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終於知道莊萌跟楊程之間的秘密是什麽了，上國際大廈天文台看星星。楊程抱著莊萌對著天文望遠鏡一直在尋找，兩人交頭接耳說著什麽，然後莊萌驚奇大聲道：

    “真的是七顆，像勺子一樣！”

    穆陽忍不住走近一些，聽楊程十分耐心地跟莊萌解釋：“那個就是北鬥七星，文曲星是第四顆星星，隻有最聰明的孩子文曲星才會喜歡上。”

    莊萌一臉高興：“所以文曲星才會飛進我媽媽的肚子裏麵嗎？”

    穆陽想直接飄走，可不是嘛，上次莊萌一直問他是怎麽來的，她就編了一個文曲星下凡的故事。好家夥傳到楊程耳朵裏去了。接收到楊程的視線再聽楊程說：“嗯，文曲星就飛進了莊萌媽媽的肚子裏。”穆陽的臉頓時全紅了。

    進她肚子裏的哪是什麽文曲星啊，唉。

    楊程又很耐心很溫和地從大熊座講到天馬座很多很多關於星星之類的小知識，小故事，故事被楊程說得很簡短，也很容易懂。當然，文曲星人家都能說是“文曲星喜歡最聰明的小孩兒”這類說辭，所以他極具給小孩兒將故事的天賦。

    穆陽忽然笑著說：“楊程，以前沒發現你會講故事這個優點。”

    再次接收到到楊程的凝視，她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麽，趕緊哈哈笑著走過去也找個望遠鏡觀天去。

    從國際大廈下來莊萌已經睡著了，看著趴在楊程肩頭睡著的兒子穆陽心裏有說不出的感觸，她就那麽跟在楊程身後，看他寬厚的肩膀依托著那小臉蛋，淚水不覺模糊了視線。

    楊程忽然回頭。

    她來不及掩藏，愣了幾秒忽然笑著說：“哈哈……好困啊。”捂嘴打哈欠，走到他前麵去按電梯，“打哈欠就會流眼淚真是的沒有辦法。”

    楊程看著她，並沒有走進電梯。

    她按著電梯說：“進來呀。”

    楊程走進去站在她的身邊。她笑著說：“手困嗎？不然換我抱，你整晚都在抱著他。”

    楊程沒有把莊萌給她，隻是問：“我們為什麽分手？”如果他沒有失去記憶，他會跟一個流淚能讓他感覺心破碎的女人分手嗎？

    穆陽呐呐收回自己的手：“嗯……性格不合。”想分手的借口，這個是萬能的。

    “我性格那麽差嗎？”

    “不不不，我性格差。”說完穆陽兩眼無神，幹嗎搶著當性格不好的那個？

    “我覺得我忍耐性很好。”

    “……”所以能忍受性格差的她嗎？昧著良心她說，“以前不好的。”

    “不，一直很好。”

    “……”穆陽幹脆放棄了對話。

    上車的時候，穆陽先上去，楊程才小心翼翼把莊萌放到她懷裏。莊萌微微張開眼睛看到是自己的媽媽，才又靠向她懷裏安然睡去。楊程堅持要去家裏看看，穆陽拒絕不得又抱著莊萌不好跟他爭辯，就把他領家裏去。

    她將莊萌放在床上。

    楊程四處檢查，窗戶啊門鎖啊，然後才看家裏的裝飾，二居室，不大，暖色調的裝潢，家具都選用布藝，每個硬的桌角之類的都貼上一層軟海綿，楊程內心再次掀起一層不知名的漣漪。

    很多事莊穆陽提倡的是讓莊萌自己動手，可家裏對小孩的安全細節的她做得很到位。

    看他視線停留的地方，穆陽解釋：“莊萌喜歡跑來跑去，所以貼上比較放心。”書架上一排組合積木模型，坦克、飛機、帆船之類的。穆陽順著他的目光繼續解釋，“莊萌自己組的，244PC的不到半個小時就能拚好，後來就買了複雜一點兒的，可他拚得也非常快。”

    “那是七歲以上小孩兒的拚插裝積木玩具。”

    “莊萌他……很會玩積木。”

    “我小時候也是。”

    “……”穆陽心裏默歎基因遺傳果然很強大。

    “三天以後我會再來。”

    說完他就走了。

    確切說不是三天後他才來，而是兩天後的又一個大半夜，淩晨一點過去了，窗外是嘩啦啦的大雨，因為下雨莊萌會害怕所以穆陽今晚睡莊萌的兒童房間。電話響起的時候，穆陽是立即起身去按接聽。

    還沒開口，楊程的聲音夾雜著莫名的哽咽，說的第一句話穆陽沒聽到。第二句話就是：“莊穆陽你開門！”穆陽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忽而聽到門口傳來敲門聲，可窗外雨很大，穆陽又有些不確定。

    “楊程你在哪兒呢？”

    電話那頭安靜了好久，楊程才又說：“沒事兒，我明天會去找你跟莊萌。”

    電話掛斷。

    穆陽被弄得雲裏霧裏，遲疑了一下打開了門。門外並沒有人，隻是門口有濕答答的腳印和一些水跡，難道……楊程剛才是到了門口？穆陽撥打楊程的電話，那麽晚還下著這麽大的雨，他是開車過來的嗎？

    電話打通了，但他把她電話掛斷，沒一會兒她就收到短信息：

    等明天。

    第二天一早，非常早，穆陽還沒起床就聽到敲門聲。

    楊程一身清爽利落站在門前，穆陽瞪大眼睛看著他。他站得筆直，就那麽靜靜看著她，一直一直那麽看著她。

    穆陽被看出一身的雞皮疙瘩：“你……那麽早，有……事兒？”

    他依舊不答，直到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將目光越過她，看向室內。

    “莊萌沒起？”

    說完他不客氣越過她往室內走，撲鼻的是牛奶甜的香味，爐上果然煮著牛奶。他走到掛著米奇布偶的房門前，很輕地扭開房門，莊萌還在睡。

    穆陽搔搔頭，對他的一係列舉動都不甚理解，再怎麽說這也是她家吧？再怎麽說他應該客氣一點兒吧？見他把門又輕輕帶上，她開口問：

    “你到底想幹嗎？”

    “送莊萌去幼兒園。”

    “為什麽啊？”送就送吧，可他怎麽又是這臭臉？“不是我說……你……”該不會這麽快就知道了什麽了吧？

    “莊萌是我的孩子。”他用的陳述句，而且說這話的時候，她看到他眼眶有些紅了，“你沒結過婚你……”他的手握成拳頭，又專注看著她，隻有起伏的胸口顯示他有多麽的激動。

    說不驚慌是騙人的，她知道遲早會有今天，隻是沒想到會這麽早。她不是不擔心楊程知道了莊萌的身世後會不會發生奪子事件這一說法，可無論如何她沒有刻意要隱瞞他的打算，再怎麽說莊萌有他的一份。

    “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

    楊程牙關咬了咬，搖頭。（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