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顫抖吧渣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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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江流接收了原身的記憶, 自然是確定原身會一點草編的手藝才想出了這麽一個掙錢的法子, 要不然做出和原身個人能力完全不匹配的事情來, 他也擔心自己曝光引來對方親人的懷疑啊。
    “好看!”
    徐秀秀重重點了點頭, 翻來覆去地看著那個帶有囍字,格外精致的小果盤。
    也不知道江流是怎麽編的,除了將染成紅色的茅草編入果盤裏形成囍字外,草編的花樣也和尋常看到的不太一樣,一行由粗股的茅草編成的麻花辮,幾行細巧的螺旋紋,果盤表麵帶有精致的紋理起伏, 所有的茅草被處理的極好,絲毫不顯毛糙。
    雖然隻是一個由最不值錢的茅草所編織的果盤,徐秀秀卻覺得這比供銷社裏賣的價格昂貴的搪瓷杯還來的好看。
    她有些愛不釋手,小心地揣摸著果盤上那個囍字,當初她嫁到江家的時候,除了身上的衣服就隻帶了一床被子作為陪嫁, 而那時候鄉下的日子也苦, 江家擺了兩桌酒水, 在大門上貼了一個紅紙裁的囍字, 沒有吹吹打打, 婚禮就算完成了。
    對於現在的女人來說,結婚真的就是一輩子隻有一次的事, 徐秀秀也不是抱怨, 自己回想起自己的婚禮, 總有些覺得惋惜。
    尤其這會兒,看到這對精致的草編果盤,她不由想到將來擁有它們的新婚夫婦,該有多麽幸福。
    “好看吧,那這對果盤咱們就留著,以前和你結婚的時候啥也沒給你,還讓你和我吃了那麽多年的苦。”
    江流原本是打算將那對果盤拿出去賣的,可看到徐秀秀那般喜歡的表情,頓時就改變了主意。
    “不不不,家裏哪需要這麽漂亮的東西。”
    聽到丈夫的話,徐秀秀心裏有些甜,可她還是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這對果盤那麽漂亮,一定會有即將結婚的青年男女看中意,現在家裏正是缺錢的時候,江流需要好好補身體,醫院那兒還欠著那麽多錢,與這兩件事相比,她的喜歡是最沒有價值的。
    “怎麽就不需要了,一對果盤放在家裏,是為了激勵咱們多多賺錢,買多多的果子糖塊瓜子將果盤給裝滿,再說了,我現在也已經研究好了怎麽將茅草編的更好看,隻是一對果盤,我還能編出更多。”
    隨著身體機能逐漸和大腦相融合,江流編織的動作越來越流暢了,他這句話可沒摻假,就這樣的果盤,他一天能編五六個。
    “我沒啥野心,能吃飽飯,還完債,我就心滿意足了。”
    徐秀秀不敢想,家裏的果盤裝滿瓜子和糖塊是什麽樣的神仙生活,聽著丈夫的描述,她的臉上都不由帶上了向往和笑容,隻是嘴上她還是說著質樸且更切實際的話。
    “我先去給你燒午飯。”
    徐秀秀放下手中的果盤,轉身就要去廚房做飯,當初分給他們的那間雜物間已經被改成了廚房,現在小兩口的三餐都是在自己的灶頭上完成的。
    “不用,我已經燒好了,放在鍋裏溫著,你把飯菜端過來就好。”
    或許是童年不幸福,江流特別向往那種夫妻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的平淡生活,比起轟轟烈烈驚天動地的愛情,他覺得前者更加可靠踏實。
