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和禽獸無法正常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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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狹窄的車廂裏,覃岩壓在顧昕漾身上,身體邪惡地在她腹部蹭了蹭:“你是要提醒我,你還懷了別人的野種?”

    顧昕漾深吸了一口氣,停止掙紮。

    “除了你,還有配得上野種兩個字。”她仰麵看著覃岩,冷冷諷刺。

    就算最後證明他是陸誠夫婦的親生兒子,那又如何,從小到大,野種兩個字已經深深烙進他的骨血,怎麽洗也洗不掉。

    “昕漾,難道你不知道,我是為什麽會成為野種?”覃岩有些嘶啞的嗓音變得暗沉,他壓在她身上,眸光定定望著她:“昕漾,我以為在這世上,你是最懂我的人,因為你,我的人生徹底調換,在你享受著本該屬於我的一切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知不知道一個還不懂野種兩個字是何含義,卻已經習慣這個稱呼的孩子,會是什麽感受?”

    “那你就該殺了我們全家,包括你的親生父母!”此時此刻,顧昕漾也沒有避忌,針鋒相對地說:“所以這才是報應,你心心念念報複的,竟然是你的骨肉至親,但凡你有一絲善念,老天爺都不會如此懲罰你,老天是公平的,他給過你機會,我父母對你不好嗎?他們有虧待過你嗎?他們栽培你抬舉你,讓你一個什麽都不是的窮小子,坐上陸氏第二把交椅的位置,你以為他們隻是因為我!”

    覃岩抿緊唇,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和陸誠夫婦相處的幾年裏,也不全是恨。

    陸誠的確很欣賞他,而和陸可心交往的那幾年,他第一次嚐到家庭溫暖。

    但是最後,還是恨占了上風。

    “我知道,我錯得很離譜。”他的嗓音變得很輕,臉俯下來,湊到顧昕漾臉側:“昕漾,所以我想彌補。”

    “這就是你彌補的方式?”顧昕漾冷笑,似乎是很順從地躺在他身下,暗影中,望著他的眼瞳亮得出奇。

    覃岩的唇終於壓過去,輕輕吻著她的臉頰,動作很溫柔,很繾綣。

    “昕漾,讓我彌補你。”他的嗓音,也帶著說不出的溫柔,低低地,彌漫在她的唇角:“我會好好對你……”

    車廂裏,空氣都似乎放軟。

    濃濃的黑暗中,兩條人影分不出彼此。

    所以,顧昕漾突然屈起膝蓋,狠狠撞向覃岩腹部的動作很是突兀。

    覃岩一聲悶哼,捂著自己,重重倒了下去。兩條腿還纏在顧昕漾身上,曖昧地壓著她。

    顧昕漾迅速從床頭翻身坐起,扒著他的腿,準備從他身邊逃開。

    不及起身,覃岩有力的胳膊一繞,從後麵扣住她的腰肢,手臂用勁,重新把她扯到懷中。

    顧昕漾眯起眼,直接彎起手肘,狠狠朝他身上撞去。

    覃岩剛才受過傷,所以立刻發出痛苦的悶哼,但是他纏著她的胳膊,卻一點都沒鬆開。

    “放手。”顧昕漾聽著他的動靜,冷聲說道:“你信不信我會殺了你。”

    覃岩另一隻手也伸了過來,身子靠近,用力抱緊了她。

    “昕漾,你動手,我願意死在你手下,”他的臉貼在她的後腰眼處,隨著他說話的動作,悶悶的嗓音傳出來:“這是我欠你的。”

    這個無恥的家夥!

    顧昕漾沒理他的煽情,咬著牙,伸手往他身上揍去,這一刻,她是真的動了殺機。

    這個男人無情地殺了她全家,就在剛才,還無恥地想侵犯她。

    兩世的仇恨,她怎麽可能原諒他。

    她的手握緊成拳,也不知打到他哪裏,就這麽劈頭蓋臉地往他身上揍著,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氣,直到覺得腹部一陣抽緊,才猛地停下動作。

    大概是因為這一連串的動作動了胎氣,顧昕漾捂著腹部,有幾分痛苦地喘著氣。

    “昕漾,你怎麽了?”覃岩終於鬆開她的腰,翻身坐起,一把扳過她的身體,好似緊張地問:“肚子疼?”

