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像你這樣的賤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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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寂寂無瀾,劉多惠不鹹不淡:“沒什麽意思,我就是玩夠了,膩味了,覺得再玩你沒意思了,就想告知你一下,你曾經多麽愚蠢,完完全全的被我用障眼法蒙騙在股掌之上,你還一丁點都沒有揪住蛛絲馬跡。”
端起不知啥時候被送了上來的咖啡,劉多惠輕抿了一小口,她眼睛眯起幾分,她很漫不經心瞅著我:“照片可以輕易造假騙人,視頻則不然。你再看視頻上麵顯示的時間一直是連貫的,這足以證明,這個視頻是沒有經過裁剪接駁的,如你所見,我劉多惠….不,我顧媛並沒有睡過你的男人。那天他設計布局統籌好時間,在你臨上來之前,他就跟畫麵裏一樣樣的,自己在那裏青蛙跳消耗體力,至於我,就負責撒香水丟內褲,順道欣賞他的弱智表演。掐著你打開門的點,我到浴室去,周唯就脫掉衣服躺在那裏等你手撕他。由始至終,我沒碰過他。就連他的裸體都沒見過。”
或者我這個時候,該有壓在心口的大石頭被搬開的如釋重負感,才對得起記錄詳盡的視頻以及劉多惠難得傾情的講解。可是實際上我卻宛若局外人,我安靜看著劉多惠:“我隻是想知道你到底什麽意思。”
嘴角微微抽了抽,劉多惠的瞳孔裏有黑暗疊層,她嗤之以鼻:“劉多安你聽不懂人話啊,我不是剛剛就說了我玩膩了不想陪你玩了….”
我打斷她:“你玩膩了,大可以把這個爛在心裏麵。對於你而言,你恨我,你不應該是巴不得我永永遠遠被蒙在鼓裏,你也可以在偶爾的無聊之餘,欣賞我的蠢態畢露,這樣對你而言,不是更好玩麽?”
皺褶侵襲了她眉宇各處,劉多惠杏目圓睜:“劉多安,你這人真是不識好歹!把盤還給我,我要走了。”
咬了咬唇,我凜然掃了劉多惠一眼,說:“承認你並沒有那麽恨我,很難嗎?承認你對我狠不下心來,很難嗎?承認在你的心裏麵,你仍然無法割舍過去放下過去,很難嗎?我不是非得要和你恢複以前那樣子無話不談的關係,我隻是希望如果我們無法回到以前,但至少不需要像今天這樣別扭相對。劉多惠….”
“不要再往下說了。”
呲著齒貝,劉多惠瞪著我:“劉多安,你就能耐吧!是,我是很賤,我全被你說中了,我是,我是對你這種無情無義的人恨不起來,我是看到別人欺負你我不忍心了,我是看到你沉淪苦海我看不下去了,我就想讓你的日子好過起來。所以我就到這裏來了。第二個視頻,你別看了,就我告訴你。第二視頻,是你新婚夜那晚,我知道周唯會喊張曉媚那個拜金女過去,我就私底下給她塞錢,讓她偷摸拿著微型錄影機全程錄影。前麵的場景我就不說了,就後麵,你自己跑到房間鎖上門之後,周唯和那個拜金女好像在搞男女關係似的,實質上是周唯坐在沙發上葛優躺,那個拜金女坐在椅子上一個勁的拍手掌,還時不時搞幾句島國片裏麵的台詞。”
劉多惠的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她呼了一口氣說:“總之那晚你隔在房間裏麵腦補的香豔畫麵,全是假的。周唯,沒有碰那個女的。都是演給你看的。至於他為什麽要做這些,我不清楚。他當初順著我給你發的恐嚇快遞順藤摸瓜找到我,他當即表明他是你男朋友,但是他隨後又表明,他需要和你算賬,問我要不要跟他一夥,我和他算是一拍即合。所以,從他帶你來見我那時開始,你就踏入了個圈套。包括後麵,我在微信上故作玄虛,包括有次周唯夜晚將你拋下等等,都是他的盤算,他就是為了引起你的猜忌和誤會,他就是為了折磨你。”
