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賣入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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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嬰歎了口氣:“真是……不知道怎麽說你,那你說要怎麽辦?人家現在可吵著要見你妹妹!啊,不是,是吵著要見你!不對,還是你妹妹……我這話怎麽說的這麽繞?”
柳雲懿一拍阿嬰腦門:“想那麽複雜作甚,你我還是見機行事吧。”
說罷,兩人回去船艙,一入船艙,柳雲懿便先行說道:“我妹妹之前便因有事已下船了,你怕是見不到了!”
這……
趙允初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可看柳雲懿那斬釘截鐵的模樣,便也知道自己此刻想見那天仙似的姑娘怕是沒指望了,忍不住沉悶地歎了口氣,垂下了腦袋。
見趙允初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柳雲懿也有些於心不忍,轉開了話題道:“雖不知道你為何落了河,但現今你有何打算?前方就快到淮安城了,你可要在淮安上岸?”
趙允初沉吟片刻,反問道:“你二人這是要去哪?”
阿嬰插嘴:“我們要去京城!”
柳雲懿冷冷一眼剜過去,阿嬰憋著嘴縮回了腦袋,不敢出聲了。
聽到京城二字,趙允初卻是麵露喜色:“正好,我也是要往京城而去,不如……你二人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將我送回京城如何?待回京之後,我定有重謝!”
柳雲懿麵上卻露出難色:“可……你一個大男人,怕是有些不方便……”
趙允初困惑抬頭:“不方便?你們不也是男人嗎?”
柳雲懿愣了愣,隨即幹笑兩聲:“罷了罷了,權當我發發善心好了。不過醜化咱們說在前頭,送你回京可以,但你得把船費付了!”
趙允初笑道:“兄台莫非忘了,我的腰牌可還在你手上,那塊牌子抵些許船費,當是綽綽有餘的吧!”
趙允初說這話時候,誌得意滿,想著柳雲懿怎麽著也應該就此答應下來,再不濟也就是與他討價還價而已。
可誰知,下一刻就見柳雲懿發出一聲嗤笑,譏諷道:“你想得倒美,那牌子如今既在我手,那便是我的了!你若想在我這船上呆下去,不給路費是萬萬不成的!”
說著她想了想,回身在包裹裏翻了翻,不多時便拿了張紙出來,那紙上已密密麻麻寫滿了小字,趙允初定睛一看,那竟是一張賣身契!
柳雲懿嘿嘿一笑,道:“把這張賣身契簽了,便算你暫抵了船費,待你回京後將酬金給我,我便將這張賣身契還給你!”
這等霸王條款趙允初哪裏肯答應,他連連搖頭,怒斥:“你這人怎如此潑皮無賴,這賣身契哪是能隨便簽的?!”
柳雲懿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隨便你怎麽罵,總之你若是不簽,那就下船,簽了,才能呆在船上!”
“你!”
趙允初氣急,恨不能壓碎一口鐵牙,可剛想駁斥柳雲懿,心頭卻是一轉。
若是那麒麟使那些狂徒還在沿路追殺,尋找他的蹤跡,說不定下船就會撞見麒麟使那些人,此刻還真就隻有呆在這船上才是最安全的。
心中急著回京城報信,萬般無奈之下,也隻好忍著羞怒簽下了那賣身契。
簽完賣身契,看著柳雲懿那頗為滿意的模樣趙允初便是一肚子火。
乘船這麽一路上趙允初心中都憋著一口氣,雖說相處還算融洽,可仗著手中有趙允初的賣身契,柳雲懿完全就是把這位爺當手下人在使喚,令養尊處優的趙允初很是吃了不少苦頭。
如此一來,趙允初心中更憋屈了,想他堂堂小王爺,如今竟落得賣身的下場,這要傳出去了,成何體統?!
他心中早已下定決心,等他回了京城定要這姓柳的好看,好叫他知道,欺辱一個王爺是什麽下場!
不過……趙允初想的雖好,可他這點小心思卻瞞不過柳雲懿。
眼見離開封就一天的路程了,柳雲懿避開趙允初,偷偷將阿嬰拉到一邊:“明天就要到京城了,我們得想個法子開溜了!”
阿嬰一愣:“為什麽?”
柳雲懿悄聲道:“我們這一路都在把這公子當下人使喚,等到了京城就是他的地盤了,你想這一輩子都養尊處優的公子哥會不會放過我們?”
阿嬰先是一愣,隨即卻又覺得柳雲懿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趕忙問道:“那……那咋辦,要不我們明個下船就開溜?”
柳雲懿略作沉吟,忽然冷笑起來:“哼哼,俗話說的好,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這家夥心裏的算計既然被我看出來了。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阿嬰驚疑道:“柳柳你要做什麽,難不成你要?”阿嬰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柳雲懿一翻白眼:“想哪兒去了,且聽我細細道來!”
柳雲懿湊近阿嬰耳邊一陣耳語,不多時,兩人便同時發出了陣陣竊笑。
而不知道即將發生在自己身上那些苦難的趙允初,此時還在船艙裏歇息著,渾然不知柳雲懿與阿嬰打的那些主意!
翌日,畫舫已航至開封城外,碼頭已清晰可見,趙允初站在船頭頗不顧形象的抻了個懶腰,止不住感歎:“終於到京城了,這船坐得越久,人就越是乏……”
砰!
一聲悶響。
趙允初感歎的話還沒說話,柳雲懿已一悶棍砸在了他腦後,趙允初登時哼都沒哼一聲,閉著眼就倒了下去!
