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以後,我努力向周先生靠近
字數:8534 加入書籤
“不是。”
出乎我意料之外,周唯這次嘴巴鬆懈到不行,他三兩下全招了:“是你妹,她應該是有些想通了,可她又在你麵前拉不太下臉,她怕你在場,她說話不自在不能好好把她的真正意思表達清楚,所有她就讓我避著你一下。”
周唯這番敘說的確挺符合邏輯,又很契合現在劉多惠的行事作風,我自然是全盤相信並且特別興奮:“然後呢然後呢?”
覆在我的頭頂上,周唯的手一路順著發梢往下捋,他輕描淡寫的語氣裏分明夾雜著邀功的意味:“還能咋樣,以我這麽利落的辦事能力,我肯定是打鐵趁熱順杆爬,我熱情邀請你妹明天一塊打高爾夫去,這樣既不顯得冒昧突兀,又可以給你妹一個台階下,讓你們倆姐們,可以有個自然的和解機會。我看得出來,你妹還是挺在意你的,她也想盡快跟你好起來,我一提議一塊出去溜溜打打球,她也沒怎麽糾結就答應咯。所有劉多安,你寬心咯。”
幸福來得太突然,我第一反應不是喜極而泣,我反而是患得患失不敢相信:“真的啊?周唯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修長的手指穿過我的發際,周唯凝著我的雙眸裏浮動著驚豔的溫柔,他嘴角帶笑:“傻傻的,我能騙你嘛。”
將手往下移,周唯輕扶了我一把:“劉多安咱們早些睡,睡好了你明天才能有精神跟你妹妹玩兒交流感情咯。”
身體躺倒了下來,我的精神卻蹦得幾米高,我還是局促難安:“你跟劉多惠約的幾點?哪個高爾夫場啊,你是約離她近一點的地方嗎?我們這邊過去遠不遠,實在太遠的話咱們要早起啊,為了防止睡過頭,咱們都調個鬧鍾怎麽樣….”
周唯把胳膊伸過來從我的頭越跨到肩膀那邊,他的笑聲很清脆:“劉多安,你得把心態放平點咯,你緊張過度反而適得其反。憑著我這段時間與你妹的接觸來看,她雖然看著冷冷的酷酷的,但她的心還是挺柔軟的,你安逸點,別把自己繃那麽緊。”
將我蜷縮起來的手抓去團住,周唯這廝又跳躍了:“你要是睡不著,那咱們就搞一趟咯。”
不得不說他這賤兮兮的風格簡直是拯救低迷氣氛的最佳法寶,我立馬打雞血的抬杠:“搞個球,睡覺。”
明顯就是逗我玩兒的,周唯壓根沒堅持一下就遂了我意:“好咯,睡就睡咯。”
有事惦記著,我壓根睡不來懶覺,這還沒六點我就迷迷糊糊的醒了,我正要爬起來來著,周唯的手就跟藤似的纏著我,他咕噥著說還早讓我再睡會,我也沒徹底醒,就合著眼睛在半睡邊緣晃蕩了一個小時,我就熬不住起了床。
也不用我三催四請,我剛起,周唯那丫也自覺的跟著我的步伐下了床,我洗漱完,他不知哪裏來的牛叉本事,居然在短短時間內給我弄了套合身的運動休閑裝以及一瓶防曬噴霧。
揣著周唯搞來的物資,我以最快速度把自己武裝了遍,再與他吃了個匆忙早餐,就立馬啟程前往位於龍崗寶荷路的正中高爾夫場。
周唯帶著我,在他與劉多惠約好的地方等了大概十分鍾,劉多惠才姍姍來遲。
單從在這種場合的表現來看,劉多惠確實已經摒棄掉過去種種,她儼然出落成為真正的白富美,她在這種高消費場合遊刃有餘,一副時常來消費的模樣,她舉手投足間都是見慣不慣的自然。
相比她,我遜色了不止幾個檔次。我就上次沾著周唯的光進了一趟場,而且我還因為自己玩不起那麽高端的運動由始至終也沒心思要學著打一下,這回就是一頓懵逼了。
