著他一絲不苟的動作,挑挑眉,其實家裏有個家庭婦男也是蠻好的。
景宸整理好衣櫃,一扭頭就看見她打開電視,不知從哪裏弄出包薯片,拿在手裏咯吱咯吱地嚼著,薯片的碎渣落了一地,眉頭皺得快擠成川字了。
“少吃這個,垃圾食品。”他幾步走過來,大掌一伸,將yoyo手中的零食袋搶過去。
“喂,還給我。”yoyo跳起來去搶,隻見他兩根長指嫌棄地夾著零食袋,毫不猶豫扔進垃圾桶。
“餓的話吃點水果。”
他按著yoyo的身子重新在沙發上坐下,自己也隨後坐過去,從桌上的水果盤裏拿出一個又紅又大的蘋果,抽出水果刀開始削皮。
他的手掌很大,骨節分明,修長的指尖托著紅通通的蘋果,水果刀熟練地轉動,從容優雅地好像一門藝術。
yoyo看呆了。
一個蘋果削好,蘋果皮還完好無損地貼在果肉上,景宸手腕一搖,蘋果皮整齊地落下來,yoyo還沒來得及驚歎,也不知他的手怎麽動了幾下,一整個蘋果就切成了無數個小丁,一眼望去,好像機器削成的一樣,每塊的大小都似乎是一樣的。
“吃一點。”蘋果丁盛在精致的水晶果盤裏,景宸伸手遞到她麵前。
yoyo本來想硬氣地說不吃的,但賣相這麽好,忍不住叉起一枚放進嘴中。
蘋果丁的大小正好入口,又脆又甜,yoyo一口接一口,很快就吃了一大半。
看著快見底的果盤,她突然醒悟過來,咦,不是應該控訴他扔了自己的薯片嗎?
“不吃了。”yoyo叉子一扔,冷豔地靠回沙發上。
景宸也沒說什麽,將剩下的蘋果收拾好,整理好茶幾,然後走進衛浴室,等他再次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條潔白的毛巾,還散發著騰騰的熱氣。
“擦擦手。”他將毛巾遞過來。
看在他這麽體貼的份上,yoyo接過毛巾,小手隨便在上麵蹭了蹭。
“給你。”她將毛巾遞回去,景宸沒說話,身子一俯,捉住她的小手,從指尖到手掌,仔細地擦了一遍,認真程度,好像擦的是什麽工藝品。
然後,他將毛巾折了折,扣起她的下頜,yoyo眼睛一瞪,還沒來得及發飆,熱呼呼的毛巾貼上來,又在她嘴唇上認真地擦拭了一遍。
yoyo被他弄得有點發怔,這體貼程度也太過了。
不過……
她瞪著他,突然的靈光一現。
“你有潔癖?”聯想到認識他之後發生的點點滴滴,簡直是太可疑了。
景宸沒吭聲,拿著大毛巾重新鑽進浴室。
yoyo盯著他的背影,心底那個樂啊。
想不到這貨有這個致命缺陷,這樣的話,讓他嫌棄不是分分鍾的事。
哈哈。
她得意地笑。
*
寧宅。
最後,寧邵匡還是出去幫杜揚了,交代顧昕漾在家乖乖靜養。
顧昕漾來到主屋,今天過節,家裏來了不少人。
她走進去時,一眼看到覃岩端坐在沙發上,貌似認真地看著電視,看到她,臉轉過來,溫和地叫了聲小舅媽。
顧昕漾朝他點點頭,淡淡移開視線。
世上最強烈的感情不是愛恨,而是淡忘。
覃岩看著她的目光,莫名地覺得有些悵然若失。
“昕漾,你休息好了?”莊明月起身迎上她,扯著她的胳膊,朝她使了個眼色,顧昕漾心領神會地跟她來到偏廳。
“邵匡什麽情況?”莊明月一進去就問:“他有沒有跟你說什麽?”
說是說了,不過肯定不是莊明月想聽的。
“媽,你不用擔心,邵匡沒事。”顧昕漾腹誹,不僅沒事,還不知多精神。
“他沒有問你那個人的事?”
