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這也不是你能操心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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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撮捏著手機,我蹙眉視線來回圈移幾次間,羅智中從菜單中抬起頭來:“是周唯那個混蛋?”
我嗯了一聲算作回答。
羅智中眼神定了定:“為什麽不接?”
故作無所謂的揚肩,我若無其事般道:“接了大抵又是一頓吵架互懟,我真的懶得再與他多費唇舌。”
把菜單攤放在餐桌上,羅智中修長的手指撚著其中一頁慢慢翻,他斂起眉來:“劉多安你應該接起來告訴他你在忙,至於該怎麽發揮,你看著來。我對你唯一的要求是,激起那個混小子的怒火。你要能做到,我可以給你預支五萬塊薪水解你燃眉之急。”
我勒個擦擦,早說啊!
這支雞血一打,我如有神助手指很輕易就戳下了接聽鍵。
那頭,周唯又開始上演精分的戲碼:“媳婦兒,你這幾天公司事兒事兒的弄得你很煩是不咯,我怕你被這些壓力搞得沒心情吃飯,我想給你送點吃的,你穿性感點等著我咯。”
我一陣惡寒,冷哼一聲:“拿錯劇本了吧你。你喜歡當戲子我攔不住,但你別惡心我了。”
周唯的笑聲那個爽朗,就像是一桶黃豆撒在地板上砸出來的清脆:“媳婦兒,你是怪我最近搞你搞得少,沒能在身體上滿足你的需求,你就對我態度那麽惡劣嘛。你乖點咯別氣,我今晚就搞你,起碼搞三次以上。”
這個時候他要是本人在我麵前,我想我真忍不住想要拿菜刀砍他!他這賤到極點的話再搭配上輕賤我的口吻,聽著實在太討厭!
憋住胸口一口老氣,我下意識瞥了對麵的羅智中一眼,努力把嗓子沉下來:“你到底有什麽事,直說。我沒你那麽閑。”
靜寂了約十秒,那頭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周唯的聲音就像剛剛從零下幾度的冰庫裏剛剛掏出來般散著冷冽得快要結霜的霧氣,他語速放慢:“簡單來說,我想問你死到哪裏去了。我在福田的家裏,我給你十五分鍾滾到我麵前來,否則後果自負。”
咬了咬唇,鬆開之後我冷冷一笑:“我當然還沒死,我都還沒把你這種人渣鬥死我哪裏舍得先死。不要說給我十五分鍾,就算是你給我十五個小時十五天十五個月十五年,我也不能滾到你的麵前去,你算哪根蔥,蹬鼻子上臉的想指揮我,這是誰給你的自信,飄柔還是海飛絲?老娘直接告訴你,老娘和個帥哥在外麵風流快活爽到不行,就你這種渣渣還想把老娘叫回去,你以為你算老幾!就因為你足夠不要臉嗎?我呸!你喊我一聲奶奶來聽聽認認孫子認認慫說不準我還能與你客氣些。你裝什麽大爺,以為我怕你了?!靠!還有福田那個,我押金還沒抵扣完合同也沒走完,那算是我家,跟你有個屁的關係!你識相的給我滾出去,不然小心我報警告你私闖名宅….”
“你在外麵找野男人?劉多安我艸!”
可笑可悲可歎的男人,他自己在外麵綠旗都插滿神州大地了,卻還好意思指責我。
周唯暴跳如雷:“劉多安你敢給我戴綠帽,看我不把你的胳膊大腿的全拗斷了!別再嗶嗶,馬上給老子滾回來!”
無可控製的,我徑直陷入情緒的旋渦裏不能自拔,我笑得更是冷如冰霜:“有什麽敢不敢,周先生我想我要恭喜你,就在今晚,你喜提了呼倫貝爾大草原,你可以養馬了,高興嗎開心嗎驚喜嗎?高興開心驚喜就對了,反正我這窮屌絲結婚好幾天了一直不知道送啥給你,現在小小意思請你笑納!就這麽著,老娘要繼續爽飛了!”
像放鞭炮似的嘚嘚嘚迸完這些話,我手腳麻利掛掉電話,又第一時間關了機。
酣暢淋漓的把手機摜在桌子上,我正想將身體往後傾放鬆一下,我這才猛然想起羅智中就在我旁邊!
大腦斷片兒幾秒,我緩過來拚命回想檢索剛剛自己說的話,有沒有哪一句是比較露骨的,可我越是檢索越覺得窘態昭彰,我有些尷尬笑:“那個…羅先生….”