    “你少碰我。”顧昕漾狠狠說。

    覃岩沒再說話,扳著她的身體,將她按到床板上,他自己則坐到了床側,還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

    “你放心,我還沒那麽禽獸。”

    嗤。

    那剛才壓在她身上,差點強了她的人是誰?

    顧昕漾轉過臉,因為疲憊,多看他一眼都嫌累。

    車廂裏重新恢複平靜,暗夜裏,車子還在勻速前行,顧昕漾不知道已經開出多遠,也不知這輛車要把她帶去哪兒。

    她隻是感覺,她的距離,應該離寧邵匡越來越遠了。

    *

    寧邵匡驅車趕往顧昕漾消失的地點,車行不久,他突然想起什麽,拿出手機,撥通覃岩的號碼。

    提示是關機。

    也是關機?

    寧邵匡眼眸微動,又撥出一個號碼,對麵一有人說話便問:“媽,覃岩還在家嗎?”

    “小岩啊?”莊明月說:“他早就回去了,你找他有事啊?”

    “什麽時候走的?”

    “快一個多小時了?”莊明月問:“寶寶,你和昕漾在不在一起,她也一早就出去了。”

    一個多小時。

    顧昕漾失蹤的時間,好像也有這麽久。

    “媽,我正要去接她,掛了。”

    寧邵匡掐線,立刻又撥了一個號:“你幫我查一下,覃岩現在在哪。”

    覃岩已經綁架過顧昕漾一次,他無法不警惕。

    他將車停到顧昕漾的車邊,幾個警察正在那裏維持現場,他下車,看著周圍的環境。

    “寧少,我們已經讓人以登記外來人口的名義進行排查了,但是工作量很大,估計會費點時間。”

    寧邵匡嗯了一聲,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車廂很是淩亂,車鑰匙都沒拔下來,可見裏麵的人走得很匆忙,顧昕漾的包也拉在座位上,而手機則落在車廂的地墊上。

    他撿起來,開機,翻著通話記錄,立刻看到最後一個通話號碼。

    是覃岩的。

    而通話時間,正是之前顯示的綁架時間。

    寧邵匡握著手機,指尖緊緊蜷起。

    “小劉,你把藥店門口事發時段的視頻發給我。”他又撥出一個號碼,冷聲吩咐。

    不久之後,視頻發了過來,寧邵匡拿起手機,仔細地看著。

    顧昕漾的車靜靜地停在藥店門口,而她身後,一溜條停了好幾輛車,先前所有人的關注點都集中在顧昕漾身上,所以此刻,寧邵匡放大屏幕,一眼就看到她身後的那輛黑色轎車。

    駕駛座裏,一個人影同樣安靜地坐著,雖是一個模糊的側麵,寧邵匡立刻認了出來。

    覃岩!

    他將進度條往後拖了拖,在顧昕漾的車子竄出街角的同時,那輛黑色轎車也立刻衝了出去。

    兩車一前一後,消失在車流裏。

    所以說,覃岩又和顧昕漾這次的綁架有關?

    他們現在是不是在一起?

    寧邵匡看著手機屏,潑墨般的黑眸深不見底。

    *

    半小時後,綁匪終於打來電話,通知寧邵匡準備一億贖金,三天後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我老婆呢?”寧邵匡問:“我要知道她是否安全。”

    “時間到了,會讓你知道的。”綁匪冷笑道:“或者,你想提前看到她的哪個部位?”

    “你們敢動她一根汗毛試試!”寧邵匡冷聲說:“我會告訴你,什麽叫生不如死。”

    “嗬嗬,我好怕啊。”綁匪嘻皮笑臉說了一句問,“還有一個叫覃岩的你認不認識?他隻要五百萬,你們不肯出,我就撕票了。”

    覃岩是被綁走,而不是主謀嗎?

    寧邵匡黑眸閃動。

    “我多給你五百萬,不要把他和我老婆關在一起。”

    “老子做事不用你來教,”綁匪凶惡地說了句後交代:“一億一千萬,全部要現金,給你三天時間準備,三天後我會再聯係你。”

    “不需要三天,我馬上就能準備好。”寧邵匡迅速說:“你說個地點,我立刻去贖人。”

    “嗬,果然是有錢人嗬,我是不是要少了?”綁匪說:“坐地起價的事我最喜歡了,要不十億?”

