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 趙褆喪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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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春梅離去的片刻,趙褆帶著一幫麒麟使者,殺氣騰騰的殺入宮來。
“滕王有令,侍候呂貴妃的宮人一個活口不留,殺!”
霎時間,貴妃寢宮內血流成河,無數鮮活的宮人倒下麒麟使者的屠刀之下,英魂都隨著她們的主人呂煙雨而去。
曾經豔冠後宮,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呂貴妃,徹底歸於塵土之下。
一刻鍾後,麒麟使者收起屠刀,麵色凝重的向趙褆匯報。
“少了一個人,是呂貴妃的貼身侍女春梅!”
春梅可是呂貴妃的貼身侍女,不知道知悉多少呂貴妃和麒麟社,以及滕王的秘密。讓她跑掉,定是心腹大患,趙褆的眼中,頓時流露出讓人心悸的凶光。
“她肯定沒走遠,封鎖宮門,嚴查出入,把她給我搜出來。”
麒麟使者早已掌控了皇宮,趙褆一聲令下,頓時,各處宮門都得到了搜查春梅的消息。
隻要出了宮門,偌大的東京城,想要找到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但這麽短的時間內,春梅根本來不及出宮。剛到宮門口,正要出去,就發現一群麒麟使者急匆匆的趕過來,對宮門的禁軍守衛道。
“大皇子有令,嚴查出入宮人,緝拿要犯春梅,不得有誤!”
春梅嚇得大驚失色,哪裏還敢前往宮門,那不等於自投羅網。轉身就要走,可是這皇宮之中,遍地都是麒麟使者以及滕王的眼線,何處才是藏身之地啊!
正急得沒頭亂撞,忽然,一隻大手把她拉過去。
春梅回頭一看,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撞上了五皇子趙祈,嚇得差點失聲尖叫,好在趙祈眼疾手快,一把捂住春梅的嘴,將她拉到假山之後,避開麒麟使者的目光。
趙祈已經得知滕王的陰謀,又見麒麟使者封鎖宮門,便知道有什麽變故,恰好在宮門口遇到春梅。
“什麽也別說,跟我來!”
趙祈衝春梅點點頭。
片刻之後,一頂軟轎遠遠的朝宮門而來。轎子門口,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低下頭,緊跟著半步不離。
宮門禁軍認出這是五皇子的儀仗,趕緊讓開到一旁。
轎門大開,五皇子趙祈依然是一副浪蕩的神色,沒什麽值得懷疑的,就連轎子裏麵,也不見半個宮女的影子。
宮門禁軍沒有任何疑心,直接放行通過。
等出了皇宮,到了東京城內,避開禁軍的目光,轎門口的小太監摘下頭冠,露出一頭秀麗的長發,正是春梅假扮的。
隻有讓春梅扮成小太監,才能騙過麒麟使者和宮門禁軍的目光,順利的離開皇宮,這是趙祈想出來的妙計。
轎子停在一處偏遠的客棧,不多時,收到趙祈通信的柳雲懿匆匆趕來,直奔客房。
“發生什麽事了?”
柳雲懿著急的問道,她剛進門,春梅已經忍不住哭道。
“貴妃娘娘,貴妃娘娘她已經死了……”
貴妃娘娘死了!
柳雲懿臉色大驚。
“到底怎麽回事,貴妃娘娘怎麽會無緣無故死了。”
再怎麽說,呂煙雨也是陛下欽封的貴妃娘娘,如今皇後已死,貴妃就是後宮之主,甚至一國之母,竟然就這麽死去,聽起來也太不可思議了。
要不是春梅在這裏,柳雲懿甚至會懷疑這是故布疑陣。
“是滕王……滕王害死了娘娘……”
春梅抹幹眼淚,將親眼所見,呂煙雨孤身在涼亭之中,意圖報仇,想要跟滕王同歸於盡,卻不幸中毒身亡的來龍去脈,一字一句的道出。
柳雲懿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種大事,春梅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撒謊。可這是真的的話,那爹爹真的就……
“難道爹爹真的……”
柳雲懿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道,似乎無法接受這般事實。那自小將她帶大的爹爹,真正的麵目,竟然是如此嗎?
“柳柳!”
趙祈知道柳雲懿一時難以接受,可現在卻顧不得那麽多了。
“這些都是真的!大皇兄他……我親眼見他帶人血洗了呂貴妃的寢宮,還派人守住宮門,四處抓捕春梅。我們都沒想到,大皇兄和滕王,竟然是那樣的人。”
“五皇子殿下!雲月郡主!”
