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誰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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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音不過是希望禦皇柒能與兄長間多點親情,所以想要試著化解她與施玉瑩之間的矛盾,沒想到這個人如此不可理喻。
畫如音,你直呼我的名諱便是敬我尊重我?你還記得我是太子妃?!”
翻天了,畫如音竟然敢這樣對自己說話,施玉瑩一腔怒火,瞪望著如音。
在我心裏,七王爺比任何人都要好,如果有人對他不敬,我不會客氣,不管她是誰。”
如音毫無懼意地直視回去,目光平靜而堅決佐。
哦?若他真的那麽好,你怎麽還那麽不安分?自己做過的事情真的要別人一條條給你說出來?別到時候覺得丟臉找地兒藏都沒有。”
別以為我不知道在七王府發生過什麽,當著七王爺的麵做出那樣的事情就不怕七王爺傷心,還說心裏隻有他?渤”
嘖嘖,畫如音,我怎麽覺得你說一套做一套,比那些戲子還會演戲?太子殿下,不是你可以隨便肖想的!”
如音仍是平靜地笑,“沒有的事就是沒有,你若喜歡胡亂猜測我沒有辦法,我說的你也不聽。”
她已經盡量遠離了禦景煊,現在是幾乎沒有再有任何單獨接觸的機會了,施玉瑩把她當假想敵也太好笑。
是不是人在深宮待久了,總覺得有別人有害自己?”
閑著沒事幹,才會瞎想,自己嚇自己。
施玉瑩也不打算與她再說,她與畫如音之間本就一言不合,她會用行動去除掉這個障礙這個眼中釘,而不屑與她在這裏耍嘴皮子。
她轉身要走,畫如音邁前一步:“我沒做過的事情我不承擔,你大可以去問太子殿下,大可以去查,最好查清楚查仔細。”
不許對太子妃不敬!”
春芙不知何時跑來了,伸手攔在施玉瑩身前,挺起胸脯臉色難看地望著如音,一副護主的氣勢。
你也不許欺負我家王妃!”
什麽時候雁還也來了,擋在如音跟前,同樣護著如音,瞪望著春芙。
如音本來讓她先出去的,她便站在院外,而春芙在門邊,看到春芙跑進來,她也趕緊跟著跑進來了,她可不能讓自家小姐被那主仆二人欺負了去。
一個小小丫鬟膽子倒是大——”
春芙看雁還對自己叫囂,惱怒地上前推了一把,雁還以為她是要對如音不利,使了力氣伸手狠狠反推開,力道大得倒是讓春芙踉蹌後退,跌倒在地上。
施玉瑩本惱怒地要對雁還揚起手,眼角餘光卻掃到了院門那兒——
她往後退,臉色失望而難過,揚聲道:“我一再忍讓,為何你還咄咄逼人?七王妃,是你要求單獨說話,卻出言不遜在先,你說什麽便是什麽罷,但說完了還不許我走?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如音對她這突然的轉變疑惑。
這是怎麽了?”
如音剛張嘴,聽到身後傳來沉穩的聲音,轉回頭,皇後什麽時候來了?
母後。”施玉瑩第一時間給皇後行禮。
母後。”如音也跟著行了禮。
皇後穿過回廊來到兩人跟前,打量著麵前的兩人,施玉瑩臉色略帶委屈,而如音一臉平靜。而她們身邊的兩個侍女,一個正從地上起身,一個低著頭不語。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她身邊的侍女來報,說太子妃與七王妃在院中說話,氣氛不對,她可不希望皇帝與眾位皇子不在的時候行宮裏出什麽亂子。
剛才施玉瑩最後說的話她都聽到了,蹙眉望著如音。
母後,剛才如音與太子妃之間發生了一些誤會——”
皇後娘娘,您一定要替太子妃做主啊!”
如音話還沒說完,春芙咚的一聲跪在地上。
剛才七王妃的侍女想要對太子妃動手,被奴婢攔了下來,結果她還把奴婢推倒了。”
剛才走過來的人都看到她坐在地上的。
如音,你說說。”
皇後的臉色變得難看,看向如音。
母後,真的隻是誤會,我的侍女雁還是想要護著我,不小心碰到了太子妃的侍女,她並沒有想要對太子妃動手。”
皇後又看向施玉瑩:“玉瑩,你怎麽說?”
