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8)——霍二哥VS溫涼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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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杯溫水(修)

    溫涼覺得自己肯定是燒糊塗了。她居然看到了霍承遠的臉。

    那張臉還是那麽清俊和渾然天成。輪框硬朗線條流暢比學生時代成熟了許多。多了那麽一股歲月沉澱的味道。

    恍惚間好像看到他和護士說話。

    護士轉身走了然後他就出現在了她麵前近在咫尺。大手探過來溫熱的掌心覆在她額頭上“你覺得怎麽樣?”

    男人清潤深醇的嗓音一落入她耳中她聞之一震整個人瞬間清醒了。

    “你怎麽來了?”她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他。

    “去你律所找你,你同事說你在醫院輸液我就過來了。”霍承遠在她身側坐下,“怎麽樣,覺得好些了嗎?”

    “你找我是為了樓老爺子的案子吧?”

    溫涼以為霍承遠來找她就是為了樓老爺子的事情。聲音驀地變得有些冷“抱歉這樁案子我沒法繼續跟進了,你還是另找他人吧。”

    “這件事先不急。”霍承遠的目光落在她紅腫的手背上微微一皺眉伸手調了輸液器的齒輪將速度調緩了問“怎麽沒見你堂姐?不是她陪你來的麽?”

    “律所一大堆的事情我讓她先回去了。”

    “溫涼,你燒成這樣39℃,還不讓你堂姐陪你你就對自己這麽放心?”男人直直望向她口吻嚴肅,頗有一股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溫涼倒是不在意,“反正人都在醫院了,有什麽好擔心的。”

    霍承遠“……”

    “你倒是想得開。”男人氣急,從牙縫裏擠出話來。

    隻見他起身,扔下話,“看著點吊瓶,我出去一下。”

    霍承遠突然出現,溫涼這會子完全不困了,點了點頭,“霍院長您忙。”

    霍承遠離開了幾分鍾,再回來手裏端著一隻一次性紙杯。直接遞給她,“喝點水,你嘴唇起皮了。”

    溫涼看著他手裏的紙杯,有些遲疑,沒立即伸手去接。

    他好似知道她在猶豫什麽,忙給她吃定心丸,“放心吧,是溫的。”

    溫涼舔了舔自己幹澀的嘴唇,這才伸手接過去。細細地抿了一口,問“你哪裏弄來的開水?”

    “到護士站接的。”

    “困嗎?”霍承遠重新坐下,“困就睡會兒,我替你看著。”

    這會兒溫涼倒是沒覺得困。可又怕和霍承遠大眼瞪小眼,徒增尷尬。就索性閉眼裝睡。

    霍承遠不知道她是裝睡,以為她是真困了,這麽快就睡著了。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西服外套蓋在她身上。做完這些,眼神又不經意間掃到她紅腫的手背。

    她手背上的那點皮膚極白,針頭紮進去,青一陣,紅一陣,格外紮眼。她輸液的那隻手就放在冷冰冰的桌麵上,五指蜷縮著。

    她似乎真是睡著了,呼吸平穩,麵容沉靜。

    男人的心思微妙地轉了一轉,將她的小手輕輕地放進自己手心裏。

    男人掌心的溫熱順著溫涼輸液的那隻手直接流淌到她心裏。

    回憶被人撬開一角,她冷不丁想起高三那年冬天。臨近期末,班裏卻爆發了流行性感冒。一個兩個的紛紛病倒了。不是打針就是吃藥。

    溫涼即便體質不錯,卻也不負眾望地被傳染了。高三課業緊,溫涼不願耽誤白天學習。就利用晚自習的時間去醫院輸液。霍承遠那幾天就專門找理由跟班主任請假,去醫院陪她輸液。

    那個時候少年也是像這樣將她輸液的那隻手納入自己掌心,用自己手裏的溫度溫暖著她。

    少年當時一本正經地對她說“桌子太冷,我幫你暖和暖和。”

    十二月底,橫桑妖風陣陣,滿城的寒冷肅殺之氣,來往行人都裹著厚厚的大衣和羽絨服。少年卻始終穿得單薄。棉衣內就是一件薄薄的T恤。可男孩子曆來火氣旺,他的手總是很暖和。握住就像手心裏藏了一團火。

    他溫熱的掌心包裹著她的小手,讓她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溫涼始終記得那些寒冷的夜晚。輸液室空無一人,他們坐在角落裏,她靜靜地輸液。他拿出數學試卷給她講數學題。少年的聲音放得很輕很輕,舒緩無比。

    輸完液,他再送她回家。大冬天的,天氣又那麽嚴寒,所有人都恨不得早點回家。可他們倆卻不同,他扶著自行車,她走在他邊上,晃悠悠地走,邊走邊聊天,恨不得那條路永遠都沒有盡頭。