盡管我還不至於牛叉叉到劉多惠給我個視頻看看,我就能從中推算出事情的來龍去脈,但也因為有了些前麵些許鋪墊,我再聽劉多惠這些話,這無法激起我的驚愕和漣漪,我輕描淡寫作應:“哦,這樣。”
可能是話說開了,逼格已經端不住,劉多惠竟然沒計較我的冷淡,她繼續:“劉多安,雖然我由始至終都不知道周唯為啥揪著你不放,但以我這幾年征戰情場的經驗來看,他對你是有情的。我就給你說這些,供你參考。你和那個周唯,畢竟結婚證都領了,以我閱人無數的經驗來看,他要不是真心想跟你一塊,他估計也不會玩跟你先拿了證,再翻臉算賬這一出。以我跟他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他這個人雖然說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他總體上沒什麽惡習,好好改造磨煉下,他算是個可以托付的人。你和他之間,關係其實還可以扭轉一下。”
拍了拍手,劉多惠徑直越過長方的桌子,她一把將盤摘下塞回包包裏:“好了,我言盡於此,到底要怎麽樣把握,是你的事。就這樣了,我先走了。這次,你請我。”
走到門邊邊上,劉多惠忽然頓住腳步,她回眸看著我,她張了張嘴,又合起來,她再次張開才吐出詞匯來,她說:“劉多安,如你所言,我確實不怎麽恨你了,但是你我之間,真的回不過去了。我們再也回不去那些血脈相融彼此依附的過去,我們再也無法回到姐妹相親相愛的過去。現在,即使我們再強行修補關係,我們也會在別扭與尷尬相對中漸行漸遠,如此這般,我們還不如就此放過相忘江湖。過了今天,我會刪了你的微信電話等等聯係方式,以後不巧在深圳碰到,你還是劉多安,而我是顧媛,我們是互不相識的陌路人。所以劉多安,再見了。”
怔了怔,我被巨大的困惑擊穿內心,我隻憑著本能站起來追上去:“劉多惠….”
手頃刻豎起來,作了個製停我的動作,劉多惠垂下眼簾,她曾經囂張得不可一世的雙眸裏有黯淡糾纏:“劉多安你不要再往前。我養父臨終前,他讓我必須答應他,我這輩子都不可以再認回以前的家人,任何一人都不可以。我剩下的餘生,隻有我媽一個親人。我答應過他的,他對我恩重如山,他臨終托付,我不能違反我對他的承諾。所以劉多安,我們以後真的不能再見麵了,就這樣吧。”
我的腳下,仿佛被強力膠水粘住了般,不管我怎麽掙紮著想要抬起腳來,它都重若千斤,我最後隻能眼睜睜看著劉多惠消失在我的視野裏。
失魂落魄,我垂頭喪氣的回到家裏,又是鬱鬱寡歡給自己弄了個清湯麵。
不知一切是巧合,還是事實真如同我想的那般玄乎,我腹中的寶寶可能是感受到我情緒的低落,它動得很歡暢,那些一波接一波的互動,把我如同死水般的心攪動得暫時鮮活起來。就是這份鮮動,支撐著我回歸狀態熬過了幾天的工作日,終於又迎來周末。
一個人閑著無聊,我琢磨著下了個記錄孕期的APP,當我把胎兒周期輸進去,上麵就顯示我該去做產檢了。
畢竟我沒經驗,怕自己有些地方不到位,我當即決定我就跟這個孕期APP的指揮走。
反正我整個人都是蒙的,醫生讓我去做唐篩我就配合著去抽了血,後麵抽血的護士告知我,一個星期之後再來拿結果。
穿過婦產科室鏈接著采血窗口人來人往的走廊,看著穿著肥大孕婦裙平底靴的眾多孕婦,我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就尋思著我明天有空,是不是也得出去逛逛商場買點孕婦裝,感覺穿成那樣不勒肚子對寶寶更好。
完全沉浸在第一次做產檢的新奇裏,我越來越能感受到這個孩子與我親密相依,我對它的期待,開始能勾勒出脈絡來,我甚至開始想象它長成的眉眼,會不會有我的樣子。
我一路歡欣回到家裏。
眼看著下午無處可去,我順勢在菜市場買了一堆新鮮蔬菜瓜果,準備給自己弄個像樣點的晚餐增加營養,我還打算回到家裏,就先把肉給醃上,這樣下午炒才夠入味。
可是我高估了自己的體力。
