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結哪門子的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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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我的反應一致,王恒也稍有遲滯,不過他可比我更快反應過來:“喲嗬,多安妹子,我們還真有緣捏。”

    一想到我上次隨口扯淡出來的什麽看看能不能偶遇啊這樣來測試緣分啊之類的敷衍話,我整個人都不太好,我吃笑:“嘿嘿。”

    明顯對我與王恒的相識有些詫異,謝薇看了看王恒,又看看我:“咦,你們認識啊?”

    “昨天見過,周唯那小子帶出來的。”

    衝著謝薇點了點頭快速解答她的疑問,王恒又是像上次那般拍著他身邊位置:“多安妹子,來,坐哥身旁來。”

    不知是不是我錯覺,我總覺得謝薇看我的眼神,徒然變得不太一樣起來。

    不知咋的我居然尷尬莫名,搓了搓手,我努力擠著絢爛的笑:“不啦,我跟客戶一同來的,你們吃好哈。”

    謝薇以笑作回應,倒是王恒他大有一股勁兒,說:“多安妹子,你昨個才說完,沒幾十個小時我們就不約而遇了,這緣分肯定是雷劈不散,咱們是不是得互留電話了?”

    我昨天才與周唯那丫確定關係,再則王恒是周唯的朋友,不管是在時機或是情理,都不該由我這會兒告訴他說傻孩子你別瞎撩撩了,我是你哥們女人。

    且不論王恒認真還是無聊自找的玩料,他撩的意味那麽明顯,我要真給留電話,我這不是沒事找抽弄個刺球來瞎紮紮自己嘛。

    再擠出多一點笑容,我敷衍的:“嘿,我手機剛好沒電啦,下次見,一定留。”

    噢了一聲,王恒沒有繼續糾纏:“行的,你長得漂亮你說啥就是啥。”

    這個男人,真的太特麽妖孽,他這方誇完我,又連忙對坐他對麵的謝薇說:“小薇薇你也漂亮。哈哈哈,我命好,碰到的都美女。”

    他命確實好,就光投胎,就不知勝過多少人。

    我暗自嘀咕,仍笑著:“那你們繼續哈,我先去招呼客戶哩。”

    從服務台那邊要來一罐最便宜的德國黑啤,我以最快速度返回了包廂。

    即使如此,已經醉意熏熏的羅智中並未滿意。

    他用手撐著晃來搖去的頭,用藐視的目光斜著我:“你老半天不回來,我以為你死了。”

    這個傻缺,整天咒我死。

    他年紀比我大十來歲,要死也是他先死啊!

    把酒放他麵前,我扯淡的功力我都要服氣:“酒的種類有些多,我挑花眼了。”

    眼睛隨意往酒罐子上溜了溜,羅智中頗是嫌棄的樣兒,不過他倒是拎開易拉蓋就豪飲了兩口,他再仰視我:“你和羅開一樣,都一樣的臭不要臉。”

    嗯,如果非要讓我與羅開有個共同點,我希望我哪天能跟他一樣的有錢,能把價值一百多萬的手表戴身上。

    見我定滯住,羅智中嘴角撇起,作出更鄙夷的弧度:“你,坐下來,讓我好好的…教育教育你,別最後你變成像羅開那種人。你已經初見端倪了你,你這人危險得慌了….”

    我是不屑於消受羅智中所謂的教育,但我更相信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道理。

    想想羅智中,絕對沒有放我生天的打算,我此後不知要與他對峙拉鋸多少趟,而難得他這會兒已經喝到方寸失覺,我不妨留下來看看他後麵會不會爆出他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嘛。

    電視上不都這樣演的嘛。

    順從坐下,我作虛心受教模樣:“好嘞。”

    又飲了一口酒,羅智中粗獷地抹了抹嘴,他聲音裏帶著酒意的含糊,但流暢度還可以:“羅開,他剛剛碰見我媽的時候,就一個靠打打殺殺弄點酒錢的小混混,那時我媽19歲,天真爛漫不知好歹,卯足勁的要跟他一起。我外公就我媽一個寶貝女兒,舍不得看她難過,就應了。羅開…這種人渣,兩麵三刀笑麵虎,他嘴皮子功夫厲害,先是哄我媽七葷八素,再哄得我外公讓他進公司幫忙。”