畢竟我今天過來的目的是要與劉多惠和解,我總不能像上次那般躲到室內去享受空調喝飲料,我就算不會打我也得像個球童似的跟著這個高富帥和白富美啊。
要說羽毛球兵乒球之類的,我還能裝裝樣子,而像這麽高端的項目,不懂就是真的不懂,我又不想過於喧賓奪主模糊重點,我就沒讓周唯教我,我隻管跟著他們。
的確是經常來打吧,劉多惠不管是動作身姿球技啥的,都顯得挺靠岸,這引得周唯讚不絕口:“顧小姐,你打得真好。”
相互打了一個多小時高爾夫,劉多惠與周唯說話的語氣不禁隨意不少:“你開玩笑了周先生,真正打得好的人是你了,我隻算是懂些皮毛。以後,我努力向周先生靠近。”
站在旁邊杵著跟個多餘木樁似的我,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浮然而生,我甚至錯覺麵前看著郎才女貌各種合拍的周唯和劉多惠,才是正兒八經的一對,而我就是一大號的電燈膽。
可即使這般念頭讓我的心仿佛有刺石抵著硌得慌,然而我對劉多惠抱著太多遺憾和愧疚,她還好好活在這個世界上,並且此番願意出來與我相處,這對我來說已然是天大恩賜,我縱使有萬般不適,也暫時將那些異樣情緒深埋心底。
但是哪怕我再努力埋藏,我也是無法控製自己直線下降的情緒。然而周唯和劉多惠彼此勢均力敵,相互吹捧打得不亦樂乎,他由始至終都沒有發現我的悶悶不樂。
煎熬了數個小時,這場高端競技終於拉下帷幕,之前總是端著高冷勁的劉多惠她似乎心情很不錯,她主動提出請我們吃飯。
吃飯的地方就在高爾夫球場附近一個私房菜館,裝潢極其特色,環境很好,劉多惠還是一副經常光顧的淡定模樣,她抱著價格貴得讓我暗自咂舌的菜單,慢悠悠的看,整個過程她並沒有主動詢問我與周唯吃些什麽,她就自行點好了菜。
放下菜單,劉多惠用她做著絢麗美甲的手捏起麵前的水杯,她輕輕抿了一口,語氣淡淡:“我時常來這家店,我就按照自己的想法點了些菜,等會你們嚐嚐看看合不合口味。”
以前曾經如小棉襖般貼心的劉多惠,她長成了現在這般自我的樣子,這讓我的心裏麵萬般滋味,但她字裏行間那個“你們”分明是將我捎帶上,她不再無視我的存在,這讓我焦躁煎熬了整整幾個小時的心暫時吐出怒放的花蕊。
這頓飯,因為周唯那丫不斷的圓和氣氛,總體來說吃得很不錯。
反正劉多惠跟我們辭別的時候,她之前一直冷著的那張臉上,多少有了些靈動的笑容。
但是,我喜憂參半。
我喜的是劉多惠原來還擁有會心歡笑的能力,我憂鬱暗結的是,她那個開懷的笑,似乎更多是對著周唯,而周唯對此的回應是,他給了她一個更大更燦爛的笑容作為回饋。
追隨著慢慢爬上來的夜色,周唯開著車朝福田馳騁,他大約是越過了三個紅綠燈口,才遲鈍的察覺到我的沉默裏似乎包裹著不對路的情緒,他問:“劉多安,你不開心嘛。”
“還行吧。”
我勉強付諸一笑:“畢竟劉多惠願意跟我一塊吃飯了,這是一個好的開端。”
車速減慢了些,周唯的目光從我的臉上掠過:“但是劉多安,你的臉上分明寫著,你不高興咯。你咋啦,你有啥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咯。”
周唯這個老舊套路的冷幽默,並未讓我笑出來,這反而讓我心裏的鬱結更濃的無法自拆,我難以自禁的將自己內心的動蕩對他坦然告知。
醞釀拿捏了一番,我說:“就是我今天看到你和多惠打高爾夫,我覺得你們蠻聊得來的,而且多惠似乎對你也刮目相看,她看你的眼神明顯都有些不一樣。”
