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可憐的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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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在興慶府的城門口,來了三個喬裝打扮的人,悄悄混進城。
    等入城後,避開西夏官兵的眼線,三人卸了裝扮,各自露出真容。
    阿嬰挽著新婦的發髻,側著嬌顏。
    在延州府,她已經和柴司羽拜堂成親,嫁作人婦,現在已經是小柴王的王妃!隻不過,延州府一切從簡,加上五皇子趙祈身陷敵境,阿嬰也沒時間新婚燕爾,便和柴司羽、易風隨趙祈之後,也跟來興慶府。
    “夫君!這興慶府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我們去哪找五皇子和柳柳他們啊!”
    出嫁從夫,阿嬰問向正在卸妝的柴司羽道。
    她哪裏知道,柳雲懿和趙祈的行蹤,都已經經過柴司羽的手,將消息傳遞給了麒麟社,進而傳遞給了西夏。
    “剛才在城門口,西夏官兵拿著畫像在抓人,五皇子殿下不會被抓走了吧!”
    柴司羽目光閃爍著道。
    要不是因為他,西夏官兵怎麽會到處通緝趙祈。
    “不會!”
    一旁的易風冷靜地分析道。
    “要是西夏官兵抓到殿下,何必還多此一舉,繼續張貼畫像抓人呢。”
    這句話一語中的,無可反駁。
    “有道理。”阿嬰點點頭,接著道:“那會不會五皇子看見危險,根本就沒進城,我們是不是白跑一趟了?”
    這次易風沉吟了片刻,才抬起頭來。
    “以我對殿下的了解,他既然能從延州府千裏迢迢來到西夏,就不會輕言放棄,我料想,他已經跟我們一樣,混進了城中。”
    三人卸掉了偽裝,重新走上街頭。
    阿嬰看前麵圍著一大群人,好奇地擠上前去,一下就鑽進人堆。
    “你們看!”
    不一會兒,阿嬰像是有什麽重大發現,招呼易風和柴司羽上前。
    兩人擠開人群,望著眼前的告示牌。
    原來,那上麵張貼著一張尋人的畫像,阿嬰指著畫像。
    “這畫像畫的很像柳柳!”
    易風和柴司羽都看向畫像上畫的人,確實越來越像柳雲懿。而且,那落款的筆跡,也極為的熟悉。
    易風頓時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這一定是殿下張貼的尋人啟事。他就在這城裏,而且正在找柳姑娘。”
    在這西夏城裏,本來就沒幾個人見過柳雲懿,還能大張旗鼓找柳雲懿的,除了趙祈,還真沒別人了。
    沒想到剛進城來,就有了趙祈的消息,阿嬰興奮地點頭。
    “那我們趕緊去找他吧。”
    說到趙祈,昨晚熬夜一晚上,畫柳雲懿的畫像。一大早,又拿到城裏去四處張貼,做完這些,趙祈才拖著疲累的步伐,回到客棧。
    一夜通宵,加上大半天轉遍了興慶府,趙祈簡直又累又餓。
    要不是這段時間戰時的磨煉,他皇子之尊,哪裏吃得了這苦。
    剛喝過半碗粥,還沒來得及躺下,趙祈就聽見敲門聲響起,店小二在外麵喊道。
    “客官!外麵有人找您。”
    整個西夏,趙祈就認識梁老板,剛貼出去的告示,就有人來找自己。難道,是柳雲懿!
    趙祈瞬間困意全無,翻身起來,迫不及待的出門,想到有了柳雲懿的下落,興奮的雙眼發光。
    “人呢!”
    跑到客棧大廳,趙祈抓著店小二急切的問道。
    “客官!人在那邊!”
    順著店小二所指的方向,趙祈放眼望去,卻不是柳雲懿,而是循著畫像下麵的地址找過來的易風。
    “易護衛?”
    趙祈詫異地看著後麵跟著的阿嬰和柴司羽。
    “你們……你們怎麽來了?”
    果然見到了趙祈,易風欣喜的上前道。
    “殿下您還好意思說呢,當初在延州府,留下一封書信,就匆忙西去,什麽也沒準備,我們怎麽放心你一個人來到西夏?!”
    “看到您的書信,我們商量,便一起前來西夏,好在一進城,就找到了殿下。”
    一旁的柴司羽也站出來附和:“殿下,這一路你可讓我們好找,沿途各州各府打聽您的消息,知道您直奔興慶府,我們更是馬不停蹄。幸虧阿嬰看到你貼的尋人告示,我們才知道你在這兒。”
    趙祈也沒想到,剛張貼出去的告示,卻先把易風、阿嬰、柴司羽找來了。這也算是意外之喜。
    隻是,這告示,本意是找柳雲懿的。
    “五皇子,您找到柳柳了嗎?”
    阿嬰最關心的,還是柳雲懿的安危,她滿懷期待的問道。
    可趙祈卻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他這幾天,想盡了辦法,都沒有柳雲懿的任何消息,最後,隻能張貼告示,希望柳雲懿看到後,主動來找他。
    “暫時還沒有她的消息,你們既然來了,就先住下,大家一起找。”
    “殿下!”
