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雲微咳兩聲，緊閉的雙眼睜開一道縫，迷迷糊糊望著蘇心和方灰灰。“停……停下天刺……計劃！停下……”

    蘇心輕輕係起睡袋，將楚懷雲固定在裏邊，虛弱的時候，最需要的便是安心休養。蘇心轉頭，對著白歌喊道：“她說到天刺！”

    “嗯！胖子也說到了。恐怕這個計劃不像譚局說的那麽簡單……”

    “嘶嘶……地麵指控中心呼叫主板號！聽到請回答。”通話器忽然響起聲音。

    “收到！這裏是主板號，請講……”方灰灰急忙按下通話鍵。

    “嘶……空軍最新消息，林邊圓被共進會劫持，下落不明，整個空軍基地無一人幸存。完畢！”

    指揮艙雖然陷入一片沉寂，可幾人的心裏像是炸了窩，這一下子就更加覺得林邊圓有問題。

    “各位，我去和林邊圓談談，這件事一定要高清楚！”白歌撐起手，隨即飄了過去。

    還未走到補給艙，便迎麵碰到林邊圓。“老白，你別說了，我知道你想問什麽。這件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向你解釋。我本不想阻止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可藍茉莉像是在我的生命裏畫了一個圈，隻要我抉擇的答案不稱心如意，這個圈就一直循環往複……”

    白歌似懂非懂，隻能皺起眉頭。

    “簡單來說，就是一定要讓你放棄天刺計劃。這對我和楚懷雲而言，是個單項選擇題，永遠沒有第二種可能。”林邊圓還有些不適應，失重的環境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胖子！我也說句實話！見到你真的很意外，我都不敢確定眼前這個活生生的你是真實存在的。不過，無論你經曆了什麽，我都無條件信任你！這才是我們能夠彼此幫助走到今天最重要的原因。”

    “那天刺……”

    “這套係統我們無法關閉，隻有陸地上的指控中心才可以啟動或終止。不過……如果真像你所說的，那隻有炸掉它！”白歌拍了拍一旁的金屬壁，手心隻能感受到它的冰涼。

    林邊圓放鬆了一些，借著這點時間，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和盤托出，並把晶體飛行器的情況介紹一番。

    矛盾與大戰一觸即發，地麵上得知林邊圓的造訪，並是受托於共進會，即刻將主板號上上下下所有的空間鎖死，氣閘將主板號分為數個獨立的空間區。所有係統都隻能通過地麵控製中心完成操作。

    方灰灰無奈的搖搖頭，第一次在她臉上寫滿了無可奈何。

    時間似乎過的越來越快，轉眼人類發射的第一波宇航器已經越過小行星帶，友誼號拖著長長的尾巴，穿過這片槍林彈雨，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

    “嘶……地麵控製中心呼叫主板號，收到請回答！”

    方灰灰爬到總控台前，按下那為數不多的幾枚可以操控的按鍵。“收到！我們已經四天沒有接到任何任務了！”

    自從地麵指控中心了解到林邊圓破壞天刺計劃的意圖，便對整個小組的太空作業嚴加限製，幾乎停下了手頭一切工作，靠著前些日子高強度作業，整個天刺計劃也籌備的八九不離十。

    “友誼號全麵崩潰，請各位積極配合接下來的工作，和平已成奢望……”通話器裏，那人有些悲傷，隔著幾萬公裏的高空，也能感覺到他失落的心情。

    白歌搶過話語權，急忙問道：“你是說，友誼號墜毀了！？”

    “嘶……不！不全是，而是被蓄意擊毀了！”那頭輕描淡寫。“友誼號剛剛飛過小行星帶，就被一艘通體黑色、幾乎透明的物體攔截、擊毀。”

    “這也不能代表和平成為奢望吧？”

    “嘶……友誼號最大的特征便是匯聚了人類所有友善的信息，包括每一種語言的表達，話語，震動頻次，畫麵傳達。總之，這是一艘友誼之船，伸出的友誼之手。自帶的破解傳譯能夠讓收割者輕鬆的獲得其中含義，所有不可能是誤判……”

    “那它們是如何攻擊友誼號的？”白歌忽然想到一些細節，嚐試通過更多的方向求得結果。

    “嘶……融合！友誼號飛行艙被一艘巨大的不明飛船融合。就像是融進水裏一般。”通話還沒結束，便聽到那人和誰爭吵幾句。

    白歌有些迷茫，如果說和平解決爭端的可能性為零，那主板號上這些最後一道防線就變得尤為重要。可眼下，又答應林邊圓終止天刺計劃，恰是進退兩難。

    “呼叫地麵控製中心！再次求證，天刺計劃到底是什麽？它有什麽需要執行的任務？”

    艙內安靜了很久，直到對方傳來一句久經打磨，得不到任何實質信息的“防禦計劃”四個字。“嘶嘶……白歌啊！我是譚劍士。”

    白歌有些意外，可還是應答了一聲。譚劍士便開始繼續說道：“天刺是最後一道防禦，它不是為了讓我們開戰，而是用這種脅迫威脅的方式，逼退收割者！”

    “您說脅迫、威脅？收割者怎麽會受到我們的威脅？”白歌身後，六人逐漸聚攏過來，就連身體極度虛弱的楚懷雲也被攙扶著，站在旁邊。

    “天刺就是讓地球文明像一朵刺手的玫瑰，讓收割者難以下手。關鍵時刻，便同歸於盡……嘶嘶……”

    “什麽！這個計劃太瘋狂了。你們太空軍是打算用這些導彈往自己星球上射！”白歌好像一枚引燃了的炮仗。

    “這是目前最後的選擇！白歌，你還記得我在問天閣閉門會議上講的那個牧民與駱駝的故事嗎？現在我們就是那些散養並且成長起來的駱駝，我們已經成熟，等著牧民前來收割。某種邏輯上來看，駝群以死相抗衡，也許是牧民最不想看到的結果！”譚劍士也並不確定，講述的聲音逐漸微弱。

    “這些都隻是猜測！需要付出這麽大代價嗎？”白歌幾乎是在嗬斥。

    “恐怕不是猜測。我讓技術員傳送兩則短片給你們，分別是‘友誼號’飛行日誌和水神號試探衛星……”譚局話音一落，通話便被對方掛斷了。

    不一會，一張十二寸大的彩色屏幕上，顯示收到地麵發來的視頻文件兩個。方灰灰右手有些顫抖，她不清楚這些視頻背後，會藏有什麽驚動天地的大秘密。

    指尖觸碰屏幕的一瞬間，畫麵突然漆黑一片，隻在右上角垂下一隻信號燈，抵在飛行器的最前麵，看左下角的文字記錄，這段視頻竟是友誼號發回來的影像記錄。

    蘇心指著屏幕，說“中間這塊，不單純是黑色，與周邊存在色差，背景裏邊，好像有一個巨大的東西……迎麵像是……像是……一堵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