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程依舊很忙，除了征程公司的正常運作之外，他跟放今生想法設法讓李淮川事務所恢複原狀，他在盡自己的力量變相幫助李淮川，可每次做完一個決定，他心裏的難受就增加一分，他為什麽不僅放過當年昧著良心將父親推向監獄的李淮川，現在還暗中幫著他！

    每次快要被這種矛盾擊潰的時候，他都必須用莊穆陽三個字才能讓快要瘋狂的自己平靜下來。想著做這些不是為了李淮川，是為了穆陽，可日子久了他不由自主地出現疲憊的心裏。所以每天他想做的，就是見到穆陽，隻想呆在她身邊，隻有這樣，即使心裏在掙紮也能覺得漸漸平靜。

    今天跟方今生敲定了恢複李淮川律師事務所的計劃，楊程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將這麽方案說出來的，當方今生也認為這方案可行的時候，他立刻覺得心裏像被油煎一樣火急火燎。

    ……“楊程，別人怎麽想爸爸都沒關係，但爸爸可以拍著胸部告訴你，你爸爸是個清官。”

    ……“楊程，不要去恨誰，有些責任不是因為你做了才需要去承擔，這是爸爸的責任。”

    父親說過的話，一直在耳中回響不斷。每一件父親教會他的事，所有跟父親一起生活的記憶，一件跟著一件排山倒海而來。

    ……“本庭宣布，原N市市委副書記楊宗澤受賄罪名成立，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生，並處沒收全部財產……”

    ……“楊程啊，你爸他……在監獄裏自殺了……”

    ……“楊程，媽錯了，媽對不起你，更對不起你爸……”

    思緒很狂亂，楊程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家的。他隻是很想見穆陽，在這世上，他隻有穆陽了。

    聽到開門聲，穆陽放下手裏的書起身，現在還沒到他下班時間呢他就回來了。

    “今天，怎麽這麽早回來？”

    楊程沒說話，直接就把她拉懷裏，她還沒反應過來就嘴兒就給他吻住了，他的吻無比霸道，濃烈得讓她連呼吸都不能。

    “嗯……”穆陽抓住每個能呼吸的機會，可楊程這次熱情得有些離譜，他迫不及待剝她的衣服，吻從她脖子沿路而下，每一次他都吮吸得極為用力，像在宣泄某些不安，某些不滿。

    “楊程！”她想推開他，可力氣根本就抵不過他。

    衣服已經被他褪了大半，他將她壓倒沙發上，吻從未離開她的身體，雙手此刻在快速脫自己的衣物。

    穆陽有些害怕這樣幾近失控的楊程，他……是想來強的嗎？這一想法讓穆陽渾身一顫，絕對不行，她肚子裏有寶寶呢！

    “楊程，停下來楊程！”

    楊程停了下來，但隻是將毛衣脫掉，再用力一扯襯衣，扣子噠噠被扯飛，他光著上半身將欲起身的她重新壓回大沙發上，吻狠狠落在她柔嫩的肌膚上，從胸口倒腰身，手亦不停，來到她的腰上。

    穆陽拉住他的手，看他略微凶狠的表情她想哭。

    “停下來楊程！”

    楊程似乎沒聽到，他依靠自己強過她不知道多少倍的力氣，枉顧她的阻止，扯斷她的扣子。他像著了魔一般根本無法控製身體裏那些瘋狂而念頭，他要穆陽，要狠狠融進她的身體她的靈魂內，如此他才可以喘息與平複。

    穆陽的眼淚從眼角滑落，這是她陌生的楊程，這樣的楊程似乎在下一刻就會把她撕碎。也許在他深深深愛她的內心深處，並存著一絲恨意。從十年前她放棄了他，到現在他知道她是他仇人的女兒，他都還沒真正釋懷吧？

    穆陽其實很早就感覺到了他的不同，他平時話就不多，最近話更少，多少吧，看到她會想到她的親生父親來，這是人之常情。

    如果可以，他想從她身上拿走什麽做什麽她都不會喊停，可是，現在不行，真的不行。她現在什麽都幫不了他，也什麽都給不了他。穆陽起身緊緊抱住楊程的頸項，失聲哭道：

    “對不起楊程，可是求你……停下來……”這個舉動有多傷害楊程她不知道，但她能做的隻有拒絕，“我害怕，我怕……”

    她的眼淚不停落在楊程的身上，楊程渾身一震，完全不能動彈。

    不安定的因素，早在他知道她是李淮川女兒的時候埋下。然後一個日子一個日子的分離，以為能用思念去抵消這些不安定，可重逢了，思念被安撫了，不安定的情緒慢慢再次侵蝕他們彼此。

    過了好一會兒，半壓在她身上的楊程慢慢起身。

    她還在微微顫抖著，看她身上那些深色的痕跡，無不在告訴他剛才他有多失控多粗暴，如果不是穆陽的眼淚，他會強製性要了她！

    楊程忽然很厭惡極了這樣的自己。

    不敢看穆陽的受傷的表情，他拾起自己的衣服披在穆陽身上，起身背對著她坐著，看著他的背穆陽很想給他擁抱，可她卻什麽都沒能做。

    “楊程……”

    “我去抽根煙。”

    楊程將自己關在衛生間，看著鏡子他覺得自己格外陌生。

    剛才……他在做什麽呢？想著，他心裏產生了意思寒意。口口聲聲說為了穆陽放過李淮川，卻試圖把某種積壓的恨意發泄在穆陽身上？這就是他信誓旦旦對穆陽的愛嗎？楊程摸了摸自己的臉，感覺他在一天一天曲扭。

    如果他連基本的安全感都沒辦法給穆陽，他還能繼續愛她嗎？

    穆陽看著楊程緊閉的房門良久，苦澀地笑了起來。

    她知道，楊程還需要時間，可是如果她再給他時間的話……

    穆陽的手輕輕按著腹部，內心掙紮。

    如果她現在告訴楊程寶寶的存在，他的糾結會更深還是會得以排解？穆陽起身，收拾地上的衣物。是，她現在不敢給楊程冷靜的時間，因為這次再分開，也許就不是一兩個月的時間，而是一個他們都無法預計的未知歲月，或許這個未知數是一輩子不見。

    因此，他們誰也沒將這個話題說出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