    寧邵匡咬牙,聽到綁匪惡狠狠地說:“我警告你少玩花樣,三天,老子怎麽說你怎麽做,不聽話,就等著給你老婆收屍。”

    然後電話掛斷。

    寧邵匡握緊手機,杜揚沉默地瞅著他。

    “寧少,覃岩的車也找到了,在距離寧太的車不遠處的一條巷口,也是監控死角。”有人進來匯報。

    “那片區域的有結果沒有?”

    “暫時還沒有發現。”

    那片區域的人口和房屋都過於分散,要一家家查下去,哪是一兩天的事。

    而且在這個過程中,綁匪隨時都可能將顧昕漾進行轉移。

    所以,很難。

    難道說真要等三天,象杜揚一樣,老老實實地等著贖人嗎?

    寧邵匡重新坐到監控屏前。

    顧昕漾和覃岩同時被綁架,莫說三天,哪怕是一個鍾頭,他也放心不下。

    *

    yoyo被景宸押回酒店,進了套房,她沒好氣地打量幾眼:“你媽呢?”

    “放心,一會就帶你去見她。”景宸關上門。

    yoyo哼了一聲,垮著臉走到沙發上坐下,兩手抱胸,很是囂張地瞅著他說:“醜話說在前麵,我是有原則的,不會勉強自己去討好你媽。”

    景宸沒吭聲,從門側拿起一雙拖鞋扔到她麵前:“把鞋換了。”

    yoyo撇撇嘴,把臉扭到一邊,還大咧咧地抬起腳,很沒形象地擱到茶幾上。

    就是不換。

    膈應死你。

    果然景宸的俊臉繃起來,咬著牙,在她麵前蹲下身來,低頭扯開她的長筒靴拉鏈。

    yoyo看著他匍匐在自己腳下,心情瞬間那個爽啊。

    “景宸,你是有潔癖的哦,我今天不小心踩了屎,呀,正是你手上那隻,你替我拿去洗了。”

    景宸眼神一滯,望著自己的手,臉色一下子變了。

    yoyo盯著他的神情,忍不住大笑出聲。

    哈哈哈。

    但是下一秒,她看到景宸冷冷起身,拎著她的長筒靴走到門邊,毫不猶豫地拉開門,將她的靴子扔出去。笑容僵住了。

    “喂,我隻帶了這一雙鞋。”

    “我知道!”

    景宸說著,嫌棄地瞅了眼自己的手,轉身鑽進了洗手間。

    接著,嘩嘩的水聲響起來,不用說也能想象得到他在做什麽。

    yoyo瞅著自己的拖鞋發了會呆,咬牙站起來,準備去把自己的鞋子撿回來。

    剛走到門側,景宸從洗手間出來,長臂一拽,拽住了她的腰。

    “不許撿。”

    “憑什麽?”yoyo叫:“景宸,你他媽管得太多了。”

    景宸眼睛一眯,下一秒,長指叩住了她的下頜。

    他的指間帶著淡淡的皂香,聞上去清爽得很。

    他一手扣著她,另一隻手也抬起來,幹淨修長的手指在她唇瓣上玩味地摩挲了幾下,淡淡的語氣帶著恐嚇:“你再說一句髒話試試。”

    “老娘偏……唔……”

    yoyo的話還沒說完,景宸的身子俯下來,準確無誤地堵上她的唇,並沒有深入,隻是啃著她的唇瓣,帶著懲罰性的力度,齒尖咬過她的唇瓣,有點重,好像野獸的嘶咬。

    yoyo很快就感覺到疼,她伸手捶著他,在他懷裏唔唔地掙紮著。

    “放開……疼……”

    還好景宸沒有糾纏太久,很快就鬆開了她,yoyo舌尖舔著自己的唇瓣,感覺淡淡的鹹味。

    “你這禽獸!”她用手背擦了擦,真的咬出血了,忍不住憤怒控訴:“你有家暴傾向,我要離婚!”