    我說難怪,縱然羅開華衣加身,也無法抵擋他一身匪氣四溢。

    怕是打斷羅智中難得開起的金口,我屏住呼吸等他下文。

    也並沒有想要我作任何回應的樣兒,羅智中不斷用手搓著額頭:“羅開把人性裏虛偽的劣根演繹得淋漓盡致,他在我外公麵前不斷地裝孫子,回頭對我媽故作體貼,他人前人後秀盡恩愛,把自己打造成楷模,我外公縱然是閱人無數,仍然沒能辨析在他麵前的三好女婿,是披著羊皮的狼。他臨終前,抓住羅開的手叮囑他一定要好好對待我媽,羅開答應了。但我外公屍骨未寒,他就大張旗鼓的對公司進行整合,他用盡惡劣手段不斷蠶食著我外公的心血,他一滴一滴吸幹我媽的血肉,又以甜言蜜語遊說我媽退出公司管理,成為家庭主婦,他一步步的踩著我媽的肩膀上位,他靠著我媽,從食物鏈的最底層躋身頂點,他卻沒有付出相應的感恩。”

    瞪著紅血絲滿布的雙眼,羅智中的視線忽然朝著一個方向定住,他像是元神出竅般眼神渙散著:“我永遠都沒有辦法忘掉我媽那天的慘狀。她躺在地上打滾掙紮,與他同床共枕了三十來年的羅開,被她視作親人的羅開,眼睜睜的冷眼旁觀,看著她的生命一點點消逝,一點點從鮮活變作幹枯,咽下她最後一口氣。”

    他這些話,就像是一根措不及防迎麵而來的鉤子,探入我的腦海中不斷鉤扯攪動,無數晦澀得已然發黃的記憶猶如潮水席卷,我瞬間仿佛置身重回那天,在香火鼎盛的庵堂外圍,有個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她暗成煤炭的雙眸裏仍舊對生持有熱切渴望,她不斷吞咽慘叫,那些聲音如魔音穿腦錐心刻骨,成了我永生的噩夢。

    拳頭捏起來,我的眼眶裏有濕意浮動,我的唇反複扇動幾下,才能勉強擠出一句:“羅開,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

    羅智中點頭,他或是支撐不住了,他整張臉砰的一聲摔跌在餐桌上,他側貼著餐桌沒有再把頭支起來,他手掌朝下連連扣拍了十來下,毫無前兆的,他的眼眶裏源源不斷的湧出了晶亮的液體來。

    我目瞪口呆。

    此前在我看來,我認為用冷血這詞還不足以形容羅智中,他更像是一具隻被放置了隻有喜怒兩種情緒的機器人,他儼然沒有靈魂,他隻是按照外界的少量因素,把喜或者怒發揮到極致,除此之外他沒有感情,更別談有感情傾瀉。

    他還在不斷刷新我對他的認知。

    手慢騰騰的覆上去,羅智中仿佛轉眼變成三歲,他極其委屈揉著眼窩子:“我媽,傻得可以。她以為她把所有的心思交付傾注給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就會用一生愛護回饋她,她這樣的想法沒有錯,她唯一錯的地方是她不該愛上一個無情的禽獸。她也是真傻,我那時候一邊讀博一邊創業,事業也算有丁點起色,即使我沒法給她與之前同等物質的生活,我也可以讓她衣食無憂。她才五十來歲,她的人生還可以有別的可能,她也還有個兒子,她卻自私到衝動到吞下一整瓶的安眠藥。她後麵或是才想起我,她後悔了,她求生的欲望從來沒有那麽強烈過,她求羅開救她,可是那個男人不但見死不救,他還關上臥室門窗,把我媽的呼救聲壓抑在那個空間裏,眼睜睜看著她從鮮活,變成一截枯木。”

    極其艱難地撐起脖子,羅智中把腦袋殼支起了一大半,他抓住酒罐歪著臉吞咽,他被急流的酒精嗆得連聲咳嗽,好不容易止住,他晃著手:“這個世界,醜陋的人太多,那些惡毒的嘴臉,我看膩了。劉…多安啊,你說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學什麽的不好,非得學羅開臭不要臉,你….要不是你叫多安,像你這種渣渣,我早捏死了。我捏不死羅開,我捏死你…咳咳咳….捏死你….咳咳咳…我一點都不可能喜歡你這種人的,我不喜歡你…..我不喜歡….我揪著你不放,是因為我這些年過得太苦悶,就你這傻缺的性格,有時候能給我帶點樂子….我不會讓羅開弄死你,你也死了,那就不好玩了….”