    現在因為特殊原因,他沒辦法讓徐秀秀換了地裏的工作,她一個女人,從事著和男人相差無幾的勞動強度,回來還得燒飯做菜洗衣打掃,而江流自己舒舒服服地休息在家,做著相對簡單的草編工作,他覺得自己未免也太不是東西了,所以江流幹脆承包了家裏的三餐。
    “你一個大男人哪能去廚房啊。”
    徐秀秀有些感動,也有些為難,她從小到大的教育告訴她廚房是女人的地盤,一個好女人是不該讓自己的男人下廚的。
    “怎麽就不能去了,村裏那麽多光棍漢,還不是得自己做飯,再說了,我不找點事做渾身都不得勁,以後做菜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江流擺擺手,有些不以為意。
    什麽君子遠庖廚那都是老一輩傳下來的破思想,上輩子他媽跑了,還不是他一個人扛起了家裏的做飯大旗,再說了,他也從來沒說過他是君子啊,他就是一個混跡在社會底層,坦坦蕩蕩的真小人。
    徐秀秀來到廚房的時候,果然看到了放在鍋裏用灶頭的餘溫保溫的飯菜。
    一鍋番薯粥,一碗水炒白菜,還有一個被切成兩半的白煮蛋。
    看著這些飯菜,徐秀秀沒忍住,用袖子抹了抹眼睛。
    村裏的女人都說她命苦,尤其是在江家分家,他們什麽都沒撈著還分了一屁股債務以後。
    可徐秀秀真心覺得,她活了二十多年,除了她媽還在的時候,就這一刻,特別幸福。
    ******
    “流子快過來,給你留了個位置。”
    “大夥兒都讓讓,給流子遞把手,把他那筐提上來。”
    今天是月中趕集的好日子,隊上喜氣洋洋的,需要去集市交換物資的社員一大早的就在公社集合,等著公社的卡車司機帶他們去趕集。
    紅星公社一共六個生產隊,全生產隊共用一輛卡車,平日裏大夥兒對待這個固定資產十分小心,除了運輸貨物的時候,也就一個月兩天的趕集日能夠用到這輛大卡車。
    江流扛著一個大竹簍,裏麵裝著他做好的各式各樣的草編品,竹簍用布蓋著,倒是看不出來裏麵裝了什麽東西。
    他來的時候,公社的曬穀場已經等了不少人,一部分三大隊的社員看到他過來後,熱情地幫他把竹筐送上卡車車兜,然後擠出了一個位置讓他坐。
    今天趕集的人格外多,卡車上已經坐滿了人,裝滿了貨,許多比江流早來的人還沒有占到位置呢,但是江流的悲慘遭遇傳的太廣,這會兒聽到他的名字,居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對。
    不過這個特權等到了集市就沒有了,大夥兒四散著尋找空位,然後將自家自留地的蔬果或是其他農產品拿出來交換自己需要的物品,江流一時間還沒適應這種哄搶的行為,慢了一步,隻能將自己的東西擺到了一個暫時無人占據的小角落裏。
    他將原本蓋在竹筐上的布鋪到地上,然後將竹筐裏的草編品一件一件擺了出來。
    在點數貨品時,他發現自己的貨品多了兩件,而多出來的,正是之前他說了要留在家裏的那對囍字果盤。
    這時候江流回想起早上他出門時秀秀主動提出要幫他收拾貨品的事,這對囍字果盤恐怕就是那時候被對方塞進去的。
    明明那麽喜歡,卻還是將這對果盤拿了出來,江流不由感歎現在這個家還是太窮了些,同時也有些感動,暗罵原身那個豬腦子,這麽好的女人他也不懂得珍惜。
    “媽,你看這對果盤好漂亮啊,居然還用紅色的草編了一個囍字,我結婚當天就要用這樣的果盤盛放糖塊蘋果。”
    江流正感動的時候,生意就上門了。
    一個穿著列寧裝的年輕女人站定在他的攤位前,拿起那對囍字果盤愛不釋手。
    “之前你不是還說讓我給你買搪瓷杯的嗎?”