    景宸沒理他,yoyo真是恨死了他的雲淡風輕,隻見他淡淡轉身,姿態優雅地坐到沙發上,眼皮一抬,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你今天出去幹什麽了?”

    背著他跟哪個野男人幽會?

    “關你屁事。”

    他這樣一問,yoyo倒想起來,剛才買的藥還沒吃呢,於是從沙發上拎過自己的皮包,倒了杯水,背著他走到床頭櫃邊。

    剛把藥丸從包裝裏拿出來,正準備往嘴巴裏送,景宸悄無聲息走過來,手一伸,拿起了床頭櫃上的藥盒。

    “吃什麽藥?”

    yoyo沒理他,迅速將藥扔進嘴裏,然後灌了一大口水。

    等到景宸看清包裝盒上的說明,yoyo的藥已經咽下去了。

    景宸扭頭瞅著她,表情明顯是不善的。

    “你吃了?”

    “吃了。”yoyo還挑釁地朝他吐吐舌,以示藥已經完全吞下去了:“景宸,以我們現在的關係,你不會還想讓我替你生孩子。”

    過了這周,他們肯定會分手,無謂製造一個麻煩來阻礙彼此的自由。

    景宸沒說話,隻是朝她伸出手,用動作表示他的心情。

    “你幹什麽?”yoyo大力拍著他的手背,好好說話,幹嘛又耍流氓。

    景宸已經扯下她的外套,手腕用力,將她推到床上。

    他的身體立刻覆下,密實地蓋住她。

    “我看過了,這藥可以管72小時,不要浪費藥效。”

    yoyo一臉震撼地瞪著他。

    還有比這更令人發指的語言嗎。

    果然和禽獸無法正常交流!

    *

    yoyo又被折騰了很久,如果不是手機鈴聲響起來,某人估計還不會停。

    她滿臉煩燥地躺在床上,用被子捂緊自己,看到某男神清氣爽地從浴室出來,忍不住抓起旁邊的枕頭朝他扔過去。

    “禽獸,流氓,敗類!”

    景宸一把將枕頭接在懷裏,瞅著她,眉梢淡淡一揚。

    “還很有精神嘛,看樣子是我不夠努力?”

    yoyo聽出他話裏的恐嚇,抿唇,狠狠瞪著他。

    她的臉上還帶著情事後的潮紅,唇瓣上印著他的齒痕,她的表情雖然凶狠,卻充滿靈動。

    景宸一笑,倏地俯下身來,手肘撐著床板,匍匐著,清爽陽剛的男性氣息向她靠攏。

    yoyo眼底果然閃過強烈的警惕,下一秒,被子抓得更緊。

    “你還想幹嘛!”她大叫:“你再動我一下,信不信我會閹了你!”

    景宸笑,薄唇壓近她的臉,舌尖伸出來,舔過她唇瓣上的傷處。

    隻是輕柔的舔舐,不帶一絲**。

    他淡綠色的眸光垂下來,溫柔地罩在她臉上。

    他的呼吸,那麽近。

    yoyo突然就安靜下來,眼瞳瞪著他,手抓緊被角,往上翻起的睫毛顫動得厲害。

    “會憋死的。”

    景宸低語,舌尖又在她的紅唇上,曖昧地舔弄了一下。

    啥?

    yoyo沒聽懂,本能地往後縮了縮。

    “笨蛋,”景宸伸出兩根手指捏住了她的鼻頭,啞聲笑著:“你不難受嗎?”

    yoyo如夢初醒,鼻子被捏住,隻得張開嘴,大大地喘了一口氣。

    擦,剛才有那麽一瞬,她竟然心跳加速,連呼吸都忘記了。

    就這麽傻傻地盯著他欣賞來著。

    他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動人心扉。

    他溫柔起來,倒是挺迷人的。

    這樣一分神,她忘記某人的嘴還湊在她嘴邊,趁她喘氣的功夫,迅速地竄了進去,不似剛才的粗野和狂熱,他和舌尖繞上來,纏纏綿綿地吻著她。

    yoyo一定是被他弄得腦子有些缺氧了,所以吻著吻著,本來扯住被角的手伸了出來,兩條胳膊摟住了他的脖子,她的嘴,順從地回應他。

    直到她身上一涼,感覺被子掀開大半,某人的手肆無忌憚滑過來,才老臉一紅,沒好氣地將他推開。

    “滾!”

