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他應該會很歡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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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我的臉皮已經掉到地板上潰不成軍,我仍想立馬將它們撿起來好生安放,我的手掌重重扣拍在周唯的肩膀上,我壓著嗓子:“周唯你快把手拿出來!”

    渾然不知我與他所有的親熱行為,正被人盡收眼底,周唯的聲音裏有激進的澎湃:“我就不拿,我就要在這裏搞你,搞五百個回合,我要搞得你意亂情迷暈頭轉向東西不分。”

    這邊酒店的兩個房間觀景台,大約隔著三五米的距離,我不確定羅智中有沒有聽到周唯這麽黃的話,但我還是恨不得挖個洞鑽下去。

    我幾乎是咬牙切齒,聲音幾乎壓到地麵上:“你大爺,羅智中在對麵看著咱們!”

    這才收頓住動作,周唯把身體一別擋了擋,他把手拿出來,又疾疾把我的衣服拉平整,做完這一切他再慢慢團住我的身體把我扶著坐了起來。

    與我的尷尬難當相比,周唯的臉皮可厚多了。

    他跟沒事人似的,開始悠然自得的給羅智中打招呼:“嗨,羅總,咋那麽巧咯,我們居然在這裏都能碰上麵,難道是因為我最近幫著羅總接收太多羅總不願意再跟進的客戶,這把我們的緣分拉近了,所以走哪都能碰著嘛,這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喲。”

    話到後麵,周唯最後一個字還陰陽怪氣拉得老長。

    在夜色的掩蓋下,羅智中的輪廓有些模糊渲染開來,至於他的語氣裏,情緒也不算是特別分明,他淡淡的回應:“周總是越來越愛開玩笑了。但或者是有代溝,我一直認為這樣沒多少營養的玩笑還是少開為好。”

    “那是,我跟別人開不來這麽多玩笑,但跟羅總嘛,我就愛有說有笑的。”

    周唯頓了頓,言辭間挑釁的意味更濃:“畢竟我有些愧對羅總嘛。想想羅總你就一單身狗,我一個無知情況下坐擁佳人在羅總的麵前諸多親熱,這太有可能對羅總的身心健康造成不良影響,怪我咯。我對不住羅總,我當然得給羅總有說有笑咯。”

    似乎是為了配合他這番賤出天際的損人誅心話,周唯說完,他隨即用手捏著我的下巴將我的臉抬起來,他在我措不及防的狀態下,唇熱烈貼過來,他的舌頭甚至輕巧地頂弄著我的齒貝,想要往深裏一探究竟。

    把我吻得一陣陣蒙圈,周唯緩緩鬆開了我,他的手指腹覆在我的唇上輕輕掠過,他笑:“更重要的是,我懷裏坐擁著的佳人嘛,曾經是羅總你的得意門生,我就好像拱了羅總悉心栽培出來的鮮花似的,我對羅總的愧疚就更濃了嘛。想想你培育出來的花,你自己摘不到,全讓我給摘了,這多悲催了。”

    從懵逼裏緩過神來,我再咀嚼周唯這話,我心裏麵頓時一陣陣的不舒服。

    他剛剛吻我,壓根不是情深使然,他擺明是作秀給羅智中看的!

    一點也不想陪他發神經,我直接一把推開他,站起來尷尬難當的給羅智中匆匆打了個招呼,隨即埋著臉徑直往屋裏走。

    我回來裏麵的大廳坐立難安,周唯那丫卻不知道還在外麵跟羅智中扯淡著什麽,總之他差不多分鍾之後才慢騰騰的回來,他把連接大廳與觀景陽台的玻璃門關上,上栓,他還是若無其事的模樣抖了抖肩:“劉多安,你咋一聲不吭就跑進來,把我這麽帥的男人拋在外麵,你放心嘛你,你就不怕我被別的女人撿走嗎。你可別不當回事哈,就我這種姿色丟在那裏肯定熬不住半分鍾,就被拐了。”

    道行不夠修養也不行,我愣是沒能多憋住一會,直接對著周唯就是一頓炮轟:“你大爺,你少拿那副嬉皮笑臉對著我。周唯你丫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剛踏馬的親我,就是整給羅智中看的!你跟他之間的恩恩怨怨我管不著,你與奚落他埋汰他與他互懟,那我也更管不著,但你丫能不能別把我擺上桌!”

