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這不是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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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捏著鑷子漫不經心:“要滾的渣男不如狗,你盡可以把你的資源拉出來溜溜,我也好看看自己眼睛瞎沒瞎。”

    或是在懊惱他剛剛並未能第一時間懟贏我,王恒繼續杠著我不放:“嗬嗬,看看你這副虛偽的嘴臉。就你這種窮不算窮富不算富的女人我見得多了,空有當白富美的夢卻隻擁有著當窮衰搓的命,你能攀上周唯這樣條件的,我看你早是美死了。心裏麵美得不行不行的,嘴上還硬。別以為說幾句清高話,你的形象就能高大起來。就你這樣的,比按次收費的雞或者是按月給錢的二奶還不濟,拽個什麽牛逼勁。以為我沒見過世麵還是怎麽樣,想靠拽勁唬我呐?”

    用餘光注視並揣測著王恒,我認定他的話越說越過火,似乎是想激怒我,我雖說聽著他這些厥詞很不爽,但我可不能中他圈套嘛。

    氣淡神定,我輕描淡寫:“話不投機半句多,王先生你既然不喜我,你可以完全無視我的存在,免得影響你心情。”

    估計是喋喋不休的數落他人,能上癮吧,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王恒還是咕噥不停:“哎喲喂,瞧你那能樣,不就是一個靠著釣凱子撈錢的貨嗎,那麽能耐,敢不敢放過周唯,去找個窮光蛋?”

    我真的是被他氣笑了。

    我有這個本事,找了個自己喜歡而他又有些能耐的人,我礙著誰了我?難不成為了證明自己的高風亮節,我還非得逮著個吃完這頓愁下頓的男人一塊?

    見識過了王恒這神奇的腦回路,我覺得我再與他廢話多一個字,都是浪費口水,我索性當暫時耳聾了般,不管他再嗶嗶啥,我都不再搭腔。

    我越是沉默,王恒這孫子越是起勁,更是各種挖苦不斷,我聽得意氣闌珊,於是不再在取餐台久留,轉而朝著就近的一張餐桌走去。

    真的是低估了王恒這丫的念叨能力,我這都快坐下了,他還跟上來:“劉多安,你怎麽不說話了呐,怎麽,被我戳中了要害,怕言多必失不敢再搭話嗎?你剛剛嘴巴不挺利嗎,怎麽不搭腔…..”

    所幸我聽到快要耳朵長繭之際,周唯的聲音穿梭而來:“王恒你這個混球子,趁勞資不在,欺負挖苦勞資的人,算是個咋回事?”

    臉皮厚得可見一斑,王恒一丁點被人抓包的困窘感都沒有,他癟了癟嘴:“我哪能欺負得了嫂子呐,像嫂子這種心理素質強硬的人,明明就是嫂子欺負我,我說一百句嫂子都不願意回我半句,對我極盡嫌棄極盡無視,我算是寒了心了,我對嫂子那麽熱情,嫂子可倒好,從頭到尾就沒把我當一回事。”

    也不知道周唯到底是師出哪個門派,他用手掂著王恒脖子後麵的衣領,他竟然挺輕鬆的就把王恒給拎了起來。

    讓王恒站穩腳跟,周唯再動手把他推到一米之外:“王恒你小子,給我適可而止。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扶著旁邊的桌子,王恒很鬱悶的樣子:“切,重色輕友屌什麽屌,一點都不好玩。我去找我可愛的小薇薇撫慰一下我受傷的心靈。”

    周唯拍了拍手:“下不為例。”

    挨著我坐下,周唯含了含嗓子:“劉多安,你沒事吧?王恒那混小子,就是嘴賤,你….”

    我把裝著小蛋糕的碟子往他麵前推了推,淡淡然:“沒,就那麽幾句不傷筋動骨的瞎話,對我起不了什麽作用。”

    抬起眼簾,我看向周唯的雙眸:“其實周唯,你一開始就知道,王恒他不滿我,是吧?”

