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小柴王中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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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時此刻,柴司羽方才反應過來,他還不知曉千裏傳音與他的是何人,還未問那人找他究竟為何事?
想要知曉這些事就必須去練武場後方半山坡槐樹底下,可去了會不會有危險呢?柴司羽五官因糾結而擰在一起,思索著許久,最終決定冒險一次。他偷偷摸摸下了床,穿上衣物便推門而出,向練武場後方半山坡行去。
月光皎潔如水銀,遠遠地便瞧見,一個熟悉的高大挺拔的身影,背他而立。待他再靠近些許,他認出那人,竟是布教頭!
這麽晚,布教頭私下找他所謂何事呢?柴司羽撓了撓頭,不解地望著布教頭,猶豫一下,又緩緩走過去。
“你來了?”布教頭早已察覺到他的到來,頭也不回地問道。
“嗯。不知布教頭深夜喚我前來,所為何事。”雖然大家都挺怕這個布教頭,可柴司羽卻對他頗有好感,畢竟他對自己挺照顧的。
“殿下!”
卻見,布教頭回身便是單膝跪地,向柴司羽請安。驚得柴司羽連連後退,扶著身後的樹,過了好半晌,方才反應過來,驚異萬分地問道。
“你是何人?”
布教頭十分懇切地回答:“我是你的臣子!”
柴司羽問道:“你是我王府的人?”他微側頭,在腦海裏細細搜索,王府裏有沒有布教頭這麽一號人。
“不!”布教頭否決,卻十分真摯,“我是你的臣。”
這嚇得柴司羽麵如土色。他連連擺手,驚恐地解釋道:“隻有皇帝才有臣,我又不是皇上,何來臣子之說?”他以為這布教頭肯定瘋了,轉身便要走。
布教頭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一臉悲憤交加:“小柴王你忘了嗎?你本應是天子,九五之尊啊!”他語氣裏,是恨鐵不成鋼。
噢,這布教頭必定是瘋了。柴司羽心中惶恐不已。否則,這人怎麽淨說這些大逆不道,瘋言瘋語的話呢?想著,他臉色慘白如紙,生怕被旁人聽了去,惹來殺身之禍,慌忙厲聲斥責。
”你不可胡說,我隻是小柴王。你說這話,乃是大逆不道。“
布教頭忽地站起身來,仰望上空:“你乃周世宗柴榮的後人,你本就是龍裔。”說得分外真誠真摯,叫人不得不信。
聽了此話,卻叫柴司羽更為驚恐,連忙糾正:“如今卻是趙氏王朝的天下,我柴王府隻是一郡王。你莫要胡說,否則會讓我們柴王府陷入無妄之災。”
“真可憐啊!”布教頭冷冷地瞥了眼柴司羽,問道:“你沒有當君王的雄心,甘願被人欺淩?”
不,他自是不願的!可是他又能如何?
思及此,柴司羽麵露痛苦,不停地搖著腦袋:“別說了!別說了!”是哀求,更是痛苦的哀嚎。
不讓他說,他偏要說:“你以為當個縮頭烏龜就可以苟且偷安?”布教頭大手一揮,冷聲道,“不,你在趙家皇子眼中,隻是他們的一條狗,是任他們隨意欺淩的狗奴才。”
“別說了,我讓你別說了!”柴司羽驚叫著,不停地後退,後背撞至槐樹上,他自欺欺人道,“五皇子他們對我很好,大家都對我很好。不許你在此挑撥離間!”
“別自欺欺人了,你真心覺得,他們對你好嗎?”布教頭一步步向柴司羽逼近,一雙眼直勾勾盯著他。
不敢與之對視,柴司羽低垂下腦袋,沉默不語。
如布教頭所言,在三皇的眼中,他不過是條能聽之任之的走狗。在大家的心中,從未有人把他當成真正的小柴王,而是一個任人可欺淩的對象。
不!也許柳雲懿不一樣,她對他……
“小柴王。”布教頭喚了聲,打斷了柴司羽的思緒,冷冷地問道,“你想當皇帝還是狗奴才?”
柴司羽捂住了耳朵,驚叫道:“別說了。我不會聽你的。”
他從未麵對過如此境況,不知如何是好,隻得快速逃開。
望著柴司羽流淚,漸行漸遠的背影。布教頭站於半山坡,吹著冷風,唇角微微撕開一絲冷笑。
翌日,課還未上,便先迎來了艱苦的體能訓練。
隻是,這次與昨日不同,訓練場地並非放於國子監內,而放在城外西郊,那片茂密極少有人涉足的樹林裏。
有此訓練,全因本年度書院爭霸賽中,有一項是團體賽,就是要大家在野外進行長跑。
放眼望去,一望無垠的林海,鬱鬱蔥蔥,密密層層,擋住了眾人的視線。
陽光透過枝葉間的縫隙,投下一道道斑駁的光點,落於身上,腳邊,地上。越往深處,越是靜謐,樹木越發茂盛,投射入樹林的光點越發稀疏,周圍的溫度越發的寒冷。
而這片樹林有數條小道,大道僅有一條。
此時布教頭正帶著學子們,站於這片樹林的入口,他指了指前方一條林間道路,輕咳一聲,冷聲道。
“這便是那你們今日跑道,今日我們要進行十公裏跑步,與比賽賽製一樣。你們以此處為起點,山頂是中心點,而那邊的山腳便是終點。”
“啊!不是吧。”學子們哀嚎連連。
又是一聲輕咳,布教頭補刀道:“跑最後五名,今日沒有飯吃!”
