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裏裏外外,洗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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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搓著額頭,我嘿嘿笑:“挺好的啊,就老羅你第一節課講的,我就覺得你挺專業,而且你比大部分的老師,都要認真嚴謹,真的很不錯的。”
還是勁勁的,羅智中旁若無人與我死磕著:“你怎麽就聽不到重點,你可以從我的長相啊身高之類的方向去說。我沒問你我教學的態度。”
我有些訕訕然摸頭,被酒精支配著大腦,我說話也就隨意了起來:“我剛開始沒注意看,是我們班大部分女同學都哇了一聲,我這才看了兩眼,我當時覺得,嘿嘿你長得挺人模狗….不是,是一表人才…..”
這時,大門那邊方向忽然想來兩個物體撞擊在一起發出來的爆破聲響。
被驚了驚,我下意識投去目光。
隻見周唯那個渣渣,他滿臉陰霾,目露凶光,正越離我們越近。
盡管這段時間我早被他騷擾到苦不堪言,也對他時不時的神經質近乎麻木,但我好不容易在家裏招呼同事一頓,就碰到這個傻逼殺上門來,我還是有短暫的無措和鬱悶。
從大腦幾秒斷片兒裏反應過來,我迅速站起來迎上去,壓著嗓子:“你過來做什麽?”
壓根就沒接我茬,周唯這個傻叉粗暴一把將我撥開,他大步流星站在餐桌前,他頭揚得老高,倨傲而狂妄,粗魯而無禮說:“全部給我滾出去!”
在場的人除了羅智中神色平緩毫無起伏,其他幾個同事早是麵麵相覷,滿臉尷尬和茫然交織。
羞愧難忍,我追上周唯隔立在他麵前,我咬牙沉聲說:“該滾出去的人是你!”
雙眸泛著凜凜寒光,周唯撩起薄唇不屑輕笑:“劉多安,你要帶羅智中回家裏卿卿我我,你完全可以大大方方與他一同共進浪漫晚餐就好,你又何須掩人耳目找這麽多人作陪襯。怎麽,你都賤到無可救藥了,當蕩婦還怕別人知道,要搞出那麽多的事事來嗎?”
我還沒作聲,羅智中已經站起來,他三兩步站在我的身體,轉眼與周唯對上視線:“姓周的,你作為一個男人,嘴巴怎麽下作到這種地步!”
卻是看都不看羅智中,周唯冷冰冰道:“劉多安,你怎麽不說話了,你之前不是整天牛叉叉的牙尖嘴利嗎?”
又是搶占了先機,羅智中繼續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用猥瑣下流的話去侮辱他人,是可以追究法律責任的….”
周唯這個人渣壓根就沒讓羅智中發揮完,他漫不經心朝著羅智中側了側臉,他冷冷一笑:“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劉多安,是我一本正經娶回來的媳婦兒,我和她之間種種,不需要你這個外人嘰嘰歪歪。”
怕場麵陷入更是尷尬到覆水難收的地步,我連忙收拾了一下亂糟糟的大腦,我給羅智中打了個眼神暗示,再衝著周唯說:“你有什麽事,我們出去說,你別影響….”
我話還沒說完,周唯這個傻缺突兀躬身過去,他兩手成排朝著餐桌上那些碗碗碟碟掃了過去。
那些陶瓷製品與混合著湯汁的菜肴紛紛飛濺,摔在地上叮當作響,破碎開來的瓷片彈起又落下,激得馬小妍與另外兩個同事慌張站了起來,但他們仍然被濺了一身的醬汁。
看著狼狽而無辜的同事,我羞愧難當又怒火萬丈,我強忍著保持表麵的冷靜衝著他們笑得比哭還難看,說:“不好意思,大家,我這邊沒能把大家招待好我很抱歉,這樣吧,大家都先各自回家好嗎,過兩天我再給大家賠禮道歉了。”
與我還不算是太熟,那兩個男同事客套兩句就此離開了。
馬小妍左右權衡之後,她一步三回頭的也走了。
見羅智中並沒有要馬上離開的意思,我硬著頭皮:“老羅,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卻是慨然不動,羅智中語氣似乎很淡,又像是很濃:“我還不想走,不放心你與他單獨待在一起。”
周唯那張拉長的馬臉上,露出濃霧般的譏嘲:“嗬嗬,好一個情深義重的奸夫啊。”
頭痛欲裂,我此時此刻已經有衝入廚房拿菜刀砍這個傻缺的衝動,我不願讓自己的領導看到自己脾氣發作時的醜態百出,我逐字咬重:“沒事,晚點我處理完了這邊,就給你電話。”
羅智中略略思索幾秒,他分外勉強:“好,那我就等你電話了。”
臨出門前,他或是為了加深周唯的磨心,他來個演技裂炸回頭再三叮囑:“多安,你一個人搞不掂的時候,一定不能硬撐著,知道嗎?”