又不是蠢到無可救藥三兩情商掛起來賣掉的人,周唯秒懂了我這話裏隱含著的深意,他把車速放得很慢,他嘴角彎起來一個特別好看的弧度,他恥笑我:“嘿喲,劉多安你是不是咯,就因為我跟你妹多聊了幾句,你就要吃你親妹的醋咯?你對我,已經在乎到了這麽嚴重的地步嘛。”
一想到他與劉多惠的關係越近,似乎要爬到我前頭去,我的心裏還是很方,我一巴掌就打在他的大腿上:“你大爺,我給你說認真的。雖然我不樂意承認,但不得不說你長得還是挺符合大眾審美的,多惠她也不過是二十來歲的小姑娘,現在的小姑娘大部分看到個帥哥,都願意多看兩眼吧,更何況你這段時間還跟她接觸那麽多,她有些錯覺正常。多惠是我妹,你是我男朋友,雖說咱們要結婚了你就是她姐夫,但姐夫和小姨子,還是有些距離感比較好吧,反正我是這麽覺得。”
剛好又到了下一個紅綠燈口,停住了車,周唯這下把整個頭都扭了過來看我,他的手抬到我的頭頂上就是重重一揉:“吃醋就吃醋了,還能長篇大論。我懂你意思咯,我其實也認為我該有所避嫌,這樣咯,以後你不在場的情況下,我堅決不跟你妹見麵,反正我與她所有的來往,一舉一動都會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咯。我這樣搞,你滿意了嘛。”
跟個上道的人溝通問題就是輕鬆,我都還不算是怎麽發力,周唯就理解我意思並且極快給出解決方案,我也就沒吝嗇自己的欣賞,我說:“你丫的說得那麽靠譜,我再不滿意,我還算是人麽。”
這時紅燈散去,周唯緩緩發動車子均速向前,他剔了剔眉:“劉多安,既然我的表現你很認同,今晚你獎勵獎勵我咯。”
我嘴快快:“你想要啥?”
輕輕一笑,周唯勾起嘴角壓了壓聲音,很是暗昧的道:“要你,我至少得要三次以上,我才能牢牢靠靠記得住我剛剛給你說的話並且去執行它咯。”
今日一整天,我都覺得備受他冷落,現在他像是恢複正常似的給我開黃腔,我竟是前所未有的如釋重負。
回到家裏,我最終兌現了我在路上默認答應他的事,我們從十點一直折騰到淩晨三點多才體力不支睡去。
周唯那丫還算是說話算話,他的確是沒再撇開我獨自去見劉多惠,他還為了少些與劉多惠直接接觸,好幾趟都是故意的加大排場叫了好幾撥人一塊玩兒。
剛開始劉多惠似乎是對這種模式有些消化不良,後麵慢慢的她也會偶爾喊上她的朋友。
就這麽廝混著過了有一個多月,一個秋意漸濃的夜晚,我們在沙頭角這邊吃完海鮮後,我正要像往常那般與劉多惠辭別,劉多惠忽然提出要與我單獨聊聊。
懷揣著局促和惴惴不安,我走在她身側她沒開口我大氣都不敢太舒暢的呼出。
一直走到棧道最大的空曠露台這邊,劉多惠將腹部抵在護欄上站穩,她攏了攏頭發,這才打破沉默的梏桎:“劉多安,這段時間以來我都沒給過你好臉色,你怨嗎?”
完全被劉多惠的氣勢蓋過一頭,我弱兮兮的坦言:“你願意出來見我,對我來說就是天大的好事,我哪裏會怨。”
“嗬嗬,是麽。”
不置可否的輕輕一笑,劉多惠停頓小半響她突兀話鋒一轉:“劉多明的兒子,治好了嗎?”
我愣住幾秒,隨即:“已經出院了。恢複得還不錯。”
在皎白的月光與昏黃光線交織著的照射下,劉多惠的嘴角邊旋起一絲情緒未明的笑意,她語氣淺淡:“那個小兔崽子,真好命。他爸作的惡到底沒能完全報應在他身上。”
心裏麵七上八下,我竭盡全力壓平聲音:“多惠,豆沙包他隻是個孩子,我….”
“你花的又不是我的錢,你愛給他治是你的事,與我何幹。劉多安你不必向我解釋什麽。”
聲調裏有一絲半縷的冷冽,劉多惠再撥動了一下被海風吹得稀巴散的頭發,她更是跳躍:“你和周唯,好事將近了吧?”