    景宸笑,這次沒有再施暴,又在她身上蹂躪了幾把,很爽快地放開她。

    “我抱你去洗?”嗓音依舊淡,卻多了點說不出的溫柔。

    yoyo果斷搖頭:“我自己洗。”

    浴室一入深似海啊!

    景宸這次沒再勉強,脫下身上的浴袍,轉身穿著衣服:“那你快洗,我約了媽一起吃晚飯。”

    正說著,門鈴聲響起來,景宸往門邊瞅了一眼說:“可能是媽來催我們了。”

    “不要讓她進來!”

    yoyo臉色一變,迅速往被子裏一縮。

    她現在這副樣子怎麽好意思讓人看到,還是某人的親媽!

    景宸瞥她一眼,眼底滲出笑意。

    “我在餐廳等你。”他說著,俯身過來,撥開她臉頰的散發,在她額角印下一個吻:“別讓我久等。”

    聽著他利落的關門聲,yoyo籲了口長氣。

    心髒好似還噗通噗通跳得很快,她拍了拍發燙的臉頰。

    她一定是勞累過度了。

    絕對是。

    *

    yoyo來到餐廳,一眼就看到景宸俊挺的身姿坐在靠窗的某張桌子旁,而他對麵,是一位很年輕很迷人的女人。

    雖然隔了一點距離,yoyo依舊可以感覺到,那女人身上散發出的濃濃女人味。

    反正很勾人就對了。

    她看到兩人很投入地說著什麽,那個女人還抬起手,很是親昵地在景宸臉上蹭了一下。

    景宸也沒躲閃,就那麽任她撩著。

    奸情滿滿有木有。

    yoyo躲在那兒,看著兩人的互動,眼珠子靈活地轉了轉。

    兩人說了一會話,景宸站起身,然後yoyo的手機鈴聲響起來。

    看到手機屏上顯示的是景宸的號碼,她迅速掐線,抬起臉,看到景宸握著手機,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她邪惡地扯動嘴角,迅速朝那個女人走去。

    *

    diana一抬頭,看見一個女孩站到她麵前,她還沒開口,對方熟絡地扯開椅子坐下去。

    “我叫yoyo。”yoyo親切打著招呼,朝她擠擠眼:“你覺得剛才那個男人怎麽樣?”

    剛才的男人。

    diana揚揚眉,不動聲色地問:“哪個?”

    還裝,你的手都蹭到他臉上了!

    yoyo笑嘻嘻地說:“就是又高又帥,體型很壯,總是冷著一張臉,好像什麽都瞧不上那個,你對他有意思?”

    diana笑笑,貌似矜持地問:“怎麽了?”

    “你還沒結婚?有男人了嗎?”yoyo上下打量那女人一眼,這麽近的距離看她,覺得她真的很美,而且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股說不出的魅力,那身段,簡直就是天生尤物啊:“實話告訴你,那個男人是我哥,他眼光很高的,所以這麽久了還沒找到老婆,但我覺得你很合適,我哥很搶手的,不知有多少女生暗戀他,你如果喜歡,我替你追他。”

    diana微微一笑,饒有興趣地瞅著這女孩。

    “那你打算怎麽幫我?”

    “很簡單,一會他來了,你隻管用你的女人魅力去迷惑他,你別看他外表這麽冷淡,其實很好勾的。”yoyo眉飛色舞地說:“我會在一旁默默地替你們打氣,哦,這是房卡,等時機成熟,你帶他回房,生米做成熟飯,他拒絕不了你的。”

    diana伸手接過她手中的房卡,捏在指間,精致的眉梢揚了揚,“萬一他看不上我呢?”

    “不會的,絕對不可能。”景宸都肯讓這女人摸了,和他上床還有什麽難的,扭著依舊酸痛的小腰,yoyo信心滿滿地說:“他最喜歡的就是你這種風情萬種的女人,你一定會得手的。”

    “是麽?”女兒嫵媚地瞄她一眼,“可是,和我了解的有點不一樣呢。”

    什麽叫了解的不一樣。

    這女人和景宸那廝奸情不淺啊。

    yoyo連耳尖都幾乎豎起來,急切地問:“你了解的是什麽?”