    哐當一聲,他再次倒在餐桌上,好一陣沒再發出聲音。

    我圍著他躊躇一陣,最終從手機裏翻出之前為防不時之需而存下的給他開車的小夥電話,讓他過來接人。

    等那個瘦高的小夥過來把羅智中弄走,已經是下午三點。

    人聲鼎沸的餐館已經人跡寥寥,謝薇和王恒自然也已經不在。

    回到家裏,我當然還是對羅開的威脅心有餘悸,我也並沒有完全消化羅智中酒後那些話,不過我中午就喝了一杯茶水,這會兒已經是餓得前胸貼後背,所以天大的事也得先往旁邊擱一擱。

    隨手洗了一點米敲了個雞蛋攪碎,再撒點鹽巴一鍋悶,我沒能擋住燥熱的夏天出了一身汗,我於是弄了身家居服跑去衝涼。

    倒騰著把所有髒衣服扔進洗衣機裏,我正要陽台上的無盡夏澆了丁點水,我手機響了。

    拿過來瞅一眼,是周唯那丫發了個信息:“忙完沒咯?”

    我揣著手機打沒幾個字,我嫌麻煩刪掉,給他撥了過去。

    得知我已經回到家裏,他像地主家的傻兒子般嘿嘿笑了笑:“那你等等,我馬上到。”

    我還想說點啥呢,人家就已經把電話掛了。

    以為他所謂的馬上到就是一套話,我罵他幾句兒,就扔下手機去廚房看看我的神作好了沒。

    就在我正要把那鍋飯弄出來,一陣匪裏匪氣的敲門聲響了。

    扔下飯勺,我急急匆匆洗了一把手跑去開門,周唯這丫拎著紙袋優哉遊哉的站門口,他抖了抖手:“見到我,你是不是特驚喜咯。”

    我甚是訝異:“你坐火箭過來的?”

    這丫一邊往裏麵鑽一邊大言不慚瞎扯淡:“知道你在家,我這歸心似箭的,確實快了點。”

    我才不信他這鬼話:“你剛剛就在我家附近辦事啥的吧?”

    笑了笑,這丫露出整齊的兩排牙齒:“你幹嘛不認為我是迫不及待想見到你,所以跑你家附近蹲點咯。”

    我鼓起腮幫:“你這樣….的人,不像是能幹出這種事來。”

    河蟹啊河蟹,我自動自覺把能完美詮釋這丫的裝逼兩字省略了。

    覆過來,手一把蓋在我的頭發上揉了揉,這廝笑得比繁星燦爛:“難不保,再清醒的人也有頭腦發熱的時候。”

    將手慢騰騰的遊弋到我肩膀上,周唯輕輕搭了搭,他把我推著往前:“你在幹嘛咯,老半天才開門。”

    我配合著他步伐走:“做飯唄,餓了弄點吃的。”

    得,這丫的眼睛裏立馬閃爍著煜煜光芒:“我也很餓,我也要吃點。”

    一想到電飯鍋裏那些糊成一團的神作,我勉強笑得都快拉傷臉部肌肉:“就家常便飯,怕你吃不慣。這樣哈,我給你點個外賣…..”

    周唯箭步越過我,把他拎過來的紙袋丟在茶幾上,他側回身:“我就要吃你做的咯,有啥吃啥,我沒那麽挑剔。”

    行,這話可是他說的。

    這不,幾分鍾之後他對著我端上來的東西看了又看,他那副表情似乎隨時能崩:“這個飯煮得那麽有特色,菜呢,是不是也一樣的….”

    我順勢把還剩大半瓶的榨菜呈上去:“對的,一樣的獨具匠心。”

    眼神在我身上溜來轉去的,周唯憋不住的鬱悶:“就上次吃那個牛排,我以為你是故意弄得難吃。現在看來,你當時能弄熟給我吃已經實屬不易,你的水平就這麽著了。”

    我白了他一眼:“那次我是真故意的….”