    不過也不是每個晚上都這麽純潔的。有時候少年會將她拉到某個角落裏,抱著她,小心翼翼地吻她。

    情難自禁的時候,他的手也會不安分地滑來滑去。

    不過始終不曾越線。

    高中時代,每個夜晚都是輕快雀躍、濃情蜜意的。他們彼此分享著青春的悸動和甜蜜。

    她在新西蘭留學的那四年,總是會時不時想起這些日子。那個時候她沒想過她會回國,也沒想過回國後還能再見到霍承遠。

    所以回國後重遇霍承遠,她毫不猶豫地就和他在一起了。而且進展神速,在一起不到半個月就真槍實彈地來了一場。

    分開四年,她是青澀的第一次,她沒想到他也是。所以那場“靈魂的交流”顯然是沒有多愉快的。

    他莽莽撞撞,毫無技巧可言,弄得她渾身不舒服。不過痛並快樂著。她在他身下,看到男人揮汗如雨,濃沉的眸子裏完完整整倒映著她的影子。她清晰地感覺到那種時隔多年,得償所願的滿足。

    不過第一次以後,各種銷魂蝕骨。隻要碰到他輪休,她第二天不用去律所,她不昏睡個一整天就醒不過來。

    當年有多激烈,有多刻骨銘心,如今就有多痛不欲生。就像被人硬生生抽掉了身體裏的骨頭,隻剩下一堆皮肉,無能為力。

    磕磕盼盼,一晃眼,都十多年過去了。

    ——

    輸完液已經差不多快八點了。霍承遠提出送溫涼回家。溫涼居然難得沒有拒絕。

    溫家老宅在半山,遠離鬧市區。溫涼為了圖上班方便,就在律所附近買了套兩室一廳。堂姐溫如語偶爾會到她這裏小住兩天,平時大多數都是她一個人住。

    送她到家後,霍承遠站在門口沒打算進去,隻說“你早點休息吧。要是明天人還不舒服,就請個假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頭腦發熱,溫涼居然在男人轉身欲下樓的那刻直接叫住他“霍承遠,我還沒吃晚飯,你給我煮個麵再走吧!”

    男人脊背一僵,腳步猛地一頓,霍然轉身,無比詫異地說“溫涼你說什麽?”

    “我……我說……”她滿臉糾結,猶豫不決,熱度爬上臉頰,雙頰發燙,頓時就把自己點燃了。

    “不用說了,我知道!”

    霍承遠沉聲打斷她。直接抬步走進屋子,直接捏住她手腕,砰的一聲脆響,瞬間就將防盜門合上。

    關門聲被無限放大,壓榨著溫涼的神經。

    她心尖一顫,繃緊身體,條件反射地握緊了拳頭。

    然後下一秒她被人堵在門板上,男人摁住她後腦勺,腦袋埋了下去。

    溫涼“……”

    ——

    “唔……”

    被人突然堵住,毫無預兆,溫涼的腦子有一瞬間凝滯。

    一瞬過後,她立馬覺得自己呼吸不暢,下意識地就反抗。牙關緊閉,拒絕他的接近。

    霍承遠眯了眯眼,心頭一緊。

    她還是心有芥蒂,不願和他交心。

    不過沒關係,他總有讓她鬆口的辦法!

    男人箍地很緊,大手死死摁住她腦袋。她背靠門板,至於他的包圍圈下,壓根兒就動彈不得。

    他又極其富有耐心,緩慢地流連,一點一點消磨掉她的理智。

    她掙紮了兩下,無果。

    心一橫,索性不再反抗了。

    全當是讓自己放縱一次吧!她這樣告訴自己。

    心裏防線一退,自然整個人都柔軟順從了下來。

    她睫毛輕顫,雙手不知不覺附在男人寬厚的脊背上……

    客廳正對麵就是溫涼的臥室。偏冷沉的灰白色調。家具、窗簾、牆紙一應設施都是冷淡的灰白色。就像溫涼這個人一樣,永遠都給人一種冷清疏離的感覺。

    臥室的玻璃窗外映出大城市的燈光輝煌。燈紅酒綠,紫醉金迷的世界,這個點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溫涼眯著眼睛,那麽點鮮活的顏色卻幾欲刺得她眼睛生疼。

    在這寒涼人世,愛情最是難能可貴。

    可惜,她不知道她還配不配擁有。

    過了一會兒,霍承遠鬆開她,溫涼幾乎斷了氣。

    氣息浮動,用手緊緊捂住胸口。

    男人炙熱深沉的視線一直籠罩在她身上,眼眸深邃,濃黑如曜石,眼裏掉滿細碎的燈光,灼灼發光。

    他動了動淺淡的雙唇,嗓音低迷暗啞,帶著某種危險的氣息緩緩靠近她,“溫涼,這扇門一開,就合不上了,懂嗎?”

    溫涼沒有回避他的眼神,視線交接,她掐了掐手心說“霍承遠你會被我傳染的。”

    答非所問,彼此卻是心知肚明。

    霍承遠捏住她手腕,氣息徐徐而溫熱,“你以為我會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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