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重建三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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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狐一人餐桌對坐,楚淩風看著眼前毛絨絨的,不停用爪子把雞塊撥來撥去玩得不亦樂乎就是不肯好好吃飯的胖毛球,心裏想著要不要幹脆把它送到動物園去……
    似乎是猜到楚淩風的想法,前一秒還在用胖爪子玩弄雞塊的白狐狸立刻抬起頭來淚眼汪汪地看著他,藍色的眼睛裏似乎盛滿了委屈,隨時都要溢出來的。
    楚淩風一對上它的眼睛頓時就心軟,想著動物園也不乏有虐待動物的,不一定靠譜,於是默許它再呆兩天,自己網上發布信息給它找個靠譜飼主好了。
    晚上,閑了一天沒事做的楚淩風照舊早早上床睡覺,夜半時分卻又被敲門聲和哭喊聲驚醒。
    楚淩風因為早睡的緣故,並沒有還朦朧發呆半晌不能清醒,迅速爬起來一看時間,和昨天一樣,又是淩晨兩點。
    楚淩風連忙起身找衣服披上,果不其然,對門的敲門聲突然停頓,不一會兒敲門聲就轉移到了他的防盜門上。
    楚淩風要去開門,白狐狸又竄出來攔住它,還好楚淩風早有防備,用浴巾擱著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白狐狸一把抄起緊緊禁錮在懷中,然後快步走到防盜門前,正想開門,突然又警惕起來,萬一是什麽變態殺人狂拿小孩做幼耳呢?況且他昨晚沒開門好似也並沒有什麽事情發生吧?
    楚淩風想著,便先沒有開門,反而趁著敲門聲停頓的一下迅速從貓眼往外看去——門外定定地站著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小女孩,仿佛知道楚淩風會從貓眼看她似的,仰著頭,一雙沒有眼白的黑洞洞的眼睛透過貓眼直勾勾地盯著楚淩風,然後裂開嘴笑了,在有些昏暗的節能燈下顯得詭異萬分,分外恐怖。
    楚淩風被女孩的漆黑的眼睛和嘴角詭異的弧度嚇得倒退了好幾步,正捂著胸口大口喘息間,卻又見一隻蒼白到沒有一點顏色的小手竟然慢慢地從厚厚的防盜門裏透了過來,緊接著是一顆披頭散發,雙眼漆黑的頭顱……
    小女孩穿門而過,手腳並用地爬向楚淩風,楚淩風何時見過這樣的場景,這已經完全顛覆了他先前二十多年對世界法則的認識,隻覺得腦海裏一片空白,隻依靠著生物本能勉力支撐起有些發軟的雙腿逃跑閃躲,可單身公寓原本就不大,加上楚淩風恐懼之下慌不擇路,很快就被逼入了死角!
    眼見女鬼步步逼近,自己的背靠上落地窗玻璃,二十多層樓高,他真往下跳,死得也不比現在難看……
    真的是逃無可逃了,楚淩風心裏湧起一股深深的絕望,眼睛一閉,打算接受這悲慘的命運,可預期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卻聽見一陣尖銳的驚叫,一睜開眼,登時傻眼了,隻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個白發藍瞳、大概六七歲的孩子,伸出肉乎乎的手狠狠地掐住了小女鬼的脖子。
    仔細看,他的手掌發著微弱的金光,而正是這金光似乎讓小女鬼感覺非常痛苦,不停發出尖銳的叫喊聲,整張臉扭曲如畢加索的油畫,手腳並用地掙紮著。
    最終小女鬼還是用盡全力把小孩甩開,然後不等小孩反應就如同一隻迅捷的蜘蛛飛速地攀爬上天花板,隨即消失,消失前卻扭頭看向瞪著眼睛的楚淩風,口氣絕望而怨恨:“你為什麽不救我?”
    眼見小女鬼消失了,小孩也一屁股坐在地上,似乎非常疲憊,仔細一看,光潔的已然全是冷汗。
    楚淩風剛剛被那樣嚇了一遭,心中戚戚然,有些疑神疑鬼起來,生怕這個小孩也是鬼,不敢靠近,手緊緊握著手機,隻是思考著報警會不會被人當成神經病。
    誰知道正猶豫間,小孩卻眼睛一閉躺倒了,不過眨眼的功夫,地上的孩子就換成了一隻毛絨絨胖乎乎的白狐狸。
    楚淩風傻了,覺得自己的世界觀正在緩緩崩塌。
    楚總雖然是個牛逼轟轟的總裁,但骨子裏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普普通通的正常人,小學一直到高中都是按部就班讀的公立學校,高三時候也完全沒有言情小說說的青春傷痛車禍墮胎你死我往,他隻是和所有人一起在深夜裏流著青春的眼淚刷著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然後和所有富家子弟一起哭爹喊娘痛罵資本主義讓自己白刷了三年全國真題卷最後卻要被送出國鍍金,最後帶著一身滄桑告別了金發碧眼熱情如火的大胸女友,回來平淡地為家族企業當牛做馬。
    朝九晚五偶爾加班,到了家就和普通白領一樣洗洗漱漱倒頭就睡,商場上殺伐決斷,回到家狀似癱瘓,沒有海天盛筵,也沒有夢遊仙境,更沒有一大群拋卻家族聯姻也前赴後繼如癡如狂地愛他非他不嫁的女人,因為和他門戶相當的女人們從來雄心壯誌滿腔抱負,每天在家族企業辦公室裏坐鎮朝堂指點江山,沒有人腦子沒進水,自然也沒有人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對著他單相思,有這功夫都夠她們泡上四五個想傍大款的英俊小白臉了。
    但是現在,從小到大都生活在正常人思維裏、信封馬克思主義無神論,人生一帆風順前途莫愁、按部就班沒有半點波瀾的楚總現在覺得刺激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