真是沒有,顧昕漾敢用自己的內衣發誓。
看見她搖頭,莊明月還是有幾分憂心,其實寧邵匡知道真相也是早晚的事,她也不知道在擔心什麽。
“算了,他不想提,我們也裝作不知道。”莊明月揉了揉太陽穴:“反正他和那個人也沒什麽交集,過幾天自然就會忘了。”
顧昕漾很想說其實他們兩父子已經見麵了,看莊明月憂心忡忡的樣子,還是忍住了。
“你先出去坐會兒。”莊明月說:“我去廚房看看,對了,邵匡去哪了,馬上就開飯了。”
“他有點事,一會兒就回。”
莊明月點點頭,徑直去了廚房。
顧昕漾走回客廳,沙發上已經坐滿了人,隻有覃岩身邊的位置是空的。
覃岩朝她抬起臉,她抿唇,若無其事地坐過去。
這張沙發不大,但是坐兩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顧昕漾往沙發邊上擠了擠,和他保持一拳左右的距離,然後隨意地瞅著電視。
“咦,今天你的護花使者怎麽不在?”覃岩低低的聲音從身側傳過來。
顧昕漾沒吭聲,從茶幾上拿起一盤車厘子,一顆顆放進嘴裏,慢悠悠地吃著。
覃岩於是也沒說話了,半晌,低低的嗓音又傳過來:“可心,你覺不覺得這畫麵很熟?以前的我也是這樣陪你坐在這兒,不過你對我可沒有這樣冷漠。”
他都親手把她殺了,現在還怪她對他冷漠?
顧昕漾冷笑,又往嘴裏塞了顆車厘子。
好在覃岩沒再說什麽,兩人安靜地看了會電視,直到莊明月出來宣布開飯。
“昕漾,你坐這兒。”
餐桌旁,寧思敏體貼地替她拉開座椅:“邵匡去哪了?”
“他有點事出去了,”顧昕漾坐下來說:“謝謝三姐。”
“跟姐還客氣什麽?”寧思敏跟在她身邊坐下,眼光往她腹部瞥了眼問:“現在寶寶們還好?”
“挺好的。”顧昕漾的手很自然地在肚皮上摩挲了一下,臉上洋溢起母性的光輝。
“聽說還是雙胞胎啊?”寧思敏笑咪咪地說:“以前我懷孕的時候也一直想著能生雙胞胎呢,最好是一兒一女,懷一次孕解決所有問題,多好。”
顧昕漾陪著笑:“哪有這麽容易。”
雙胞胎!
幾個字隱約鑽進覃岩耳膜,他眼光一跳。
這件事莊明月隻跟親近的幾個人說過,所以他還不知道,事實上他一個大男人,莊明月也不可能巴巴地去告訴他。
原來顧昕漾不止懷孕了,還一懷就是兩個。
覃岩抿緊薄唇,心底也說不出來是什麽情緒。
反正,很不爽。
*
直到眾人都吃完飯,寧邵匡才匆匆從外麵進來,卷來室外的冷空氣。
“你回來了?”顧昕漾起身迎過去:“還沒吃飯?我替你留了一點。”
“還是老婆體貼。”寧邵匡也不顧屋裏還坐著一大家子人,直接摟住她的腰,在她臉頰親了一口。
唧一聲,還很響。
“老四啊,我看你也不用吃什麽了,看看你老婆就飽了。”寧思敏在那裏打趣。
“三姐說得對,我老婆就是這麽的秀色可餐。”寧邵匡大言不慚地說。
顧昕漾倒臉紅了,誰像他這麽沒皮沒臉的,扯著他的胳膊說:“快去吃飯。”
“趕緊去,嘖嘖,活了這麽多年,我總算是明白了什麽叫有情飲水飽。”寧思敏繼續揶揄。
覃岩坐在一旁,看著這親昵的一幕,淡淡移開視線。
他一直以為,顧昕漾是為了報複自己才隨便找個男人結婚的。
否則,怎麽會找上寧邵匡。
可是,事情的發展一步步超乎他的意料之外。
誰能告訴他,眼前這兩人那麽自然的秀恩愛,不是作給他看的。
顧昕漾肚子中的孩子,也並非寧邵匡的。
還有,他心中那種壓抑的情緒,隻是因為氣憤,而非妒忌……
兩人進了廚房,顧昕漾低頭將爐子上溫的飯菜拿出來,寧邵匡走過去,從後麵環住她的纖腰。
“別鬧了,趁熱吃。”
顧昕漾沒理會身後那家夥,擺好飯菜,一轉臉,寧邵匡的唇湊過來,勾著她的唇瓣,在上麵親了又親。
“好想現在就吃了你。”他叩在她腰上的手掌緊了些。
顧昕漾默。
“不是剛才才那個的嗎?”
