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遇到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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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方麵,等宴會結束後,柴司羽趁眾人都睡著了,在深夜裏偷偷溜了出來。
他得把這消息告知沒藏訛寵。
必須打破宋羌結盟,不然,大事不妙。
黑夜中,四周一片寂靜,微風撫動樹葉,發出了陣陣輕響。柴司羽找了一處隱秘的林子,偷偷拿出哨子,衝著夜空吹起了清冽的哨聲。
沒過多久,一隻白色信鴿擺動著翅膀自林間飛來,落在他的手上。
柴司羽將寫好的紙條塞在小筒裏,然後綁在鴿子腿上。
一揚手,那鴿子便飛向了深夜。
那信中寫著讓沒藏訛龐提前設好埋伏。分頭伏擊宋軍和羌族,不能讓他們匯合。
柴司羽見那鴿子在黑暗中消失了蹤跡,才扭過頭準備回房間。結果剛一轉身,便忽得聽見樹叢見似乎有沙沙輕響,他往周圍望去,瞥見那一處好像有個人影。
他頓時眯了眯眼睛,冷聲問道:“誰?!”
不料,躲在樹叢後麵的人是廖剛。他晚上起夜,沒成想又撞上了鬼鬼祟祟的柴司羽,這次他可不迷糊,悄悄躲在大樹後麵想要看看這小柴王到底在做什麽,卻發現了這可疑的一幕。廖剛心下大驚,他就是再傻也大約能猜到柴司羽的意圖!
這小柴王莫非在給別人通風報信?
是西夏人嗎!
可柴司羽身為皇族,為何要叛國?!
正不解時,就聽到柴司羽一聲冷喝,廖剛登時僵直了身子,想要趁著夜色偷偷溜走。
他得趕緊告訴其他人!
他輕手輕腳地往後退了幾步,扭臉就往回走。卻猛然——
身後一陣鈍痛,一個冰涼尖銳的東西刺進了他的後背。疼痛席卷而來。
廖剛緩緩回過頭,雙眼倏然瞪大:“你……你……是你?!!!。”
身後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意,一把抽出捅在廖剛肋骨下的匕首,他的臉在月光的映射下影影綽綽,卻依稀能夠辨別出來是誰。
“高……高惠連!是你!”廖剛顫抖著說出那人的名字,痛苦地捂著已經被刺穿的肚子,低聲哀歎了最後一句:“為……為什麽……”
高惠連奸笑一聲,他的手中還握著淌血的匕首。
“我是不會讓你說出去的。”
柴司羽早就聽到了動靜,他趕過來,就看到高惠連一臉陰鷙地握著滴血的刀,而廖剛已經靜靜地躺在了地上,毫無聲息。
他大驚,摸不清這到底是何狀況,抬頭欲問。
高惠連率先開口道:“廖剛已經看到你給別人報信,回去定會在眾人跟前告發你。”
柴司羽指著他,依然不解:“那你……”
高惠連突然跪下,對著柴思羽拱手道:“殿下,我乃麒麟社的臣子,我與父親一同效忠於麒麟社。隻不過未免被人察覺,所以才一直沒告訴殿下,現在也是形勢所迫才不得已露出身份。”
柴司羽這才恍然大悟道:“這麽說來,上次在清澗城,也是你換了酒壺裏的酒?”
那次他在酒中下藥,被廖剛發現,為了試探,拿了酒窖中的酒故意讓他喝,但是柴司羽喝了之後卻無事,還在下頭發現了一張酒已換的字條,當時他便疑惑到底是誰幫他們換了酒。
“是。”高惠連說:“我提前換了酒。”
柴司羽心中暗歎真是好險,幸虧有高惠連在暗處默默地幫他。
他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廖剛,又問:“那麽他的屍體該怎麽辦?”
