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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4章  我敢請罰，可你敢罰嗎
    她怎麽說？
    房卿九望著眼前的人，幾乎都是看好戲的，唯獨房如甯待她存著真心。茵姨娘對她並不喜歡，但也沒有看好戲的意思，一心隻想維護住房如甯。
    至於黃氏跟房如韻母女，應當是在場中人最想看到她被懲罰的。
    蘭茜沉默著站在一邊，也不驚慌了。
    她相信小姐一定會有解決的辦法，再說就憑房府這些人，惹毛了小姐，統統吃不了兜著走。
    沒等房卿九開口，黃氏就站出來：“老太太，她傷了您，大家可都是看在眼裏的，今日即便她有三寸不爛之舌，也甭想辯白。老太太，依我看，您就是脾氣太好，對她太縱容！”
    老太太皺眉，臉上的痛漸漸消散，衣裳濕潤的黏在身上，極是難受。
    房卿九眼底浮現愧疚：“祖母，對不起，我不知道會傷害到您，要是早知道會這樣，我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茶杯砸過來了。您若想要罰我，也是我應該受的。”
    她在心內一笑。
    我敢請罰，可你敢罰嗎？
    許滇易那廝不是什麽好玩意兒，可架不住人家權大勢大啊。更何況，房卿九很清楚自己對房府的作用，知道這些人不敢拿她如何。
    老太太微不可查的冷笑了一下。
    她才不信房卿九的說辭。
    這丫頭，跟人精兒似的。
    如此，老太太也不得不多考慮一些。
    若她今日懲罰了房卿九，按照房卿九作天作地的性子，還不知會鬧出什麽動靜。
    而且許滇易是安鈞伯府的公子，他現在看中了房卿九，若房卿九在沒被他玩死以前，在他耳邊吹吹風，他們房府還有活路嗎？
    她是老了，但不糊塗，還拎得清形勢。
    至少在房卿九離府以前，他們不能對房卿九動手。
    黃四家的守在老太太身側，見房卿九在府裏儼然成為了眾矢之的，回想起她生生挨得那兩鞭子，頓時也忘了下人的身份，附和黃氏：“老太太，二夫人說的是，您在府裏素來有威信，要是堂小姐砸您的事兒傳到了外人耳朵裏，定會說您沒有管教好晚輩。”
    黃氏讚賞的看了眼黃四家的：“老太太，您瞧，就是一個下人都知道房卿九做的不對，您再不處罰她樹立一下您的威信，豈不是給外麵的人留下了您溺愛小輩，還會說您懼怕小輩的話柄？”
    “……”
    老太太瞪了眼黃氏。
    黃氏立即閉嘴。
    蘭茜在一旁捏了捏手心，她就知道黃四家的心懷怨恨，早晚都會陰上一下子，沒想到這一日會來的如此快。
    她有點後悔，當時那一簪子沒用多大力道。
    若時光倒流，她一定戳的再狠些。
    老太太眉頭皺的厲害，心裏憋著口氣，正沒地兒撒，瞅著突然冒出來的黃四家的：“那依你看，這件事該怎麽處置？”
    黃四家的見狀，得意的瞧了一眼房卿九：“老太太，照我看來，堂小姐先是把您說的話不放在眼裏，再是把林小姐請進府中飲酒談天，今兒又砸了您。這等大逆不道的小輩，就該動用房府的家法！”
    房府的家法，黃四家的見識過，那一板子一板子下去，能把人活活打死。
    就房卿九瘦弱的小身板，估計挨不了幾下便一命嗚呼。
    聽完黃四家的提議，老太太眼裏陰沉沉的。
    房至禹仍舊跪在地上，並沒有開口為房卿九求情，他心知老太太雖然勢利，但總歸是個聰明人，不會做出糊塗的決定。
    房如韻聽聞黃四家的這麽說，雖然很想房卿九死，可還是顧全大局的：“黃四家的，你一個下人，這裏沒你說話的資格。再者而言，堂妹縱然有錯，也不至於到請家法的地步。祖母，我覺得，不如就罰堂妹在院子禁足幾日，抄寫幾卷經書，以作懲戒。”
    老太太瞧了眼黃四家的，心底對房如韻的提議滿意，也更欣賞她的聰慧：“就按照韻兒說的辦。”
    她下了決定後，又問房卿九：“阿九，你覺得祖母處置的如何？”
    房卿九勾唇。
    她還以為，會有什麽風波呢，沒想到竟如此簡單的平息了。
    對上老太太威嚴的眼神，房卿九佯裝感激的一笑：“多謝祖母。”
    如此，也算給老太太找回了麵子。
    至於那幾卷經書，抄不抄寫，端看房卿九樂不樂意。
    老太太為房卿九沒鬧起來暗暗鬆了口氣，她見房至禹還跪著，心中一軟：“禹兒，你起來吧，這次的事，就當做是給你一個教訓。你日後是要入朝為官的人，千萬不可因為林知媱鬧出對你名聲不利的傳聞。”
    “是。”房至禹作揖一拜。
    事一解決，老太太把眾人趕走，獨獨讓房卿九候在客廳。
    老太太起身，看了眼剛才多嘴的黃四家的，把餘下的氣撒在了她身上：“韻兒說得對，你一個下人，沒資格摻和主子的事。我且念你在房府伺候多年，用了家法後，便去二夫人那裏取二十兩銀子，回家養老。”
    黃四家的臉白了，跪下央求：“老太太，我錯了，還請您不要跟我一個下人計較，我跟您保證，我再也不會不知分寸的胡言亂語了……老太太……”
    老太太看也不看她便走了。
    蘭茜幸災樂禍的笑了聲，在黃四家的麵前蹲下：“黃四家的，誰讓你心生歹意，想要小姐受處罰的。現在好了，害人不成，反遭報應。”
    黃四家的傷心的直掉淚，一把抓住蘭茜，對著房卿九求饒：“堂小姐，求求你跟老太太說說，不要讓我走，我家裏上有老下有小的，就靠著我這份差事過活，我要是沒了這差事，我們一大家子可怎麽活！”
    蘭茜甩開她：“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房卿九走到黃四家的麵前，朱唇勾起，眼神中洞悉一切的目光，冷得人發顫：“你在房府當差多年，平時從那些丫鬟小廝手裏撈了不少銀子吧？”
    黃四家的身體一僵，停止求饒，她恨恨的伸出手指，指著房卿九，發出一聲歇斯底裏的詛咒：“房卿九，你做事不留餘地，來日定會遭報應！”
    接著，明心院來了兩個下人，把黃四家的拖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