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招兵買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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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雲懿得意地微翹起唇角,轉過身卻又瞬間恢複了臉上的冰冷,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道:“五皇子叫我何事啊?”
    趙祈站在原地,忍著那一陣難耐的瘙癢,抬眼惡狠狠地說:“你敢捉弄我?難道就不怕被砍頭嗎?”
    一副絲毫不知服氣二字怎麽寫的派頭。
    “切。”柳雲懿不屑地嗤了一聲。現在的趙祈在她眼裏氣勢弱得就像是一隻折了翅膀的夏蟬,隻剩下叫喚了。
    她將頭昂起,斜眼看向趙祈,啐道:“呸!這國子監內,眾生平等。怎麽?就許你捉弄我,不許我捉弄你嗎?就是鬧到皇帝老子那兒,我也不怕!”
    嗬,這十足十地痞潑皮的模樣竟把趙祈也說得啞口無言。
    這回真遇到硬茬了!
    趙祈憋著一張臭臉,沉默地站在原地,心裏也隻得自認倒黴,但他作為堂堂的五皇子是絕對不會求饒的。
    柳雲懿見他一臉堅貞不屈的模樣,覺得沒什麽意思,幹脆拍拍手,努了努小嘴,對趙祈“切”了一聲,便利落地轉身和阿嬰一起離開了。
    盯著她瀟灑遠去的背影,他恨得咬牙切齒。
    他發誓,日後定將這仇十倍奉還!
    多虧趙允初托易風找來了萬蟻癢癢散的解藥,否則趙祈的屁股就要被他自己撓爛了,剛開始他還隻覺得癢麻,時間久了,中毒的地方被他撓出了傷口,隻要一碰就痛,簡直令他寸步難行,痛苦不已。
    “可惡的柳劍,等著瞧!”他趴在床上哀嚎了一個下午,氣得牙根癢癢,揪著枕邊的錦被,腦子裏不斷重複著將柳雲懿大卸八塊的血腥場景。
    有幾人倒是圍在他身邊盡力照顧著,隻是趙祈碰也不讓碰,動也不能動的,其餘人便都站在床邊,在他的哀嚎聲中大眼瞪小眼地安慰了他一個下午。
    幾個人的話翻來覆去地說,說到最後都詞窮了,也沒能平息趙祈的怒氣。直到趙允初拿著解藥過來,他的哀怨才消散了一些。
    有人幫忙將趙祈的衣服撩開,趙允初從小瓷瓶裏用手指挖出一點觸手溫潤,帶著淡香的膏藥,準備幫他上藥。
    還未抹下,就聽見一聲“停——”
    隻見趙祈耳頸處泛著一片奇異的緋紅,臉上卻是一副生氣的樣子,扭頭看了眼環在他身邊聚精會神盯著他傷口處看的人,怒道:“你們盯著我看做甚?你們若是平時能有這閑工夫想想怎麽對付那個柳劍,我也不必受此奇恥大辱了!”
    得,這還賴上我們了。
    其餘人被訓了一頓,隻得尷尬地摸摸鼻子,眼神慌亂地望向了別處。
    幾個大老爺們盯著皇子的屁股那般認真,不但顯得奇怪,而且犯了禁忌。
    “滾滾滾!不然把你們都抓進天牢!”
    趙祈要麵子,幹脆把跟班們都趕跑了。齋舍裏隻讓剩下小王爺趙允初與大皇子趙褆。
    “小初,動手吧!”
    說著,趙祈一口咬著被角,以防哀嚎出聲。
    趙允初眉眼不動,淡漠地往他傷口上塗藥。冰涼的膏藥敷貼在傷口處,輕輕一壓,如同被針紮一般的刺痛感,疼得趙祈嗷嗷叫。
    “輕輕輕點!”他一臉哀怨地回頭:“小初,你就不能溫柔點嗎!”
    趙允初繼續抹著藥膏,頭也不抬道:“五哥,你就忍著點吧!
    抹完之後似乎還嫌膏藥沒有完全滲入,他朝著傷口用力一拍……
    “嗷嗚嗚嗚嗚嗚!”趙祈伸著脖子仰天長嚎!
    “疼死本皇子啦!”他趴在床上一邊哼唧,一邊捂著屁股,表情痛苦至極。
    如今,隻能等著餘痛緩緩散去了。
    乍始,趙褆在旁邊一臉不忍地捂著眼,此刻見五皇弟哀天嚎地,又囉嗦起來:“五皇弟啊,皇兄告誡過你,同學之間要互助友愛。你若不是先挑釁柳劍,他豈會捉弄於你?唉,這不就是冤冤相報何時了嗎?”
    “大皇兄,你就別說了……”趙祈有氣無力地哀歎著,本來他的傷口就痛,一聽趙褆囉嗦起來,他就覺得傷口更痛了。
    這痛不欲生,他記恨一輩子。
    恰此時,兩位小王爺趙升和趙言從外麵急步奔了進來。他倆一邊跑,嘴裏還一邊喊著:“五哥,大事不妙了!”