我用餘光掃了一眼滿臉寒霜的周唯,竭力配合著羅智中,輕聲說:“我知道的,你快回去,別在這裏被一些傻逼影響了心情。”
羅智中遠去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終是趨於平靜,我收斂目光忍住怒火埋下臉去動手收拾餐桌上淩亂散落的筷子勺子。
沉默僵持了大約有五六分鍾,那個攪場的渣渣開口了:“劉多安,你怎麽不讓羅智中留下來,一女二夫,不挺對你胃口麽?”
我死死壓製住的怒火,頃刻間像是台風過境撩得火苗蹭蹭上揚燒紅了我的眼,我幾乎是歇斯底裏:“你這個渣滓!你能不能像個男人那樣幹脆利落告訴我,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放我生天!你就說說你到底想要怎麽樣,我們才能兩清,你不妨告訴我,你是不是想逼死我,才能停止這個愚蠢的所謂遊戲….”
箭步上前,周唯倏忽抓住我的手,將我的手掌死死摁在餐桌上扼得我生痛,他的雙眸裏迸濺狠辣的光芒:“劉多安,你對著我,就那麽沒話可說了麽,你說來說去都是這麽幾句台詞,你不膩,我都聽著惡心了。”
我拚命想要掙脫手,卻是幾番落敗,被他扼得更緊,我再甩甩不開,更是氣急敗壞:“你有病是不是!你到底是不是神經病!”
周唯拎著我的手,將我往他身上重重一拽。
一個重心不穩,我腳跟起伏旋轉,隨即在慣性作用下狼狽朝著周唯的身上摔去。
用手將我身體一環,半團在懷裏,那個智障用手撩起我的頭發湊到我的耳邊分外變態用力一嗅,他嫌棄萬分:“一身騷味兒。”
哪裏受得了他這般侮辱,我揮著腿不斷往他身上扣殺,全然落空後,我惱怒回懟:“你他媽的才是一股髒味!像你這樣的變態的人,怎麽不去死!”
身體突兀一僵,周唯的手忽然輾轉到我的脖子上,他下著似乎能捏斷我脖子的狠勁,接近癲狂的把我死死摁在地上,他棲身上來,雙眸裏帶著無比深刻的恨意,他吼著的嗓子夾雜著帶冰渣般的沙啞:“劉多安,該死的人是你!該死的那個人是你!該是的那個人是你!”
脖子被死死禁錮著,氣管被擠揉壓扁,我呼吸越來越受到阻滯,視線也變得模糊不清,但我的聽力卻反行其道變得越是清晰,周唯那連連重複的話語幾欲把我的耳膜震破。
在我快要背過去之際,這個陷入暴走的狂徒總算給我鬆綁了。
站起來,他若無其事點煙了一根煙,對著地麵上匍匐得像一條狗般狼狽的我,他聲調淡淡:“你,去洗個澡,把自己收拾收拾。”
早已經不堪其擾,早已經想要從他賜予我的錐心刺骨重生,我的大腦遲滯一陣,不知到底是什麽東東支配著我,順手撿起了一大塊尖銳的瓷片,我一跳起身,躍撲到周唯的身上,我將瓷片的尖尖處直對著他的手臂捅了過去:“你為什麽就是不放過我!你把我害得還不夠慘是不是!你為什麽就不放過我!”
眼疾手快,周唯幾乎是沒費多少力氣,就把我擋下,他扣住我的手腕將我往後一退,他漫不經心拍了拍手,嘴角的笑容陰鬱毒辣:“不要拿那麽危險的玩意對著我,不然,我會生氣的。這話我說過兩次了,最好不要有第三次。”
往後跌跌撞撞幾回趔趄,我靠著椅子的阻力站穩腳跟,對著他怒目而視:“既然我好話說盡,你一意孤行,不如我們同歸於盡一拍兩散….”
