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千裏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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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國子監大人 !
    這不,報仇的機會來了嗎?
    斜睨了眼靈芸,李鶯歌的唇邊閃過一抹詭笑,她輕推了推身旁幾名女子,指了指場上的趙允初,帶著她們一同高呼。
    “小王爺!小王爺!”
    一聲高過一聲。
    如李鶯歌所預料的那般,靈芸一張小臉氣得漲紅,憤惱地瞪著她:“不許你替我初哥哥加油!”
    “我就不!”李鶯歌挑釁地望了眼靈芸,直呼,“小王爺!小王爺!我們愛你!”
    “我不許你這麽喊。”靈芸氣呼呼道,“小王爺是我的。”
    “憑什麽?”李鶯歌挑了挑眉,辯駁道,“小王爺英明神武,誰都能愛!你們說,是不是?”她還不忘借助群眾之勢力。
    “是啊,我們就愛了怎麽地?”
    “憑什麽,隻能你一人喜歡啊?”
    “再說,小王爺尚未娶妻,人人都有機會,是不是?”
    “……”
    眾說紛紛,無一例外,皆是指責靈芸。
    她那一張秀美的小臉,被李鶯歌氣得青一陣白一陣,一雙小手緊握成拳,尖利的指甲快要將她掌心刺破。她小小的身子在空中微微顫抖著,再也不可抑製,怒吼道。
    “不許就是不許!再喊我便撕爛你的嘴。”
    “小……”
    還未等李鶯歌話說完,靈芸如瘋了般,朝她撲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旁人紛紛躲閃開,立即形成一片空地。李鶯歌與靈芸,兩國的公主,如街上的兩潑婦般,扭打在一起,毫不顧忌形象。
    而趙允初從始至終,未曾向她們這邊瞟上一眼。即使她倆為了他打得熱火朝天,他的目光未曾挪動,依然放於柳雲懿身上。
    瞧見,柳雲懿大步上去,如他人那般拾起弓,取出箭羽架與長弓之上,動作一氣嗬成。唯獨,到了拉弓弦時,她死活拉不開。也是,她本是纖纖女子,不會半點功夫,更幹不了力氣活。
    這破弓……柳雲懿累得手臂都麻了,幹脆將長箭放於桌上,一腳踩著弓,以雙手拉弓弦,方才把弓拉開一些,可這般怎麽射箭靶呢?
    她隻得向阿嬰求助。
    然後,阿嬰負責拉弓,柳雲懿負責拉弦,她費力地把箭羽放於弓上,使出吃奶的勁兒,放才把弓拉至滿弦。
    在她即將放手的瞬即,她和阿嬰因承受不住弓的反彈力,兩人竟拉著弓箭晃晃悠悠地轉起圈圈來。
    那箭頭,一會兒指向東,一會兒指向西。
    這可把周圍的學子們嚇壞了。
    “喂喂喂!別亂指啊!”
    學子們嚇得紛紛躲在或樹木後麵,或桌子下,或房屋柱子後,就怕她一箭射來,要了自己小命。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那箭頭指著指著,就追著趙祈不放了。
    他嚇得魂兒都沒了。
    “喂喂喂,柳劍,幹嘛都指著我!我們化敵為友啦!別指啦!”
    趙祈一會兒躲東,一會兒躲西,死活沒躲開。
    幹脆,他躲到趙允初的身後。這小王爺有神功護體,用來當擋箭牌再合適不過啦。
    果然,當箭頭指向趙允初時,他冷眉橫對,怒斥一聲:“滾!”
    許是被他的霸氣給嚇著了,柳雲懿和阿嬰身形一鬆。
    “嗖!”那支箭羽竟飛了出去!
    卻並未朝著箭靶方向射去,而是直奔李鶯歌與靈芸。
    “哇!”似定格了般,幾乎所有人愣在了原地,目瞪口呆。那支箭朝李鶯歌與靈芸飛嘯而去。
    大腦片刻的空白,李鶯歌與靈芸忘卻了驚叫,忘卻打鬥,眼裏隻剩下那支離她們越來越近的箭羽,就連呼吸也都一同忘卻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高大的身影如仙人般,落於李鶯歌與靈芸前方,對著空中一抓,竟徒手抓住了那支箭。
    而那人正是,布教頭!
    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李鶯歌與靈芸才長鬆一口氣,雙腿一軟癱坐與地上,怔怔地望著前方。
    天啊!差一點,她們就一命歸西了。
    而肇事者,柳雲懿與阿嬰兩人也嚇懵了。阿嬰把弓一扔,甩鍋甩得很幹脆:“不關我的事!我隻是個書童而已!”
    剩下柳雲懿被眾人敵視,也蠻不好意思,衝被嚇得魂飛魄散的大夥兒吐了吐舌頭。
    “實屬意外!實屬意外!”
