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綠帽子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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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彩鳳和王雪梅擠在人群中, 接受著旁人的指指點點。
    苗彩鳳倒還好一些,麵對那些窸窸窣窣的討論聲十分坦然,誰讓她是江流的親媽呢, 不論她做了什麽,孝字頂天, 旁人都不會說的太過。
    相比較苗彩鳳, 王雪梅的態度就有些急促拘謹了, 隻是想到做點手工活就能掙錢,她咬牙撐了下來。
    她想要賺錢買一條更漂亮的圍巾, 等天冷後日日夜夜在徐秀秀的麵前顯擺, 以報當初被她戲弄之仇。
    “王大娘, 你怎麽把妞蛋給帶來了, 她今年才多大啊。”
    江流點齊人數, 好準備教學材料,可點著點著, 卻發現一個三四歲的小毛頭也被家長帶了過來,似乎是要跟著一起學的樣子。
    這個年紀未免太小了些,別看草編的活好像很輕省, 其實長時間的編織對手指會造成很大的負擔,江流才編了幾個月, 手指頭就已經結了厚厚一層繭子, 小孩子柔嫩, 要是學這個, 恐怕會被磨出好些個血泡。
    江流能夠接納十幾歲的小孩來學這門手藝, 因為在這個年代,鄉下人的出路很少,放倒後世或許家長們會心疼,覺得孩子受苦了,可對於這個時代的孩子來說,現在吃點苦學一門手藝,將來才可以衣食無憂。
    “不學不學,我就讓她看著點,等她再大幾歲,上手也快了。”
    被點到名的王大娘訕笑了幾聲,看周圍人都露出不讚同的表情後趕緊表態說道:“而且妞蛋她媽還在地裏,家裏也沒人帶孩子,你們甭管這丫頭,讓她在一旁玩吧。”
    出了這一個小插曲後一切就順利了許多,鄉下人或多或少都會一點草編的本事,尤其是女人,家裏編草鞋和涼席多數時候都是她們的工作。
    江流要交給他們的技術也是在基礎編織法上的改良,聰明點的一點就透,笨一些的多交幾遍也就會了,實在是愚蠢的,怎麽教都不會的,江流隻能婉言勸他們慢慢琢磨,並不催促。
    第一天,江流隻教了一種新奇的編織方法,同時也教了他們怎麽樣將不同顏色的茅草編織到器物中的技巧,他打算先將百貨商店定的一批婚慶用品趕出來,再過幾個月就到年底了,許多新人都會趕在年節的時候結婚,因為這年頭物資緊缺,而年底是供銷社以及百貨公司貨物供應量最多的時候,現在將這些婚慶用品趕出來銷量一定很不錯,百貨公司那條銷售渠道也能更穩定些。
    因為今天來的人有些多,江流順勢向隊長管大牛提出讓自己的妻子徐秀秀一塊過來教課的要求,管大牛也十分大方的答應了。
    這樣一來,江流夫婦就成了隊裏少有的不下地的青壯年,還是不幹活也能領足工分的那一種。
    隻是這會兒大夥兒心潮澎湃地準備掙大錢,絲毫不在意這件事,相反還覺得江流貢獻那麽大,隻是給他普通壯年的全工分,還有些虧了他了。
    為了避嫌,年輕媳婦和小孩多數都跟著徐秀秀學,而上了年紀的老人則是跟著江流學習。
    苗彩鳳也是有基礎的,跟著兒子學地很快,雖然當娘的還得拜兒子為師讓她有點尷尬,可苗彩鳳也是個心誌堅定的老太太,這會兒一心想著賺錢,倒也沒尷尬太久,半天過去後,已經能上手編製出漂亮的麻花紋了。
    而王雪梅的學習進度就沒有苗彩鳳那麽快了。
    她的家庭條件在鄉下已經算是很出挑的了,托公社副主任大伯的福,她從小就沒幹過什麽髒活累活,家裏爸爸是小學校長,大哥又被安排進了礦場,隔三差五還能吃頓肉,王雪梅在嫁人前做過最累的活就是幫著她媽燒飯洗衣,在鄉下也算是個嬌小姐了。
