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麽可以……”

    “怎麽可以這樣？”

    “慕非凡，你瘋了嗎？你是存心想讓我愧疚而死嗎？”

    “慕非凡，不要……不要這樣……”

    華紫苑哽咽著，結結巴巴的說著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她隻知道，這個男人把賭博的籌碼從她的命換做了他的命！

    他以命，換命！

    “不值得的，慕非凡，我不值得你這麽做，你不要……不要……”

    一股大力突然抱住了她，把她緊緊的抱進懷裏，華紫苑沒有任何準備的，就這麽貼在了慕非凡的胸膛上。

    他身上的氣息很灼熱，也很溫暖，給人一種暴風雨過後寧靜的清新和溫柔。

    這是華紫苑第一次在慕非凡的身上感受到這樣的溫暖。

    耳畔的心跳，沉穩，淡然，從容，沒有一點麵對艱難和死亡的害怕和忐忑。

    慕非凡第一次這麽大方的、直接的、毫無壓力的抱著華紫苑，抱著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愛上的女人。

    仿佛隻有此刻，她才是屬於他的，隻屬於他一個人的。

    “別怕，我相信你。”他隻說了這樣的六個字。

    我相信你。

    華紫苑渾身的細胞都緊張起來。

    連她自己都沒有多大的信心，慕非凡的哪裏來的信心，相信自己可以治好他？

    決堤的淚水奔湧不住，她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無法控製自己的感動和悲傷。

    “慕非凡，你為什麽這麽相信我？”

    你可知道，連我自己都沒有多大的把握，你怎麽可以這麽相信我？

    “因為你是我認識的華紫苑，你是那個無論麵對多大的困難，麵對多艱難的危險都不會放棄的華紫苑。你還是華佗世家第七十二代傳人，我相信你！”

    他的掌心，輕輕的按著她的後背，安撫著她不安和害怕的心情。

    華紫苑的眼淚全都沾染在慕非凡的胸口上，那眼淚就好像剛剛滾燙的開水，燙傷他的心口，可就是這樣滾燙的滋味讓他覺得，他是重要的，在他深愛的女人麵前，他並非是一文不值。

    華紫苑緊緊捏著慕非凡的衣服，她仰起頭，淚眼模糊的看著他沉靜尊貴的容顏，“如果我失敗了呢？”

    如果她失敗了，他就會死！

    他會後悔嗎？

    “如果你失敗了，那就趕緊離開這裏。哪怕不是為了我，也為了你肚子裏的孩子！”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華紫苑原本止住的眼淚再一次決堤。

    ……

    顧霆臻躺在沙發上，盡管已經很累了，可他怎麽也睡不著。

    受了傷的身體很虛弱，但他沒有一點睡意，渾身除了疼痛，還充斥著一股濃濃的不安。

    最終，他掀開了毯子，起身出去了。

    徑直往研究樓的資料室走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來這裏，而不是去研究室那邊。

    隱隱之中，有一股力量指引著他走向資料室。

    走到資料室的隔壁時，一個聲音叫住了他，“首長大人！”

    他一偏頭，劍眉微挑，“你怎麽在這裏？”

    “我有一件事情想與你說。”說話的人，正是尤爾博士。

    這裏一共有兩間資料室，尤爾博士所在的資料室是儲存他們從帝都那邊帶來的所有病毒資料的。

    另外一間儲存的就是HPSP變異病毒的資料。

    顧霆臻的視線落在隔壁那間資料室的門上，眉頭不自覺的皺起，“你想說什麽？”

    “這件事情很關鍵，我希望首長大人能進來一下。”

    猶豫了一瞬，隻是這一瞬，便改變了顧霆臻與華紫苑之間的交集。

    他走進了尤爾博士所在的資料室裏。

    “你想說什麽？”

    “HPSP變異病毒的抗體，隻怕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才能研製出來。”

    尤爾博士是這方麵的專家，這一次他和華重生一起合作，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研製出HPSP變異病毒的抗體，已經是很厲害的成就了。

    幾乎隻用了半個月不到的時間，可是……嘉城的病毒彌漫的太嚴重，沒有這麽多時間給他們研究了。

    顧霆臻的神色變得冰冷，凝重，“你想表達什麽？”

    “我已經接到了總統先生的密令，最遲明天晚上，帶著所有還未感染的專家和領導人離開，其中最重要的人，就是首長大人！”

    顧霆臻握緊拳頭，鋒銳的眼神直射在尤爾博士的眼底。

    即便是見多識廣的尤爾博士也被顧霆臻的眼神嚇到了。

    他的臉皮抽動了一下。

    “首長大人，對於總統先生和整個國家而言，嘉城的人民很重要，這一次的抗災工作很重要，但在無法拯救和改變現狀的情況下，我們必須保證最小的犧牲度。這次已經死了太多的人了，若是繼續堅持下去，隻會死更多的人，首長大人，這個道理，您應該明白才是。”

    “你說得對，這個道理我應該明白！”顧霆臻眯起眸，道：“至少還要一個星期的時間嗎？”

    “是的，雖然抗體的初體已經研製出來，但量還沒有確定，不知道會不會產生過激的副作用，正常情況下，試驗都需要一個星期到兩個月的時間，這一次我和華重生已經用了最迅速的測試辦法，還是不能節省時間。”

    “即便是華重生，也沒有更快的辦法嗎？”

    尤爾博士凝重的搖頭，“沒有！”

    如若不然，他也不會主動聯係總統先生報告這邊的情況。

    顧霆臻的眼底扯出一道寒光，很快的，這寒光就被平靜所壓下，他淡淡道：“既然如此的話，你組織一下，我會派人送你們回去。病毒的抗體……你們在回去的路上繼續研究，以防HPSP變異病毒在其餘的城市爆發！”

    尤爾博士見顧霆臻答應了自己的要求，眼底一喜，“那首長大人您呢？是不是也要和我們一起走。”

    掌心，泛起一陣溫熱。

    顧霆臻道：“你們先走，我處理完後麵的事情就上飛機。”

    “這可是總統先生的命令，不如首長大人派個副官留下來處理後續事情，與我們坐第一波飛機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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