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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5章  說不準，還會滅門呢
    蘭茜聽著一聲蓋過一聲的慘叫，心裏有一點軟化，覺得這麽做是不是太絕情了。
    可一想到黃四家的對小姐的恨意，就算今日沒有機會，來日她也一定會找準機會害了小姐，便歇了求情的心思。
    對於這等心思狡詐，手段很辣的小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其逐之，殺之。
    房卿九除掉了黃四家的，又把老太太砸了，心情舒爽的想要吹個口哨。
    不過她人還在明心院，暫時也不想要搬出去，畢竟這裏的吃食極好，她沒必要瞎折騰，因而就別太嘚瑟了。
    老太太回裏麵收拾了一番，換了嶄新的衣物，黃四家的沒了，她便吩咐下人讓原先伺候她的吳婆子過來。
    吳婆子也是個狠角色，她在房府多年，要比黃四家的大上幾歲。之前，她一直都在老太太身邊伺候。隻是她沒有黃四家的狡詐，才讓黃四家的找到機會害她出錯，讓老太太把她趕到了院子裏打雜。
    她來之前，看到被打的還剩一口氣的黃四家的，難免酸言酸語的刺激了一番，然後渾身舒暢的進了明心院，去裏屋伺候。
    吳婆子手腳麻利的給老太太整理了一下抹額，一雙不安分的眼珠子轉著，她早就瞧出來老太太跟黃氏等人不喜房卿九，便壓低聲音：“老太太，堂小姐不是省油的燈，我看呐，您還是找個機會把她弄走，省的您整日裏看著心煩。”
    老太太沒說話，隻穿戴好後往外走。
    這時，明心院的早飯已經備好。
    吳婆子從丫鬟的盤子裏將一道道飯菜擺放在桌麵，布好碗筷。
    房卿九走過去，等老太太說了坐之後，這才坐下。
    用飯期間，兩人秉持著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保持沉默。
    老太太吃的不多，用了一碗枸杞山藥粥，吃了幾塊糕點便已飽腹，遂先行停下筷子。
    吳婆子拿過手帕，遞給老太太擦嘴。
    再看對麵的房卿九，一點也沒有停筷的意思。
    按理說，飯席間，年長的長輩放下了筷子，作為晚輩也應遵守禮數停筷。
    然而這一套，在房卿九這裏無效。
    她上輩子跟父親在一起用膳時，也從未遵守過這套規矩。
    房三思看似古板迂腐，實際上比大多數的文人都要開明。不然以房卿九從小到大這麽頑劣不堪的性子，他若真要計較，也不會每次指責一通了事。
    這便是房三思對女兒的縱容之處了。
    嘴上一套一套的，實際上房卿九每次惹了事，都是他在後麵擦屁股，就連房卿九不學女紅，他也睜隻眼閉隻眼的縱容了。
    後來房卿九化做男兒身去學院，跑去將軍府死乞白賴的求馮老將軍教導武藝，房三思其實都知道，不過每次就隻是爭執一番，責備一通，便由著她去。
    房卿九吃完，接過蘭茜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嘴。
    她也不願多留，更清楚跟老太太之間沒有共同話題，索性起身：“祖母，我還要回院子裏抄寫經書，就不在此叨擾了。”
    老太太多精明的人，哪裏會看不出房卿九是嫌棄跟她說不上話，找借口回自個兒院裏繼續浪。
    她瞪了眼房卿九，胸口鬱悶。
    自從經過鋪子一事之後，老太太就知道這丫頭主意很大，也知道她對他們府裏的人沒有感情可言。
    但老太太也沒理由責怪，因為換個角度來看，若她為房卿九，怕是恨不得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
    說白了，房卿九願意回府，一定是在桃源鎮過不下去，才不得不回府。
    而她明明是寄人籬下，還敢如此囂張，不把房府的人放在眼裏，說明她心裏很清楚他們有所企圖，才會仗著他們的有所企圖，為所欲為。
    見她要走，老太太總算出聲：“等等。”
    房卿九回過身來：“祖母還有事？”
    老太太指了指凳子：“你先坐下。”
    房卿九也不琢磨老太太存著什麽樣的心思，叫她坐下，她就坐下。
    老太太被她的態度弄的又是一股子氣湧來。
    這丫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專門來克她，克房府的。
    她歎了口氣，看著房卿九的目光就連之前偽裝出來的慈愛全然不見：“昨晚林知媱的事情，你就不打算跟我解釋一下，認個錯？”
    認錯？
    交朋友，最重要身心舒服，她喜歡跟林知媱說話，怎麽錯了呢？
    房卿九隨手擺了擺廣袖，開門見山道：“祖母應該看出來了，我並非是好拿捏的人，因而，我也跟祖母說句敞亮話，我決定的事，我想要結交的人，誰都沒有資格幹涉我，阻攔我。”
    “……”
    老太太麵色鐵青。
    這態度……
    真夠囂張的！
    房卿九不想待在這裏太久，比起這裏，她更懷念她清靜的院子，以及正在等著她回去的貓兒。
    “祖母，您接我回來，不就是看中了我身上的利用價值嗎？”
    老太太氣的深呼吸，蒼老的麵容上，額角處青筋浮現：“好啊，你這是連裝都不打算跟我裝一下了，房卿九，你既然都知道，既然乖乖回來了，怎麽就不知道寄人籬下，應該咬緊牙關，夾著尾巴做人呢？”
    聞言，房卿九笑出了聲兒，她的聲音清脆叮鈴，如同微風拂過風鈴發出的聲響：“祖母，既然你們對我有所圖謀，那我為何要咬緊牙關做人呢？”
    “……”
    老太太被堵得啞口無言。
    她是為了給房至禹鋪路，給房府弄一個好前程才把人弄回來的。然而此時此刻，她忽然生出一股後悔，以及一股莫名的後怕。
    活了大半輩子，她竟然還畏懼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片子。
    說起來，老太太自己都覺得丟臉。
    房卿九站起身，臨走前衝老太太一笑，眉眼邪氣不羈，聲音俏皮中又藏著一絲警告：“祖母，我素來散漫囂張慣了，若府中誰敢來惹我，找我麻煩，那麽，我一定會讓房府雞飛狗跳，家宅不寧！”
    她說完，又丟下一句：“說不定，還會滅門呢。”
    “……”
    滅門？
    這頭……
    老太太扶額，房卿九走後，她一口氣提不上來，直接口吐鮮血，兩眼一翻，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