    年輕女人身邊跟著的估計是她的母親,對方這會兒拎著一對公雞外加一籃雞蛋,江流想著那個年輕女人的話,這對母女估計是來集市為了婚宴準備東西來的。
    “可搪瓷杯很多人都有,這樣新鮮稀奇的果盤我還是頭一遭看見,媽,你瞧瞧這個草編盒子,還帶著一個小扣,上麵的牡丹花編的多漂亮啊,我可以用它來裝我的雪花膏和蛤蜊油,這個我也想要。”
    每個女人身體都被封印著一個購物狂,原本被囍字果盤吸引來的女人一下子又被一個牡丹花紋的小方盒吸引,不肯放手。
    看那個年輕女人的著裝就知道家庭條件很不錯,又是結婚那樣的大事,對方的母親最後還是同意了她的要求,將她看中的東西買回去。
    因為是不值錢的茅草編的東西,即便有手藝加成,注定了它的價格不會高於這個年代稀罕的搪瓷製品,或許是因為價格低於了心裏價位,對方一口氣又挑了好幾件物品,在這對母女離開後,江流的貨品一下子少了四分之一。
    或許是江流的草編品確實稀罕,或許是剛剛那對母女的舉動引來了好奇的人群,在集市結束前,江流攤位上最後一個草編匣子也被人買走了。
    他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收集茅草花朵,晾曬染色,構思花樣編織成型,最終換來了四斤七兩的糧票,三尺布票,兩張工業券,一對豬耳朵以及十六塊錢。
    而原身在地裏累死累活,每年掙的工分除了兌換的糧食外,折合成錢也就五六十塊。
    江流意識到,他的這個買賣,或許真的能做下去。
    江流的心裏門清,果不其然,當管大牛將這個提議送到公社的時候,獲得了公社領導的一致好評。
    一雙鞋墊五毛錢,對於鄉下的女人來說,一天起碼能夠做兩雙,這樣一個月就是三十塊錢,這會兒待遇最好的工人的平均工資也就三十塊錢左右,公社社員求之不得。
    而對於村裏人來說,一雙鞋能夠賣12.7塊錢左右,除去給江流的1.27的學費,以及為了感謝他促成這樁生意扣除的兩塊錢感謝費,再刨除那五毛錢的鞋墊支出和原材料成本,做一雙鞋麵,他們就能夠淨賺七塊多。
    雖說這個鞋麵因為圖案驚喜的緣故,相對製作耗時比較高,可一天下來,抓緊時間還是能夠做出一對甚至一對半的鞋麵的,對於熟練工來說,一個月掙三四百塊錢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感謝的話都不知道該咋說了,隊上的人不傻,他們每天聽廣播,也知道現在國家鼓勵私人買賣,但凡江流自私點,都可以隱瞞拖鞋的實價,用一兩塊錢的工錢把大家打發了,自己掙大頭,即便是一兩塊錢,相信大家依舊幹的樂嗬嗬的。
    可是他沒有,除了之前定好的學費,就連每雙兩塊錢的辛苦費也是隊長管大牛提出來的,他就像是神話故事裏大公無私的聖人一樣,改變了他們所有人的生活。
    隊上的人也不知道該怎麽表達感謝了,默默拿著自家最好的東西送到江流家。
    閹割過的最補身體的大公雞;前年分豬肉的時候貯藏的熏臘肉;曬的幹透透的蘑菇和木耳;家養的大鵝生出來的頭一個大鵝蛋……
    江流掙了那麽多錢,還沒等他想好買點啥呢,村裏人送的活雞活鴨就足夠他頓頓不落吃到過年了。
    其實他這一次還真不是特別虧。
    一開始他想好了,這件事就當是回饋大夥兒給他的那些積分的,畢竟錢也就當前世界可用,而他覺得自己的本事怎麽都能過的舒舒服服的,所以對於掙錢並不急迫,可積分就不一樣了,之後的世界通用,沒準能成為他活命的關鍵,所以參加展銷會的初衷就是江流為了回報那些給予他積分的人。
    沒成想這次他都沒有動歪腦筋,想什麽語言的藝術了,管大牛還是主動提議每雙草鞋給予他兩塊錢的感謝費,畢竟沒有他,隊上可掙不了這筆大錢。
    這件事看似江流還是吃虧了,實際上江流卻認為他占了便宜。
    畢竟對他來說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可現在光是躺著不動,每雙草鞋他就能抽成三塊多,這一次他一共接了兩萬四千多雙草鞋訂單,除去自己做的那部分,還能掙個七萬多的“辛苦費”。
    這年頭萬年戶都罕見呢,他倒好,離十萬元戶也就半步之遙了,隻要操作得當,將這筆錢妥善投資,後半輩子都不用發愁了。
    江流想著,這難道就是陰差陽錯的“福報”?