高惠連見周圍都是叢林掩映,說道:“不如將他就地掩埋了吧,此處並不起眼,很難找到。”
“問題是,如若有人問起他的去向……”
“其時,我們便推說不知。”
事到如今,唯有如此了。
於是,兩人便合力在林子裏將廖剛的屍體匆匆掩埋。
駐紮在清澗城的西夏兵營裏,沒藏訛龐已經得到了飛鴿傳書。
他拆開密信將寥寥幾句話看完,眸子一沉。
馬上派部下喚了張元和王文傑過來。
二人匆匆趕來,進來便問道:“不知國舅叫我們前來所為何事?”
沒藏訛龐沉聲道:“剛收來消息,羌人已經與大宋結盟,並定於明日會師。我們要阻止他們。”
張元與王文傑慌亂地對視一眼,忙問:“那我們該如何做?!”
沒藏訛龐沉吟了半刻,忽而冷笑出聲:“此事還不簡單?隻要我們故技重施便可。”
“故技重施?”張元更加疑惑。
沒藏訛龐道:“我們可派人率兵馬冒充宋軍。在羌人赴會的路上伏擊。至於延州府的宋軍,再另外派人假裝羌人伏擊。如此一來,雙方都會誤以為對方毀約,從而結仇。到時候,我們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張元,王文傑聞言頓時仰天大笑,直道:“甚妙!甚妙!國舅大人真是深謀遠慮!”
他們自顧得意,卻不料,他們的對話早已被在營外的一個人影偷聽到。
此人便是小王爺趙允初假扮的乾使者。他得知沒藏訛龐喚張元和王文傑議事時便知道恐有事情發生,特意過來偷聽。沒想到果然聽到了不得了的消息。
此事關係重大,必須得通風報信,不然,大宋與羌族的兵馬極有可能全軍覆沒。
但時間緊迫,該先告訴哪邊呢?
權衡之下,趙允初覺得還是得先去報告延州府。畢竟延州府兵強馬壯,人數眾多,須得先穩住他們。
思及,趙允初便離開軍營,騎上快馬朝著延州府疾馳而去。因他身穿麒麟使的服裝,守城的西夏兵並無起疑,他順利離開了清澗城。
而就在之後不久,張元和王文傑等人便率領著假冒的宋兵浩浩蕩蕩地向伏擊地點去了。
臨走時,沒藏訛龐在城門口送他們,吩咐道:“此次一行,除了五皇子和小柴王,其他人一概不留!殺!”
“遵命!”
冷血的沒藏訛寵,陰謀會得逞嗎?
目送張元率兵遠去,沒藏訛龐環顧四周,才想起似地問麒麟使坤使者:“乾使者呢?”
坤使者搖頭:“從剛才起就沒看到他了,不知去哪兒了。”
沒藏訛龐忍不住皺起眉,心中疑慮叢生。
是夜。夜色漆黑如墨,空氣中裹挾著濕漉漉的氣息,馬蹄踏踏的聲響和長嘶劃破了深夜的寂寥。
延州府衙內,院子裏漆黑一片,四周靜謐無聲,範雍正在臥房內熟睡。準備好了明日與羌族會師一事,他打算睡個安穩覺。忽然間,房間內傳來一聲響動,他惶然睜眼,隻看到床前似乎有一個黑影閃過。
“誰?!”
莫非是刺客!範雍心下一驚,坐起身來,剛要起床抽劍,就看到一枚飛鏢嗖了飛了進來,插著一封信“啪!”地釘在了床邊。
範雍將信取下來,打開一看,隻趁著月色瞧了一眼,登時大驚失色起來,立馬起來坐到桌邊,點起蠟燭,越看臉色越發陰沉。
漆黑的墨色終於在一絲光線掠過天際時變得淺淡起來,晨昏破曉,不知從何處傳來鳥兒的輕啼,隨著白日的到來,開始漸漸喧鬧。
羌寨,狄青帶領著柳雲懿還有趙祈等人早早便起來,所有人收拾好行裝,準備出發,跟他們一起的,還有一部分羌兵。
眾人收拾完畢,柳雲懿坐在馬上看了看四周,怪道:“咦?廖剛去哪兒了?”