施玉瑩看了眼如音,對皇後道:“母後……現在也並沒有發生什麽嚴重的事情,隻是我的侍女摔傷了,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
如音瞪望著她,這是什麽意思,明明她的侍女春芙顛倒實情還要裝得一副是她受委屈的模樣?
母後,我跟我的侍女都並沒有——”
剛才母後過來都看到了,春芙確實坐在地上。”
皇後一臉嚴肅地看著如音:“煊兒與柒兒是兄弟,你與玉瑩之間本應和睦相處,不管是因為什麽,都不能做出有***份的事。兩個奴婢都不懂事,可你的奴婢更
tang不該出手傷人。”
她的目光在雁還臉上一掃:“母後似乎記得,這個奴婢上次在宮中就曾犯過一次錯,這樣的人,你不該再留在身邊,她隻會給你惹事。”
如音睜大眼:“母後,上一次的事情同樣是誤會,後來不是已經查清楚了嗎,明明是有人誣陷,太子殿下食物中毒的原因是因為禦膳房——”
那些都不必多說,我隻想看到你們好好相處,一個不懂規矩以下犯上的奴婢,不值得你這樣。”
皇後娘娘,奴婢再怎麽都不要緊,奴婢隻是心疼太子妃。”
春芙竟然開始哭著在地上磕頭。
如音冷笑,這些人都太會演。
雁還也咚的一聲跪下,一直重重磕頭:“這事情都是奴婢的錯,與七王妃無關,都是奴婢的錯!皇後娘娘別責怪王妃——”
她擔心自家小姐也會被皇後怪罪,一下下重重地磕著頭。
皇後看著,道:“幸好今日沒有弄出什麽嚴重的後果,但責罰不能免,看在如音的份上,杖刑二十大板,長長記性。”
來人——”
皇後一喚,身後的侍從便過來,要將雁還架走。
母後!”
如音攔著不讓侍從動手,雁還卻對她道:“小姐,您別為我求情,千萬別——”
雁還一直搖頭,身在皇家當差那麽久,她知道此時如音求情,隻會讓皇後更憤怒。
如音,規矩不能亂。你是要罰她杖刑二十大板,還是要母後即刻將她逐出行宮。”皇後沉著臉。
小姐,不要,雁還不要離開小姐——”雁還拚命搖頭。
奴婢願意接受懲罰,都是奴婢的錯,奴婢願意接受懲罰!”她的頭重重磕在地板上,額上漸漸有了血印。
皇後身後的侍從上來,架著她到院中,押著她趴下。
另有人去取來了竹板,兩名侍從一左一右站著,舉起竹板開始行刑。
竹板打在雁還身上的啪啪聲讓如音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握緊成拳,雁還卻咬著唇一聲不吭,唇都咬出了血漬。
而皇後與施玉瑩的目光都很漠然,對她們來說,在那深宮之中,杖刑已經是看麻木了的事情。
如音就這樣無力的看著,腦袋一片空白,眼中隻有那兩侍從一左一右一下一下打在雁還身上的板子,好像一切都變得無聲了,或者她聽不見了,眼裏隻剩那一幕,重複的那一幕。
不知道什麽時候停止的,當侍從手裏的竹板停下時,施玉瑩開了口:“母後,就這樣算了吧。玉瑩相信,七王妃的婢女應該也不是故意冒犯的。”
如音聽到了,輕扯嘴角冷笑,剛才在行刑的時候她怎麽不說,等到行刑結束了才來假惺惺,現在即使她不求情,雁還那二十大板也已經夠了,這不是多餘的嗎,做給誰看?