拎著一堆東西回到家裏,我累得不行,我隻是想躺在沙發上小憩一會,卻在不知不覺中進入沉睡,待我醒來,天已經全黑了。
怕吃得太晚對孩子不好,揣著一顆玻璃心的我迅速爬起來,跑進廚房就是一頓的鍋碗瓢盆叮叮當當,隨便給自己搞了兩個菜,就吃飯了。
我正狼吞虎咽間,手機響了。
看著屏幕上麵顯示的是周唯的名字,我怔怔然幾秒,手指跳過大腦操控摁下了接聽鍵。
我沉默著,等他開口。
那頭靜寂了兩分多鍾,周唯用沒有情緒起伏的語氣說:“我在福田這邊,你過來一趟,我們把離婚的事擺一擺,摘清楚。”
天地為證,我沒有想要與他再續前緣的心,可我覺得我有必要與他麵對麵把話說清楚。
我做過的事我不怕人,我沒做過的事,這種別人隨隨便便塞到我麵前來的死老鼠,我不會吃。
竭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和,我淡淡說:“可以,但要晚點,我先吃飯。”
“隨便你。”
周唯的聲音像是蒙上霧靄,他冷冷道:“隻要你今晚到了就行,我不想和你再往下拖了。”
他把電話掛了。
胃口被徹底破壞掉,我再麵對著餐桌上的菜肴,已經沒有送入嘴裏的欲望,我潦草結束了這頓晚餐,洗了把臉再加了一件厚外套,就此匆匆出門。
約摸九點,我站到自己租住幾年的房子門前,我深呼了一口氣,伸手去拍門。
我拍了十來下,這裏才慢悠悠傳來周唯的聲音,他就像咬著冰渣似的說:“門沒鎖,進來。”
聽到他略帶醉意的嗓音,我著實愣了愣,權衡了小片刻,我還是推門而進。
朝著我投來漫不經心的一瞥,周唯聲線細淺說:“把門帶上。”
我蹙起眉來,手倒是順從攏著把門關上了。
緩緩走到他麵前,我張嘴正要說話,周唯把抱著的大半瓶紅酒頓在茶幾上,他朝著對麵沙發斜了斜,示意道:“你,坐到那裏去。”
不喜他語氣裏強勢的命令,我又是神使鬼差聽從了他的嗶嗶。
我這頭剛剛坐下,周唯那頭就朝著我甩來兩份文件,他噴著酒氣:“給你十分鍾,看完沒問題,簽完快滾。”
眉頭深鎖,我隨手拿起一份翻了翻,不過掃幾眼,我就疑問重重,我看向周唯:“為什麽要給我房子和車子?”
又是撈起剛剛那半瓶酒,周唯豪爽的一個咕咚猛灌,他隨意用手背抹掉嘴邊的酒花,他麵無表情:“分手費。所有跟過我的女人,我都不會在錢財上有所虧待,這是我的遊戲規則。”
一個激靈,我忽然在心裏麵盤算丈量,這是距離婚禮後,第一次他這般聲調緩和與我對話。
鼻子裏莫名有酸意湧動,我徑直把文件放下:“我不想要。我今晚過來,就是為了表個態,我同意離婚,越快越好….”
“你別給老子廢話!”
冷冷瞪我一眼,周唯冷不丁掄起那個酒瓶狠狠撞在茶幾邊緣上,被磕破的玻璃擋不住酒的蔓延,那些腥紅的酒就此滴滴答答的把好大一片白色地毯渲染成豔紅。
幹脆的把酒瓶子鬆開,周唯拍了拍手,他直直勾住我:“劉多安,你沒有必要在我麵前多作清高,對於我來說,你也就是個褲子容易被脫掉的賤女人而已,你不要以為你不要錢,我就能對你刮目相看。像你這樣的賤女人,不配被我放在心上。”
我躲在大衣裏麵的雙手死死捏成拳頭,我更是竭盡全力讓自己保持著穩穩的狀態,我主動與他視線交織在一起,我放緩語速:“你要把我放在心上,還是放在垃圾桶上,對我來說,無所謂。我還是那句話,婚我同意離,越快越好。但是有個事,我必須跟你澄清一下。”
拳頭捏得更是發緊,我的指甲被壓迫得快要穿破我的手掌心,我幾乎是一字一頓的:“不管你從哪裏聽來的,是我夥同羅智中害死了你爸,這個不是事實。我劉多安,對天發誓,如果我真有做過這種缺德事,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爸的去世,我深表遺憾。但是我真的沒有夥同任何人,加害過他!是我做過的事我會認,不是我的鍋,我不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