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綠帽子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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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家裏剩下的五隻母雞大房占兩隻,鍋碗瓢盆按照人頭均分, 同理家中的糧食。
    至於存款, 因為苗彩鳳咬定家裏一分錢沒有的緣故,並沒有做出分配, 而江流拖欠醫院的六十多塊錢則是因為花在他身上的緣故,也歸為大房獨自的債務。
    江流和徐秀秀並沒有對這樣的分家方式表示異議,可就是因為他們夫妻倆太老實了,反而讓邊上作為見證人的長輩們看不下去了。
    “合著流子夫妻為這個家操心操肺,到頭來除了一屁股的債什麽好處都沒拿到?”
    開口的是江家的一個長輩,按照輩分, 江傳根都得喊他一聲老叔。
    “傳根媳婦啊,我倚老賣老勸你一句,做事不要太絕,寒了兒女的心,仗著流子夫妻孝順就這樣行事, 難道你能保證將來海子他們能夠孝順你?”
    隊上也不是沒有偏心眼的老太太, 可偏心到苗彩鳳這個程度的卻極為少見。
    “叔爺你這話說的,我和海子孝順爸媽還來不及呢, 怎麽會做那種忤逆的事呢。”
    王雪梅對於現在的分家方式很滿意, 她心裏頭清楚, 老太太手中肯定還握著不少錢, 這些東西, 將來都是留給他們的, 所以這會兒其他長輩出來替大房說話, 她是頭一個不同意的。
    “雪梅說的沒錯,海子是個孝順的,再說了,咱老江家就靠建軍和建黨兩個孩子傳遞香火了,將來他們娶媳婦起屋子都得花錢,我作為長輩,也得為他們想想。”
    苗彩鳳想了一個晚上,不管老大那兒她有沒有虧待,反正現在事情都這樣了,老大很有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為了一個家族的長久發展,她必須得把偏心進行到底,為二房爭取更多的家產。
    至於長子,他們兩口子有手有腳的,又沒有兒女拖累,慢慢還欠下的債,勉強也是能夠度日的。
    苗彩鳳覺得自己是為了大局著想才定下的這樣的分家的方法,旁人隻是站在旁觀者的立場上想當然的指手畫腳,實際上並沒有資格對她說這樣的話。
    “我和老頭子現在還能下地幹活,不需要老大兩口子給什麽贍養費,等我們百年之後,我們住的主屋也是老二家的,這份家產也足夠充當養老的費用了。”
    看著長輩們的麵上尤有不滿,苗彩鳳接著說道:“等我和老頭七十歲幹不動活以後,老大家要是還清了欠債,也願意出點錢養老那是最好的,他要是不給我也不怨他,但要是將來我和他爸生了重病,看病的錢老大必須得分擔一些,就按照現在分家的比例,出三分之一就好,老叔,你說這樣的分家方式還算公道嗎?”
    這話一出,旁人還真不好說什麽了。
    因為苗彩鳳的分家方式相當於將家裏的財產和將來的養老做了一個綁定,誰繼承的多,誰將來付出的也多,可這樣的分法真的公平嗎,未必。
    大夥兒都知道,江家現在這幢還算新的房子是誰一磚一瓦的搭起來的,也知道江海江娟這對兄妹之所以能夠念書,是誰幫襯著付出的。
    現在江家的財富,一半要歸結到江流夫婦身上,可現在拿他們創造的價值來分配家產,本質上就是不對的。
    可是這年頭哪家的大孩子不是這麽過來的呢,幫襯爸媽安排好下麵的弟弟妹妹的生活,最大的那個,一直就是吃虧的。
    更何況苗彩鳳的偏心大夥兒也心中有數,現在她能做個退步,表明將來自己不需要江流夫婦養老,已經替那對夫妻減輕了不小的麻煩。
    “叔爺,我和秀秀有手有腳,餓不死的,你們的關心我都知道,可既然這是爸媽的決定,我和秀秀也就認了。”
