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我倒是無所謂,怕你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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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肩膀攤得闊闊的,周唯心不在焉的:“沒啥。”

    我較真的死勁又上來了:“你當我傻,還是覺得我耳朵畫牆上了。你剛剛不才對著電話裏的人說問我啥來著的。”

    周唯懶洋洋的:“那就句敷衍話。”

    我嘴角抽了抽:“你把我當擋箭牌?”

    半盞目光瞥我,這廝振振有詞:“你話可不能這樣說。王恒打電話找我出去玩兒,我說我要請示你,我這不是變相的在我朋友麵前給足你麵子,把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樹立得老高老高的嘛,這樣你的形象一下子就高大了嘛。”

    這槽不吐,還等何時,我:“你大爺,你幹脆改名叫常有理得嘞。再說你給不給我麵子,我形象高大不高大,影響我長肉沒。”

    目光固定在我臉上,周唯暗昧一笑:“晚點,晚點我讓你知道什麽叫大爺,你不用飯還沒吃完就迫不及待咯。”

    我焉了:“得得得,我就不該接你話茬。”

    這才願意說人話,周唯這丫慢悠悠的:“王恒那孫子,閑著無聊在玫瑰海岸那邊搞了個趴,聚一群烏合之眾去吃吃燒烤遊遊泳啥的,他讓我今晚帶你過去玩兒玩兒,我覺得無聊,不想去。”

    被“燒烤”這兩個字眼激起了一連串美好的想象,我滿腦子都是香噴噴的雞翅香腸燒茄子,我暗自咽下口水:“你這人咋這樣哩?王恒好心邀請你,你咋就不懂得給點麵子?再說了,王恒不說了讓你帶我,你可倒好,你沒問我意見呢,就自顧自斷了我去大吃一頓的機會,你趕緊摸摸自己的良心,還在不在。”

    眼皮子微抬,周唯漫不經心說:“劉多安你還真以為那些男男女女聚一起,就光顧著吃吃喝喝?基本上男的去,就想看那些女人穿著泳裝露胸露大腿,過完眼底子的癮,挑個目標盡力撩,爭取當個一夜新郎。至於女的願意去,除卻一部分跟王恒關係不錯的給他個薄麵去湊湊熱鬧,另外那些都是為了去釣凱子,就那樣的氛圍下,你覺得你能吃得下飯?”

    “那我還真是孤陋寡聞了唄。我以為你說的趴,就跟我想象中一群人聚一起吃吃喝喝,玩得那麽嗨的我沒怎麽聽過。”

    停了停,我腦門靈光乍現像想到什麽似的:“你怎麽知道得那麽清楚?你之前玩兒過?”

    慨然不動的,周唯神色無恙:“我眼光高,一般女人進不了我的眼,這種亂七八糟的無聊聚會不適合我。”

    能用幾句話,在表明立場的同時又把我誇上一遍,他算是個人才。

    我不得不心悅誠服,暫時沒再與他繼續互掐,把精力投放在吃東西上。

    沉寂相對一小會,周唯又是開腔:“劉多安,你也犯不著為痛失吃大餐的機會懊惱,這個星期六晚上,我帶你吃香喝辣去咯。”

    我抬頭:“真的還是開玩笑?”

    浮著淺淺笑容,周唯淡淡說:“這個周六,傳媒業內有個酒會,我得露個臉,你陪我一起去咯。”

    暗自心裏擂鼓,我問:“特別正式的場合?”

    “不算正式,也不算隨意,不過與寶路有交集的公司,都會有代表出席。”

    停了停,周唯又說:“你到時候就跟著我,該吃吃該喝喝就行咯,其他的不用管。你就別拒絕咯,我需要一個女伴,你不去,我就要臨時找個別的女人頂上,又得給挽胳膊的吃我豆腐,我倒是無所謂,怕你受不了。”

    我一聽這話就不行了:“你還無所謂,你要敢讓別的女人碰你胳膊,看我不把它掰下來掛你脖子上。再往嚴重點,我還要先烤熟再掛你脖子上。”

    歪著臉,這廝一副舍我其誰的傻樣瞅著我:“你對我這麽熱烈的占有欲,我看著還算滿意。行了,你的熱情我感受到咯,好好吃飯。”

    吃海鮮有人伺候著不用自己動手簡直不要太爽,這頓飯吃下來我滿足得要命,對周唯的評分暫時挺高,他洗完頭發我還主動湊過去要幫他吹。

    但他這丫毛病得慌,他別開吹風筒,說:“劉多安,我不喜歡用這個,你要想幫忙,就用毛巾幫我擦擦咯。”

    看在那頓飯的份上,我配合度還可以:“好,那你坐矮點,不然我手夠不著。”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手伸過來,周唯兩兩扶著我的腰,他一把將我摁坐在他大腿上:“你坐這裏,就夠得著了。”

    趔趄幾番,我坐正身體,我的胸部與他的臉持平著相對的這般姿勢總讓我覺得太過露骨曖.昧,我作勢就想起身來:“算了算了我站著…..”