春梅忽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對柳雲懿和趙祈哀求道。
“求求你們,一定要為貴妃娘娘報仇啊。貴妃娘娘死的真是太冤了!春梅就算是做牛做馬,也會報答兩位的恩情。”
柳雲懿和趙祈趕緊扶起春梅。
看了一眼趙祈,柳雲懿點點頭:“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幫貴妃報仇。不止是貴妃,還有八王爺,還有……還有小王爺……”
“多謝!多謝五皇子、雲月郡主!”
安頓好春梅,柳雲懿和趙祈心事重重地走出客棧。
誰也沒料到,呂貴妃突然慘死。前幾晚,私邸之中,柳雲懿已經感覺到了不安,可沒想到,一切正朝著她最不願意看到的方向而去。
曾經溫潤如玉,謙謙君子一般的大皇子殿下,現在已經成了一個沾滿鮮血,助紂為虐的劊子手。
而那個從小將她帶大的爹爹,高高在上的滕王,狼子野心,謀朝篡位,將所有反對他的聲音,一個個抹殺掉。
“柳柳!我們一定要阻止滕王,否則,他一定會弑君奪位,將我大宋江山,置於水深火熱之中。”
柳雲懿驀然地點點頭,隻是,望著眼前的趙祈,再看看自己。
“可是,如今我們人單力薄,小初還被關在天牢,能怎麽辦?”
滕王現在已經掌控了整個朝堂和皇宮,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手下文武百官,都成了他的爪牙。
而柳雲懿和趙祈,一個不過是沒有實權的浪蕩皇子,一個更是剛剛冊封的雲月郡主。想要對抗滕王,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趙祈垂下頭,片刻之後,才抬起來道。
“滕王想要篡奪皇位,勢必要過父皇那一關,隻要父皇在,他就名不正言不順,天下人心不服。我們先把父皇救出來,就扼住了滕王的命脈。”
趙祈所言,正中要害。
自古以來,謀朝篡位,最注重的就是名正言順四個字。
太祖陳橋兵變,黃袍加身,揮師回京後,也是柴宗訓主動禪讓,才有了大宋基業。若是沒有禪讓的詔書,太祖就是造反的逆臣,天下人心騷動,各地諸侯各自為陣,根本不會服從太祖的大宋皇朝。
滕王想要和太祖一樣奪取皇位,肯定也會用這一招,逼迫皇上讓位,然後在百官擁戴之下登基。
現在皇上被軟禁,若是救出皇上,無異於釜底抽薪,滕王必定不敢輕舉妄動。
柳雲懿眼前一亮,這倒是個好辦法。
“春梅說過,皇上被軟禁在煉丹房。隻是想要救他,也沒那麽容易,不過,此時此刻,也隻能一試了。”
“咱們今晚就行動!”
兩人馬上商量對策,偷雞摸狗的事情,柳雲懿比趙祈在行的多。當即就有了主意,兩人還是依葫蘆畫瓢,扮成小太監,混進煉丹房,然後趁著看守的麒麟使者不注意,用準備好的迷香迷倒,潛入煉丹房之中。
麒麟使者雖然看守嚴密,但對柳雲懿來說,隻要不識破他們的身份,都不是難事。
到了夜深人靜,一根竹管從悄無聲息的角落裏伸出來,冒出縷縷濃煙。
那些看守的麒麟使者還不明白怎麽回事,就雙眼一瞪,被迷翻過去,軟軟的癱倒在地上。
趙祈在柳雲懿身後,差點忍不住拍手叫好。
礙於情況特殊,隻好暫且忍住,跟著柳雲懿躡手躡腳的摸進煉丹房。
皇上雖然被軟禁,但畢竟是一國之君,沒人敢虐待,除了行動不便外,依然可以修煉丹藥。
隻是,現在的聖上,哪裏還有這些心思。
不等長生不老的仙道煉製出來,滕王登基之後,就算留他一命,也會廢黜帝號。沒有了天下至尊的長生不老,又有什麽意義。
“父皇!”
“皇上!”
