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青樓名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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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光大亮,太陽高懸於天空,一縷金色的陽光,穿過窗欞直指射入屋內。
床上的沒藏訛龐剛睡醒,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
在下人的侍候下,沒藏訛龐洗簌更衣,打算用膳後,便去皇宮繼續給大宋皇帝施加壓力。
此時,一個侍衛衝進屋中,向國舅跪地行禮,匯報來意。
“參見國舅大人,一個叫柳劍的人求見。”
“嗯?”沒藏訛龐微蹙眉,在腦海裏細細思索了一遍。他從未聽說此人,便大手一揮,言道,“無名小卒,不見不見!”
“可那柳劍自稱是鶯歌公主在大宋的好朋友,說是有關公主遇害的要事相告。”
鶯歌的好朋友?
對方還有關於凶案的線索?這般思忖著,沒藏訛龐便讓侍衛領人進來。
“讓他進來吧。”
“喏!”
應了一聲,侍衛退了下去。
不過片刻的功夫,侍衛已帶著阿嬰與柳雲懿來到房門前。侍衛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阿嬰與柳雲懿步入房中,而侍衛留在了房門外守候著。
一步入房中,柳雲懿便瞧見,沒藏訛龐端坐於桌幾前,握住一隻茶盞,悠然地喝著茶水,她們乖巧地行了個禮。
“參見國舅大人。”
“嗯!”沒藏訛龐淡淡應了聲,語調裏毫無波瀾地問道,“爾等有何貴幹?”
“我們乃是國子監的學子,鶯歌公主生前的摯友。”柳雲懿向沒藏訛龐自我介紹,而後,神情變得悲傷哀戚,“鶯歌公主慘死,我也傷心欲絕。”
話落,淚水濕了眼柳雲懿眼眶,悄然溢出眼眶,一滴一滴滑落。
在柳雲懿以衣袖擦之淚水之際,她偷偷瞄了眼一旁的阿嬰,瞧見阿嬰似還愣在原地,她趕緊偷偷拉了拉阿嬰衣袖,阿嬰立即反應過來,也同她一起哭了。
這二人越哭越洶湧,哭得梨花帶雨。
聽著,沒藏訛龐一陣心酸。他以衣袖擦了擦微紅的眼,輕歎一聲道:“柳公子對我國公主情深義重,實在難得。”但他的眼底下,卻毫無無悲傷之意,而是一片冰冷。
然而,柳雲懿並未發覺。她抹去臉上眼上的淚水,抽噎著:“鶯歌公主死得這麽慘,我恨不得將那凶手煎皮拆骨,才能解我心中之恨。”說得恨恨的,咬牙切齒的,倘若凶手此時就在她麵前,她真的會扒了對方的皮,拆了對方的骨。
一抹冷笑從沒藏訛龐的唇邊一閃而過,他點頭稱是:“柳公子所言極是,本國舅就是如此打算,正要前去皇宮,要大宋皇帝將那殺人的五皇子給交出來。”他的神情裏透著冷意與悲憤。
柳雲懿忙擦了擦眼淚,理了理情緒,佯裝一副驚訝萬分狀稱道。
“這就怪了?”
沒藏訛龐忙追問道:“怎麽怪了?”他一臉疑惑地望著柳雲懿。
柳雲懿驚詫萬分地望著沒藏訛龐的,直言道:“我可是得到消息,殺人者不是五皇子,而是另有其人。”
“這不可能!”沒藏訛龐搖頭驚呼,忙詢問道,“柳公子你從哪兒得到的消息。消息來源可準確?”
