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李鶯歌入國子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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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學堂鍾聲響,蘇夫子還未收起書卷,柳雲懿已拉著阿嬰一溜煙跑了。
尋了一處樹底下,兩人方才停下步子,阿嬰扶著樹幹,重重地喘息著,她抬頭望著柳雲懿不解地問詢。
“我們跑什麽?”
向後瞥去,空無一人,柳雲懿這才捂著胸口,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不跑就被五皇子黏上了!”麵對粘人的趙祈,她如今之計,隻能避而遠之。
卻不曾料到,趙祈從另一個方向追來,正向她揮手招呼:“柳劍,等等我呀!”說著,他腳下步伐又加快幾分。
幻覺!幻覺!這一定是幻覺!
柳雲懿使勁地甩甩腦袋,揉揉眼睛再看。趙祈還在,離她越來越近!
噩夢,絕對是噩夢啊!
顧不得其他,柳雲懿再次拉起阿嬰,一路狂奔。
“柳劍,別跑啊!小心摔著!”趙祈緊隨其後,如狗皮膏藥,怎麽甩都甩不掉。
正巧,趙允初與靈芸經過。靈芸見狀,眉頭微怵:“奇怪,五哥哥這幾日怎麽老粘著柳劍啊!”
“這點著實古怪。”趙允初對此也表示不解。
這番話,正巧落入路過的柴司羽的耳中,他驚呼道:“天啊!五皇子不會是愛上柳劍吧?”似發現了什麽驚天大秘密,他做出極誇張驚訝狀。
靈芸立即上前替趙祈辯解:“小柴王你別胡說,我五哥哥喜歡美人兒!這一點!世人皆知。”她可不想因柴司羽的胡亂猜測,散播出謠言,致使五哥哥名譽受損。
撅噘嘴,柴司羽弱弱反駁:“說不定,他最近轉了口味……”
容不得柴司羽再胡說八道,靈芸立即厲聲打斷:“再亂說,我打你哦!”作勢要揍,嚇得他乖乖閉了嘴,腳底抹油跑了。
人雖走了,可這話卻令了靈芸心神不寧。她憶了一遍趙祈近日種種怪異舉止,不禁也跟著胡亂猜測。
“莫非五哥哥真惹上了龍陽之癖???”
趙允初默不作聲,微微怵起眉頭,細細思索。
一路狂奔,體力漸漸消耗殆盡,柳雲懿與阿嬰再也跑不動了,扶樹重重地喘息著。環顧四周,她們已在不覺間,誤入花園中。
此時正是百花盛放,蝴蝶翩翩,空中彌漫淡淡花香時節,隻是——趙祈仍追著她不放,攔住了她的去路。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柳雲懿單手叉腰,揚手怒指:“趙祈,你幹嘛老跟著我?我又沒欠你錢!!!”
趙祈笑嘻嘻道:“柳劍,莫生氣嘛!我在街上看見了一件玩意兒,心想你一定歡喜,便買來送予你。”
心頭一顫,柳雲懿警惕地盯著他:“無緣無故的,你幹嘛送我禮物!”
“嘖嘖嘖,話不能這麽說,正如我大皇兄所言,同窗之間應該互助友愛。”趙祈直勾勾盯著她,湊前一步,笑稱,“送你禮物,純屬同窗之情。”
這同窗之情,柳雲懿著實理解不了。
不過,本著她一貫以來不拿白不拿的準則,她馬上笑臉迎人,問道。
“送我禮物不是不行,就是……貴嗎?”
“額,這個嘛……”趙祈一時間不知所措,這柳雲懿究竟是喜歡貴的,還是嫌棄貴的呢?他隻好邊仔細觀察她的神色,邊從側敲擊,“你是希望貴,還是不貴?”
柳雲懿立即表明態度:“不貴我不要!”
“哦哦!”明白了!趙祈會意一笑,拍著胸脯向柳雲懿保證,“那必須貴啊!我乃五皇子,便宜貨我豈能送得出手嘛!這東西可花了本皇子足足一千兩!”
那確實貴,且相當貴!
一千兩啊!聽得柳雲懿兩眼冒光。本來是趙祈送的,她不想收。奈何銀子誘惑太大,她隻好勉為其難接過小木匣子。
打開小木匣子,紅色絲絨布中,靜靜躺著一隻金絲鳳釵。
金絲鳳釵顧名思義,以黃金而鑄,著名家雕刻一隻栩栩如生鳳凰,珠翠懸空,風吹起,會發出清脆悅耳的珠釵聲。
心稍有微動,柳雲懿輕咳一聲:“這不是女子之物嗎?”合上蓋子,欲把小木匣子還了。
奈何趙祈不接,還笑稱:“對啊!與你多相襯啊!”
