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一段往事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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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情節完全虛構,看官切勿對號入座,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他是因為剛才喝了白酒才這樣嗎?靜好心跳加速,緊張得不知道該怎麽辦,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這種事情。前麵有司機,難道自己需要義正辭嚴地大聲說:“鄭局,請你把手放開?”靜好臉都憋紅了,她必須馬上想出辦法,體麵地讓他停手。
可是他已經恬不知恥地摟過來了,而且越摟越緊,靜好使勁兒朝另一側挪動,可他摟得用力,無法掙脫。她隻有朝前挪動一下身體,用手把住了司機座位的腦袋靠枕部位,讓自己繼續和他較勁兒,避免被他摟過去一下子倒進他懷裏。那正是他希望的,成了她投懷送抱了,他肯定會裝模作樣地問:“小郭,你看你,這是怎麽了,喝多了吧?”
靜好把住前座,身體向前躲避,但是每次略微一挪動,也給那隻肉手更大的活動空間。靜好牢牢抓著,手指頭都快嵌進前麵座椅了,她想不出別的辦法,因為吃飯時確實喝了一點酒,腦筋似乎比平常慢很多。這時路過海邊一條馬路,誰料到,司機大梁師傅突然把車駛進一處很僻靜的小岔口,猛地停下,回頭輕聲說:“領導,和你匯報一下,真不好意思,我剛才喝水喝多了,憋得厲害,下去找地方撒個尿。”然後沒等“領導”吭聲,他就迅速開車門,很快消失在路邊的樹叢裏了。
靜好一開始還當真,心想:你什麽時候撒尿不好啊?但是很快她意識到,事情不是那麽簡單。已是晚上九點半,又是極僻靜處,隻聽得見海浪的聲音“嘩嘩嘩”的。腰的位置,那隻手越扣越緊,一張肉臉噴著酒氣正往她這邊湊過來。而她的右手突然被他另一隻手抓住,徑直朝他的褲襠位置拉過去,她嚇壞了,這節奏可比她猜想的快!她使勁兒往相反的方向掙脫,想抽回右手,但畢竟對方是個男的,勁兒比她這小姑娘大好多,靜好的手仍被他緊緊攥在手裏。腰也越扣越緊。
也許僵持了有一兩秒,她突然大聲說:“鄭局,我爸爸的學生陳鋼叔叔和您是大學同學吧?他是我爸爸剛當碩導的時候帶的研究生。”
靜好明顯感覺到,他那隻黏黏糊糊的、肥肥膩膩的,正拉著她的手往自己褲襠方向去的手,漸漸鬆開了。
“陳叔叔上個星期來我家看我爸,還說起您,說你們讀專科的時候住一個宿舍的,說你們是*後第一批還是第二批學生,所以年齡都偏大……”靜好繼續說。
“鄭副局”沒有應答,但是另外那隻一直用力緊緊扣著她的腰的手,五根指頭竟然也軟了下來,悄悄地抽回去了。不過五根手指頭滑回去的時候,不知道是碰巧,還是故意地,是先向下滑到屁股,摸著她屁股那一側,然後滑過尾椎骨下的肉,又摸到屁股另一側,才緩緩收回去的……靜好隻覺得奇癢難耐,仿佛有好多蛆在爬。
然後,“鄭局”,確切說是“鄭副局”的兩隻肉手,很排場地交疊著搭在褲腰帶最前麵的金屬扣子位置上,頭朝後一仰,若無其事地睡著了,還打起了均勻的呼嚕。
靜好額頭已經滿是汗珠子,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還要使勁兒憋著不出聲,隻出氣。她輕輕地,盡最大可能地,悄悄挪向靠近車門的位置,好與“鄭副局”保持最大的距離,繼續憋著聲音,出著大氣。
剛才,她腦子裏已經出現了“鄭副局”的手扯開她衣服的畫麵,甚至扣子也崩開了,彈到副駕駛座位上,文胸帶子被扯得勒進肉裏,還露出了大半個胸脯,白晃晃地鼓著,包腚大襯衣底下,還有他一隻肉手,隔著緊身牛仔褲,快要摸到她腹股溝了,而自己拚命反抗、堅決不從、寧死不屈、扇他耳光、抓他的臉、摳他眼珠,隨著搏鬥的節奏加快,那大半個胸脯一鼓一鼓地跳動,他的嘴唇,鮮紅的肥厚嘴唇,噴著濃烈的白酒味,還隱約帶著剛才酒席上的龍蝦味道,湊了過來……