    我噴他的時候,周唯就安安靜靜的看著我,他的表情從放蕩不羈的玩世不恭,逐漸被冷淡的陰霾取代,他用散淡疏遠的眸子沉默瞥著我對峙了大約兩三分鍾,他才緩緩開腔:“喲,劉多安,就因為我懟了你敬愛的羅老師,你心裏不爽了?你就對我有意見了?你這就憋不住火的,要燒我了?”

    他語氣裏麵滿滿的嘲諷,讓我為之一愣,有難以名狀的不適感就像一顆粗糲的石子抵著心口摩擦,那種咯著咯著的感覺讓我有些方。

    反應過來,被周唯那種戲精鍛煉出來的我,並未能察覺到周唯情緒裏的異常,我隻當他像往常那般對著我演捉弄我而已,我立馬對著他懟了回去:“你大爺,我是這個意思嗎?我就是讓你別把火燒我頭上懂不懂,我就好端端的坐那裏啥也沒幹,我不想躺槍懂不懂。你跟羅智中之間愛說啥說啥,別牽扯我進去尷尬懂不懂,我不說別的,你和羅誌中之間的矛盾我管不著我也不想管,你就別把火燒我身上…。”

    然而我還沒發揮利索,周唯的臉卻是陰沉的更可怕,他極度冷漠地橫視我一眼,他的嘴角微微一動:“嗬嗬。”

    扔下這麽讓我憤懣得無從抒發的兩個字,周唯疾步朝房間的方向走去:“我先睡了。你要是不滿我不想跟我待一塊,你可以去敲你羅老師的房門,反正又不遠,估計他正空虛寂寞冷,他應該會很歡迎你。”

    猶如當頭棒喝,我終於明白過來,此時此刻的周唯,他才沒有在拓展他的戲路,他是真真正正在與我叫板。

    而他剛剛那些挖苦話裏,實在是包裹著太多對我人品的藐視,他字裏行間好像說得我多放蕩似的,這激起了我的怒火,我一個衝動起來追了上去:“睡個錘子,這話咱們沒捋清楚今晚誰也別睡了。”

    頓住腳步,周唯挺直腰板小半響,他慢悠悠的側了側身,再是對著我投之輕飄飄的睥睨,他說:“我不想和你吵架。我想我們現在都太激動,彼此冷靜一下對各自更好。”

    話音落地,他幹脆轉身,噠噠徹底走進房間裏,隱身於房間那些靡靡黑暗裏。

    我杵在原地往裏麵探出目光,然而周唯一直都沒有開燈,那些黑暗仍然渲染著將他掩埋在我的視線之外,我忽然覺得鼻子一陣陣的發酸。

    拚命的咬著唇,我連連抽了幾次鼻子,才將那些潮濕禁錮在眼眶裏不讓它們有溢出來的機會,我遲疑再三,返回到沙發上悶頭坐著。

    大腦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就這麽像個傻逼似的靜悄悄坐了有十來分鍾,我的理智才慢慢收複失地,我覺得我再像個缺心眼的在沙發上坐著等天亮,那我的智商真是太迷人了,思前想後我覺得我還是先回家比較好。

    因為那個車鑰匙和我的手機,就剛剛洗澡的時候,我把它們都擱房間裏了,我不得已硬著頭皮走進去。

    為了不驚動周唯,我已經盡我所能輕手輕腳了,無奈在黑暗中摸索,我一個不小心腳尖蹬到了旁邊的椅子,我一個條件反射,唉喲了一聲。

    幾乎是與此同時,燈光倏然傾瀉下來,將我的影子拉得很是婆娑。

    從床上坐了起來,周唯梗著嗓子:“你有沒有事?”

