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石磨眼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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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教授就站在白歌身旁,他眼中的白歌,應該是一個內斂、溫文爾雅的學生。可是,麵前的這個他好似換了一個人,讓人覺得陌生。

    藍村長的內心充滿憤怒,神奇的超自然力量沒能讓他屈服,反而是最原始的親情點燃了反抗欲。轉投豬胎,將這個小世界積累了六百年的心裏平衡徹底打破,讓每一個甘願順從的人再也找不到半點信服的理由。

    白歌將下宇、林邊圓找到的裝備攤在地上,依次清點。“100米繩索、5個鎖扣、3把頭燈、安全帶、下降器、岩石釘、指北針,一共十三樣,基本齊全,就看蘇心能找來多少光源了。”

    白歌將裝備依次分配到自己、下宇的背包中。不一會,蘇心抱著一大把短棍走了過來。

    “白歌,夠多了吧。十根短棍,背包裏還有一罐鬆脂,隨便纏點什麽破布,就是一個不錯的火把。”

    “太好了。胖子你耐重,你來背這些木棍和鬆脂。”說完,白歌接過蘇心懷裏的短棒,三三兩兩的插入到林邊圓的背包裏。

    “老白,別全塞滿啊,給我留點地,我還要放我的工兵鏟,那個可是我的寶貝。喔,還要帶些吃的,離開零食我可活不下來。”林邊圓半扭轉過身子,用背包口對著白歌。

    “準備這些東西是要去哪?晚上出發嗎?我們不是不能離開村子嗎?”蘇心連問了三個問題。

    “沒打算離開,我們進山洞!這兩天我觀察了周圍的地形,隻有崖壁下邊那個山洞有些可疑,下邊那汪水時不時會在無風的情況下泛起波蘭。”白歌用力將剩餘的最後一根木棒塞了進去,林邊圓的背包變得鼓鼓囊囊,別說工兵鏟,可能就連一根拇指餅幹也插不進去。

    陳教授站在一旁,整個過程全都看在眼裏,直到聽見白歌說出問題可能出在山洞,才有些安奈不住“你們都沒有經過專業訓練,這樣冒然入洞探險,出了問題我回去怎麽交代?”

    白歌從箱子裏抽出一件衝鋒衣,穿在身上,眼睛瞅了教授一眼說“回去怎麽交代?前提是我們也要能回去啊!”說完,一邊走向村長,一邊用手將各個扣子係起來。

    “藍村長,我們就等您這一句話了!我們考察小組這就出發,去湖後邊的崖壁裏實地考察。觀察了好幾天,我認為問題就出在那裏。”白歌用手比劃了一下崖壁下邊的山洞。

    “看來你們真的是研究工作者!這個洞看似很淺,站在村頭似乎都能看到最裏邊的洞壁。但其實不然,湖泊中央有一個眼,像是一個從地底長出的石筍被刻意削去了尖,留下一個空心的石筍,水麵恰好與石筍持平,站在湖邊遠遠望去,根本看不出有何不同。這個空心石筍每逢降雨,湖水水位抬升,就會形成一個向內的渦流,好似盆地漏了個洞,水從四麵流進去。”

    “看來和我觀察到的一樣,這個湖麵經常會在沒有外力的情況下泛起層層波紋,看來也是和這口空心石筍有關了。”白歌扭頭朝著另外幾人勾了勾手。

    村長想了片刻,忽然抬起頭說“事已至此,我也和你們一起去,在這裏生活了大半輩子,還不知‘石磨眼’裏究竟隱藏著什麽秘密,村裏的老人隻說那裏是整個水磨坪村的禁地,掌控者整個村的風水。”

    “石磨眼?”

    “是的,如果站在對麵的崖壁上看下來,你就會清晰的看到,這座崖壁就像一個碾子,湖水就像一個巨大的圓磨盤,周圍十幾戶宅子像是從磨盤裏流出來的豆渣。這或許也是祖輩人說的風水吧。”村長好像毫無保留,把自己知道的一個接一個的說出來。

    “你們祖上會選生死無常的風水嗎?”白歌閉上眼睛,若有所思。

    林邊圓從那邊走過來,猛地拍了一下白歌肩膀。“嘿!老白,我們都準備好了,準備出發吧。”

    “白歌,我也跟你們進去!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陳教授從下宇和邊圓中間擠出來,脫掉自己身上的外套,換上一身綠色的衝鋒衣。

    白歌看了一眼陳教授,向來固執、高傲的他此刻能夠這樣篤定,似乎單憑勸說是無法阻止了。白歌默默的點點頭,沒有用言語直接回複。

    一行人走到湖邊,村長讓藍小六撐了一隻木筏,白歌、陳教授、下宇、林邊圓、村長先後上了木筏,留下蘇心和其他幾個村民,站在岸邊上衝著竹筏揮手告別。沒過多久,木筏飄到‘石磨眼’旁邊,白歌抬頭看了看頭頂上的崖壁,參差不齊的斷紋縱橫交錯,偶爾還有一兩個燕子窩,貼掛在崖壁上。此時站在麵前,山洞構造一覽無餘,單從外邊這部分來講,沒有任何多餘的空間。

    林邊圓站在船邊,止不住內心的好奇“原來這有個漏鬥啊,老白。你是怎麽發現的?”