    出嫁後,有一對老黃牛的大哥大嫂在前頭頂著,王雪梅順勢偷懶耍滑,除了餐桌上的葷腥少了,日子過得和出嫁前沒什麽兩樣。
    也就分家後,她需要幹的活兒多了,可婆婆苗彩鳳能幹,她就隻需要幫隊裏養的那些豬割點豬草,煮點豬食,然後清洗自家人的衣物這點輕省的活罷了。
    草編是什麽,王雪梅從來沒學過,旁人很快上手的時候,她還在和最基礎的繩結鬥爭,偏偏她也手笨,明明別人做起來行雲流水一般的動作,她卻磕磕絆絆的,好好的茅草在她手裏直接變成了一團亂麻,好些個死結解也解不開。
    一開始,王雪梅還有點耐心,可茅草粗糲,她還算柔嫩的手掌有些受不了了,指尖磨起了一個小小的血泡,疼的她眼淚汪汪。
    “江海家的,你要是學不會就別學了吧,反正你家江海能耐,每個月都能掙那麽多錢,何苦受這罪呢。”
    王雪梅邊上的人好心勸她,說實話,她頭一次見到這麽笨的女人,恐怕學的時間再長,手裏磨的血泡再多,她也是學不會的,何必浪費這個時間呢。
    不過這話太得罪人,邊上的那個女人隻能委婉地提醒她。
    “我怎麽就學不會了,不就是編點草嗎?”
    王雪梅的嘴角耷拉下來,斜眼看著那個好心提醒她的人:“我學不會一定是有些人沒有用心教,怕我學會了手藝做的比她好。”
    她怎麽會承認自己笨呢,王雪梅隻覺得徐秀秀在針對她,存心不想她好。
    這話一出,邊上的年輕小媳婦都用隱晦的看蠢貨的眼神將王雪梅打量了一番,徐秀秀教課可不是一對一的,而是坐在正中央放慢動作讓大家夥兒仔細觀察。
    同樣的教學模式,其他觀看的人或多或少都學了一些,就王雪梅一點都沒學進去,這還能怪老師教的不好?
    怕不是腦子有坑哦。
    “我再重複一遍,有一些細節部分大家或許沒看清。”
    徐秀秀沒和王雪梅爭,她隻是溫婉地笑了笑,然後又取了一些茅草,十倍速放慢,配合著口頭講解,再次演示了一遍。
    大夥兒也顧不上搭理王雪梅那個蠢貨了,趕緊低頭觀看起來,生怕漏掉了哪一幕。
    而王雪梅這個時候也顧不上置氣,墊著腳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可或許有些人在精巧活兒上確實沒有天賦,徐秀秀重複教了好幾遍,王雪梅還是學不會。
    “我不學了,有些人就是故意的,就是看不得我好。”
    王雪梅氣的直跺腳,扔下一地被她糟蹋成麻團的材料,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下午苗彩鳳領著一批原材料回來的時候,王雪梅還不忘找她告狀,因為看在錢的份上,王雪梅終究還是放不下這個能掙錢的手藝,她想要苗彩鳳借著親媽的頭銜,逼著江流夫婦一對一的教她草編,直到她學會為止。
    “我倒是把這一個技巧給摸透了,我先教教你。”
    苗彩鳳聽到小兒媳婦說徐秀秀針對她,不願意好好教她的時候還有些氣,不過考慮到這個小兒媳婦喜歡搬弄是非的前科,還是決定自己先交她幾遍。
    結果可想而知,苗彩鳳從隊上買來的那些茅草,被王雪梅糟蹋了一小半。
    要知道這可不是免費贈送的教學材料,而是江流覺得單種技巧出師,可以嚐試接活的人從隊裏買來,準備編好貨品拿去賣的。
    買這些茅草,也花了苗彩鳳幾毛錢呢,現在好了,被兒媳婦給糟蹋了。
    “你還是別學了。”
    苗彩鳳肉疼地捂著胸口,哪裏是大兒媳婦使壞不願意教她啊,她是真的蠢啊。
    ******
    課程進展的很順利,一個禮拜後,江流終於趕出了第一批貨物,他借了隊上的牛車,將這一批貨物送到了百貨商店,驗收過後,也拿到了第一批欠款。
    “王鑫家,兩塊七毛錢。”
    “苗真家,一塊四毛錢。”
    ......