“那個不算。”寧邵匡趴在她耳邊說:“我都沒過癮。”
顧昕漾再次無語,她的手還累著呢。
“你到底吃不吃?”
看見老婆發飆了,寧邵匡隻得鬆手,老實地在椅子上坐下來。
顧昕漾也扯了張椅子坐到他旁邊,“小揚沒跟你回來?”
“他還在看。”
要不是給杜揚麵子,寧邵匡才懶得管這種破事,替杜揚找了幾個幫手就先回來了。
杜美淩的事,他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你問了嗎?綁匪怎麽說?”
“一千萬,明天交贖金,但是具體時間地點還沒通知。”
一千萬倒不是什麽大數字,如果不是綁匪體貼杜揚年輕,怕他拿不出錢來,就是另有所圖。
而且這是a城,杜美淩不過是過客,怎麽就那麽巧被人綁走了呢。
顧昕漾眼眸閃動,“你問了小揚有什麽打算沒有?”
“他沒說。”寧邵匡抬頭瞅了眼她的神情:“你放心,你的親弟弟,我不會讓他出事的。”
顧昕漾抿唇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老婆,你晚上吃的什麽?”寧邵匡又吃了幾口問:“吃飽了沒有?”
“飽得要吐了。”有莊明月和寧思敏在旁邊,她哪有不飽的道理。
“小揚不知道吃了沒有。”看見寧邵匡吃得開心,顧昕漾朝他攤開手掌:“手機給我,我給小揚打個電話問問。”
寧邵匡不是很樂意地掏出手機交到她手中:“不要講太久。”
“知道了。”
顧昕漾講完電話,寧邵匡瞥了眼她擔心的神情,淡淡說:“明天一整天我可能都會陪著小揚,你乖乖呆在家裏,好好照顧自己。”
“我知道。”顧昕漾反而比較擔心他,畢竟他麵對的是亡命之徒,明天什麽情況都有可能發生:“你自己小心點,還有小揚,你替我看好他。”
“老公做事你還不放心?”寧邵匡勾唇。
“要不要我幫忙?”顧昕漾又問,雖然不能衝鋒陷陣,但在背後指揮她覺得自己還是可以的,也免得坐在家裏幹著急:“老公,不如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你想都別想。”寧邵匡的表情變得嚴肅:“那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綁匪,你以為是去玩?”
顧昕漾撇撇嘴,她就知道會是這樣。
“還有,你自己也要小心,還不知道那些是不是杜權的人,當時在b市,你也參與過他的抓捕,誰知道他會不會記在心底,這次找人過來報複?”寧邵匡越想越怕:“這幾天你都給我老實呆在家裏,要去哪兒都提前向我報備。”
顧昕漾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綁匪?
門外,覃岩無聲無息的離開。
又出什麽事了嗎?
*
夜色如期而至。
酒店套房裏,yoyo愜意地躺在大床上,身上還穿著她早上出門的那套衣服,腳丫光著,一邊玩手機,一邊往嘴裏扔著爆米花。
爆米花是她讓酒店剛送來的,因為她的吃相很差,所以床單上已經灑了不少爆米花粒。
放在平時,她這樣子雖然邋遢一點,也沒什麽大不了,但如果某男有潔癖的話,應該會忍不了。
果然,景宸黑著臉走過來,離床半步的距離停下來,繃著臉在床板上踢了一下說:“誰允許你這樣子躺在床上?趕緊起來,去浴室給我洗幹淨。”
“怎麽了?”yoyo得瑟地瞥他一眼:“姑奶奶就這樣,不習慣你別看啊。”
景宸看著她自得地又往嘴裏扔了顆爆米花,然後沒扔準,爆米花落在枕頭上,yoyo伸手撿起來,毫不猶豫地重新放進口中,那臉上的顏色甭提多好看了。
“你洗不洗?”嗓音明顯瀕臨暴怒邊緣。
“不!洗!”yoyo開心地吃著。
然後,她的小胳膊猛地一把被人拽住了。
“幹什麽!”yoyo眼睛一瞪,整個身體突然懸空,被景宸完全抱了起來。
“放開我,喂,你幹嘛!”yoyo果斷伸手去掐他,手中抱著的一桶爆米花立刻翻了,落得滿床滿地都是。
景宸的表情,明顯有些抓狂了。
他咬著牙,也不顧yoyo在她手底掙紮,邁著長腿,幾步走進浴室,手一放,就那麽把她扔進浴缸。
yoyo下意識爬起來,然後一股水流撲麵而來,竟然是景宸這貨打開了花灑。
她身上的衣服都沒脫,他居然就開水了。
擦!