眼見趙允初倒了,柳雲懿下一刻便猖狂地哈哈大笑起來:“又栽我手裏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說著,朝阿嬰一揮手:“趕緊把他捆起來,捆結實點兒,別讓他跑了!”
“好嘞!”阿嬰狠狠點頭,拿著平日用來綁船的粗大麻繩就往趙允初身上套!
就這樣,兩人綁著趙允初一路到了開封港口,將租借來的畫舫還了回去,拿回了當初租借畫舫時的押金。
隨後入城時候便尋了輛板車把趙允初往上一放,蓋了塊布作遮掩,推著進了開封城,亦稱東京。
開封與揚州不同,若說揚州終日煙雨籠罩,若娉婷女子撐傘於濕潤的水霧中眺望繁花,那開封便如扮相豪奢的王族公子,意氣風發,指點天下。
一者四季如春,風景如夢;一者繁華鼎盛,車水馬龍,倒是各有各的妙處。但若單論繁華二字,揚州拍馬也不及開封的一半,柳雲懿與阿嬰甫一入城便被無數數十丈高的瓊樓玉宇給迷了眼。
若是平常,按這二人的性子,定是要走馬觀花,將這新鮮地界給走個遍才好。可自入城後,她二人便推著板車在街巷中不住遊走,仿佛在找什麽東西一般四下觀看。
不多時,阿嬰忽然指著一處出聲道:“找著了柳柳,在那裏!”
柳雲懿轉頭過去一看,果然見都寬闊的大街一層有一棟裝飾古樸華美的樓宇,那樓宇大門前掛著金漆牌匾,上書“國色天香”四個大字!
再一細看便能看到,這樓內各處站滿了形色不一的美麗姑娘,她們或是搖曳著手中絲絹,或是掩唇淺笑,一顰一笑便勾魂奪魄,一言一語便風情萬種。
——便如當日柳雲懿去的那翠紅樓一般!
隻是這國色天香樓卻是比當初柳雲懿去的那家翠紅樓大了不是一星半點,那從樓宇大門裏進出的人潮也遠不是翠紅樓可比的。
柳雲懿與阿嬰拉著板車過去,樓前一大茶壺(青樓雜役)眼見衣著精致的二人便眼前一亮,趕忙迎了上來,躬著身子諂笑:“喲,兩位爺遠道而來,趕快入樓內先歇息著吧?”
說著便要上前接過兩人手中的包裹,恨不能連拖著趙允初的板車都給接過去。
柳雲懿一擺手:“你等會兒,我們今日可不是來尋樂子的,你去把老鴇喚來,我有樁生意要與她談!”
大茶壺一愣,隨即便也點了點頭,一溜煙往樓裏跑去,不多時便帶著一妝容豔麗的半老徐娘走了過來。
那老鴇上下將柳雲懿與阿嬰二人打量了一番,開口問道:“聽說兩位爺想與我做買賣?”
柳雲懿頷首,將板車上的布一把拉開,指著上麵的趙允初道:“賣個人給你,賤價一百兩!”
一百兩?!
老鴇心中一動,也不出聲,隻是走到趙允初身邊上下打量著他。
這人長得倒也細皮嫩肉的,若是好好調教一番,成這樓裏男色的頭牌說不定也能成,那到時候……
如此想著,老鴇心中也不由的意動了幾分。
隻是……柳雲懿初衷想的是將趙允初賣去這青樓做做苦力罷了,如何也沒想到這老鴇看到趙允初後竟然打的是調教的心思!
“這小哥倒也還行,隻是你這價格嘛……確實貴了。”
老鴇收回目光,想與柳雲懿講講價。
可誰知柳雲懿白眼一翻,了當說道:“得了,降價是不可能的,你若不買我便去下一家!”
說著,兩人推著板車便要走。
“哎哎哎!你等等,我買!”老鴇趕忙喚住柳雲懿,沒好氣道:“怎麽有人似你這般做生意的,連價都不讓講!”
說著,老鴇便讓大茶壺入樓內找賬房支了一百兩銀子過來,可就當準備給柳雲懿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時,老鴇卻是起了疑。
將蓋在趙允初身上的布盡數扯下來時,老鴇才看到了趙允初竟是被牢牢綁住的,她狐疑的問道:“這人怎麽是被綁著的?你莫不是人販子吧?!”
如此想著她便連連搖頭起來:“那這買賣我可不敢做,到時候若惹上了官司,我這國色天香樓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哎呀,此人早已賣身與我,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是人販子!”說著,柳雲懿將趙允初當初簽下的賣身契拿了出來,一把塞到老鴇手中讓她隨便看。
老鴇看那賣身契之後眼前一亮,拿在手中仔細看了片刻,一看指印簽名皆有,這才放心的將賣身契放進了懷中,與柳雲懿簽了契約,交付了一百兩的交子與些許銅子兒。
等柳雲懿與阿嬰離開時,暈著的趙允初已被老鴇喚人給抬進了國色天香樓。阿嬰看著這一幕,心有不忍,猶豫道:“真就把他這麽扔在這兒了嗎?不太好吧……”
柳雲懿冷笑一聲:“誰讓他欠我錢來著?賣他一百兩,讓他做做幾天苦力,也算便宜他了。”
阿嬰歎了口氣,不再爭論,轉而問道:“那我們如今去哪兒?”
柳雲懿想了想,道:“我想試試尋找一下我的身世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