    按照之前大夥兒上交的貨物的價格,江流在扣除屬於自己的那一份錢後,將結來的貨款分給大家。
    這一天比隊上分豬還熱鬧,因為大夥兒意識到這真的是一門掙錢的手藝,而且將來會給大家帶來源源不絕的回報。
    掙得最多的人家足足掙了十八塊錢,不過那是因為沒分家,家裏老人孩子一共七個編織的主力,少的人家也有一塊多,在鄉下,這一塊多已經能幹很多事了。
    最高興的還要數隊上的一些寡婦人家,沒有一個勞動力日子是很艱難的,因為江流的無私,這些女人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她們也是隊上學的最努力,最拚的一批,尤其是家裏還有老人孩子的,抽著空就做草編,想要多掙點錢,送孩子去上學。
    當然,掙得最多的還要數江流了,他和媳婦徐秀秀本來就是熟練工,做出來的合格的草編最多,而其他人作出來的東西,江流又能抽十分之一的學費。
    晚上夫妻倆坐在炕頭數錢,從分家後,他們居然攢下了足足兩百七十多塊錢。
    “改天咱們去醫院把欠的錢給還了。”
    徐秀秀看著那一堆鈔票,笑的眉眼彎彎。
    “嗯。”
    “咱們再買點豬肉,吃頓好的。”
    有錢了,徐秀秀也舍得花錢了,她男人這段時間實在是辛苦,想好好給她男人補補。
    “嗯。”
    江流再次點頭,不知道是不是昏暗的油燈營造了一種曖昧的氣氛,他覺得今天的秀秀格外漂亮。
    “媳婦,天黑了,收拾收拾,該睡覺了。”
    江流有些蠢蠢欲動,幾個月下來,他已經徹底了解了這個女人,不再是拘於原身記憶的刻板印象,尤其這段時間她的改變,江流也看在眼裏。
    “嗯。”
    徐秀秀明白了江流的未盡之意,臉頰紅撲撲的,將錢放到匣子裏,然後鎖上,然後熄滅了一旁的油燈。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
    第二天一早,江流咧著嘴從房間裏出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滿是饜足的笑容。
    以前他怎麽會覺得這件事費腰費力費錢呢,明明美妙的很啊。
    嘿嘿笑了一聲,江流砸吧了一下嘴巴,不過這樣美妙的事還是隻能和媳婦做。
    江流活動了一下筋骨,想著今天該做一頓怎樣豐盛的早餐,媳婦還是太瘦了些,養的白白胖胖的或許手感會更好。
    想到這兒,江流將目光轉向了那隻分家時分給他們這一房的母雞,雞圈裏的母雞似乎感受到了威脅,咯咯叫著站了起來,鑽進了一旁的草垛裏,隨著它的跑動,一顆雞蛋從它屁股裏掉落出來。
    算了算了,留著這個母雞下蛋也好。
    再說了,總聽老人說下蛋的老母雞肉毒,想補身子,那還是公雞比較好啊。
    砸吧了一下嘴巴,回想了一下剛來到這個世界時吃的那隻大公雞的鮮美滋味,江流的肚子更餓了。
    現在的醫院可遠沒有後世來的擁擠,一般人生病根本就不會來醫院,而是硬熬熬過去,或者照著老一輩傳下來的一些偏方,隨便喝點藥湯。
    這一點可能和現在醫院裏設備落後,藥物緊缺,以及一些能力頗高的老大夫都被趕去鄉下農場批/鬥有關。
    不過這和江流沒多大關係,他腦袋上那道口子就是傷口嚇人了些,實際上並沒有傷到內裏,隻要傷口不感染,就不會有大問題,隻是當時他被送來時滿腦袋的鮮血太過唬人,加上負責他的大夫是一個剛畢業的愣頭青,當時就被嚇著了,在判斷上主觀的認為江流嚇得不輕,叮囑家屬將江流留在醫院,住院觀察一段日子。
    算算日子,他們也已經在醫院呆了三天了,白天的時候護士過來通知徐秀秀辦理出院的手續,收拾收拾東西,他們就能回去了。