    我忽然覺得特別委屈。

    在深圳這幾年生涯裏,不管是曾經在流水線上混飯吃,還是到後麵開了自己的工廠,我都沒有停止過受人的白眼與閑氣,我卻從來沒有哪一刻像這一刻那麽抱屈銜冤,那些委屈就像是冒了牙的種子般拱破我的心房探出來,搖曳在夏末的微風裏。

    含著嗓子,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至於磕磕絆絆:“沒有。”

    借著光線,我迅速伸手去把手機與車鑰匙撈起來,我正尋思著鬧矛盾歸鬧矛盾,我要走我起碼也要給周唯說一聲來著,而我還沒開口,他就問了:“你想幹嘛?”

    我把手機往兜裏揣:“我先回…。。”

    周唯的聲音特別強勢的截斷我:“劉多安,你就是這麽耍小孩子脾氣的,就因為我說話大聲點,你就要玩離家出走?”

    什麽鬼的離家出走?!

    嘴角一抽,我不得已提醒他:“這裏是酒店,我是想要回家…。”

    突兀的騰一聲站起來,周唯三兩步走到我的身邊,他將我推搡著坐在椅子上,然後他一把抓起我的腳看了看:“有沒有碰傷哪裏?我看看。”

    剛剛才被他挖苦得一頓狗血淋頭,他現在要裝溫柔扮體貼,我實在是接受無能,我利索地把自己的腳抽回來:“都說了,我沒事。你睡吧,我回家了。”

    猛的抬起頭來,周唯仰視著我:“劉多安你得有這樣的覺悟,有我在的地方,才算是你家。”

    我的心早被他剛剛那頓發神經攪得天翻地覆,一時之間我哪裏能安然消化他這頓瞎撩,我作勢站起來,說:“現在說這個沒意思,你不是說要冷靜麽,那我騰地給你慢慢冷靜,我回我的狗窩去…。。”

    隨著我的起身,周唯也站了起來,他目光灼灼注視著我:“劉多安你生我氣了?”

    臥槽,他問的這個問題,要命般智障!

    我也是個沒原則的賤人,就因為他主動再理我,我對他之前那些毛病毛病般的表現,竟自動消掉一些氣,我也暫時將目光迎視他:“你覺得呢?”

    臉上的表情,就像千層糕似的層層疊疊,似乎每一層的內容都不一樣,周唯掛著這般繁複的神情一陣,他有些訕然:“我反思了一下,我之前說的那些話,確實有些過分了。”

    見到他認熊,我趕緊再打一耙:“你之前就隻有一些過分而已?你再摸著良心好好想想,你剛剛是隻有一些些過分,還是特別過分?你回想一下,你大爺的剛剛說的是人話嗎。什麽叫做我去敲羅智中的門?!周唯你那話說得很侮辱人你知道嗎!”

    麵如灰色,周唯菜菜的說:“我的錯我的錯,怪我怪我,我太過分了,我十惡不赦,我罪該當誅。我去找找看看有沒有搓衣板啥的,我跪一個給你解恨咯劉多安。”

    幹巴巴的笑兩聲,周唯這廝瞬間切換到無賴模式:“艸,我那麽誠意想跪個搓衣板給你賠罪,奈何這裏愣是沒這玩意,想來是老天爺憐我帥氣,赦免我這罪過咯。劉多安,你也原諒我咯。”

    雖說我這人,也不算是太能糾結,跟他扯淡了這麽多句,我氣早消了一大半,可我忖思著我要那麽好說話,任由他搓圓捏扁愛咋咋的,說不定他還覺得我好欺負。

    想了想,我決定跟他認真算算這筆賬,好讓他長長心眼,別動不動就敢跟我咋咋呼呼的叫板。

    主意落定,我一把甩開他的手:“先別碰我,我怕我一個不小心惹到你,你又得發神經衝我發脾氣,我惹不起,我惹不起我躲躲總行吧。”

    臉皮厚得可以,不久前還拽得跟二五八似的衝我開炮的新戰神,他這會兒就跟個小奶狗似的粘過來就差掛我身上,周唯各種低眉順眼:“劉多安,剛剛那事我能圓,你先聽我這麽圓咯。我是剛剛覺得你好像比較向著羅智中,我就忍不住小心眼,我剛剛就跟喝了幾桶陳年老醋似的,一下子沒能控製得住那些酸意跑出來,嘴快快說了些不該說的,你長得那麽漂亮人又善良,你就是一小仙女,你就原諒我這個無道德無底線無羞恥心的人渣咯,行不行咯。”