    趙祈的話音剛落,易風就接著道。
    “也不知道怎麽走漏的消息,城外到處都是通緝您的告示,西夏人已經知道您獨自一人來到這裏,您現在多停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險,還是先跟我們回去吧。”
    趙祈以大宋皇子的身份出現在西夏,本身就極為冒險,現在西夏人知道了趙祈就在興慶府,更是極度危險。
    易風身為護衛,怎麽能讓趙祈繼續以身犯險呢?!
    隻是,他也知道,趙祈既然能從延州府不顧危險而來,就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勸回去的。
    “不行!”
    果然,趙祈拒絕得非常果斷。
    “沒有找到人,我是不會回去的。就算把西夏翻個底朝天,我也要把柳柳找出來。”
    易風苦笑著搖搖頭。五皇子性格浪蕩,但是骨子裏,卻極為的倔強。既然勸不回去,那就隻能先退一步。
    一番商議後,大家決定暫時在這客棧裏住下,找到人再做打算。
    說不定,柳雲懿已經找到大皇子,而且很快就會來找他們。
    柳雲懿確實在找大皇子趙褆,隻不過,她一來西夏,就進入了西夏皇宮之中,那些宋商客棧的商旅,雖然南來北往,見多識廣,但是西夏皇宮,他們哪裏是能夠涉足的地方,所以,趙祈自然探聽不到關於柳雲懿的任何消息。
    幸好,在李諒祚的幫忙下,趙褆總算是可以逃離寧令哥的魔爪了。
    接到李元昊的允許之後,李諒祚便帶著柳雲懿,趕往關押趙褆的千壽宮。
    “站住!”
    千壽宮門口,寧令哥帶著護衛,攔住李諒祚和柳雲懿。
    寧令哥一臉陰沉地看著李諒祚,李諒祚和沒藏訛寵在李元昊麵前告他黑狀的事情,已經傳了出來,這讓寧令哥被李元昊狠狠地訓斥了一頓。
    不僅如此,看押趙褆的任務,也交給了李諒祚。
    這一仗,寧令哥輸人又輸陣,怎麽能有好臉色?就算李元昊下令,李諒祚也別想這麽輕易的從他手裏把人帶走!
    “千壽宮重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在寧令哥的聲勢下,西夏侍衛一個個擋在前麵。
    李諒祚無奈地搖搖頭。
    “父王已經下旨,大宋皇子由我來看押。皇兄,你這樣做,是要違抗父王的旨意嗎?”
    “既然是父王的旨意,我怎麽沒聽說過?!”寧令哥故意裝聾作啞地冷笑道。“皇弟,有本事,你讓父王親自給我下旨。否則的話,休想進入這千壽宮。”
    低下頭,李諒祚從袖口掏出一塊金色的令牌。
    “父王金令在此,誰敢阻攔!”
    李元昊的金令一出,那些西夏護衛立即嚇得戰戰兢兢地跪倒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就算是借他們膽子,他們也不敢阻攔李元昊的金令。
    寧令哥萬萬沒想到,李諒祚居然還有這一手,頓時氣得臉色發白。
    “你……”
    李諒祚抬起頭看他一眼。
    “太子也要違抗父王的旨意嗎?”
    寧令哥哪敢這麽做,雖然他身為太子,可要是這件事讓李元昊知道,他也是吃不了兜著走。現在西夏爭儲如此激烈,寧令哥再傻,也不會去違逆李元昊。
    隻得,他憤憤地退到一旁。
    就算他再不甘心,也無可奈何。
    無人阻止,李諒祚帶著柳雲懿,進入千壽宮的大牢。潮濕的大牢十分空曠,更加顯得陰冷。柳雲懿來到關押趙祈的牢房前。
    平日裏斯文儒雅的大宋大皇子趙褆,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他披散著頭發,縮在陰暗的角落,瑟瑟發抖。
    任何動靜,都隻會讓他更加驚懼的顫動,襤褸的囚服發出一股酸臭的味道,這幅不人不鬼的模樣,看得柳雲懿鼻子一陣發酸。
    想當初在國子監,大皇子趙褆是溫潤君子,就算她柳雲懿如何放肆打鬧,他也沒有任何責備。而被趙祈欺負,也是趙褆第一個站出來勸解。
    然而,現在哪裏還有曾經半分模樣,已經徹徹底底地淪為階下囚。
    待李諒祚打開牢門,摒退了獄卒,柳雲懿激動地走到趙祈身邊。
    “大皇子,是我啊!”
    這一聲,並沒有得到趙褆的回應。
    反而,趙褆被什麽驚到了,猛地竄起來,驚恐地跑開,死死地躲在另一個角落,口裏不斷地發出哀求。
    “別打我!求求你了,別打我!”
    他揮手拚命地抵擋,斷指的部位黑乎乎的一片,流著惡臭的膿水。
    “大皇子,你的手……”
    柳雲懿再次驚恐地望著眼前的趙褆,想他堂堂皇子之尊,竟然被折磨到這個地步,他再也忍不住,眼淚嘩嘩地流了出來,心裏更是鑽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