羅智中的嘴角卻是露出難得的一抹淡笑:“你剛剛氣勢不錯,發揮得也還可以。獎勵你,我給你點個這裏最貴的冰淇淋。”
他都給我台階了,我還不趕緊順坡下驢,我努力擠出開玩笑的口吻:“分量夠大嗎,不夠的話點兩個可以嗎?”
眼皮子微抬,羅智中視線均勻落在我的臉上停留幾秒,他笑容濃了些:“一個,的確不夠你吃的。點三個吧,吃兩個打包一個。”
我以為羅智中這丫開玩笑的,誰知道他結完賬要走的時候,服務員小妹還真的送來一盒子,說是打包的雪糕。
有些懵逼,我愣是沒伸手去接,羅智中就開口說:“拿著回去慢慢吃,我看你剛剛吃得挺高興,想來是和你口味。這裏的雪糕全是手工打,一個也就一百來克,你吃三個,湊合吧胃能受得住。”
這會兒我要推脫,那不得把好端端的氣氛給破壞掉了。於是,我禮貌笑笑:“好,謝謝羅先生請我吃飯,又能吃又能拿的。”
“走吧。”
羅智中邁開個大步子:“我送你回家。”
我連忙追上去:“額,不用,那啥,我自己開車回去….哦,不是,羅先生你住哪來著,你看不然我送送你?”
煙已經上嘴,羅智中吹著飄煙:“周唯不是在你的住處候著麽,你確定你一個人回去,能搞得定他麽?”
心裏有皺褶連綿,我喪到不行:“論打架的話,應該是打不過的。”
吐出一個煙圈圈兒,羅智中的笑容挺陰暗的:“那我這個時候不到他麵前活動活動,那不顯得我是吃幹飯的麽。雖然你我關係是假,但我們起碼得弄得像真的一樣。”
我略有遲疑停頓,羅智中聳肩:“當然,如果你覺得你一個人去麵對他,你OK,那我可以暫時不加入這場戲,我先看你玩。”
大腦飛速旋轉,我考慮到我在電話裏是一點臉麵也沒留給周唯,若然他真的小心眼兮兮的等著我回去,我與他肯定又會有另外一番衝突,這時找個幫手尤為重要。
再有就是,既然我已經走出這一步,我應該更幹脆利落給周唯那個混球表明態度,最後能早些結束與他這段坑到極點的婚姻關係。
即使…..或者終於與他解開所有維係的那一刻,我或是想要痛哭流涕,我也不願意與這個渣渣繼續糾纏下去。
我怨恨他的同時也有不舍,可我不想繼續當癡心錯付的蠢貨。
咬咬牙,我與羅智中說:“我搞不定,想請羅先生幫忙。”
羅智中眉頭輕舒:“OK,那我同去會會他。”
穿過西餐廳甬長走廊,拐彎時羅智中又開口道:“呆會到你家,還是你主場,我看著情況助攻,好吧。”
有急促與莫名的心慌交纏在身體裏澎湃成暴風雨,我走得每一步看似步履輕盈實質卻重若千近,我幾番努力才能跟緊羅智中的步伐,勉強笑:“好,我知道了。”
說話間我們順拐過來,還差三兩米的距離就到大門口,也就在這時,周唯就像是鬼魅似的,忽然出現在我的眼簾裏。
寒著一張臉,他以一臉倨傲表情在門口站定,等著我與羅智中慢慢接近他。
雙腿像是頃刻間被灌滿鉛球,我更是竭力才與羅智中比肩站到周唯的麵前。
倨傲慢慢從他的臉上退場,連同消失的還有那些冷冽的寒,周唯麵無表情看著我:“劉多安,你長本事了。”
我按捺住突兀劇烈跳動起來的心,強作老神在在:“過獎了。”
眼簾微抬,周唯寂寂無瀾的雙眸裏看不出任何情緒更迭:“你在外麵找的野男人,就是羅智中嗎?劉多安我之前都不知道你那麽重口味,原來你喜歡吃老菜幫子,你就不嫌硌牙。”
“嫩有嫩的好處,老也有老的嚼頭,更何況我老羅,他不過是比我大那麽幾歲而已。”
心跳仍然持加速的勢頭,我竭盡全力用輕描淡寫的口吻對他極盡揶揄嘲刺:“再說了,老羅年紀大點,有大點的好處,成熟穩重內斂這些,至少沒問題。他不像某些智商沒長齊的幼稚鬼腦殘蛋腦子有水沒事找抽各種找事,我跟他相處起來既舒服又愉快,我就不勞你費心….”