真要到了那個地步,就實在太難堪、太可怕了……
靜好不出聲地大口大口出氣,車窗內很快就蒙了一層霧氣,她探身向前,突然又轉頭小心地斜睨了“鄭副局”一眼,好像怕他突然趁機再從後麵伸手摸她屁股。見他沒睜開眼睛,她迅速把車鑰匙扭一下通電,又趕緊坐回靠他最遠的位置,輕輕按住車門按鈕,開了一點車窗,透口新鮮空氣。比真肉搏了一場還累,靜好虛脫了一樣疲憊,可是她又不敢閉上眼睛歇一會兒,瞪大了眼睛盼著司機回來。
“鄭副局”的司機“大梁”竟然一泡尿尿了30分鍾才回來!30分鍾,管道夠粗的話,2000噸水也差不多放掉了呀!他卻一臉若無其事,哼著“跑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雲喲……”上了車,連解釋自己去哪裏了,怎麽會尿了30分鍾尿,一個字都沒提,似乎一切心照不宣。一瞬間,靜好明白了,從“我副駕駛座上放著兩個包,你也坐後麵吧。”開始,這“鄭副局”和“大梁”一直是默契的、心有靈犀的,這種事兒之前恐怕發生過多少回了……
靜好由疲憊突然轉為害怕——她原本以為這是幾盅白酒在“鄭副局”體內作怪引起的“突發事件”,可現在覺得,他應該不是臨時起意,如果這樣,事情就更麻煩了,他這次沒得逞,會不會懷恨在心?以後會不會再次騷擾?
說到這位“鄭副局”心胸狹隘,自己很可能因為這件事情得罪了他,不是靜好無端臆測。
緊接著一周的例會上,靜好就被部門主任批評了,女主任抖著一張報紙,抑揚頓挫、鏗鏘有力地說:“同誌們,認真二字怎麽做都不為過啊!我們社裏一位很有水平的大領導看了咱們部門一位年輕女同誌最近剛發的這篇稿子,談了一些他的看法,一針見血地指出:深度不夠,采訪不到位,甚至選題也需要商榷,以後大家要引以為戒……”
左右看看,最年輕的一位大姐,也三十九了,而且她不負責采訪和寫稿子。女主任手裏抖來抖去的報紙,日期也是能看到的,靜好懵了:不是說自己是說誰?至於文章的選題,壓根兒就是部門定的,並不是她自己選的要寫呀,完全是個規定動作;而且,她整整采訪了一個星期,所有應該采訪的人,一個不落都采了,寫一篇不到3000字的稿子,這還不算深入嗎?還不算認真嗎?他們那些關係稿、宣傳稿,不是直接拿來改改錯別字就發的嗎?和那些文章相比,自己這個還“采訪不到位”?
這樣被公開或者私下批評的事情,後來緊跟著又有好幾次……靜好明白了,還會有的。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進步了,做得再努力也沒用,隻要老鄭還在報社當副總!
她的確沒法和哈瑞講清楚這些的,她懷疑他聽不懂的,即便自己能用英文完全把事情說明白,他,也許隻會建議讓她去報警吧。
不光沒法和哈瑞講,事情發生的當晚,她一度感覺無法和任何人講,怎麽開口說呢?想想都覺得怪惡心,怎麽開口?
事情發生了幾天後,她才和媽媽說了,媽媽氣憤極了,說怎麽會有這種流氓領導?虧得你話來得快,也虧得他還不敢完全不要臉!
媽媽囑咐她說:“這個人是個純流氓!你以後千萬小心,多長個心眼兒,絕對不能單獨和這個人在一起。另外,我覺得你最好不要和別人提了,尤其你單位的同事,你跟他們說是一回事兒,他們再往外傳,就一不定傳成怎麽一回事兒了,總之最重要的是一定保護好自己……”
之後,靜好盡量躲著“鄭副局”,反正自己也不是領導幹部,不需要去開他主持的會,就算他沒事兒找事兒,也隻能通過部門主任批評她。接連挨了幾次批評,靜好漸漸想明白了:無所謂,你也不能真怎麽地我,我也沒反黨反社會主義,我就好好寫我的稿子,你說不好就不好唄。但是,早晚你也要走人或者退休,至少會比我早走15到20年吧!我也不求您提拔我,我也不求您高看我,得了,我就這樣,不求進步了,同樣的,您也拿我沒辦法啊!不嫌累您就繼續挑刺兒,就怕挑刺兒也有挑夠了的那一天吧!
可其實,她不這樣想又能怎麽辦呢?
她還真是沒想過要去舉報他、投訴他,因為,她感覺在報社,老鄭幾乎可以主導輿論氛圍的環境中,那樣做,也許是既無效,還自毀前途,成為笑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