    江流覺得這樣分家也好,本來就處於弱勢地位的他這下子更讓人覺得可憐了,在輿論環境中,這份憐憫足夠與孝道抗衡,即便他以後做了什麽事,大夥兒也得先想想他這些年受的委屈,而不是一個生恩養恩壓在他頭上,逼他妥協。
    “誒。”
    江流都認了,旁人能說什麽呢,隻能替他惋惜哀歎。
    “傳根啊,你將來會後悔的。”
    這是今天江傳根聽到最多的一句話,所有人都覺得逼著這樣一個孝順的孩子跟自己離心,是他做的最錯的時間事。
    一開始,江傳根還聽聽,可聽得多了,他也漸漸有了種逆反的心理。
    怎麽著,大夥兒是認定了他二兒子將來會不孝順他不成,以及他怎麽說也是江流的老子,現在大夥兒一股腦的批判他,倒顯得兒子比老子牛逼了。
    反正不管大夥兒怎麽想,分家的事已經成了定局。
    ******
    原身所在的紅星生產隊三大隊擁有一大片鹽堿地,這片田地不適合水稻麥子等農作物生長,倒是格外適合種植向日葵,每年收獲的向日葵種子能為隊上創收不少,因此也有人管三大隊為向日葵小隊。
    不過鹽堿地除了適合向日葵生長,同樣也適合茅草的生長,每年隊上最頭疼的事就是處理那一大批生命力比向日葵旺盛許多的雜草。
    這年頭茅草不值錢,除了有些會手編活兒的婦人會拿一些茅草回家編織涼席和草鞋外,幾乎沒有其他的經濟價值,隻能被用來燒火,偏偏茅草的生命力頑強,割了一茬又長出一茬,壓根就消不幹淨。
    江流在吸收了原身的記憶後就將目光盯準了那些歸類在野草範圍內的茅草身上,並且想好了自己近期創收的法子。
    大夥兒都知道他需要療養,江流名正言順地從隊長管大牛那兒請了半個月的假,並且趁著休息的這些日子將一茬茬的茅草運回家中,將它們平鋪在院子的空地裏晾曬。
    “秀秀,你家流子割那麽多茅草做什麽?”
    有人好奇江流的舉動,要說想要編織籮筐席子,這些茅草也未必多了點,於是就有一些和江家親近的人家,幹脆找到徐秀秀打聽這件事。
    “你們都知道我家流子閑不住,要不是醫生叮囑讓他好好休養,他都舍不得放下地裏的工分,所以啊,他就打算割點茅草回來編草簍和涼鞋,一部分是準備自家使用,還有一部分拿到集市看看,有沒有人願意交換物資的。”
    徐秀秀將丈夫江流的解釋轉達給那些好奇的人,自從四/人/幫被打倒後,之前取消的集市又恢複了,村民可以在趕大集的時候將家中多餘的物資進行交換,這並不犯法。
    每個月都有兩次大集,不僅周邊的村民會參加,鎮上和縣城也會有人過來,用工業券等鄉下人得不到的券證交換農民在自家自留地種的新鮮蔬菜以及雞蛋等物品。
    聽了徐秀秀的解釋,大夥兒的好奇心就放下了,隻是他們本能的不看好江流想要憑借草簍等東西換取食物或是其他生活用品的想法。
    實際上很早以前就有人那麽想過,他們編織了草鞋想要換取其他物資,可是他們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城裏人有更為結實舒適的布鞋並不需要草鞋這種東西,而鄉下人多多少少都是會這門手藝的,編織好的草鞋根本就換不出去,隻能留著自家人穿。
    同理草編的籮筐,倒是草席在夏天的時候還算受歡迎,可一條草席保存的好足夠用上十幾二十年甚至更長時間,需求量並不大,而編織一條草席花費的時間遠遠超過了它本身的價值。
    有了幾次失敗的教訓,附近的人也沒了心思做這門生意,偶爾割茅草,那也隻是為了自己的需求。
    可是現在江流確實也幹不了其他事,找點小活兒消磨消磨時間也是好的,大夥兒雖然覺得這個買賣做不成,但也沒說打擊這對小夫妻的話。
    而不被人看好的江流這會兒又在幹什麽呢,他上山摘了許多野花,然後按顏色給那些野花分類,將它們剁成花泥,然後又將晾曬幹的茅草泡入花泥當中,等一段時間後,將那些染上色的茅草再次鋪到太陽底下晾曬。
    這種簡單的法子上色程度有限,同時因為山上的野花多數都是紅色和黃色,色彩選擇上也存在局限性,不過比起單一的黃綠色調來說,總歸還是豐富了一些。