    意外你個頭!要不是看在她是江湘派幫主的麵子上,她估計已經被眾人圍毆成豬頭了。
    帶著箭羽,布教頭重回射箭台,本打算訓斥柳雲懿與阿嬰一頓,想了想還是放棄了,揮了揮手,示意下一個上。
    隻見柴司羽略怯懦地從人群中走出。他來到射箭台上,拾起弓和箭,使出吃奶的勁兒,方才將長弓拉開。
    見此,布教頭無奈地搖了搖頭,行至柴司羽的身邊,手把手地教著他如何握弓,擺箭,拉弦,發力。
    一箭飛出,竟射穿箭靶紅心。
    眾人驚呼不已,柴司羽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卻也不多做言語。他隻是感激地向布教頭望了一眼,因他知那一箭是布教頭幫他調整方向,替他暗中發力,才射中靶心。
    這一幕,令趙祈越發的不解,他偷偷地問趙允初:“這布教頭好像對小柴王格外偏心,為何呢?”
    趙允初也搖頭,表示不知。
    一回到齋舍,學子們便紛紛癱倒在床,累得坐不起來。這苦,怎是他們紈絝子弟受得了的?
    而這布教頭究竟是何許人物?竟以麵具掩麵進入國子監。據說,他是由蘇夫子推薦。既然是夫子推薦,應該不是什麽邪道人物。隻是,他訓練方式太過嚴苛,令一眾公子哥兒所詬病。
    今日一訓,已使他們累得渾身骨架似散了架,哪哪都是漲疼無比,就連一個翻身都覺得十分吃力。
    而這對於嬌生慣養的大皇子與五皇子而言,如同折磨——趙祈更是雙眸裏寫滿悲憤,仰天長嘯。
    “天啊,這苦日子,啥時候才到頭啊?”
    “今日僅是布教頭來國子監第一日。”柳雲懿白了趙祈一眼,繼續道,“往後日子還長著勒。”
    “啊……!”趙祈驚叫一聲,慌忙叫道,“我不要,許一棍你快回來!!!”
    現在,他們總算念起許一棍的好了。
    “怕是回不來咯!”柳雲懿輕歎一聲,這許一棍受了重傷,沒一年半載,怕是回不來。說起來,那夜闖入國子監的黑衣人實在心狠手辣,出手之重,幾乎令許一棍當場重創而死。若不是小王爺趙允初及時趕到,恐怕他已一命歸西。
    “這日子,可咋過啊?!”
    趙祈可憐兮兮,如老宮女一般,唉聲歎氣起來。
    此時的他,連抬手都覺十分費力,身子更似被馬車一遍遍碾壓過,說不出的難受和疼。
    若是在宮中,自有太監宮女替他捶背放鬆,可惜這是在國子監……想著,趙祈忽然目光瞥向柴司羽,連眼皮都不抬,如高高在上的王者,喚道。
    “小柴王,你且過來,幫本皇子捶捶背。”
    瞥了眼欠揍的趙祈,柳雲懿不悅道:“小柴王,不要管他。他自己有手有腳,讓他捶個夠。”
    “可……”柴司羽又顯怯懦的一麵,要不是柳雲懿幫他撐腰,他可就軟下來了。
    “他如何?”柳雲懿許是因太累,語氣中夾帶著些許不耐煩,“你是個小柴王,不是下人。別管五皇子那種不入流的貨色,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明日才有精神對付布教頭!”
    “嗯,我知道了,柳劍,多謝你!”
    堂堂五皇子,竟成了她口中不入流的貨色。擱往日,趙祈早發飆了,隻不過,他被她這般損,仍笑得麵帶桃花,竟有那麽一點賤兮兮,還盯著柳雲懿看。
    “瞅啥!信不信,我戳瞎你雙眼!”
    盡管她惡語相向,可趙祈就愛看她。越看,她好似長得越美。
    想他五皇子一生閱美女無數,哪家的大家閨秀見了他,恨不得投懷送抱?偏偏她,不僅對他不屑一顧,反而冷言冷語。似極,那長刺的花兒,美豔卻不可觸摸。
    老實說,柳雲懿雖美,卻還沒達到天仙下凡的程度。她之所以吸引趙祈,主要是她骨子裏那種氣質,是趙祈從未見過的。亦是深閨千金永遠不會具有的。
    越是難得到的東西,越能勾起他的興趣。
    趙祈不再與柳雲懿做作對,所以他放棄了辯駁,也不去使喚小柴王,而是閉上雙眼,累得睡著了。
    很快,伍班齋舍便陷入一片寂靜中,靜得隻剩下學子們的輕鼾聲。
    不知過了過久,沉睡於睡夢中的柴司羽依舊深處一片白茫茫之中,不知路在何方,尋不得出路,心下是焦慮,急躁,無力最後演變成無望,似要把他吞噬。
    就在此時,在他頭頂上空,忽地想起一個熟悉的聲音,一遍遍地呼喚著他,周圍白霧漸漸散去,四周忽越來越清晰——黑夜中,一雙眼在黑夜中猛地睜開,緊張切茫然地環顧四周。
    伍班齋舍僅有熟睡著的學子們,並無他人。
    莫非幻聽了?柴司羽揉了揉耳朵,聲音並未消失還在響著,這到底怎麽回事是呢?他麵上浮出朵朵疑雲,耳邊再次響起那聲音。
    “莫要驚怪,這是千裏傳音,唯有你聽得見。”
    “哦,竟如此神奇。”
    柴司羽在心中腹誹,未等他開口,那千裏傳音之人已先開了口:“你勿驚擾他人,自己一個偷摸著,來練武場後方半山坡,我在槐樹下等你。”
    “那……”
    還未等柴司羽再問,千裏傳音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