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誰下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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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曆千辛萬苦,柴司羽好不容易,才拖著疲乏的身體回到國子監。
“吱呀!”——他推開伍班齋舍的大門。
齋舍裏所有人都在,他們早已洗漱完畢,快要熄燈入睡了。他失蹤了一天,他們看起來並不在意。
見他狼狽歸來,大部分人被嚇了一跳。
柳雲懿,瞧見他回來,立即跳下床,跑到他麵前,關切問道。
“小柴王,你跑哪兒去了?失蹤了一整天,找不到你,我很擔心你啊。”
聽到這番話,柴司羽冰冷的心,多少有了些許溫度。
還是有人關心自己的。他心想。
在那張蒼白如紙的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我沒事。”
“真的嗎?”柳雲懿打量著他,“你身上這些泥,還有你手上受的傷是怎麽回事啊?”她心疼地問道。
那一瞬間,柴司羽竟有些想笑的衝動,他想張口質問,卻說不出口。
這時,三皇也都起床,圍上前來。趙褆擔憂道:“小柴王,你臉色很差,淋了這麽大雨,怕是會染上風寒。”
“你沒事吧?”趙祈上前欲扶住柴司羽搖搖欲墜的身體。
卻不料,被柴司羽甩手打開,冷聲道:“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哎!”趙祈瞬間被氣得火冒三丈,憤憤然指責道,“我好心問候,你卻這幅嘴臉!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我……”
一個字剛出口,柴司羽卻兩眼一閉,直接暈了過去。
柳雲懿慌忙上前去摸他的額頭,驚叫道:“哎呀,他頭燙得很厲害,快扶他到床上去!”
原本還在鬱悶中的趙祈,也顧不得生氣,與其他人一同將柴司羽扶到床上。
高燒燒了一夜,第二日清晨,柴司羽的燒才退了些許。
在迷迷糊糊中,他緩緩睜開了眼,環顧一眼四周。此處是熟悉的齋舍。噢,原來昨日回到齋舍那一幕並非是夢呀!
忽覺口幹舌燥,他欲起身去倒水時,才發覺在床邊趴著一個人。
是柳雲懿。她守候了一夜。
被他剛剛一動,她給驚醒了。柳雲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見他起身,喜色漸上眉梢。
“小柴王,你終於醒來了。你睡了一夜,大夫來看過你了,說你淋雨,發燒了。”
柴司羽溫潤一笑,如春暖花開:“柳劍,謝謝你!”
惹柳雲懿不好意地撓了撓,忽地想到,說:“我熬了藥。等不那麽燙你再喝。”
“你熬的?”柴司羽有些意外感動。
就在這時,趙祈端著藥,不合時宜地推門而入:“柳柳,你的藥熬好了,我幫你端來了。”衝柳雲懿討好一笑時,才後知後覺發現柴司羽醒了。
“你把藥端來吧。”柳雲懿竟對他頤指氣使,當做仆人一般。
這五皇子卻也不惱,反而順從地“哦!”了一聲,將藥遞過來,往柴司羽手上塞。
柴司羽故意不去接。
見此,柳雲懿衝趙祈喊道:“你沒看見人家生病了嗎?你不會喂他啊!”
“什麽?讓我喂他!”
趙祈瞪大了眼珠兒,他乃大宋朝皇子,還要服侍人喂藥?
“不幹!我才不幹!”趙祈擱不下那臉。
“喂不喂?”
“不喂!”
“喂不喂?”
“不喂……行不?”
“不行。你不喂以後就離我十丈遠,別靠近我!還有,我要把你驅逐出幫派!”
這招真狠。忘了說,這趙祈為了近水樓台先得月,不顧身份,屁顛屁顛地跑去求柳雲懿,好說歹說,又交了不少銀子當幫費,才得以加入江湘派。因他入幫最遲,柳雲懿讓他做級別最低的弟子,估計也是她故意為難的吧。
總之,一聽到柳雲懿這番話,趙祈怕了。
“幫主,手下留情!柳柳,不要對人家這麽心狠手辣嘛!人家怕怕啦!”
這嬌撒的,柳雲懿雞皮疙瘩全起來了。她掄起拳頭就捶他,“能正經說話不!”