    等準備工作做好了,江流才上手編織。
    在他生活的年代,草編是一個極受歡迎的產業,那時候他和爺爺相依為命,爺孫倆就接了點草編的活,一個草簍能賺8-15塊錢,要是速度快一些,爺孫倆一天能夠編五個,賺的錢足夠他們日常的開銷。
    當然,那個時候的草編可不簡簡單單是草編,編織的花紋,色彩,形狀,不斷的創新著,傳統的草編品是沒有市場的。
    這會兒江流在編織草簍的時候時不時地加入染成紅色的茅草,度過一開始的生疏後,他的速度越來越快,一個多小時後,一個圓形的草簍就在他手中成型。
    這個草簍大概兩個巴掌大小,高度不到十公分,類似盛放水果的果盤,讓人稱奇的是他加入其中的紅色茅草,正好編織成了一個囍字,看上去格外新奇。
    江流做了一對這樣的草編果盤,然後又著手編起了新花樣。
    再過幾天就是集市了,他想先做上一批,試探一下現如今的市場。
    “嗯,我琢磨了一下,普通的草簍拿去集市上或許沒人願意買,就想著能不能做點心意出來,你瞧這一對帶囍字的果盆怎麽樣,或許會有那些即將辦喜事的城裏人覺得稀罕。”
    江流接收了原身的記憶,自然是確定原身會一點草編的手藝才想出了這麽一個掙錢的法子,要不然做出和原身個人能力完全不匹配的事情來,他也擔心自己曝光引來對方親人的懷疑啊。
    “好看!”
    徐秀秀重重點了點頭,翻來覆去地看著那個帶有囍字,格外精致的小果盤。
    也不知道江流是怎麽編的,除了將染成紅色的茅草編入果盤裏形成囍字外,草編的花樣也和尋常看到的不太一樣,一行由粗股的茅草編成的麻花辮,幾行細巧的螺旋紋,果盤表麵帶有精致的紋理起伏,所有的茅草被處理的極好,絲毫不顯毛糙。
    雖然隻是一個由最不值錢的茅草所編織的果盤,徐秀秀卻覺得這比供銷社裏賣的價格昂貴的搪瓷杯還來的好看。
    她有些愛不釋手,小心地揣摸著果盤上那個囍字,當初她嫁到江家的時候,除了身上的衣服就隻帶了一床被子作為陪嫁,而那時候鄉下的日子也苦,江家擺了兩桌酒水,在大門上貼了一個紅紙裁的囍字,沒有吹吹打打,婚禮就算完成了。
    對於現在的女人來說,結婚真的就是一輩子隻有一次的事,徐秀秀也不是抱怨,自己回想起自己的婚禮,總有些覺得惋惜。
    尤其這會兒,看到這對精致的草編果盤,她不由想到將來擁有它們的新婚夫婦,該有多麽幸福。
    “好看吧,那這對果盤咱們就留著,以前和你結婚的時候啥也沒給你,還讓你和我吃了那麽多年的苦。”
    江流原本是打算將那對果盤拿出去賣的,可看到徐秀秀那般喜歡的表情,頓時就改變了主意。
    “不不不,家裏哪需要這麽漂亮的東西。”
    聽到丈夫的話,徐秀秀心裏有些甜,可她還是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這對果盤那麽漂亮,一定會有即將結婚的青年男女看中意,現在家裏正是缺錢的時候,江流需要好好補身體,醫院那兒還欠著那麽多錢,與這兩件事相比,她的喜歡是最沒有價值的。
    “怎麽就不需要了,一對果盤放在家裏,是為了激勵咱們多多賺錢,買多多的果子糖塊瓜子將果盤給裝滿,再說了,我現在也已經研究好了怎麽將茅草編的更好看,隻是一對果盤,我還能編出更多。”
    隨著身體機能逐漸和大腦相融合,江流編織的動作越來越流暢了,他這句話可沒摻假,就這樣的果盤,他一天能編五六個。
    “我沒啥野心,能吃飽飯,還完債,我就心滿意足了。”
    徐秀秀不敢想,家裏的果盤裝滿瓜子和糖塊是什麽樣的神仙生活,聽著丈夫的描述,她的臉上都不由帶上了向往和笑容,隻是嘴上她還是說著質樸且更切實際的話。
    “我先去給你燒午飯。”
    徐秀秀放下手中的果盤,轉身就要去廚房做飯,當初分給他們的那間雜物間已經被改成了廚房,現在小兩口的三餐都是在自己的灶頭上完成的。
    “不用,我已經燒好了,放在鍋裏溫著,你把飯菜端過來就好。”