    歎了一口氣,周唯這丫冷不丁的:“看來,我得去學學怎麽做飯了。”

    我完全跟不上他的跳躍:“好端端的你學做飯幹嘛哩?”

    晃悠悠的斜我一眼,他泰然自若:“咱們後麵結婚,總不能天天在外麵吃。要在家裏做做飯的有點煙火氣,才算過日子的不是。我本來以為你會呢,我以後可以給你打打下手啥的,誰知道你做飯的技術那麽一言難盡。你不會做,我就去學咯。反正我尋思幾下,讓你一細皮嫩肉的小姑娘做飯也不好,那些油煙重熏著你,就我做咯。”

    靠,他還說自己不會說情話,這麽一溜溜的下來,聽得老子怪感動的。

    但我還是忍不住得吐槽他:“你想得忒遠了去。這都八字沒一撇的,結哪門子的婚。”

    似乎對揉頭發挺情有獨鍾,周唯這丫又伸手覆我頭頂上來回揉搓著:“別吃這些玩意兒,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我搖頭:“那不能,這些東西全是花錢買的,不吃浪費。”

    哦了聲,周唯大手一揮:“那我吃這個,我另外叫點別的過來給你吃。”

    幾番僵持,我拗不過他,隻得給他找了個外賣單出來。

    這會兒不是飯點,東西訂沒一陣就送過來了,我們麵對麵坐著,我正細嚼慢咽,周唯這丫已經風卷殘雲掃光了那一大碗雞蛋燜飯。

    他拽過一張紙巾抹了抹嘴:“看著賣相不咋滴,味道還行。”

    我趕緊的:“算你識貨。”

    嘴角噙著壞笑,周唯這丫賤兮兮的:“劉多安,我早上不跟你坦白我摸你胸了,這事你打算咋處理咯?”

    我含在嘴裏還沒來得及喝下去的湯差點噴出來,我連忙用紙巾擦了擦嘴角,拉下臉:“你是想死,還是不想活了。”

    視線炙熱凝在我臉上,這廝壓了壓聲調,煞有其事道:“我想爽死,更想爽到不想活,就是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滿足我這個小小的願望。”

    真是被他看得有些不太自在起來,我放下勺子:“能不能別瞎撩撩了。你能不能別時時刻刻都像在發情一樣,三句話裏有兩句離不開帶顏色的,可以吧。”

    人家壓根不覺得我說得在理,周唯振振有詞:“我又沒出去撩別的女人,撩自己的不挺正常。再說了,我不撩,你說不定能在心裏嘀咕,我劉多安找的是個榆木疙瘩嗎,還是我劉多安沒有魅力呀,那個男人怎麽不撩我。”

    偶買噶!

    我實在無力吐槽:“行行行,你啥都有理。”

    說完我站起來:“我去把鍋刷一下。”

    周唯這丫也跟著騰一聲站成個大樹似的:“我去我去。”

    我立馬把電飯鍋膽塞給他:“行,那你去吧。”

    這個傻逼兒,嘴角一下痙攣了:“你還真不會客氣一下,一點都不懂得心疼你男朋友。”

    我拍了拍手:“我還不懂心疼你撒,你看看,我都沒讓你女朋友做,就讓你去的,我那麽愛護你女朋友,你還想我怎麽著?”

    攤上個戲精兒,其實有時樂子也挺多的,周唯這丫一副恍然大悟的樣:“你說的也是,那我去了。”

    趁著那丫幫我洗碗洗鍋啥的去,我跑回洗手台收拾自己。

    我這邊剛剛洗完臉,周唯那丫在大廳鬼叫鬼叫的:“劉多安,我手機響啦,我手還濕著,你過來幫幫我。”

    把滴著水的手懸垂著,周唯努著嘴示意我:“手機在我褲兜裏,你掏掏。”

    我略有遲疑,他又來一句:“我又沒讓你掏我槍,你墨跡個什麽,趕緊的!”

    無奈,我隻得慢騰騰的把手插入他的褲兜裏,我正要撂動手指,誰知周唯這個混球,他竟然快速側了側身,由於慣性我的手被往內裏帶了帶,隔著薄薄的褲兜步,我的手一下子摸到了不該摸的地方!(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