他在耍什麽心計?柳雲懿暗暗猜測,表麵故作疾言厲色:“對你個頭!”說罷,強行將小木匣子塞回趙祈手中。
這禮,她收不得。
卻是阿嬰不爭氣,扯扯她的衣袖,惋惜道:“柳柳你不要,給我呀!”
這一千兩,總不能白白扔了吧。
不好發作,柳雲懿隻能狠狠瞪了一眼阿嬰,阿嬰才乖乖閉嘴。
微挑劍眉,趙祈問道:“怎麽?你嫌便宜?”說話間,他又把小木匣子塞到柳雲懿手中。
似燙手山芋,柳雲懿迫不及待丟回去:“滾滾滾!本爺怎能用女人物品?!!!”
她越發篤定,趙祈送她此發釵,應該是為試探她是否女兒身吧?!倘若她收下發釵,豈不穿幫,變相承認她是女兒身?因此,她更堅定拒絕,打死也不收。
卻不知,趙祈早已知曉她是女兒身,卻並不打算揭穿。此番送發釵,他乃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趙祈豈容她不收,她又豈能收之,兩人來回推搡。
卻在這時,門庭處傳來一脆如黃鶯鳴蹄的少女聲:“哎呀!終於找到你啦!我日思夜想的五皇子!”
隻見,那身著粉色羅裙,身段婀娜, 花容月貌的妙齡少女李鶯歌,飛奔而來,一把摟住趙祈的胳膊,任趙祈如何甩動,都無法掙脫。
趙祈傻眼了,盯著她驚愕萬分:“你……你是誰?”
他的手依舊被死死圈住,無法抽出。
李鶯歌嬌嗔:“五皇子,你真壞。我是鶯歌啊!你忘了,去年我們還在西夏國花前月下,你這個負心漢,居然把我忘了。”說著,她便要嚶嚶嚶地啼哭出來。
經此一提,趙祈方才記起。
這李鶯歌是他出使西夏時追求的女子。隻不過,他當時並不知曉她是公主,得知她是公主後,驚嚇得他回宋後不敢再與她有任何糾葛。
須知,宋夏兩國向來有多嫌隙,更不允許兩國皇子與公主之間談情說愛。
回宋以後,日子一長,他也漸漸忘了此事,加之他流連於諸多美人兒之間,更是把李鶯歌拋之腦後。
不曾想,西夏女子如此不顧世俗,不但追到了大宋,還進了國子監!!!
等等,國子監?
趙祈倏地反應過來,訝異萬分,直指李鶯歌身上粉色學子服:“你……你竟然冒充國子監的學子?”
砸巴砸吧嘴,李鶯歌不服氣地反駁:“我可沒冒充。這是八王爺幫我的。從今以後,我也是國子監的學子了。”話落,她臉上綻放如花般笑顏。
臉上布上了一層陰影,趙祈近乎咬牙切齒:“那個八皇叔……”
“嗯,多謝八皇叔呢!”李鶯歌似粘人的小貓般,在趙祈身上蹭了蹭,“五皇子,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隻怪當初沾花惹草,如今他算是現世報了,趙祈無奈地苦笑,向柳雲懿與阿嬰求助。奈何她二人,隻願在一旁靜靜看戲。
這時,李鶯歌才注意到旁側有人。一瞧,她臉上欣喜又多幾分:“咦,你不是那位柳姑娘的隨從阿嬰嗎?”
阿嬰尷尬地笑笑,點點頭。
李鶯歌向阿嬰身後望了望,問:“你家主子,那位柳姑娘呢?”
阿嬰抓耳撓腮,神色略有慌亂:“這個……”她向柳雲懿投以目光求助。
柳雲懿趕緊上前搶話:“你說我妹妹啊。她沒在國子監讀書。”
“哦哦哦!”李鶯歌點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直言道:“原來你是柳姑娘的哥哥呀。怪不得你們長得這麽像!”
“嗯嗯!”柳雲懿訕笑,一把奪過趙祈手中木盒,塞到李鶯歌手中,“喏,這是五皇子送你的禮物,我們先走了。”
送完禮物,柳雲懿立即拉著阿嬰逃之夭夭。
因此,錯過了看趙祈似食了一大把苦黃蓮心的窘態,與李鶯歌欣喜若狂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