遞給我一個神一般藐視的眼神,周唯很是嫌棄第彈著剛剛被我觸碰過的左肩,冷哼:“愚蠢。”
眼皮子懶洋洋抬了抬,他又說:“你不是那麽著急擺脫我麽?可以,玩著玩著,我對你這種無趣的女人,已經食之無味,讓你這種晦氣的人掛著周太太的身份,也會影響我的桃花運,就這麽著吧,這次我滿足你的訴求,同意跟你離婚咯。”
吃過了這隻小狐狸太多虧,我半信半疑:“真的?”
這個渣渣逼格極高慢吞吞的挑了我一眼,說:“你該不會傻乎乎認為,我會在你這種程度的女人身上浪費一生吧。”
壓抑著想要蹙皺起來的眉頭,我銜著嗓:“那我們什麽時候去辦手續?明天上午可以吧…..”
“劉多安,我可以答應和你離婚咯。不過離婚之前,你得再讓我爽一爽。”
玩味的眼神在我的身上潦草遊走了一圈,周唯促狹道:“去,裏裏外外,洗幹淨。”
打了個寒顫,我凝眸冷視:“如果你願意與我離婚的大前提是,我還需要與你發生親密關係,那我勸你死了這條心,我沒有和一條狗親近的愛好,實在抱歉!”
不氣不怒,周唯這廝審視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幾秒再慢吞吞移開,他掛著輕描淡寫的嘲笑:“劉多安,你還真是挺看得起你自己,你這謎一樣的自信是從哪個垃圾桶裏麵撿來的咯,隻要我願意,我可以坐擁八方,要什麽樣的女人有什麽樣的,至於你,就是一塊被我玩膩的破布而已。”
頓了頓,他厭棄斜視我一眼:“你看看你現在這個鬼樣子,跟這樣子的你談正經事,抹我臉麵,我下不了嘴,懂?”
我咬著牙沉默小片刻,勉強道:“那我去換一身衣服….”
“不行!”
周唯這個混混斬釘截鐵打斷我:“我就聞不得你身上這股騷勁兒,帶著羅智中的味道讓我想吐。你不想去洗可以,那離婚的事,再拖些日子,我也無拘。”
內心有千萬般不願對他妥協,可我想要趕緊與他撇清關係的心情蓋過所有,我硬著頭皮:“好,我去就是,你最好說話算話!”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周唯璿身走回到沙發那邊,跟個大爺似的來個葛優躺,他隨即點燃了一根煙,各種優哉遊哉吞雲吐霧,跟個智障沒兩樣。
從衣櫃裏翻出一條扣子特別緊的牛仔褲,我再弄了件款式特別敷衍的T恤就此鑽進浴室裏。
如同踩在仙人掌上左右難安,我潦草的隨便淋了幾下,就穿戴整齊的站在周唯的麵前,說:“我好了。”
懶洋洋的抬起眼皮子瞄了我一眼,這個渣渣沒事找抽的又開始進行人身攻擊:“你這身穿著,真的特別傻逼。就跟狗屎染了白霜似的。”
我氣結,強作不動聲色:“現在,我們可以討論何時去辦理離婚手續了吧….”
慢悠悠站起來,周唯抬起手表看了看,他徑直朝著門那邊走去。
一動不動,我強忍怒火:“你到底是個什麽意思?你說的我都照做了….”
頭也不回,他風淡雲輕撂了一句:“跟上我。隻要你不再惹我不快,過了今晚我會讓你滾得遠遠的。”
遲疑幾秒,我抄起錢包和手機,迅速跟了上去。
還真不知道他是閑得蛋疼了還是咋的,周唯這個渣沉寂一路隻管往前走,出了小區之後他步伐越快,走得分外歡暢。
走了約半個小時,我終是耐不住,主動開口詢問:“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步履稍稍遲滯,周唯又走了十幾步才慢慢放停腳步,他站在路燈下,掏出煙和打火機來,懶洋洋的吐納了幾個眼圈之後,他睥睨著我:“你很趕時間?”
被他赤裸裸的目光炙烤著,我斂眉:“我隻是……”
“不要廢話。”
周唯將不過才吸幾口的煙掐熄,隨手扔到旁邊的垃圾桶裏,他橫眉豎目:“傻逼娘們。”
說完,他轉身作勢又要往前走。
然而,他很快再轉向我:“劉多安,有個問題,我想問你一下。”
因為這幾趟轉身,周唯位置發生變化,他正好站在路燈傾瀉光線的中心點,他的臉被那些齊聚一堆的光線渲染著神情模糊一片,而更是加深我理解難度的是,他的語氣裏沒有多餘的情緒起伏,這讓我瞬間警惕起來,我下意識往後兩步,沉聲問:“你想問什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