    “怎了?”趙祈眯著眼,嗡聲嗡氣地問。
    冰涼的膏藥此刻正在他體內緩緩滲入,一種溫熱舒適的感覺遍布了傷口處,舒服得他直哼哼。
    趙言急得咽了口唾沫,說:“我們收到風聲,聽說那柳劍正在隔壁班招兵買馬,拉人加進他的江湘派。”
    “江湘派?”趙祈慵懶地抬起眼:“那又是甚玩意兒?”
    “據說是他成立的一個幫派。”趙升說完,末了還補一句:“聽聞幫規第一條就是……就是……”
    後麵的話,他卻是不敢說了。
    “就是啥?趕緊說!不然抓你們下天牢!”趙祈又是威脅。
    趙升隻得和盤托出:“江湘派第一條幫規,就是反抗三皇的暴政呢……”
    這一句話雖是聲若蚊蠅,聽進趙祈耳內,卻如驚雷炸頂。
    “反了!反了!”他冷哼一聲,恨恨地咬牙切齒,微眯著一雙狹長的眼睛,“好你個柳劍,區區小卒還敢公然和我們作對?!”
    “這可如何是好啊,五皇弟,不如我們……”趙褆話未說完,趙祈便狠狠地一拍床,大罵:“這潑皮!難不成我們還要怕他三分?!”
    這一怒,屁股用力過猛,牽扯到了傷口,痛得趙祈一呲牙,牙縫間猛吸涼氣。
    “柳劍!是你逼我的!不要怪本皇子心狠手辣!”
    作為皇子的威嚴和麵子,使趙祈終於決定痛下狠手。
    “嘿嘿嘿!嘿嘿嘿!”
    他大概心中已有對策,竟毫不掩飾地奸笑出聲。
    隻可惜,這長年住在皇宮深院之內的皇子,論陰謀,又怎比得上混跡於市井間的柳雲懿呢?
    誰勝誰負,拭目以待。
    而另一邊,忙著在國子監內招兵買馬的柳雲懿最近真真是心力交瘁,每天忙得腳不沾地,頭昏眼花。
    她的計策雖好,但是實行起來卻不太順利。
    她本意是想用糖衣炮彈引誘眾學子們,與他們結成一派,怎知她忘了這幫學子都是官高爵重的顯赫人家,全都是不缺錢的主兒,再加上大部分人都對三皇忌憚不已,對柳雲懿的拉攏更是唯恐避之不及。
    說白了,誰敢反抗三皇?那不是打著燈籠上茅房——找死嗎?
    話說這一日,柳雲懿與阿嬰兩人坐在國子監書院走廊的欄杆上,兩條腿掛在木欄在輕輕晃蕩著,百無聊賴地望著花園裏幾個嘻嘻鬧鬧的孩童。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說歹說才把壹班那幾個少不更事的小學子給拉進幫派。怎奈那幾個小子才七八歲,全因柳雲懿答應給他們做風箏,才答應入幫的。
    就憑他們幾個,還想與三皇抗爭?真是天方夜譚啊。想及此,柳雲懿沉默撫額,隻覺得內心沉重,前途堪憂。
    至於其他班的學子,更是怯懦心虛,不敢站在三皇的對立麵。
    可見這三皇的勢力在國子監是根深蒂固啊。
    哼!要攻破敵人的城池,最好的方法就是由內部攻陷。小時候柳雲懿經常跑到樹下聽書,這條妙計具體說的是哪個朝代的故事她也忘了,但此計,她記得一清二楚。
    該如何從內部摧毀三皇的霸權呢?
    她想得正出神,不曾察覺有人竟悄無聲息靠近。
    那人的呼吸與腳步極淺,猶如鬼魅,等柳雲懿有所察覺,嚇得她差點一個趔趄從欄杆上翻了下去。
    她慌忙抱緊了身邊的柱子,驚魂未定,看清來人的麵容,竟臉色微白:“你……你……想作甚?!光天化日之下,我會大喊的!”
    原來對方卻是小王爺趙允初!
    這柳雲懿與他有仇,自然怕他暗中偷襲。她如是猜測,把手也伸進懷中。哼,她也是隨時備了暗器的!
    然,那趙允初卻未行偷襲之事,反而氣定神閑,斜睨她一眼,告誡:“柳劍,我勸你莫再背地裏搞事。不然,後果讓你後悔也來不及。”
    “嗤!想威脅本爺?!!!”柳雲懿嗤笑一聲,理都不理他。
    “阿嬰!我們走!”她身子一扭,翻到廊內,高傲地仰著頭,一臉不屑地拉著阿嬰直接跑開了。
    趙允初見她竟然如此無視自己,緊盯著她倆離去的背影,臉色一片陰沉。
    他多少能理解五哥趙祈的心情了。
    這個柳劍,真夠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