    或許是童年不幸福,江流特別向往那種夫妻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的平淡生活,比起轟轟烈烈驚天動地的愛情,他覺得前者更加可靠踏實。
    現在因為特殊原因,他沒辦法讓徐秀秀換了地裏的工作,她一個女人,從事著和男人相差無幾的勞動強度,回來還得燒飯做菜洗衣打掃,而江流自己舒舒服服地休息在家,做著相對簡單的草編工作,他覺得自己未免也太不是東西了,所以江流幹脆承包了家裏的三餐。
    “你一個大男人哪能去廚房啊。”
    徐秀秀有些感動,也有些為難,她從小到大的教育告訴她廚房是女人的地盤,一個好女人是不該讓自己的男人下廚的。
    “怎麽就不能去了,村裏那麽多光棍漢,還不是得自己做飯,再說了,我不找點事做渾身都不得勁,以後做菜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江流擺擺手,有些不以為意。
    什麽君子遠庖廚那都是老一輩傳下來的破思想,上輩子他媽跑了,還不是他一個人扛起了家裏的做飯大旗,再說了,他也從來沒說過他是君子啊,他就是一個混跡在社會底層,坦坦蕩蕩的真小人。
    徐秀秀來到廚房的時候,果然看到了放在鍋裏用灶頭的餘溫保溫的飯菜。
    一鍋番薯粥,一碗水炒白菜,還有一個被切成兩半的白煮蛋。
    看著這些飯菜,徐秀秀沒忍住,用袖子抹了抹眼睛。
    村裏的女人都說她命苦,尤其是在江家分家,他們什麽都沒撈著還分了一屁股債務以後。
    可徐秀秀真心覺得,她活了二十多年,除了她媽還在的時候,就這一刻,特別幸福。
    ******
    “流子快過來,給你留了個位置。”
    “大夥兒都讓讓,給流子遞把手,把他那筐提上來。”
    今天是月中趕集的好日子,隊上喜氣洋洋的,需要去集市交換物資的社員一大早的就在公社集合,等著公社的卡車司機帶他們去趕集。
    紅星公社一共六個生產隊,全生產隊共用一輛卡車,平日裏大夥兒對待這個固定資產十分小心,除了運輸貨物的時候,也就一個月兩天的趕集日能夠用到這輛大卡車。
    江流扛著一個大竹簍,裏麵裝著他做好的各式各樣的草編品,竹簍用布蓋著,倒是看不出來裏麵裝了什麽東西。
    他來的時候,公社的曬穀場已經等了不少人,一部分三大隊的社員看到他過來後,熱情地幫他把竹筐送上卡車車兜,然後擠出了一個位置讓他坐。
    今天趕集的人格外多,卡車上已經坐滿了人,裝滿了貨,許多比江流早來的人還沒有占到位置呢,但是江流的悲慘遭遇傳的太廣,這會兒聽到他的名字,居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對。
    不過這個特權等到了集市就沒有了,大夥兒四散著尋找空位,然後將自家自留地的蔬果或是其他農產品拿出來交換自己需要的物品,江流一時間還沒適應這種哄搶的行為,慢了一步,隻能將自己的東西擺到了一個暫時無人占據的小角落裏。
    他將原本蓋在竹筐上的布鋪到地上,然後將竹筐裏的草編品一件一件擺了出來。
    在點數貨品時,他發現自己的貨品多了兩件,而多出來的,正是之前他說了要留在家裏的那對囍字果盤。
    這時候江流回想起早上他出門時秀秀主動提出要幫他收拾貨品的事,這對囍字果盤恐怕就是那時候被對方塞進去的。
    明明那麽喜歡,卻還是將這對果盤拿了出來,江流不由感歎現在這個家還是太窮了些,同時也有些感動,暗罵原身那個豬腦子,這麽好的女人他也不懂得珍惜。
    “媽,你看這對果盤好漂亮啊,居然還用紅色的草編了一個囍字,我結婚當天就要用這樣的果盤盛放糖塊蘋果。”
    江流正感動的時候,生意就上門了。
    一個穿著列寧裝的年輕女人站定在他的攤位前,拿起那對囍字果盤愛不釋手。
    “之前你不是還說讓我給你買搪瓷杯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