對於劉多惠直呼周唯的名字,我的心裏麵多少有些咯著不太舒服,可她都還沒要再認我做姐,我也不好拿周唯是她準姐夫這個條框框她,我隻得自行消化所有的不適感,答:“該來的始終會來。”
我這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劉多惠不以為然,她把臉轉過去一些,視線偏離了與我對視的軌道,她笑得意味更是繁複:“劉多安,你的命也不錯。”
有些語塞,我半響不知該作何種反應。
自然帶著一股hold住全部的氣場,劉多惠把她的裙擺往下一撇,她已經放任到天馬行空的狀態:“劉多安,大約你對現在這般性情的我,是看不太慣的吧?以前那個劉多惠,她多像小綿羊,什麽都聽你的。現在的我,卻很自我。”
我笑得很別扭:“人總會隨著時間來成長,不可能有什麽東西一成不變。”
身體轉了轉,劉多惠以後背抵著護欄,她小腿曲卷起來踹得那些鐵管哐當作響,她的聲音混在這雜噪裏卻分外清晰,她問:“聽說,你來了深圳之後,讀了夜大?”
慢慢跟上了劉多惠的步伐,我嗯了一聲:“是的。”
目光攏成一束,劉多惠將我全身上下打量了番:“讀夜大,雖說勉強算是拿了學曆,但沒經過正規大學熏陶審美就是不行。你以後不要再穿這身衣服了。看著質地低廉不說,款式也不好看,跟你的氣質不符。那個周唯,好歹也是個有頭有臉的公子哥,像他那種家庭裏出來的男人,他可能剛剛開始被激情支配著作出比較衝動的決定,但激情這東西來得快去得也快,什麽鍋配什麽蓋,才是最終極的道理。劉多安,你就別再當守財奴了,多花些錢來打扮打扮自己,多些開闊開闊自己的視野和見識,不要故步自封著,不然你早晚有天,日子會越過越倒退。”
要是換了其他人,對我的衣品評頭論足各種挑毛病,我大約隻會一笑置之,可劉多惠忽然對我的侃侃而談,我頓覺一陣陣的尷尬。
扯動著嘴角笑得幹巴巴的,我說:“那個….我那個….”
也不等我結結巴巴的組織完語言,劉多惠就截我話茬,她說:“你明天有空吧,一塊逛街,我給你買幾件好點的衣服。你穿這些,真的不能出去見人。”
我真的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最終,還是欣喜的情緒蓋過被嫌棄的尷尬,我連忙道:“有啊,我明天一整天都有空。”
劉多惠一下子站直了身體:“好,那你明天早上十點左右,到我的店裏找我,我帶你去買。”
我正要張嘴,劉多惠打了個讓我暫停說話的示意,她掏出手機:“你等等我接個電話。”
絲毫不忌諱我的存在,劉多惠旁若無人的捏著聽話嗯嗯啊啊一陣,她的表情稍稍靈動了些,她衝著電話裏說:“好,你開好房把房號發給我,你順道買盒套套上去,買岡本超薄那款,別的我不喜歡。”
撂了這番讓我浮想聯翩的話,劉多惠把手機收起來,她說:“劉多安我們回去了,我等會約了個朋友。”
朋友?!
她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啊!又是開房又是岡本的,我還不知道去幹嘛啊!
在男歡女愛這事上我早早就嚐透吃遍,我還渾然不覺這有啥,但換是劉多惠,我卻抱著家長意識作祟的生怕她吃虧,我一時嘴比大腦快:“多惠,現在渣男很多,你….”
劉多惠睨我一眼:“我已經成年了。還有我不喜歡任何人對我的私生活指手畫腳。”
摔下這句完全將我徹底堵死的話,劉多惠走得極快,一丁點再與我交流的意思也沒有。
我跟在她後麵心亂如麻,又自覺她說的是大實話,我糾結來去想想她已經是大姑娘,我總不能綁著不讓她想幹嘛幹嘛,我隻能把煩躁壓於心底。
還真是趕時間,劉多惠走回到海鮮飯店這邊,她連進去打個招呼都沒有,她就自行驅車走了。
眼看著她的車融入夜色裏逐漸沒了影子,我垂頭喪氣地往包廂裏去。
沒想到,剛剛還在跟別個稱兄道弟喝得熱乎的周唯,也不見了蹤跡。
越發心煩意亂,我拎了剛剛坐在周唯旁邊的那個帥哥問:“小白,周唯到哪裏去了?”
喝得有些上頭,那帥哥舌頭打結:“你說周公子啊,他,他去士多店了,說去買東西。”
我還要張嘴再問,周唯的電話就殺了過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