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病之,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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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雲舒靜靜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蘇沄驀,眼神冷靜而凝定,跟數月前那個對自己俯首帖耳,溫柔嬌羞的蘇沄驀判若兩人,雖然外表沒變,但是氣質而眼神根本不是原來的蘇沄驀。
    俗話說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最親密的人和你的敵人,對於蘇沄驀來講,八皇子慕雲舒算是二者兼而有之。他是原先蘇沄驀的情人,那夜過後,更是蘇沄驀的敵人。再加上慕雲舒本身就是心細如發,蘇沄驀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八皇子,好久不見。”蘇沄驀依著禮製給慕雲舒行了半禮,言行舉動間挑不出半絲錯處。
    因著六日後才是蕙蘭長公主的正日子,所以今日蘇沄驀進宮未穿朝服,而是依著宮中的時新樣式,裁剪了一身淺紅色的襦裙。雨簾中影影重重,更多出幾分妖嬈的氣質。
    慕雲舒一直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忙虛扶了一把:“驀兒你總是這樣客氣。”
    蘇沄驀不動聲色地避開了八皇子的手,笑道:“今日雨天路滑,承樂來晚了,勞八皇子久候。”
    慕雲舒的眼眸間閃過一絲慍怒,但很快壓抑了下來,溫和道:“不妨事的,父皇讓我在此候你,就是讓我送你回枕蓮閣,不必過去請安了。”
    陛下命慕雲舒在此候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蘇沄驀心中警鈴大作,這八皇子怕是跟皇上說了什麽,皇上才願意慕雲舒和自己多多接觸,而如今慕雲深不知道是否在宮中。
    蘇沄驀笑著不再言語,已有宮人抬著轎子走了過來,畫越小心攙著蘇沄驀上了軟轎,宮人們訓練有素地輕輕抬起了轎子,正欲離去,突然聽得慕雲舒道:“當日在寒山寺上,蘇三小姐答應我的事,可別食言罷。”
    蘇沄驀目光一凝,複而緩緩道:“自然,八皇子放心。”
    “起轎——”
    領頭的宮人高亢的聲音穿透了雨幕,青色小轎迅速地走進宮中的巷子,逐漸消失在深色的宮牆內。
    慕雲舒滿臉溫情的笑容,在蘇沄驀的轎子轉過牆角後便慢慢消失,一陣涼風襲來,他轉過身,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爺,回去嗎?”侍墨小心看著八皇子,自那日寒山上受傷,八皇子的身子愈發地不好了。
    慕雲舒麵色陰沉,這蘇沄驀說得果真沒錯,外傷還是小事,宮中有的是禦醫,王府有的是靈藥,他幾日就可下床走動了,小腹處的傷口現在變成了一道猙獰的疤痕,慕雲舒身子好後也曾招侍妾侍寢,但果然如蘇沄驀所說,再難行房——
    若是不能有子嗣,江山和皇位都是虛的!都是泡影!慕雲舒心中清楚,之前蘇沄驀用一次擁有子嗣的機會換回了數十萬兩白銀,生生是讓慕雲舒心痛了好一陣子,但現在她聖眷正濃,若是能娶她為八王妃,倒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慕雲舒的臉上又閃過晦暗不明的深色,自己正當年齡,也是時候指親了,然而這兩年了看上去父皇對他委以重任,但實際上重要的權利並沒有交給自己,尤其是自己這幾天屢屢在父皇麵前暗示自己和蘇沄驀感情交好,父皇也沒有任何表示,這點才更讓慕雲舒著急。
    慕雲舒的眼中流露出一絲不甘的神色,他費了這麽大的力氣讓自己成為眾皇子中的佼佼者,打壓了慕雲深,這個皇位,他勢在必得!
    他暗自咬了咬牙,道:“走,去相府。”
    枕蓮閣的一切都像上次來時那般清雅,宮人們訓練有素地替蘇沄驀打點,正是上午時分,陛下在清明殿裏處理政事,不便打擾。蘇沄驀進宮時便有通報,依規矩她要去給皇後娘娘見安,蘇沄驀略做修整便攜著蘭音去皇後所住的鳳儀宮見禮,所幸兩宮間隔不遠,倒也不至於在雨中走很遠。
    還未走出多遠,便見著從鳳儀宮的方向有一行人走了過來,為首的是一個年齡比蘭音還大些的嬤嬤,梳著一個圓髻,用一隻青銅的琴頭發簪固定,正是文皇後身邊服侍的華琴姑姑,這位華琴姑姑是文家的家生子,據說有一身好醫術,隨文皇後入宮照料她的身體,這麽多年一直忠心耿耿。
    華琴遠遠見到一個青色小轎從枕蓮閣出來,朝鳳儀宮的方向走來,便知道是早上進宮的承樂公主。她幾步上前,恭敬地等在道路旁邊,待轎子近了,她才上前請安,道:“奴婢給承樂公主請安。”
    小轎穩穩地停了下來,聽得轎子裏傳來一把柔美的女聲:“華琴姑姑不必多禮,承樂正要去看皇後娘娘,現在娘娘可方便?”
    華琴恭敬地回道:“奴婢正為此事而來,娘娘身體抱恙,又加上陰雨天氣,皇後娘娘讓公主好生休養,這幾日不必請安了。”
    一隻素白的柔夷輕輕撩起了簾子,蘇沄驀微微頷首,笑道:“有勞姑姑了,娘娘最近身體可好?”
    華琴忙回道:“勞公主掛心,娘娘身體無礙。”
    蘇沄驀點了點頭,素手放下,小轎又從來時的路上走了回去。
    見蘇沄驀的身影漸漸遠去,華琴的臉色有些凝重,上次的宮宴她也見過承樂公主,從麵色就能看得出來身體康健。但是這次看麵色卻極為不好,雖然蘇沄驀撩起簾子隻是短短幾句話的功夫,但是她眼下的烏青和蒼白的麵色,明顯是體虛的征兆,娘娘對這承樂公主十分喜愛,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呢?
    蘇沄驀回到枕蓮閣,愈發覺得頭有些暈暈沉沉的,看天色還早,屏退了眾人,想小憩一會兒,便喚道:“畫越。”
    “奴婢在,小姐有什麽吩咐?”畫越上前問道。
    “那塊兒香你可拿著了?”蘇沄驀揉著額頭問道。
    畫越一愣,臉色變得刷白,道:“我—我忘了。要不叫人回府去取吧?”
    入秋後天氣燥熱,蘇沄驀前些日子總有些難以入睡,倒是老夫人送的一塊香料能夠助眠,如今蘇沄驀夜裏時常噩夢,就愈發渴望能夠睡得香甜些,所以幾乎日日睡前都要點著,如今忘記帶了,怕是又要在入睡上吃些苦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