“尼瑪的還玩家暴啊,老娘要離婚!”yoyo已經出離憤怒了,霍地一下從浴缸裏跳出來,去搶他手中的花灑。
景宸沒理她,一把扔掉花灑,長臂一伸去脫她的衣服。
“喂,你特麽的還想耍流氓!”yoyo誓死不從,伸手護住了自己的衣服。
然而景宸的手還是伸過來,很輕易地就扣住她的小腰,不管她怎麽掙紮得歡,三下五除二,沒幾下就脫掉她的衣服。
最後,隻剩下貼身內衣褲。
“你出去,我自己會洗。”yoyo伸手捂住自己,臉都急紅了。
景宸總算是住了手,水還在嘩嘩地放著,他身上的家居服也都濕透了,yoyo吃驚地發現,他竟然也伸手,脫下了自己的衣服。
他精實的上身立刻袒露出來,yoyo盯著他線條流暢的肌肉輪廓,下意識咽了下口水。
太養眼了有木有。
景宸接著脫下長褲,yoyo臉紅心跳地叫起來:“喂,你想幹嘛?”
還好,景宸沒有一脫到底,不過那小三角勾得yoyo的眼神總忍不住往上瞄。
“你覺得呢?”景宸反問,然後扶著她的肩膀,將她按進浴缸。
“我自己會洗!”yoyo狂叫:“你放手,非禮啊!”
然而,男人的手還是伸了過來,低沉的嗓音聽上去好像隻是陳述事實:“你,洗不幹淨。”
“我洗得幹淨的,我會很認真洗的。”yoyo幾乎在保證了。
“真的?”淡綠色的眸子懷疑地瞥了過來。
“真的,比珍珠還真。”yoyo拚命點頭。
然而,男人的手還是扯上她的內衣搭扣:“我,不相信。”
“啊!”
yoyo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慘叫,配合著男人雲淡風輕的嗓音,特別的動感。
“放心,你的身體,我早看過了。”
什麽?
yoyo除了尖叫,組織不出其他語言。
*
第二天,yoyo醒來的時候,還是睡在酒店的大床上,身邊已經空無一人。
她盯著頭頂的天花板,意識有片刻的放空,然後想起昨晚的事,猛地一下翻身坐起。
擦!
下一秒,她重新躺回去,用被子裹緊自己,心底已經把知道的所有國罵都罵出來。
她守了二十多年的清白,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沒了。
咦?
她又想,怎麽這才是第一次,喝醉酒的那次呢,某人沒有碰自己嗎?
“醒了就趕緊洗漱吃飯。”
淡淡的男聲從耳邊傳過來,yoyo轉過臉,看到景宸穿著身幹淨慵懶的毛衣,筆直修長的牛仔褲,俊臉上的表情還是那麽雲淡風輕。
果然是衣冠禽獸嗬,yoyo恨得咬牙。
“媽今天過來,一會還要去接機。”景宸說著,長腿已經邁到衣櫃旁,拉開衣櫃門,替她拿出今天的衣飾。
yoyo瞥了一眼,雖然心底在罵娘,不得不承認,以她的專業眼光來看,搭配得還不錯。
“不去!”yoyo在枕頭上轉了個身,後腦勺對著他:“要接你自己接。”
又不是她媽。
背後暫時沒了動靜,然後床板一沉,男人的重量壓了上來。
“真不去?”
“不去!”yoyo煩了,猛地轉過身:“喂,你特麽是不是男人,婆婆媽媽的幹什麽,說了不去就不去!”
呃。
這一轉身,她看到某人的臉沉下來。
他沒說話,眼睛危險地瞅著她,伸手解著自己的皮帶。
“喂,你又想幹嘛?”
yoyo叫,然後男人朝她俯下身:“讓你檢查一下,我是不是男人。”
yoyo叫得聲嘶力竭的時候想,咦,他不是潔癖嗎,自己還沒洗漱呢,他也親得下來?
最終,還是景宸一個人去接的機,yoyo躺在床上,徹底下不來了。
*
顧昕漾是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的,睜開眼,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她摸索著找到手機,貼在耳邊,裏麵傳來yoyo有氣無力的聲音:“心肝,救命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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