    白歌心思早已漂到‘石磨眼’裏邊去了,隻是隨口亂答“心靈感應……”

    木筏停靠在空心石筍旁,村長用手撐在石筍邊上,探出半個身子努力往洞裏看。“光線太暗,看不清楚有多高。你們誰給我個光源。”

    “老村長,讓我來吧。”說罷,林邊圓撥開頭頂燈的開關,一條光束立即照射出來,邊圓慢慢移到船邊,將腦袋伸的老長,對準垂直洞口使勁眺望。“白歌,好像看不到底哎。光線能夠照射到的就隻有這一二十米的範圍,下邊的就什麽也看不清了。”

    白歌走到最前邊,一手扯住邊圓,一手從他背包裏抽出一根木棒,拉出一段布條,纏繞在木棒一頭,用火柴點燃後扔了下去。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六秒……當啷一聲!火把應聲落地。

    “自由落體,按照每秒9.8米計算,6秒落底,大約60米深。我們帶了兩段50米的繩子。”白歌站在一旁,經曆了幾次的出生入死,早已能夠平靜應對任何困難。他從背包裏拿出兩圈繩索,將繩頭連接打成死結,為了安全,在結頭裝了一個防滑鎖扣。

    白歌拿過藍小六的撐船杆,在手中掂量掂量,將繩索的一頭係在木杆中央,然後再把木杆橫搭在空心石筍的洞口上。“這根撐船杆還算結實,我先下,你們一個一個跟下來,最後留一個人在這裏接應,就不要一同下去了。”白歌看了一眼陳教授,將繩索拉過來,卡在下降器裏,雙手扶著洞沿緩緩調整好姿勢,慢慢降了下去。

    陳教授有些不服氣,在學校的時候,總是他趾高氣昂的教導學生,哪有像現在這樣被自己的學生牽著鼻子走。教授走到船邊,扶著船杆,扭過頭說“下一個是我。”

    下宇站在最後,看了一眼林邊圓,無奈的聳了聳肩。

    “已到底,下一個。我在下邊接應。”洞底傳來白歌的喊聲。

    陳教授將自己的身體掛到洞邊上,繩索係在下降器上,背對著洞口笨拙的挪動著,表情雖然專注,卻略帶幾絲難色。哐當一聲!陳教授整個人滑入洞口,掛在半空中,撐船杆猛烈的晃動了幾下。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上邊的,小心點,不要著急,慢慢往上送繩子,一點一點來。”白歌站在洞底指揮著。

    就這樣一個接一個,直到最後一個人觸底成功,整個60米緩降就耗費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下宇沒有下來嗎?”白歌走到最後一個觸底的小六麵前問道。

    “他說他在上邊接應,看著船,別讓風吹跑了,讓我下來保護村長。”藍小六解開繩索。

    白歌嘟囔了幾句,扭過頭走到幾人旁邊“現在有村長、藍小六、陳教授、林胖子還有我五個人。記住,一起下來,不論遇到什麽狀況,都要互相幫助,決不能丟棄同伴。另外,把頭燈滅掉,特殊情況下再使用。”

    “記住了。”幾人齊聲回答。陳教授站在隊伍裏,似乎很享受這種驚險刺激的戶外探險。

    白歌撿起地上燃燒的火把,滅了額頭上的燈,借著火光四下觀察。邊圓伸手從背包裏抽出一根木棒,纏上破條,多點燃一根火把。

    整個洞廳亮了許多,借著忽明忽暗的觀影,五人看的真切,這四周依稀能夠看到些許壁畫殘留的墨跡與圖案,似乎年代已經很久遠,大多數圖文早已無法辨識。

    “村長,你們村還有這樣一個地方啊,你都不知道嗎?”林邊圓問道。

    “祖祖輩輩都說這個洞是全村的風水脈眼,不能幹擾。再加上此洞又黑又深,站在上邊根本看不到底,我們這一代人,絕對沒有人進來過。”

    白歌走到洞廳的一角,借助火光隱隱約約看到一堆枯骨。白歌將手裏即將熄滅的火把扔在一旁,從林邊圓背後又抽出一根,繞了布,沾了脂,點亮湊在那堆枯骨旁。剛剛點燃的火苗向上猛躥,光亮一下子照亮了那個角落。

    “這裏為什麽會有一堆枯骨!”村長表情十分驚訝。

    眾人的前方,洞庭內不起眼的一個角落,隨意堆砌著著許許多多的枯骨,有些已經發黑,有些早已枯腐沒有全貌。

    “啊!我的媽呀!”

    藍小六一時情急猛然向後退了三步,失去重心一屁股坐在地上。

    白歌用火吧指向藍小六,看見他雙目瞪圓,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表情十分驚恐。又將火把順著小六目光移了過去,直到火光照亮了那具屍體。

    白歌麵前,縱橫交錯堆著四具屍體,從腐爛的程度來看,死亡時間也不過是這幾天之內。直到看到這四具正在腐爛的屍體,白歌鼻子才問道一陣腐臭。

    “這……這……這……是章老、藍叔和另外兩個死者,他們都是因為白歌、陳教授、下宇、邊圓的闖入打破平衡才死的。而且……而且……村裏明明給他們下了葬,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村長腦袋嗡的一聲,浮現出無數個問號。

    “白歌,小心。你害我沒帶上鐵鍬,現在隻能拿包裏這堆爛木棍,碰到什麽突發事情,難道要耍一套棍法啊。”林邊圓十分警覺,慢慢轉過身子,背對著白歌,觀察著眾人身後的一舉一動。

    “難道……平衡村生死簿一直都是子虛烏有,背後有一個世襲的變態殺人狂?是他安排傳出的故事?那他又為什麽要殺死這麽多人?”白歌腦子已經亂作一團麻,無數的線索交織在一起,讓他無從判斷。(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