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背後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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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待西夏使者的驛站所處鬧市,門外是一片街景繁華,迎來送往的車馬和人流從街道緩緩掠過。周圍的商鋪熱鬧紛雜,鄉音陣陣融在街市之中。站在樓上眺望,還能看到不遠處的江景,江邊柳樹成蔭,別有一番景致。
    這驛站是皇家專門用來接待外國使臣所設,所設地點也是最好的地段,尋常人家即使有錢也不能入住。
    使者們的馬車停駐在驛站門口,時不時引得行人偷偷駐足觀看。
    沒藏訛寵等人在驛站內安頓好了以後,遣走了站裏的夥計,召來了漫咩等侍衛。
    這幾位侍衛正是之前跟著李鶯歌來到大宋的,他們專門負責保護公主的安全。
    沒藏訛寵將漫咩等人召至跟前,問道:“鶯歌公主在國子監可曾受到委屈?”
    漫咩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奉國舅之命保護公主,並未見過有人欺負公主,公主也從未提過。”
    沒藏訛寵的眸子沉了沉,雙眼漆黑如墨:“我原想借題發揮,向大宋發難。沒想到公主在國子監平安無事,卻是出乎我的意料。”
    “國舅,那如何是好。”漫咩問道。
    “放心。”沒藏訛寵衝他們擺了擺手,一臉詭異地笑道:“很快,就有大事發生了。”
    這邊廂,柳雲懿自從出了皇宮大門便興奮不已,總感覺憋在心上的煩悶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坐在馬車上,撩開轎簾,朝著外麵深吸一口氣,歎道:“外麵的空氣果然不一樣啊。”
    馬車一路顛簸,趙祈怕她再出什麽岔子,連忙把她拽回來,笑著問道:“這宮內宮外的空氣能有何不同?”
    柳雲懿嘻嘻一笑,難得心情好,竟耐著性子認真跟他解釋道:“天高任鳥飛。皇宮頂多就是個寬敞點的鳥籠子,哪比得上外頭自由自在啊。”
    趙祈無奈地笑笑:“多少人擠破腦袋都想進皇宮,也隻有你天天盼著往外飛了。”
    兩人一路上相談甚歡,不知不覺就到了國子監。
    自打柳雲懿的身影出現伍班講堂那一刻起,頓時引起了轟動。
    學子們紛紛圍上來,看見她個個喜笑顏開。熱情幾乎淹沒了整個學舍,圍著柳雲懿噓寒問暖。
    “幫主! 你終於回來了!”
    “幫主!我可想你了!”
    “幫主!你受的傷可好些了沒?”
    這場麵,太令人感動啦!
    柳雲懿萬萬沒想到她竟如此受愛戴,才離開短短數日,竟有這麽多人牽掛。她從小與老爹一起生活,又常年混跡於街市,久而久之性子便悄悄變得有些男孩子氣。很少會哭,也很少在人前脆弱。
    可如今卻覺得鼻尖一酸,密密麻麻朝心底傳來。她忍不住心底的酸澀,卻又不願在眾人麵前示弱,隻能佯裝堅強地偷偷拭淚。
    倒是靈芸公主,看著學子們如同眾星捧月一般圍在柳雲懿旁邊,對著她噓寒問暖,滿臉不屑,也不願與這些人為伍,徑直走開了。
    這時,李鶯歌擠開人群走過來。雖然她曾經狠下毒手,但柳雲懿看到她仍想給她一個擁抱。卻見她怒氣衝衝,電光火石之間,伸手一巴掌扇了過來!
    那一巴掌力道十足,聲音響亮,柳雲懿隻感覺眼前突然模糊,大腦一時一片空白,就連眾人都是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趙祈臉上的表情驚愕了一瞬,便轉為了憤怒,他快步上前,怒道:“李鶯歌!你在做什麽?!”
    這話似乎刺激到了李鶯歌,她眼圈泛紅,目光孑然狠辣,一向漂亮靈動的臉蛋此刻猙獰不已。她看著眾人,高聲道:“諸位,你們都被騙了,其實這個柳劍,是女……”她正要說出柳雲懿的女兒身份,卻被趙祈猛地一抓,一隻手捂著她的嘴給拉走了。
    剩下伍班講堂內,所有人滿臉不解。
    “她剛剛說什麽??”
    “沒聽清楚……”
    唯有柳雲懿還站在原地捂著發燙的臉頰,阿嬰上前拿開她的手看了看傷勢,關心道:“柳柳,你沒事吧。”
    柳雲懿迷迷糊糊地搖了搖頭,喃喃道:“好端端的,鶯歌公主怎麽這般恨我?”