柳雲懿徑自坐下,替自己倒上一盞茶,問道:“不知國舅可曾聽說過丐幫?”怎麽說,丐幫是第一大幫派,沒藏訛龐應當是聽過吧?她在心中這般暗想著。
如柳雲懿所料那般,沒藏訛龐應道:“本國舅雖然不曾踏足過中原,但也略有耳聞,丐幫乃是中原第一大幫。”他的臉上浮現一絲疑惑,似在問,你說的消息該不會是從丐幫口中得知。
柳雲懿一拍手:“這就對了。我的消息正是丐幫弟子打探得來”柳雲懿不忘對阿嬰使了一個眼色。
接收到指示,阿嬰忙上前附和:“當時我也在,親耳聽到丐幫人說起。”
“此言當真?”沒藏訛龐懷疑地看著她倆。
柳雲懿信誓旦旦地說道:“絕無半句虛言。聽到這個消息!我還很吃驚呢。為此,我還吩咐他們,如果有新的情報,立即來告訴我。”
“哦,哦!”沒藏訛龐恍然一悟地點點頭,隨即,他似意識到什麽,臉色微微一變,問道,“你們和丐幫什麽關係,丐幫憑什麽把如此重要之事告訴你?”
“國舅莫疑。”柳雲懿淡淡一笑:“我乃江相派幫主,我爹當年曾經救過丐幫金老大一命,因此,丐幫才予我這個麵子。”
“如此啊。”沒藏訛龐恍然的樣子。“隻是,你說的話無憑無據,教我如何信你?如你有真憑實據,我自是相信五皇子的清白。”
“國舅所慮在理。”柳雲懿說道,“我已吩咐丐幫弟子,若有最新線索,立即來報。”話還未說完,便被屋外由遠至近的腳步聲打斷。
隻見,一身著銀色鎧甲,手持佩劍的侍衛從屋外走了進來,向沒藏訛龐行了個禮,隨後匯報道。
“啟奏國舅,門外有兩個乞丐,非說要見柳劍。”
來得正是時候,柳雲懿在心中一陣暗喜,立即接口道:“是啦,是啦!一定是丐幫派人來通知我看了。”
沒藏訛龐自是不好拒絕,隻能對侍衛點點頭,算是應允了。
又是鞠了一躬,侍衛便退下去。
不消片刻功夫,侍衛已將人帶至屋內。
隻見,兩個乞丐年約二十五六,身材消瘦,破爛的袍子掛於他們身上略顯寬大,頂著一類似鳥窩般淩亂的頭發,渾身有些髒兮兮,且散發著淡淡的難聞的味道。他們局促著,對上沒藏訛龐難以掩飾的嫌惡的臉時,他們把頭埋得更深了,手指交錯著把玩,不敢開口。
柳雲懿問道:“有新消息了?”
“是的。回柳公子。”兩個乞丐用力地點點頭,“金老大特吩咐我們來告知,那凶手現就藏在國色天香樓裏。”
“此話當真?”沒藏訛寵忙問。
兩乞丐信誓旦旦:“丐幫弟子從不妄語!”
憑著丐幫天下第一大幫的名號,沒藏訛寵卻也沒有起疑。
柳雲懿朝阿嬰使了計眼色,阿嬰立即會意,行至倆小乞丐麵前,掏出些許碎銀子賞給他們。
待兩名乞丐離去,柳雲懿趁勢說道:“國舅,事不宜遲,快領兵去國色天香樓逮那真凶。遲了,怕是要逃啊。”
“柳公子所言極是。”沒藏訛龐放下茶盞,站起身來,喊來一幫侍衛:“你們隨我去!”
一行人朝國色天香樓出發。
國色天香樓位於京城煙柳之地,是城中最有名的青樓。
今日倒也怪。偌大的大廳,僅有十來桌客人在用膳,總覺有道不出的空寥之感。盡管如此,柳雲懿帶著沒藏訛寵還是尋了個角落的位置,喊來小二,為自己點上些吃食。他們此番入來,乃是便裝。沒藏訛寵也就帶了兩三個貼身侍衛。這樣做,主要是怕打草驚蛇。而其他侍衛,早就暗中就國色天香樓圍個水泄不通了。連隻蒼蠅也別想飛出去。
見小二退下,沒藏訛龐單刀直入地問:“柳公子,那凶手在什麽地方?”