    “不如你親自問他。”女人微微一笑,迷人地朝她身後揚起眉。

    yoyo一怔,艱難地轉過臉,果然,看到某人黑著臉孔立在她身後。

    然而,更令她驚悚的是下一句話。

    “兒子,這就是你挑的老婆?”

    兒子!

    yoyo一怔,瞪著麵前的女人,好一會沒能反應過來。

    打死她都無法相信,這女人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甚至比景宸還要年輕。

    居然已經有了那麽大的兒子。

    簡直是逆天的老妖精啊!

    於是,令所有人無語的一幕發生了。

    yoyo掏出自己的名片,畢恭畢敬地遞到diana手中,臉上的表情明顯是諂媚的。

    “媽,這是我的名片,你看都是一家人了,你可以告訴我,你的保養秘方?”

    景宸瞪著她,那表情,活脫脫是想把她撕裂。

    *

    晚上七點四十五分。

    杜揚將車開到某個路口,泊好車,他拎起腳邊的密碼箱,穿過馬路,在對麵的街心花園停下來。

    晚上的街心花園沒什麽人,天氣這麽冷,聰明人都躲回家取暖了。

    杜揚將密碼箱放到腳邊,靜靜地站在路燈下,影子被燈光拉開淡淡的陰影。

    和綁匪約定的時間還有十來分鍾,他不顧寧邵匡的勸告,還是親自來赴約了。

    不管對方的目的是什麽,他今晚一定要成功將杜美淩救出來。

    同時,想辦法打聽到顧昕漾的下落。

    八點整。

    路麵上還是沒有什麽行人,杜揚四下張望著,身體依舊保持剛來的那個姿式,好像根本沒有動過。

    所以聽到不遠處的一個電話亭響起來的時候,他沒有理會。

    然後他的手機上彈出一條信息。

    信息很短,隻有三個字:接電話。

    杜揚俯身拎起箱子,幾步跑到電話亭旁。

    “錢我帶來了,你們人呢?”他對著電話問。

    “少廢話,看到你旁邊那個垃圾桶嗎?”綁匪說:“現在,把你的外套脫下來,扔進去。”

    脫外套?

    杜揚一怔,綁匪冷冷說:“然後過馬路,沿著和平巷方向跑,我不來電話讓你停,你不準停下來。”

    聽著電話掛斷的聲音,杜揚隻怔了一秒,便果斷脫下自己身上的衝鋒衣,一把扔進垃圾桶。

    然後,他拎起密碼箱,抬腿往東北方麵跑去。

    他的動靜,通過身上佩戴的一個小型通話器,如實地傳了出去,所以很遠的隱蔽處,一輛清掃車隨著他奔跑的方向,若無其事的移動。

    杜揚停下腳步,手機裏又傳來綁匪低沉的嗓音:“在前麵街口右拐,距離你這兒五公裏左右有個公話亭,現在扔到你的手機,然後在十分鍾內跑過去。”

    五公裏跑十分鍾?

    杜揚不及分辯,手機便掛斷了。

    他咬牙,迅速扔掉手機,拎起沉重的密碼箱,火速往前麵跑去。

    仗著年輕,他還是跑出一身汗,喘著氣,遠遠便聽到公話亭裏傳來一陣緊一陣的鈴聲。

    他衝過去,一把接起。

    “比約定的時間晚了一分鍾啊。”綁匪的口氣似乎很不滿:“現在你抬起頭,看到街對麵的雕塑沒有?你過馬路,往雕塑左側那個路口走五六分鍾,大概又有一個公話亭,現在,把你手中的密碼箱扔進草叢裏。”

    “你他媽有話就不能一次說完嗎?”杜揚怒了,對著話筒說:“我姐呢?我把錢給你了,你不放我姐怎麽辦?”