    阿嬰抿了抿唇,憤然說道:“還不是因為五皇子。”
    另一處,趙祈捏著李鶯歌的胳膊將她拉到國子監後山的樹林裏。
    遠處的日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折射進來,映著周圍都散著淡淡的金光。兩人在樹林間不停的穿梭,踩碎了一地散落的枯葉。
    李鶯歌的步子開始變得越來越慢,越來越用力,趙祈不用回頭便能感知到她那快要溢出胸腔的怒意。
    二人在樹林間沒走多久,她便耐心殆盡,惡狠狠甩開他的手。
    “你放開我!”
    趙祈手下一鬆,轉過身看到她一向豔美絕然的臉上此刻布滿了猙獰和狠辣。在原地沉默了幾秒,他偏了偏頭,努力壓抑住心中的惱火,才緩緩開口道。
    “你想幹什麽?為何要這樣對柳姑娘!”
    “我想幹什麽?”李鶯歌看著眼前的男人,看到他臉上對自己展露出的明顯厭惡。目光忍不住怨毒起來,她的表情扭曲,表明她心中到底有多恨。
    她咬著牙,注視著趙祈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著:“你越是關心她,我就越恨她。我恨不得弄死她!”
    字字泣血,鋒利如刀。
    “你敢!”趙祈被她語氣中的殺意惹惱,憤怒地瞪著她,心中努力抑製著想掐死她的衝動。
    “我為何不敢!既然我得不到,那別人也休想得到!”李鶯歌眯著雙眼,微抬起唇角,臉上卻是一片寒意。
    “從前我隻覺得你驕橫,沒想到內心竟這般狠辣。”趙祈冷哼一聲:“你別忘了,這是大宋,不是西夏。輪不到你這個西夏公主撒潑!”
    “哼!等著瞧,我一定會殺了柳劍。”李鶯歌毫不退讓,越是聽趙祈對她句句維護,便越是恨不能當場殺了柳劍以此泄憤。
    “你……”趙祈雙眉皺起,對李鶯歌的蠻橫噎得說不出話來,感覺自己說什麽都是對牛彈琴。
    這兩人還在爭執不下,並未注意到不遠處,樹林中一個小木屋後,柴司羽正偷偷窺探著這一切。
    而那處李鶯歌的聲音還未停止:“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讓你親眼看著你喜歡的女人在你麵前死掉!”
    “我看你是瘋了!瘋女人!”趙祈斜睨了她一眼,腦海中猛地憶起那日在柳雲懿肩膀處的鮮紅,還有她蒼白的唇角,如落花一般無助、不斷凋落的模樣。
    忽然就覺得心中埋藏多日的鬱結被人挑開,隻剩下當日被自己的無能所潰敗的憤怒。
    眉宇間縈繞著的戾氣讓李鶯歌都禁不住怔愣了瞬間。那張俊逸非凡,總裹挾著一絲紈絝的臉似乎已經完全變了。
    等她回過神,修長白皙的脖子已經被趙祈狠狠扼住,脖頸處瞬間被勒出了幾道紅印。
    疼痛瞬間湧了上來。
    李鶯歌從小被嬌生慣養,從未有人敢傷害她,也從未體會過這種窒息的感覺。她忽然開始恐懼起來。整個身子戰栗不已,一雙手不斷掙紮著想從那隻手的桎梏中逃出來,聲音喑啞著說不出來話。
    “我警告你。”趙祈眯著雙眼,手下的力氣也加重了一些,一字一頓道:“以後不準再提她是女兒身的事,你若是再敢傷害她一絲一毫,我絕對饒不了你!”說完,才忍著怒意將手鬆開。
    李鶯歌呼吸急促地喘了兩下,難以置信地看著趙祈,雙眼微紅,聲音沙啞:“你竟敢打我。你可還知道我是什麽身份,你又是什麽身份,竟然為了一個平民女子敢打我?!”
    “我不在乎。”趙祈看著她冷哼了一聲,似乎是懶得再跟她多費口舌,甩了甩自己有些淩亂的袖子,徑直離開了。
    李鶯歌怔怔地望著他挺拔的身影在光線的罅隙中晦暗不明,決絕獨立,頭也不回的模樣。那是在她心中永遠眉眼如初的珠玉少年,他性格浪蕩,意氣風發,眉尖微挑便能顧盼紅塵。
    如今……如今為了他喜歡的女子,珠玉從此黯然失色,眉間皆是哀愁。甚至說他不在乎,不在乎……李鶯歌顫抖著艱難地呼出了一口氣。
    她伸手撫了撫脖頸處的傷痕,滾燙的觸感不斷提醒著剛才那轉瞬即逝的殺意。忍不住將指甲狠狠地嵌入手心,卻怎麽也掩蓋不了心底的疼痛。
    盡管趙祈已經走出了樹林,李鶯歌還是一直盯著他離去的方向,直到雙眼被淚水模糊,還恍若夢中。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傳來的輕微腳步聲。
    柴司羽手中拿著一把刀,麵無表情地向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