柳雲懿和趙祈輕聲呼喚著靠近過來。
“祈兒!是你們。”
聽到趙祈的聲音,皇上龍顏大悅。
“父皇,兒臣和柳柳救駕來遲,還望父皇恕罪。”趙祈話音剛落,柳雲懿已經耐不住了,一把抓著趙祈和皇上道。
“現在哪裏還是恕罪不恕罪的時候,廢話少說,趕緊離開這裏再說。皇上,快走,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皇上也知道現在不是拘於禮節的時候,三人趕緊動手,準備離開煉丹房,阻止滕王陰謀才是正事。
正準備從後門逃離,不料,一個陰冷的聲音,迎麵而來。
“想逃?沒那麽容易……”
伴隨著聲音落下,無數腳步聲響起,趙褆帶著麒麟使者,將去路徹底堵死,擋在柳雲懿和趙祈麵前。
麒麟使者一個個凶相畢露,在趙褆的手下,如同張開嗜血的獠牙。顯然,他已經早有準備,料到會有人來救駕,早就埋伏在一旁。
“大皇兄!”趙祈臉色大變。“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褆兒,是你……你怎麽……”
皇上一臉驚愕的望著趙褆,根本不相信眼前帶人擋住去路的,是自己膝下的那個皇長子。
“皇上,大皇子已經變了!”柳雲懿挺身出來,為皇上解釋心中的疑惑。“趙褆!你變了,我心中的大皇子,是溫潤君子,善良謙和,國子監的楷模。而你,已經變得喪心病狂,失去了理智。”
三人的輪番指責,落在趙褆身上,隻是激起他不屑的一聲冷哼和獰笑。
“我變了!哈哈……我確實變了。你們知道,我在西夏的監牢之中受了多少折磨和屈辱嗎?在那時候,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柳雲懿無助地望了一眼趙祈。眼前的趙褆,顯然已經無藥可救了!可是,趙祈仍然不願意放棄道。
“大皇兄,難道你我多年的兄弟之情,父皇的養育之恩,你都不顧了嗎?今日,你擋住我們的去路,無異於將父皇和我們親手害死,你真的忍心嗎?”
趙祈動之以情,然而趙褆早已心如鐵石,根本沒有一絲波瀾。
“你們別怪我,要怪,就怪滕王。我隻是奉滕王之命,送你們下黃泉!”
話音剛落,趙褆一個淩厲的眼色,一旁的麒麟使者會意,霎時間,刀光四起,紛紛朝著柳雲懿和趙祈砍殺過來。
柳雲懿和趙祈的武功,如何是諸多麒麟使者的對手,勉強招架幾下,就已經狼狽不堪,凶險至極。
眼看著,兩人就要被刀光吞沒掉,死在麒麟使者手上。
忽然,一道勁風,從門外逼來,幾個準備破門而入加入戰團的麒麟使者頓時倒在地上。勁風之後,一個蒙麵人忽然殺出,也不顧麒麟使者和皇上,一手抓著趙祈,一手抓著柳雲懿,大聲喊道。
“我們走!”
趙祈大喜,可眼看著父皇就在身後,趕緊道。
“不行,得帶著父皇一起走。”
蒙麵人大力拉起趙祈,回聲道:“不行,我帶不了那麽多人。”
趙祈還要說話,不料皇上大聲喝道:“祈兒!不要管朕!朕是一國之君,他們不敢怎樣,你們先逃。”
蒙麵人武功奇高,就算是帶著柳雲懿和趙祈兩人。那些麒麟使者,也根本無法近身。趙褆氣急敗壞地呼喝麒麟使者一起圍攻,可蒙麵人早就識破了這一點,出了門外,立即仗著輕功卓絕,帶著柳雲懿和趙祈翻牆而過,消失在黑夜之中,不知去向。
麒麟使者一個個正要翻牆追去,趙褆卻一把抓住皇上,大聲喊道。
“別追了,小心調虎離山!”
對趙褆來說,一個大宋皇上,比十個柳雲懿和趙祈都重要,趙祈和柳雲懿不過是幾隻小魚,翻不起多大的浪。
要是大宋皇上有什麽閃失,滕王的大計,恐怕就會憑空生出不少波折。
“隻要守住皇上,滕王就可以順利登基,千萬不能有任何閃失。”
趙褆的臉上,浮現出一股扭曲的神色,讓剩餘的麒麟使者,將門口的皇上,再次逼進去。
“褆兒!你這個不孝子。”
望著趙褆這幅模樣,皇上龍眼怒極,大聲斥道。
“朕是你的父皇,你是朕的長子,竟然投靠滕王,陷害朕和你的皇弟,簡直畜生不如!難道你也想跟著滕王造反嗎?”
被父皇怒罵,趙褆的臉色越發的難看,扭曲之中,帶著一股病態的狠意。
“父皇!你別怪我,兒臣也不想。要怪,就怪滕王,是他要奪你的皇位!”
“畜生……”
煉丹房的怒喝,經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