    “現在你隻能聽我的不是嗎?”綁匪冷笑:“我開始計時了,六分鍾內沒趕到,我不保證會做出什麽。”

    杜揚幾乎要罵娘了,跑了一路,位置越來越偏,他順手將密碼箱扔進草從,然後橫穿馬路,跑到雕塑下,辨認好方向,努力奔跑。

    清運車裏,寧邵匡皺緊眉,綁匪好像對杜揚的行蹤了如指掌,但是在附近,他根本沒發現什麽可疑人物。

    他讓人暗中監視密碼箱,自己緊緊跟在杜揚周圍。

    杜揚被帶著兜圈子,不知不覺來到一個廢棄工地,圍牆內雜草從生,人痕罕至的樣子。

    他的手機扔了,這裏也沒看到電話亭,所以他覺得,這應該是終極地點。

    他馬不停蹄地跑了將近十公裏,連續半個多小時,而且爭分奪秒,比馬拉鬆還要激烈。

    所以站在那兒,他體力透支得厲害,喘著氣,冬天的夜晚,渾身都汗透了。

    看著麵前的工地,他深呼吸,然後走了進去。

    已經到了這裏,他隻能相信杜美淩是被關在裏麵了。

    工地裏草長得幾乎有一人高了,他爬上土坡,正居高臨下的望著,風聲中突然傳來一聲銳響。

    杜揚立刻聽出來,那是子彈破空的聲音。

    心念剛動,一粒子彈飛過來,準確無誤地射中他的心窩。

    草影亂動,他從土坡上栽了下去。

    *

    b市。

    董琪一整天都覺得心慌意亂,她想,可能是因為杜謙被綁架,張婉不停上門來鬧的緣故。

    杜權的病房外除了警衛,她還布了不少暗衛,每個進出的醫護人員都經過嚴格的盤查,而且所有人在病房內的談話內容都受到監聽,但是一直沒發現有人和杜權聯係過。

    她讓人準備了贖金交給張婉,讓她親自去贖人,張婉為了兒子,還是勇敢的去了。

    交易的時間是晚上七點,董琪想,雖然她對杜謙沒有多大的感情,到底還是替他擔心。

    時針已經指向八點半,張婉那邊沒什麽動靜,杜毅的手機急促地響起來。

    杜毅接起來聽了幾句,視線在董琪臉上瞄了瞄,淡淡地說了句我知道了,就把電話掛了。

    “怎麽了?”董琪問:“是小謙那邊有消息了嗎?”

    杜毅望著她,猶豫了片刻,然後說:“剛收到消息,在城北一間廢屋發現小謙的屍體,張婉重傷昏迷。”

    什麽?

    即使不待見這兩個人,董琪還是震驚的。

    死的是小謙,她心裏其實是有些難受的。

    “張婉送醫院了嗎?”滯了片刻她問:“還有沒有救。”

    “不清楚。”杜毅著著她的表情,放柔了聲音:“琪琪,她不值得你關心。”

    的確不值得,但董琪總感覺心裏噎得慌。

    杜揚一整天沒來過電話了,她拿出手機,給他撥了過去。

    結果沒人接。

    董琪瞅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挑挑眉,給他發了條微信,問他在忙什麽,但是好長時間過去了,他都沒有回過來。

    不知是否小謙的噩耗讓董琪有些心神不寧,她握著手機,總覺得心底發慌。

    她又給小揚撥了一個電話,依舊是沒人接,於是想了想,給顧昕漾打了過來,然而這次直接是關機。

    董琪心底的不安越來越濃,本來想給杜美淩打電話的,想了想,撥了寧邵匡的。

    還好,這次一下就有人接聽了,她很是感概地對著手機問:“昕漾呢?她怎麽關了機。”

    “她不是懷孕了嗎?這些電子產品我都讓她少用。”寧邵匡的解釋聽上去很合理,他低聲問:“董阿姨,你找她有事嗎?”

    “沒事,我就想問問她好不好,她在你旁邊嗎?”

