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隻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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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的黑檀木的馬車“咕嚕咕嚕”地行駛過長街的青石板,黑色的車體乍一看樸實無華,但一塊黑檀木價值千金,更有安神的功效,難得的是質地堅硬,刀槍難以砍斷,普通的達官貴人是不允許用黑檀木馬車的,隻有皇族才可使用。
馬車看著精巧,但實際裏麵的空間也很寬敞,陳列也十分雅致,東西雖不多,但具是上品。蘇沄驀閉著眼睛坐在茶幾前,一隻手輕揉著額頭,不知怎麽的,這幾日一直睡得不好。昨夜一夜的噩夢,早起就十分頭痛,陰沉的天氣連著她的心情也有些煩躁,隻能在心中一遍遍地推敲自己的計劃。
蘇沄驀曲起白暫的手指輕輕揉捏了一下微酸的眉頭,檀木香氣在這樣陰沉的天氣,也似乎濃鬱地讓人口中發苦,畫越看著自家主子的樣子便知道她定是又沒睡好,一連多日的噩夢,讓蘇沄驀看上去有些憔悴。
“小姐,我幫你揉捏一下吧?”畫越低聲上前問道。
蘇沄驀微微搖了搖頭,隻是問道:“冷星已經去了?”
“他昨日聽了您的指令,夜裏就去了。”畫越回道。
蘇沄驀“嗯”了一聲,闔上眼不再說話。蘇楓聶淩虐女子已有實證,據冷星和花翎探聽回報,蘇楓聶性子暴虐,在男女情事上尤為怪癖,自打從軍以來,不少女子被淩虐至死。
男人嘛,好個色也很正常,軍營中多是妓女和抓來的俘虜奸細,沒有人會問她們的死活,被淩虐致死是常事。但是蘇楓聶卻十分乖僻,他尤為偏好處女,但軍中少有處女,多是行軍時路過邊陲小鎮,臨時抓來的。
蘇沄驀想此,憤怒地睜開了雙眼,雙眸中是畫越從未見過的冰冷和恨意。
百姓們何其單純!
邊陲小民,認為軍隊就是保衛自己家園的護衛,蘇楓聶憑借著好皮囊和好出身自然是很得人心。所以當蘇楓聶提出要哪家的女兒,父母都是欣慰不已地認為女兒有了好歸宿,如今伴公子左右,將來能入京城,是多麽大的福氣!
誰曾想過風流倜儻的蘇楓聶,居然是個如此的魔鬼!據花翎回稟,那些懷春的少女帶著一腔情誼進了他的房間,不出幾天便成了殘破冰冷的屍體被抬出了房間,對外隻稱是暴病死了。
邊疆之處大軍多行,從這個小城到那個小城,天知道他淩虐死了多少女子!又有多少不知情的百姓們,還在殷切地盼望著自己的女兒得蘇公子青睞,享受著榮華富貴!
蘇沄驀憤怒地捏緊了手中的拳頭,這些年,該有多少無辜女子葬身他齷齪的欲望!
“小姐——”畫越擔憂地看向蘇沄驀,她從未見過小姐這樣憤怒。
蘇沄驀回過神來,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不能憤怒,還有許多事情要她安排,蘇楓聶,要為他自己的罪孽,付出血的代價!
也活該蘇楓聶倒黴,他在沿途搜羅處女的時候,恰巧有戶人家曾是平朝軍隊的軍人,名叫孫澤。當年也是京城子弟,曾隨雷家軍保家衛國,退伍後因為愛上了當地的女子,從此在那裏定居,也因為女兒孫玲玲被蘇二公子看上而欣喜很久,盼著女兒能回到京城,享受繁華的日子。
但是時日一長便覺得不對了,自打女兒進了兵營,便再也聽不到一點消息,幾番托人打聽都含糊其辭,便暗中跟著軍隊打聽,卻親眼看到自己的女兒成了破布娃娃一般,從蘇楓聶的營帳中被抬了出來,扔到了亂葬崗,他頓時癱在了地上。
幸而沒被人發現,孫澤才有命活了下來,和妻子哭過之後,他下定決心要回京城告禦狀,更是沿途打聽到了許多和自己女兒相同情況的民戶,眾人這才知道,自己家的女兒已經有去無回了。
這幾戶人家一同討飯上京,那日蘇沄驀他們遇到的老婆婆,就是其中一員。蘇沄驀派冷星跟著她的行蹤,找到了這幾戶人家暫住的地點。
蘇沄驀這次急著進宮,就是給蘇楓聶一個喘氣的機會,在蘇沄驀和慕雲深的推波助瀾下,京城中已經出現了一些針對蘇楓聶的不好的傳言,蘇楓聶也意識到了定是有漏網之魚,趁著蘇沄驀進宮,他一定會有所動作!
聽著馬車外滴滴答答下起了雨來,早起時的烏雲果然是陰雨的兆頭。倒是這黑檀木的車廂,經雨一打,味道更清涼了些,秋雨絲絲,倒讓人有幾分爽利的感覺。
蘇沄驀想起荷香又有些猶豫,手指不由自主地敲打起了茶幾。蘇穆延後院清淨,當初本想從慕雲深那裏找個暗情送入蘇府成為姨娘,將來有自己人能夠和沈漪瀾抗衡,不想橫空出世一個懷著孕的荷香打亂了她的計劃。
看荷香的種種,定是不清楚蘇楓聶的為人,對他有舊情。想到這裏蘇沄驀嘴角不禁浮上了一絲冷笑,這個女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要硬闖,好好的相府姨娘她不做,存著些下作的心思注定要被人利用!
若不是荷香有著肚子,蘇沄驀本來在讓荷香見到父親前就被暗情頂替的,但這荷香肚中的孩子卻讓一向自詡果決的蘇沄驀也猶豫了起來。
她雖然是穿越到了蘇沄驀的身上,但也秉承了蘇沄驀的記憶和情感,蘇越對蘇家沒什麽情感,但從小在這裏長大的蘇沄驀卻不一樣。蘇楓聶一死,蘇家必然絕後,另外大長公主慕毓蓮對蘇穆延一心一意,她還是想給蘇家一個延續子嗣的機會,若是懷胎七月,蘇沄驀用針灸引產,倒能有七成的把握留下孩子。。
另一方麵,蘇沄驀自己也不清楚,她可以心狠手辣地殺害一個從未害過自己的女子,但是一個尚未出世的嬰兒蘇沄驀卻偏偏狠不下心,或許這是蘇沄驀心中放不下的善良,但她不願承認,也不敢承認。
政權和心計都是無形交手,軟弱和善良的人都活不到最後,如果她心慈手軟注定無法陪伴慕雲深左右,深知其中利害的蘇沄驀一直在強迫自己狠毒起來,強硬起來。
而冰涼的雨幕中,馬車緩緩駛進了敬德門,環立的宮殿在雨中更填幾分森冷,待馬車站定,便有人服侍她下車。
素白的鞋履踩在濕滑的石板上,蘇沄驀站定,看著眼前迎接自己的人,微微眯了眯冰冷的鳳眸,笑意溫和卻到達不了眼底,輕啟紅唇:
“八皇子,久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