    卻是一個翻身,周唯在頃刻間已然把我團在身下,他的吻落下來,細致而溫和地遊走著,帶著一股難以名狀的魔力般撫平我被他肆意翻騰激起的焦躁,我的腿潦草地蹬了幾下,隨即沉迷到這清淡卻像火一般灼熱的觸碰中。

    唇移動穿梭著停在我的耳邊,周唯用極慢的語速堆砌著蠱惑:“劉多安,我想毫無阻隔地擁有你一次,可以嗎?”

    作為一個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的老司機,我自然是秒懂周唯的意思,更被這其中赤果果的挑逗意味撩得神魂顛倒,所剩不多的理智卻苦苦堅守:“不啊….”

    卻是適時的咬住我的唇,周唯含糊著說:“若能一次中獎,那更證明我們的緣分雷打不動。劉多安我跟你開始談,就做好結婚準備的。”

    在他火一般的熱情逼進下,我所有曾經固若金湯的原則脆弱如紙,被他隨隨便便撕拉就碎落一地,在裸露相對的坦誠貼近裏,浩浩蕩蕩澎湃著的激昂如岩漿爆破,席卷著把我燒個精光。

    忘情的投入裏,我就像是坐在過山車裏,高高低低起起落落,身體在似乎無窮無盡的顛簸著,在孜孜的相互索求裏,疲憊如潮漫過所有。

    我第一次因為累,睡得天昏地暗,完全徜徉在沉睡的海洋裏無法自拔。

    被鬧鍾吵醒,與我相對的,又是空出來的半張床,我揉著惺忪的眼睛走出去,周唯沒了蹤影,茶幾上的玻璃瓶裏,錯落有致插著幾朵豔紅的玫瑰,以下是一個鹽焗蛋和一個芝士麵包。

    手機裏,有一條信息。

    我出差了,歸期未定,勿念。

    瞬間像被放掉氣的氣球,我癟了。

    看看時間,還差二十分鍾就到,我立馬勉強打起精神把自己收拾了遍。

    時間湊不到,我搞掂自己之後沒回公司,打了個電話讓人事小妹在前台頂一陣,我就直接往上雪科技園趕去。

    效率杠杠的,前幾天還空蕩蕩連個凳子都不多一張的空地,此刻一應俱全,前台處還放著幾大盆鮮嫩的發財樹,總之一派生機盎然的樣。

    沒讓我久等,我報上來意約五分鍾,就跟何英見上了麵,不過我們沒說到點子上,客套沒兩句,何英就帶著我敲響了另外個辦公室的門。

    跟我的預想有出入,那個恢弘的辦公室裏坐著的人,不是什麽鄧君影,而正是羅智中本人。

    像是看穿了我的疑惑,羅智中眉峰往上揚了揚:“見到我,很意外?”

    縱然羅智中仍舊端著,但我居然覺得現在的他比過去要柔和不少,再想想他昨天自稱司機那回事,我更認為他其實沒那麽刻板。

    他帶給我的壓迫感一淡,我自然放鬆不少,我坦然:“我還以為,在這裏等著我的人會是鄧君影,畢竟我….”

    不以為意,羅智中兩隻手指捏起旁側的水杯喝了一口,他無縫貼合般截斷我話:“原本,我確實有意把鄧君影放在這個位置,讓她有點事做,也可以少些來打擾我清靜。可我最終放棄了這想法,你知道為什麽嗎?”

    看著他故作高深莫測一副坐等我給出愚蠢答案的模樣,我才不願成全他的套路,我簡單道:“不知。”

    臉上有淡淡的異樣一掠而過,羅智中把水杯頓下,他破天荒沒挑我刺,他反而換了個人似的侃侃而談:“我對於有耙錢能力的人還算看重,我一向認為能耙錢的人對利益執著又理智,運氣也不錯,剛好你有這項優勢。與品尚的合作,我帶著誠意。懂我意思了?”

    這真是我與羅智中相識數年以來,他第二次對我表示了沒有嘲諷意味的肯定。

    其實拋開那個交易關係跳出來看,我對羅智中的感覺很複雜,一方麵我確實覺得他喜怒無常的性格很折騰人,另一方麵我又承認他在某些時候,確實有著一股比較獨特的魅力。

    這種魅力當然沒有吸引我對他產生男女之間的曖昧情愫,但會時常遏製我對他膚淺的厭惡。

    所以現在,隻要他稍微好說話一點,我瞬間把對他的那些偏見暫時拋於九霄雲外,我也拿出了真誠的姿態,順道把話題扯回我想要的正題上:“謝謝羅老師的信任,那個訂單我收到了,我昨天已經讓生產主管那邊進行排單,一切都有條不絮的進行著。”

    神情有些淡淡古怪,羅智中就像是不斷神遊然後又不斷清醒似的,他把目光從我身上挪開:“對,說回訂單的事。”