“能!”趙祈一挺腰板,又恢複了皇子的風範。
“喂不喂?”柳雲懿還是那句話。
“喂!”趙祈回答得也是十分幹脆。
要說這趙祈也是拜倒在石榴裙下之人,柳雲懿說啥,他依啥。愛美人不愛江山,指的就是這種人吧。
“那就趕緊喂啊!”
在柳雲懿的催促下,趙祈雖有些不情不願,卻也屈駕彎腰,打算為柴司羽喂藥,然卻,對方把手一擺。
“不必了。本人一介草民,怎敢勞煩皇子殿下親自喂藥?”
“哎,你這人,別給臉不要臉哈!”趙祈聽著他話裏有刺,心裏也是不爽。
柳雲懿也覺得柴司羽自從昨夜歸來後,性情似乎有了轉變。
難道病迷糊了?
她隻好從趙祈手中接過藥,遞到柴司羽麵前:“來,把藥喝了,再睡一會吧。”
“有點燙,我一會再喝。”柴司羽委婉拒絕。
柳雲懿不好強人所難,隻好把藥放至床邊:“等會記得喝藥,我和趙祈先去上課了。”
“嗯。謝謝你。你們去罷。”
趙祈可不願多留片刻,道了句:“快遲到了!蘇夫子會罰我們的!”
兩人便匆匆朝門外跑去。
卻未見,柴司羽注視的雙眸中,投射出憤恨與惡毒的目光。
他心中的憤恨,久久未消。
昨日他於樹林中遭受的屈辱,他牢記一輩子。再牽扯到前朝後周被推翻一事,他內心的怒火,越燃越烈。
國恨家仇,此生不報,誓不為人!
懷著憤恨,他又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齋舍裏彌漫著寂靜。
悄然——“嘶……”床邊上的窗欞,忽被人拉開了一條縫。
縫隙中,出現布教頭那雙散發著陰鷙與詭詐的眼睛。他警惕地掃視一眼四周。學子們均在講堂上課,齋舍內空蕩蕩,隻剩下柴司羽一人在熟睡。
機會來了!他唇邊劃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從腰間掏出一包黃紙包。紙包內包著白色的粉末,他透過窗戶,將黃紙包裏白色的粉末散了些許進入床邊的藥湯裏。
收好黃紙包,他將窗戶掩好,便若無其事地候在一旁,隻等柴司羽醒來。
不一會兒,柴司羽從睡夢中醒來。
發燒的症狀未曾減輕,他想起了床邊那碗湯藥,拾起便要往嘴裏送。
說時遲那時快,“且慢!”伴著喊聲,布教頭如箭般衝進齋舍裏,搶在柴司羽喝下湯藥前一刹那,及時阻止。
“別喝!”
柴司羽一臉迷茫:“布教頭,怎麽了?”
布教頭語氣陰沉:“殿下,我看這藥不對勁。”
“何出此言。”柴司羽明顯不信,並解釋道,“這是柳劍煲的,他總不至於害我性命。”
“殿下。人心叵測啊。”布教頭冷笑著,提醒道,“小心駛得萬年船。先等我試試毒。”
似變戲法,布教頭的手中多出一根銀針,伸入湯藥中。靜待片刻,取出銀針,銀針一段竟然變黑!
見此,柴司羽駭然,驚道:“柳……柳劍為何要下毒害我?”
他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布教頭冷笑道:“要害你的未必是柳劍。”
“可是,這藥是她煲的……”柴司羽說話時嘴唇都在顫抖。忽地,他瞳孔放大數倍,近乎驚叫,“我想起來了……方才端藥來的,是五皇子!”
“這就對了。”布教頭點點頭,“趙氏皇室一直視前朝後人為眼中釘,豈會留你呢?那趙祈定是想害你性命,以絕後患!”
莫非,真是趙祈下毒?!
柴司羽氣得渾身發抖,目露凶光。這位被仇恨吞噬的小柴王,已非昨日之前,懦弱怕事之人。
他的心中,隻剩報仇二字。
而目睹這一切,製造這一切的布教頭,心裏卻在冷笑。
此人究竟是誰,有何目的?有待日後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