    聲音略沉,周唯嗯了聲,說:“你別擱心上,他這人除了照鏡子看著他自己感覺比較看得過去,他看誰都不順眼,這不是你的錯。”

    我很是鬱悶:“誒,你咋不早給我說。”

    驟然抓住我的手,周唯語速加快:“劉多安,你是跟我在一塊,又不是跟我身邊那些朋友過日子,他們怎麽看你,我改變不了,但他們的看法也影響不了我,總之我對你是認真的。”

    “我沒事,真沒事。我就是納悶啊。”

    苦笑著,我繼續說:“有個人討厭我,三番四處挖苦我,我卻渾然不覺,忽然有些懷疑自己的智商罷了。”

    撚著我的手指揉了揉,周唯嘿嘿笑兩聲:“不是說愛情麵前智商為零嘛,你平常見著王恒那混球的時候,我都在場,是我的光芒蒙蔽了你的雙眼咯,讓你暫時看不到別的。所有劉多安,你看開點咯。”

    我更無語了:“本來我就沒啥看不開的,被你這麽一安慰,我反而更鬱悶了。”

    鬆開我手,周唯說:“吃,你趕緊吃東西,多吃點心情就好咯。”

    被人討厭,確實不是那麽能讓人愉快的事,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的排斥,倒也無法對我造成多大的衝擊,再則我想想這個自助早餐說不定入的是王恒的帳,我狠狠吃他一頓還解恨,我就趕緊埋頭大幹了一場。

    用餐結束之際,王恒又跑過來刷了趟存在感,我已經知道他不爽我,我再假惺惺的說不定還能換來他更多輕視,我索性裝眼瞎裝看不見他。

    臉皮很厚王恒笑嘻嘻的衝著我說:“哎喲,嫂子不願意搭理我,是還在生我氣捏?沒想到啊沒想到,原來嫂子是這麽小格局的一個人,連這點兒玩笑都開不起。果然是生活環境確定眼界啊,嗬嗬。”

    他的語氣實在太賤太欠揍,我忍不得他這般嘚瑟,冷冷的:“你剛剛有沒有開玩笑,你心裏麵沒個數?當了婊子還想豎一排牌坊的人我見多了,但像你這樣褲子剛剛提起來就想著昭告天下你到底有多純潔無瑕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愣是沒想到我又開啟了回懟模式吧,王恒滯了滯,再是幹笑兩聲:“嫂子,我剛剛到旁邊去反省反省了自己,我回想跟嫂子頗有緣分的幾次會晤,至少嫂子當時的表現我看著就討厭不起來呐,我就單憑著排外的習慣,對嫂子帶著偏見,實在是太不應該。我為了剛剛的冒犯給嫂子道歉,希望嫂子原諒我。嫂子,你能不能原諒我初初的口無遮攔?”

    睨著他,我一聲不吭,隻給了他一個你覺得呢的眼神。

    王恒似乎還想說些啥來著,周唯已經搶先一步:“你小子再這麽不講究,回頭看我怎麽弄你。”

    用手捋著額頭上那幾撮劉海,王恒無所謂地攤了攤手:“不原諒拉倒。誰還沒一斤半兩的小個性,我還不伺候了行不。”

    拽爆爆的丟下這麽幾句話,王恒又想一隻王八似的爬遠了。

    大概是認為我的心理陰影麵積,已經達到了百分百,周唯難得在這事上死磕:“劉多安,你別管王恒那小子,他就那種時不時失心瘋的性格。你不喜歡跟他打交道,回頭他發起的活動,咱們都不參加了就好,回避他就好。”

    “為什麽要回避他?”

    我挑起眉來:“以後,隻要是他王恒請客的,他邀請你,隻要方便請你務必帶上我。”

    很榮幸,這是我為數不多的讓周唯這種大神有些許懵逼:“早先前,你跟林靜書氣場不合,你當時不是說要回避來著。怎麽到了王恒這裏,就例外了?”

    扁了扁嘴,我振振有詞:“林靜書那是既不請客,戲還多。至於王恒嗎,他豪氣啊,請吃喝這條從不手軟。想想他不爽我,我卻各種在他麵前蹦躂吃他的喝他的,怎麽算都是我比較痛快哩。”

    眉頭微蹙,周唯若有所思不過彈指一瞬,他忽然咧開嘴笑了:“劉多安,沒想到你那麽善解人意咯。”

    我故作茫然:“啥?你說什麽我沒戴墨鏡聽不懂。”

    看著我,周唯眼裏的明媚能渲染出一個熱烈的春天來:“對於林靜書和王恒,你會區別對待,那是因為你知道王恒與我交好,你願意賣我這個麵子,是不咯,劉多安。”

    被他一言中的,我這人毛病挺多,我非要死撐著:“哪有。就衝我剛剛當著你麵那樣懟著王恒,我哪點有給你臉麵的意思哩。”

    含著笑,周唯咬了一大口包子,他儼然一副要開知識講堂的狀態,正兒八經瞎扯淡:“所以這說明什麽?這說明,一個成功優秀的男人,比如我,才能找到這麽漂亮而又拎地清的女人。我實在太佩服我自己,眼光咋能那麽好。”