突兀的,周唯徑直彎下身將我攔腰扛到胸膛前,他再頓一頓用力,轉眼就將我舉到了肩膀上。
天旋地轉,我腦門充血眼前黑了十來秒才元神歸位,我捏起拳頭狠狠砸在周唯的背部上:“你有毛病是不是!放我下去!”
並未去抓住我使壞的拳頭,周唯不躲不閃全數承受我的打擊,他再用力一抖把我的身體抖平衡,他再側向一直沉默旁觀的羅智中,說:“羅總,不好意思,我媳婦兒她今天與我生氣,她就是那種毛紮紮的性子,逮住什麽說什麽,她剛剛拿你當擋箭牌這事,希望你見諒。”
羅智中身體前傾,作上前之勢:“你先把劉多安放下!”
輕笑,周唯的聲調越來越厚重也越來越凜然:“羅總,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與劉多安,是拿過證的,我別說是當著你的麵把我的媳婦兒扛起來舉高高,我就算在你麵前把她上了,那也不是你能管得著的事兒。你吧,都一把年紀了,你肯定不懂我們這些小年輕喜歡玩兒的情趣,羅總你就不必吃著鹹蘿卜淡操心了,這也不是你能操心得了的。羅總你的關懷心,大抵是用錯了地方。”
撂下這句話,周唯就像是腳下生風似的扛著我健步如飛,他三兩下將我塞到門口一輛車裏,他強勢擠上來把住門,他再慢悠悠地衝著駕駛室的方向,對著劉鋼說:“開車,去半島城邦。”
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幹涸好一陣子的深圳下起了蒙蒙雨,那些飛濺四射的水花黏貼在斑斕的夜色裏伴隨著烏雲壓低的天空充溢我的眼,我的心裏麵似乎有冰屑一層層的襯托而起,仿若寒冬。
伸手去掰了掰另外一邊的門柄,發現它被鎖死之後,我壓著冷嗓:“停車!”
還是客氣有加的模樣,劉鋼立馬回應:“不好意思,我隻能服從周先生的安排。”
我深知劉鋼的原則,就是將所有周唯的命令貫徹到底,我索性忽略掉劉鋼的存在,隻把鋒芒針對著周唯,我擰過臉去凝住他:“我要下車!”
也不知道他是忽然聾了還是啞了,他壓根就沒給我任何的回應,他仿佛是為了表現他沒瞎似的,叼著煙抱著手機,在微信上不知和誰聊得那個不亦樂乎。
氣惱結塊堵在胸口裏,我提高聲音:“人渣,我說我要下車!”
這才慢悠悠的把視線轉過來一些,施舍般漫不經心掃了我兩眼,周唯用拇指腹搓了搓眉:“媳婦兒,你那麽凶,人家好怕怕咯,你嚇著我這個小可愛了。”
簡直是個大變態,他一邊說話,還一邊學著那些網紅嘟嘟嘴努努眼,我看得雞皮疙瘩起了幾圈:“可愛你大爺!能不能少些惡心我!”
完全就是不按理出牌的標杆性人物,周唯轉而伸手去拍劉鋼的肩膀:“車,開快一點。”
話音剛落,他收回來的手突兀覆在我的臉上,把我掰向他,他的唇如突發的海嘯般衝伏過來黏在我的嘴巴上,他就像一頭殘暴的獅子般想要將我撕得四分五裂吞並而下,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殺得措手不及,我拚盡全力竟無法撼動他分毫,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親吻著我時,眼眸裏帶著憎恨與厭惡。
倏忽的,所有支撐著我反抗的力氣莫名消失無蹤,我就像是一塊被曬了老半天的蘿卜幹,焉焉然的頓失了所有生機。
就像是拋開一塊再無用處的抹布,周唯重重將我推開,我整個後腦勺被摜撞在前麵座位的靠背上,劇烈的撞擊讓我眼冒金星,眼淚隨即迸濺了出來,我下意識用手去揉,卻不小心指甲先觸碰到,痛得我直呲牙。
將我的狼狽盡收眼底,周唯眉梢裏冷漠與厭惡並駕齊驅:“你這張臉,越看越讓人覺得討厭。”
被他刺痛太多,心房裏已經沒有一塊好肉再給他開刀,我痛無可痛,還能冷靜笑出來:“看著我討厭,那你就跟我離婚啊,離了婚,咱們大路兩邊各自走,我再討厭,也礙不了你的眼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