    聽著他拚命抬高我的同時又不遺餘力的貶低他自己,我一下子沒能控製得住自己比較外向的情緒,噗嗤的了樂出聲來:“瞅你說的,我是小仙女你是人渣,那我栽你身上是有多虧,我是不是該換個男人了。”

    “換啥換,不一直有句老話叫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我為啥會變得那麽壞,還不是為了能把你迷得七葷八素的咯。反正我變成這樣,全是你劉多安的責任,你得為我負責一輩子咯。”

    打鐵趁熱,周唯這個人精一見我表情有所鬆動,他就此毛手毛腳的環著我的腰:“媳婦兒,別生我氣了嘛。我這不是在乎你嗎,我要不在乎你,我肯定妥妥的安逸到不行,你說是不咯。”

    他這麽個套路,要換作由別的男人來操作,我早一巴掌上去順道罵一句“傻逼嗎當我弱智嗎滾蛋玩兒”,但是由周唯這丫來實施,我大概是看在他長了一張比較能迷倒我的臉這份上,我欣然接受,甚至很快沒臉沒皮忘掉前事跟他打情罵俏起來:“你在乎我,你就罵我,那我更在乎你,我下次是不是得動手把你胳膊大腿全卸下來,我需要這樣才能把我濃烈的感情傾述讓你知道?”

    根本就沒臉皮的,這個男人嬉皮笑臉的朝我伸出胳膊來:“來,你要真想這麽幹,那你現在就可以把我胳膊給扭下來了,為博你一笑,你讓我幹啥都可以。”

    對他這麽釜底抽薪般的撩動,我已經有些招架勉強,我不想被他再隨隨便便出個大招把我KO,我馬上調轉話題:“你剛剛不是說你要睡覺了嗎,別廢話了趕緊去睡。”

    果真撩人的時候,就沒撩一半就撒手的,周唯這廝更用力的環住我:“你讓我睡覺可以,但我得抱著你睡,我剛剛那麽不上道衝你耍脾氣,難保你半夜會不會越想越氣拋下我就跑了。”

    我內心很是受用,表麵上卻很是嫌棄:“你丫的就隻想到你,你那些胳膊腿的架著我,我睡不好。”

    仗著他力氣大吧,周唯很快用手夾著我,疾疾移步到床邊上,他手一鬆就把我放了下去,然後他一躍起身,把我團在身下:“那就壓著睡,這樣更安全。”

    我剛想動手把他掀下去,周唯擱在枕頭邊的手機,響聲震天。

    連忙動手推搡他,我揪住這個完美時機:“你手機響了快接。”

    周唯這個家夥慨然不動:“打死不接,我就要壓著你。”

    我當然是更用力的推他:“你大爺啊,這麽晚打來的,說不定對方有急事,你不接,不得把對方急死。”

    這才不情不願的朝著手機睨了一眼,周唯卻很快改變初衷的翻下去,他抓起手機說:“確實要接一下,是你妹打給我。”

    我的心一下子吊了起來:“是多惠啊,你快接,聽聽她說什麽。”

    示意我別心急,周唯把手機湊到耳邊,不得不說周唯在拿捏人的心理方麵有一把刷子,他有意無意的在順從這劉多惠的思路,他說:“顧小姐,晚上好,請問有什麽可以效勞?”

    也不知道劉多惠在那頭到底說了什麽,周唯略玩味的眼神從我臉上一掠而過,他忙不迭的口吻:“好,你等等,我找個獨立的空間。”

    給我打了個眼神,周唯還真是戲做全套的從房間裏麵出去了。

    我跟著上前站在門口望,見到他是去了觀景台那邊。

    隔得有點遠,我一句話都沒聽清楚周唯跟劉多惠聊了啥。

    煎熬了大約十分鍾,在我快要衝動的上前去一探究竟時,周唯總算與劉多惠結束通話回來了。

    明知他能避開我去講這個電話,周唯大約不會再向我透露什麽,我還是碰運氣的問:“周大神,多惠找你,還要躲著我說,你們這偷偷摸摸的溝通著啥,是我不可以知道的事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