    早就見識過他幾句話能誇一堆人的牛逼能力,我還是被他這番多少有些玩笑成分的話兒惹得滿心歡喜,我體直口嫌嘟噥著:“淨瞎說。趕緊吃好嗎,我還得回去搬磚。”

    估計是覺得我從他朋友那裏受委屈了吧,周唯這次很是配合我,他把動作加快,說:“待會兒,我讓劉鋼抄近道。他經常跑這邊,知道哪個路線最快咯。”

    雖說時不時的嘴花花,周唯這廝在關鍵時刻還是能靠到譜上,劉鋼確實如他說的那般,竟然花不到兩個小時就把車疾馳到我辦公室樓下。

    眼看著離下班點還有十幾分鍾,我想早點上去至少把上周的報表過一遍吧,於是車一停穩,我隨即迅猛的推開車門急匆匆的說:“周老板,我先閃了哈….”

    就跟長手怪似的,周唯稍微傾了傾身體,他就把住了門柄,他衝著劉鋼說:“小鋼,你到前麵士多店給我買瓶礦泉水。”

    眼看著劉鋼下車走遠,隻剩下我與周唯兩人,我就像倒豆子般:“你幹啥來著,手鬆開,我趕時間啊…..”

    疾疾把手轉移著覆蓋到我臉頰上,周唯把我的臉掰向他:“劉多安,我想給你說一下,我又要出差咯。”

    那種莫名鋪天蓋地而來的惆悵感真討厭。

    它們就像一群調皮的小羊,在我的心坎上四處遊蕩著踩踏著,我就像一隻被放掉氣的氣球兒:“你要出差就去撒,我又不攔著。”

    “下午三點的飛機。去新加坡,估計最少得待個五七天。”

    周唯的唇湊上前來,他的聲音壓了壓:“你要不要親我一下咯,你現在不親,那就得熬個一百多個小時親不著。要不要親咯劉多安。”

    臥槽啊啊啊啊,我可能得了一種見不得他去出差的命啊啊啊啊。

    他隻是離開深圳幾天而已啊,我的心裏麵卻湧動著分手才有的無力感,我用手推著他的臉,心煩意亂道:“別瞎胡鬧。”

    卻是迎著我的推搡,周唯加重力道湊過來,他的唇貼著我的臉頰潦草的移動幾處,他爾後封住我的嘴用力擠得我快要窒息才稍微鬆了鬆開,他含糊說:“我還沒走開,就開始想你咯。”

    這每一個字,落在我的耳朵裏都不亞於燒得透紅的煤球,灼得我心潮顫動,也讓我的手失去控製似的把他擁得極緊。

    時間流逝得太快,我還沒過足癮,周唯拍了拍我的手臂:“等我電話。”

    站在原地,我一直目送著,直到載著他的車徹底消失在我眼簾之中,我才幽幽然收了視線。

    就像隻被打殘廢的蝸牛似的,我爬了老半天才回到辦公室,愣是花了十幾分鍾才把狀態調整過來。

    嚐過了熱鬧而又可倚靠的滋味,再重回到與孤獨相對的日子,孤獨就顯得特別難以忍受。

    這幾天以來,我每天最快樂的時刻就是十點多洗完澡之後,等著周唯打來電話扯幾句,藉此來把那些失意的悵然一掃而光。

    星期一這晚我如常與周唯通電話,他說他跑了一整天有些累要早些休息,我雖然還想跟他再扯多幾句,我還是遷就著他掛掉了電話。

    把手機擱在茶幾上,我去洗漱出來,發現屏幕亮了一下隨即暗掉,我以為是周唯像之前幾晚那樣掛完電話又得給我發個膩歪的信息,我就像打雞血似的撲過去抓起手機。

    然而,解鎖之後,我看著上麵剛剛給我打了兩個未接來電的手機號碼,心就像是被絆倒在地,還要是直接撞磕在石頭上那種,難以名狀的情緒彌漫著浸透全身。

    我正在恍惚間,手機裏又有疾疾的光亮迸發出來,伴隨著光亮的還有這會兒顯得特別刺耳的鈴聲,它們並駕齊驅地刺激著切割著我的神經。

    還有遲疑,當我正要咬牙接起電話,那頭已經掛掉。

    但頃刻,我一直掛機著的企鵝裏,徒然多了條信息。

    大腦混沌著我戳進去,一看到那張照片,我頓時眼前一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