柳雲懿搖搖頭,直言:“我也不知,且讓我們靜觀其變,說不定那凶手就會露出馬腳。”她舉起茶盅,將茶盅的水一飲而盡,一雙眼在在大廳四處張望著。
沒藏訛寵沒轍,隻得跟著等待。
時間悄然流逝,桌上的吃食少了大半,沒藏訛龐見柳雲懿口中所謂的凶手,還未出現,漸漸生不耐煩。
似乎隨時要一拍桌子,他便起身要離去。
自知不能再等,柳雲懿剛要有所行動,沒藏訛龐卻沒再忍著,麵露不悅之色,當即開口問道。
“柳公子,我們已等了大半天了,真凶還未出現,你的消息準確嗎?”
柳雲懿拍著胸脯向沒藏訛龐保證:“準,當然準確,我丐幫的兄弟自是不會騙我的,我想那人應該快出現了,擾煩國舅大人再等等。”
“你……”
沒藏訛龐剛吐出一個字,便被突然出現的老鴇給打斷。
隻見,一個風韻猶存半老徐娘,出現在大廳正中間表演台上,對著地下十幾桌的食客,嬉笑著說道。
“諸位看官,現在有請我們青樓頭牌呂煙雨,為大家曲一首可好?”
底下一眾食客拍手,叫好!
唯有柳雲懿與阿嬰不同,聞此名時,心下是一片的驚。
不,應當不她吧?她們不自覺地驚慌地搖了搖腦袋,並在心中極力否認,此呂煙雨非她們所識得的呂煙雨,大概是重名。
對!一定是重名了。
她們在心中這般想著,期盼著,然而,現實卻狠狠地給了她們耳光!
隻見,一張熟悉的臉龐出現在眼前,她麵容依舊精致小巧,眉眼如畫,朱唇一點紅似一朵紅梅,美若畫中人。
她著白色繡著淡粉色荷花抹裙,腰間係百花曳地裙,外披薄霧煙白色拖地煙紗,風鬟霧鬢,發中別著珠花,纖纖蔥白玉手懷抱一麵琵琶,折纖腰款步姍姍向表演台走來。
真真是美極了!宛若是步入凡間的仙子。
隻是在這份美之下,比往日多了份楚楚可憐,拒人之外的冷淡,與與之微微矛盾的微微媚態,叫人真真想把她擁入懷中,好生憐之,愛之,寵之。
真的是她!這不正是揚州呂府千金呂煙雨嗎!
驚異萬分之際,柳雲懿與阿嬰嚇得微微側轉身子,盡量可能地背對表演台,並以手擋其麵。柳雲懿更是滿臉懊惱,壓低聲音道。
“真糟糕,呂小姐怎麽落難至此處?”
“我也不知道啊!”阿嬰哭喪著臉,焦急地說道,“要是被她發現了,指不定得怎麽地。”
“那我……”柳雲懿話未說完,便被突然開口的沒藏訛龐打斷了,“你們在嘰裏咕嚕說些什麽?”
柳雲懿連連擺手,否認道:“沒,沒什麽。”
“真的?”沒藏訛龐露出明顯不信任,卻也不多言,便轉頭繼續看著表演台上的美人兒。
“此女真是天仙下凡啊!”連見多識廣的沒藏訛寵也被呂煙雨的美貌驚呆了。
“可惜啊!”他歎口氣:“可惜是個煙花女子。不然,本國舅定帶回西夏去,讓她享盡榮華富貴!”
一旁,柳雲懿與阿嬰咂巴咂巴嘴,不敢多言,悄悄朝台上瞅了一眼。
卻發覺,呂煙雨正朝著邊看來,她們心頭猛然一顫,慌忙撇過頭去,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柳雲懿的嘴巴向一側努了努,阿嬰連連點頭。
兩人立即起身,剛要走時,在她們身後響起熟悉的沒藏訛龐的聲音:“柳公子,你要去哪兒?”
兩人身形不禁微微一顫,僵硬著轉過身,臉上掛著僵僵的虛笑。
柳雲懿撓了撓頭,尷尬地解釋道:“我去茅房。”卻在心裏暗自懊惱,怎麽看到呂煙雨就自亂陣腳,忘了還有沒藏訛龐這茬,還好剛剛反應及時。
“哦!”沒藏訛龐淡淡應了聲,對她倆擺了擺手,“你們去吧。”
得到應允,柳雲懿與阿嬰便頭也不回,一溜煙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