    過年前,雖然訂單還沒全都做完,可隊上的人還是稍稍放下了手裏的活兒,為過年做準備。
    說起來,因為生活水平較低的原因,隊上已經好些年沒有熱熱鬧鬧過過一個大年了,這一次因為之前送出的幾筆訂單收到的貨款,隊上多數人家一躍成為了“小富”家庭,這一次,可不能馬馬虎虎就將年節給過了。
    因為要去縣城采購的人比較多,管大牛也十分豪爽地向公社租借了卡車,將想要趕集的社員一車車送過去。
    苗彩鳳也是個手腳麻利的,年前一個半月,她靠編鞋麵掙了小四百塊錢,這一次采辦年貨自然少不了她。
    她已經聽說了,現在縣城開了好幾家裁縫店,不需要布票就能買衣裳,她和老頭子好些年沒有做過新衣服了,這一次她掙了點錢,得給自己和老頭子各裁一身新衣裳。
    還有她的寶貝兒子和閨女,以及兩個給她老江家傳宗接代的寶貝孫子,每人也得來一身。
    至於兒媳婦王雪梅壓根就不在苗彩鳳的照顧範圍內,這些日子她看著那個笨手笨腳的兒媳婦就來氣,明明教了她那麽久,卻連個鞋麵都編不成,想想隊上其他這次掙了一兩千塊錢的人家,王雪梅在她心裏已經和敗家娘們沒什麽區別了。
    “苗大姐啊,你說江流這孩子怎麽就那麽聰明呢,我們聽廣播裏的洋文就和聽天書一樣,可江流耐心學學,都能直接和洋人溝通了,聽完兒子說,考上大學的那些高知識分子也不一定有江流那麽聰明呢。”
    坐在苗彩鳳對麵的幾個婦人互相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對著苗彩鳳揶揄地問道。
    想當初苗彩鳳可是拿這個兒子當草,拿小兒子當寶呢,大兒子隻讓念到小學五年級就不讓往下讀了,說是家裏缺少勞動力,而小兒子一路舒舒服服的念到高中,要不是後來環境不好,高中停課,恐怕還得念下去。
    可事實上呢,小兒子的天資並不好,除了一心覺得他能夠出人頭地的苗彩鳳夫婦,誰也不覺得江海真的是那塊讀書的料。
    要知道前年高考恢複,江海也是背著人偷偷摸摸去考過的,大夥兒當時聽多了苗彩鳳的吹噓,還當村裏要出第一個大學生了,結果倒好,四門功課加起來就考了一百多分,也不知道當初念書的時候是不是在學校混日子。
    相比之下江流這孩子多可惜啊,隨便學學都能和洋人正常交流了,這樣聰慧的孩子,當初江家供著念書的人要是他,是不是對方早就成了大學生,為江家光宗耀祖了。
    尤其對比心思深沉的江海,江流顯得質樸忠厚,當初他對苗彩鳳夫婦多好啊,要不是他們實在逼的過分,以及極有可能生不了孩子的打擊,這會兒江流發達了,苗彩鳳夫婦絕對是最受益的人之一。
    不像現在,分家後雖然還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可是兩家基本上不來往,和陌生人也沒什麽差別。
    “就是點小聰明。”
    苗彩鳳板著臉,耷拉著嘴角看著對麵幾個婦人,她知道那些人是在看她的笑話,不過苗彩鳳這人心智堅定,不管心裏頭怎麽想,麵上總歸還是保持的住的。
    “謔,這還小聰明呢,照你這對比,你心裏的大聰明那是能上天吧。”
    對麵幾個女人哈哈大笑:“我要是能有這樣一個小聰明的兒子,折壽十年我也願意啊。”
    “就是啊,托流子的福,我一個老太太有生之年也能穿上皮鞋了,聽說皮鞋特別軟乎,穿上皮鞋腳也不累了,走路比跑還快,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
    因為隻聽過描述,卻沒有真正穿過皮鞋,這會兒皮鞋在這些淳樸的農民心裏,早已升華為了神物。
    看苗彩鳳的臉皮太厚,那些女人也沒有了逗她的心情,轉身聊起了采購年貨的事。
    這個年代的鄉下生活確實苦,許多人一輩子都不知道皮鞋和牛筋底的鞋子穿著是什麽滋味,他們隻能就地取材,用草編鞋或事用破到實在不能穿的衣服裁鞋麵,許多鄉下人甚至保留著光腳走路的習慣,腳底板厚厚一層的繭子,走在石子路上也不覺得疼。
    也是因為這樣,早些年還有修腳師在鄉下幫人修腳繭,隻是後來嚴打這些走街串巷的小販,修腳師才漸漸在生活中消失。
    一想到自個兒居然能和城裏人一樣穿上軟和的小皮鞋了,車上的人都忍不住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你說那些洋人咋那麽奇怪,好好的皮鞋不愛穿,就喜歡穿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