    “在,不過睡著了,最近她的瞌睡特別大,我去叫醒她。”

    怪不得寧邵匡的嗓音這麽低沉,原來是怕吵醒孕婦。

    董琪一聽當然是製止。

    “算了,讓她睡,懷孕的人是要多休息,邵匡,你知道小揚在做什麽嗎,打他的電話也沒接。”

    “是嗎?”寧邵匡淡淡說:“我聽昕漾說,他好像被他姐拉出去了,估計外麵吵沒聽見。”

    董琪釋然了,有杜美淩在的地方,一般都是很聒噪的。

    “這孩子,病還沒全好呢,又呆不住了。”她無奈地嘮叨了兩句便把電話掛了。

    寧邵匡掐了手機,一抬眼,便看見杜揚從土坡上栽了下來。

    他騰地一下從座椅上站起來,也顧不上隱藏身形了,推開車門便竄了出去。

    埋伏在四周的人也紛紛出動,荷槍實彈地衝進廢棄工地。

    杜揚躺在地麵上,手扶著胸口,臉上的表情很是痛苦,寧邵匡邁著長腿衝到他身邊,俯身將他扶起來。

    “小揚,你怎麽樣?”

    杜揚齜著牙,揉著自己的胸口,悻悻地罵:“王八蛋,被我抓到饒不了他!”

    要不是穿了防彈衣,他今晚死定了,饒是這樣,肋骨也被子彈的撞擊力弄得生疼生疼的。

    “我姐找到了嗎?”他關心的還是這個。

    “不知道。”寧邵匡比較在意他,他今天來的目的是抓綁匪,杜美淩如何他真的不關心。

    廢棄工地一側響起突兀的槍聲,好像是綁匪被人堵住,正在進行激烈交火,寧邵匡扯著杜揚的胳膊避到一側,抬眼望著那個方向。

    很快的,槍聲靜止下來,一個特警過來匯報,抓住一個綁匪,但是由於對方的頑強反抗,身負重傷。

    杜揚一聽急了,疾步跑到綁匪麵前,俯下身,揪著他的衣領問:“我姐呢?你們把她弄到哪去了?”

    綁匪看著他,輕蔑一笑:“蠢貨,早就撕票了。”

    什麽?

    杜揚的臉色頓時變了,杜美淩雖然刁蠻,卻和他一起長大,他是把她當親姐姐的,感情也和剛到杜家的許黛娣有著天壤之別。

    “你們不是答應我不動她的嗎?”夜風中,他的吼聲傳得很遠很遠。

    綁匪閉上眼,直接不理他。

    杜揚憤怒了,不顧綁匪傷得很重,一拳朝他臉上揍去:“她在哪,你們把她扔在哪兒?”

    就算是死,他也不能任她孤獨地死在外麵,他來a城是接杜美淩的,無論生死,他都要把她帶回去。

    綁匪立刻吐出一口血。

    寧邵匡忍不住伸手扯住他:“小揚,他還不能死。”

    杜揚冷靜下來,深呼吸,拽住綁匪的領口問:“你們還有多少同夥?還有沒有綁架其他人?”

    綁匪大口喘著氣,臉上身上都是血,樣子不知多慘。

    “你們的據點在哪?”寧邵匡也忍不住蹲下身,急切地盯著他:“告訴我,我可以保你平安無事。”

    這已經是很大的誘惑了。

    綁匪看著他,嘴巴張了張:“在……”

    然而這時又是一陣尖銳的空氣振動聲,杜揚敏感地推了寧邵匡一把。

    “哥,閃開。”

    一粒子彈破空而來,撲地一聲鈍響,地上的綁匪身子一挺,直接完蛋。

    這粒子彈的目標本來是杜揚或者寧邵匡,但是被他們避開了,不幸打中了自己人。

    現場又是一陣騷動,兩個特警過來掩護寧杜兩人,其餘的則和綁匪接上了火。

    這次用的時間更短,但是很不幸,綁匪當場死亡。

    寧邵匡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體,心情無比惡劣。

    他費了這麽多時間和心血,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杜揚不甘心地蹲在這兩個綁匪身邊,在他們身上搜著,找到他們的手機,焦急地翻看裏麵的信息。

    “有發現嗎?”寧邵匡也望過去。

    “媽的!”杜揚一下子看到手機裏杜美淩的視頻和豔照,臉色黑得不行。

    他咬牙,狠狠往兩個綁匪的屍體上踹過去。

    就算他們死了,也消除不了他心底的恨。

    正在這時,一個技術人員匆匆跑過來,應該是很心急,還沒走近,叫聲遠遠傳過來。

    “寧少,有發現……”

    ------題外話------

    唉,每次想小標題真累~

    再次謝謝sjsxxb的月票,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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