“啊!”
學子們異口同聲地慘叫,驚飛棲息在樹林裏的鳥兒。
望著這片茂密的樹林,學子們臉上均寫滿絕望,怨聲載道。布教頭卻充耳不聞,隻是淡淡地看著他們抱怨。
待他們抱怨聲漸漸減小,布教頭才再次開口道:“全都閉嘴,排好隊,待旗幟揮下,你們便可開跑,明白了沒?”他淩厲的目光掃過在場學子們。
學子立即應道:“明白!”
聲音洪亮,在說話間,他們已自覺排好隊。
布教頭甚是滿意地點了點頭。他行至學子們前方一旁,一手做著一二三數字比劃,另一手在數字比完瞬間,已揮下旗幟。
眾學子如離弦之箭,飛奔出去。
爭強好勝之心皆被激發,誰也不願成為落後之人,不願今日餐食沒著落。他們爭先恐後地向前奔跑,誰也不曾注意到布教頭的嘴角,忽地劃出一道詭異的笑意。
拾起地上一顆小石子,布教頭的目光盯著落在人群後麵的柴司羽,笑得越發詭譎。暗中使勁,忽地將石子擲出,那石子準確地擊中柴司羽的腳後跟。
“哎呀!”柴司羽頓時摔得四腳朝天。
他可不似五皇子趙祈那般待遇,即便摔得如此狼狽,也無人為他停下腳步,問候一聲。
學子們紛紛從他身邊跑了過去,大部隊的身影越跑越遠。
心裏是說不出的落寞與難過,柴司羽心情瞬間跌至穀底。他低垂著腦袋爬起來,拂去身上塵土,吃痛地揉揉略腫起的腳後跟,向前跑去,欲加快速度,卻因此險些再次摔上一跤,故而隻能慢跑。
眼瞅著其他人離他漸行漸遠。他心下越發著急,奈何他腳受傷,加快不得步子,隻能幹著急。
不多會兒,前麵的人影也跑得無影無蹤,靜謐的樹林裏,僅剩他一人。
清脆的雀鳥在枝頭鳴叫,更顯空曠。
走著走著,柴司羽忽地一腳踩空。
“哇!”
伴著一陣天旋地轉,他跌入坑中。
是誰幹的?沒事在路中間挖?。柴司羽心中鬱悶不已,這究竟是捕獸還是人啊?
但眼下的這些都不重要,而是趕緊出去。這坑卻深達一丈,即便他跳起來,都摸不到坑邊,更何況他目前腳有傷。隻好,他站在坑中,對坑外麵一遍遍地喊著:“誰在外麵,快來救救我啊!”
一遍又一遍,他喊得口幹舌燥,聲音沙啞,都未見有人來。
他的呼救聲,驚飛了樹林裏的雀鳥。等安靜下來,四周空寂得滲人。
完了!他們一定是跑遠了!
柴司羽頹然地跌坐在地上。他想著該如何是好。
卻在這時,他聽聞上方隱隱約約傳來一陣偷笑聲。
不做多想,似看到獲救的希望,他心下一片狂喜,剛張口,便聽到上方偷笑之人,開口道。
“小初,我們挖的坑果然讓小柴王給踩進去了。”
這熟悉的聲音,不是趙祈,還能是誰的!
小初?莫非是那小王爺趙允初?!
他們說,這坑是他們故意挖的?聽到這兒,柴司羽剛燃起的希望瞬間熄滅,如被人潑了一盆冰水,身上心下均是一片冰涼。
他們為何要這般對他?!柴司羽又羞又憤,緊緊握住了拳頭。
卻聽那小王爺趙允初繼續說。
“這小柴王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讓他待在這兒,我們先跑去終點吧。”
再聽,已是趙祈與趙允初的腳步漸行漸遠。
如遭雷擊,柴司羽心中五味雜陳,隨後掩麵無聲哭泣。他從未想過,他對三皇如此百依百順,換來的會是五皇子和小王爺這般羞辱的對待!
然而,這卻是有心之人,安排演繹的一場戲,讓他中計。
一個人影正躲在樹叢裏,偷偷觀察著深坑裏的動靜。它滿意地摸摸兩撇胡須,然後悄悄碎步離開,向守在遠處大樹底下的布教頭行去。
此人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