    “我去找醫生問點事,你跟著護士同誌去辦手續。”
    從早上起床後,江流的表現就有些奇怪,徐秀秀看著那個眼神閃躲支支吾吾不肯說明白找大夫到底為了什麽事的丈夫,心裏頭有些疑惑。
    對方似乎想要避開她。
    “好的。”
    不過徐秀秀還是沒有多問,隻是點了點頭,然後溫順地跟著護士小姐去了醫院的會計室,關於江流這次住院拖欠的藥費,以及之後扣除的方式,還得做一個詳細的溝通。
    住院三天一共花了一百二十三塊七毛錢,其中隊上支了六十塊錢,這是不用還的,剩下的六十三塊七毛錢對於普通農家人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江流和徐秀秀領的都是隊上男女的最高工分,江流一天是12工分,徐秀秀則是8工分,但是現在江流受過傷,接下去很長一段時間恐怕沒有辦法從事重勞力的工作,夫妻倆的收入會有不小的波折,最後溝通的結果,醫院每個月從夫妻倆所在的大隊扣除兩百工分,直到扣除完足夠抵掉六十三塊七毛錢的工分為止。
    這樣一來,剩下的工分足夠夫妻倆的基本生活,算是極為人性化的處理結果了。
    等徐秀秀辦完手續回來的時候,江流也早已經從醫生那兒回來了,隻是他的臉色相較於白天離開的時候,更加難看了。
    就仿佛靈魂出竅了一般,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等會兒隊長叔就該來接咱們了。”
    徐秀秀整理著夫妻倆為數不多的東西,糾結了一小會兒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流子,你剛剛和醫生聊了啥,怎麽跟失了魂一樣?”
    難道是他腦袋上這個傷有啥問題,之後會有後遺症?
    “沒、沒什麽。”
    江流慌亂地躲開徐秀秀的目光,半響後,幹澀地回答道。
    “我們是夫妻,有啥大事你可千萬不能瞞著我。”
    他不想說,徐秀秀也沒法逼她,隻能抿著嘴低頭整理床鋪,將這個疑惑藏到了心底。
    *****
    “回來了,流子回來了。”
    這些天裏,大隊上的很多人都擔心著江流的情況,除了愚孝這一點,江流為人勤懇老實,且樂於助人,在隊上的名聲很好,也有很多朋友,因此今天知道他回來,很多人都放下了地裏的活,抽空來江家探望他。
    一下子,江家的小院都被擠滿了。
    “流子,醫生咋說的,你沒啥事吧。”大夥兒關切地問道。
    “沒啥事。”
    江流的表情有些沉默,勉強扯了扯嘴角,他這樣子,可不像是他說那般沒事。
    看到這樣的丈夫,徐秀秀心裏怪異的感覺就更加洶湧了。
    “你流了那麽多血,這些天就好好休息休息吧,你們家也不缺那點工分,之前看病都花了那麽多錢了,總不能讓那些錢白費吧。”
    之前江流可流了不少血,即便在醫院休養了幾天,臉色還是煞煞白的,看上去就是缺血的模樣,要是不好好休息,老了才遭罪呢。
    “呸,誰家不缺那點工分啊,合著你們一個個站著說話不腰疼呢。”
    苗彩鳳是第一個出來懟人的,她已經聽說了,兒子看病欠了醫院不少錢,以後每個月他們夫妻倆掙得工分得被醫院扣去一小半,剩下的那些除了填飽他們夫妻倆的肚子,剩不了多少接濟家裏了。
    在這個情況下,一些喪天良的居然還敢慫恿她兒子休息,難不成是想他們兩個老的幫他背債不成。
    “我們家流子的身體好著呢,要是沒好全,醫生能放他回來,休息?休息個屁啊,下午就能上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