高惠連手下的動作滯了一下,他與柴司羽對視一眼,二人在心中暗笑,又垂著眼睛說:“不知道,今天早上就不曾見過他。”
趙祈困惑不已,臉上也有些急色,嘴裏罵道:“這廖剛,怎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馬上就到了出發的時間了,亂跑什麽!”
“先不要管他了。”狄青說:“我們先出發吧,我吩咐族人若是遇到他就給他匹快馬叫他趕過來。”
“如此也好。”趙祈說著,一眾人便浩浩蕩蕩地下了山。
清晨的林間風景無限,太陽暖融融地升起,從樹從中照射進來,金燦燦一片。
行至在路上,趙祈與其餘人閑聊起來,他歎道:“隻要與延州兵馬匯合,就能回京城了。”
在外頭經曆了如此多的波折,如今總算是可以回大宋了。
大家聽說可以回京城,個個興奮不已,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趙升輕歎一聲,頗為激動道:“等我回到京城,定要將街上的歌坊逛個遍!”
見大家都目光鄙夷地瞧著他,趙升有些尷尬道:“怎麽了,我去聽聽小曲都不行麽……”
忽然間,狄青臉色肅然地勒住了馬,停在了原地,眼睛還警惕地朝四周望去。
趙祈不解道:“兄長,你為何停下來?”
狄青望著路邊樹林,警惕道:“你們沒有察覺到嗎?這裏實在是太安靜了。”
柳雲懿跟著看了看四周,的確很安靜。
不過,“這有何奇怪?”她忙問。
狄青說:“我們這麽大隊人馬經過,樹林裏應該會驚起鳥雀才對。可……”
話音未落,便聽到樹林裏出現了“嘩啦啦”的響聲,有大批宋兵從樹叢裏鑽了出來。
看到他們,國子監學子們登時欣喜異常。
“是延州府的宋兵來了!”
狄青卻騎在馬上微動,他眉頭緊皺,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他衝身後的羌兵揚手道:“大家先提高警惕,不要輕舉妄動!”
柳雲懿聽到這話有些急了:“為何?這是跟我們匯合的宋兵啊。”
狄青冷冷地回過頭:“這不是約定的匯合地點!而且,還沒到約定的時間,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種諤也對趙祈說道:“確實可疑!”
他常年征戰沙場,總覺得這些宋兵分明殺意騰騰……
正說著,對麵的宋兵忽然舉起了刀,高聲呼喝地殺了過來,這滔天的氣勢讓人措手不及!
還是狄青和種諤先反應過來,率領著手下士兵便衝了過去,以狄青,蕭馬,種諤和易風為首,雙方開始激戰。
但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而且人數眾多。他們很快便被人多勢眾的“宋軍”包圍。使他們連連後退。易風和種諤始終站在趙祈和柳雲懿等人前麵,保護著他們。
狄青一邊後退著殺敵,一邊責問趙祈:“弟弟!這是怎麽回事?!宋兵怎會偷襲我們?!”
趙祈現在也慌亂不已,連連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啊。”
狄青眯了眯眼,眼底泛起一絲疑惑和寒意。
“你最好是不知道,我此生最恨那些背信棄義,陰險狡詐的小人!”
就在這時,遠處匆匆跑來一羌人,那羌人急轟轟地衝著狄青喊道:“首領,不好了!一隊宋兵趁機殺上山寨,我們山寨起火啦!”
“什麽?!”狄青目呲欲裂地回過頭,眼角因為憤怒而泛起一抹紅,對著趙祈勃然怒斥道:“你們竟然背信棄義!想置我羌族於死地!”
“不……不是……”趙祈等人此刻也是一頭霧水,他們也不知為何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趙祈心中一慌,暗想難不成那延州府的知州反水了?可又覺得不太可能……
忽然,柳雲懿指著遠處的兩個宋兵將領,高聲道:“你們看!”
原來那二人正是率領西夏兵偽裝成宋軍的張元和王文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