    掏根煙叼嘴上,羅智中猛吸好幾口吐了一串煙圈兒,他再把煙夾著手指間邊彈灰邊說:“這個案子,是我刷資源拿到的,隻要貨整好不出什麽亂子,後麵長做常有。對於我上次提到的半成品由品尚出,雕刻在飛帆泰這邊工廠的事,我希望是你劉多安過來跟進一切事宜。畢竟品尚你最能說得上話,出什麽異常能馬上溝通到位,不用左傳達右請示的浪費時間。”

    我正要張嘴,羅智中再把煙塞到嘴角,他聲調稍微潦草了些:“我不是要跟你打商量,我不喜歡希望落空。你回頭安排安排,總之從第一批半成品出過來,你要就位。”

    就算羅智中沒給我提這要求,現在品尚那邊設計部也就隻有我資深一點好嗎,那麽大的訂單我就算有天大的膽也不敢交給剛從實習期過渡過來的小夥子來跟啊。

    總不能明擺著告訴客戶我品尚沒人嘛,我忙不迭作出特別重視的架勢:“羅老師說得對,就按羅老師說的執行。”

    眉頭一下子深鎖,羅智中把煙摁熄,他突兀跳躍了個十萬百千裏:“劉多安,你昨天早上怎麽去醫院了?”

    我愕然:“啊?”

    像是被什麽蟄了下,羅智中突兀把臉垂下去,他聲調冷下不少:“我隻是怕你身體抱恙,影響訂單進度。”

    思維的碎片雲集著,我回想到昨天那束花與羅智中那通電話,再結合他居然得知我昨天在醫院,莫不是他像做賊似的把花放在我公司前台之後,然後碰巧見到在醫院門口的我?

    我思索間,羅智中語氣裏情緒繁複得很分明,卻又讓我無從探索,他冷不防:“劉多安,看在你跟著我幾年份上,我再給你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現在社會確實是開化不少,對未婚先孕這種事也寬容了許多,但身體是自己的,搞砸了對你沒好處。”

    我勒個擦擦,他這話說的好像我昨天一大早跑醫院打胎去了?!

    原本我是不喜歡囉囉嗦嗦給別人闡明我幹嘛幹嘛去了,可羅智中這個誤以為真是讓我萬分尷尬,而大腦飛旋流轉裏我不想落於太下風的毛病作祟,讓我半刻意說:“謝謝羅老師的忠告哩,不過我昨天早上去醫院,是因為我們公司的前台小妹子生病住院了,我去看看她。”

    或者被我故意咬重音的“前台”兩字戳中了神經,羅智中的嘴角抽了抽,他扯淡的功夫不是蓋的:“你們公司前台昨天沒上班?昨天我讓小何聯係那邊接收傳真,她說前台電話有人接的,你們前台沒上班,接電話的人是誰?”

    當然我也不是吃閑飯的兵,我緊隨著他步伐猛搖頭:“我昨天一直待車間了,不知道哪個同事代接的。”

    眉宇裏有層層迭起的皺褶,羅智中盯著我若有所思一陣,他像是想通了什麽似的豁然開朗,道一句:“這個話題真夠無聊,我們說回訂單的事。”

    緊接著,羅智中完全脫離他一貫的風格,拎著在我看來確實是芝麻綠豆大的事囉嗦了一連串,我越聽越是莫名其妙,卻不好意思打斷他,隻得任由他發揮。

    在我死命撐著一張職業笑臉聽完羅智中的滔滔不絕,我趁著他停下的間隙想要掌握主動權提出告辭:“羅老師,你說的那些注意事項我都清楚記牢了,如果沒有別的事,那我先不打….”

    羅智中抬起手腕掃了手表一眼,很隨意的口吻:“這都快飯點了,不然一起吃個飯。”

    循著他這話,我下意識瞄了一眼正對麵牆上的掛鍾。

    有誰的飯點是在十點的?吃早餐太晚吃午餐太早的,羅智中鬧啥!

    我快要哭了好嗎:“羅老師,真的不用那麽客氣,我很少在十點出頭就吃午飯的,太早吃了我怕下午容易餓。我的飯點比較晚,跟羅老師的不太搭了。”

    又往嘴裏塞根煙,也不急著點燃,羅智中竟砸了砸嘴:“哦,太早了嗎。你不想吃,那就撤吧。”

    如獲大赦,我閃電般動作迅猛,三兩下已經奔到大門處:“那,羅老….”

    揮手,羅智中有些不耐:“撤撤撤,廢話不要再說。”

    真心覺得自己此行,見到的是一個假的羅智中,回程的路上我的思緒一直流轉著將他不久前的所有言行舉行拿來反複研讀,我越是分析越是不得其解,越是疑惑越要苦思冥想勢要解開這其中症結,然而我還沒得出個所以然來,就回到了品尚的前台大廳。

    隻得暫時把飛簷走壁著的思路打住,我靠在流裏台前讓那個人事妹子忙活自己的工作去,但人事妹子起身來,卻是不動:“劉總,有個男的過來找你,我剛剛準備撥你電話,你就回來了。”

    見人事妹子的臉上寫滿一言難盡,我心裏麵有不太好的預感浮遊迭起:“男的?不是咱們家的合作方?他怎麽稱呼你知道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