她朝院中走,扶起雁還。
雁還——”
趴在地上的雁還一臉白得像紙,嘴唇破了都是血漬,一頭一臉的汗,虛弱地握住如音的手。
……小、小姐……雁還不要、不要離開您……”
如音心裏難過,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
回廊下,皇後看著這一切,轉身:“玉瑩,你隨母後過來。”
是。”
施玉瑩應了,離開前再看院中那主仆二人一眼,唇角浮起得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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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中,皇後坐下,侍女便奉上茶水。
施玉瑩跟進來,皇後便摒退了眾人。
謝母後剛才為玉瑩做主。”一進來施玉瑩就跪下行禮道。
皇後抬眸看她,“先起來吧。”
施玉瑩便起身,站到跟前來。
剛才的事情,母後隻是依照自己看到的來處置,並不是要偏袒任何一方。可是,玉瑩——”
皇後一臉嚴肅看著她,道:“你與如音之間,應該和睦相處,那一夜母後曾說的話,你——”
母後,玉瑩謹記您的教誨,已經看開了很多,玉瑩會更以大局為重,還請母後相信玉瑩,剛才如果不是七王妃的婢女胡鬧,就什麽事都不會發生。”
施玉瑩表現得一臉坦蕩,皇後端詳著,最終是歎息:“母後不是不信你。這件事罰也罰了,便這樣過去吧,等你父皇他們回來,莫要再提。”
施玉瑩笑著上來拉皇後的手臂,親昵地道:“母後,以往在家中我母親便總道她從前與您如何在閨中交好,現在玉瑩信了,您是真的疼愛玉瑩的。”
她提起自己的母親,皇後握著茶盞的手一頓,目光穿過正堂的門望向外麵的天,目光有些悠遠。
我也許久沒有見過你母親了。”
刑部尚書之妻也就是施玉瑩的母親,是皇後娘家的遠房表妹,未出閣前兩人相交是很好,也是因此,皇後才如此看重施玉瑩,希望施玉瑩能坐穩這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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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玉瑩生性有些驕縱皇後不是完全看不出來,或許太年輕,她什麽情緒什麽想法都喜歡直接表露在臉上不懂得隱藏,可她對禦景軒的心是真的,這一點皇後看得出來。
不管是為了與她母親的私交,還是為了自己背後的娘家勢力,她都必須盡力幫施玉瑩一把。
玉瑩啊,母後還是那句話,未來的路不好走,即使有母後幫著,你也一定要自己心中有分寸,千萬別出什麽差錯,不然,母後也不一定能麵麵都幫得到你。”
玉瑩明白,玉瑩謝母後的疼愛——”施玉瑩再次跪下道。
起來吧,母後所做的一切,唯一便是想你與煊兒兩人好好地,今後你盡心的服侍煊兒,對母後就是最好的回報。”
剛才對如音身邊的婢女的懲罰,也算是皇後對如音的一個警告,她的心裏,亦是擔憂……擔憂如音跟禦景煊之間,真的發生什麽,到時候就真的不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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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邊,皇帝微服出巡,跟在身邊的除了太子禦景煊與四皇子禦翎皓,還有畫玄朗與李皓天也在,特而其餘的侍衛,都著便服隱在四周,乍看之下好像是毫不相幹的百姓行走在周圍。
秋高氣爽的午後,皇帝倒是好興致,一把紙扇在手,信步走在那熙攘的市井之中。
四十多歲的年紀正是壯年,最近因為操勞國事病倒一次後,麵容顯得蒼老了些許,但仍是不掩皇者之姿,即使身著便服像是個老爺的模樣,臉上的從容威嚴,全身的氣度也與周圍走過的人不大一般。
皇帝沿路看著百姓們來往叫賣,各種盡有,一派熱鬧繁盛之景,心中自是高興,而他身邊的皇子將軍神色也是輕鬆,唯有那些隱在周圍的侍從,心中多是緊張,就怕突然出個什麽意外,眼睛圍著皇帝片刻不敢離開。
父皇,已經走了好一會了,不如找個茶樓坐下歇息,也可體會另一番百姓的生活休閑。”
禦翎皓上前來低聲道。
他常在外遊曆,看過知道的事物都很多,皇帝點點頭:“也好。”
兒臣曾經路過此地,知道這裏有家很有名的‘得月樓’,不止菜色酒水上乘,還常有身懷絕藝的異邦人士在那兒表演,是為一大特色。”
那得月樓微臣曾去過一次,正如四皇子所言。”身邊的李皓天也道。
既然如此,咱們便去那兒看看吧,父皇?”禦景煊被他們二人說的勾起了好奇心。
晧兒,就由你帶路。”
被幾人圍擁的皇帝手中扇子輕搖,今日出來就是體驗民生,這樣的地方他自然也想看看的。
一路走走看看,待去到了那得月樓門外,店內的夥計有眼色,一看來的幾人穿著氣度不一般,趕緊上前殷切招呼道:“幾位爺,請到裏麵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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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宮
如音親自給雁還上了金創藥,才回到廚房。
之前雁還跟她說藥煎好的時候就已經將藥罐移到一旁,此刻都已經放涼了,如音便又放回灶上重新熱了熱,才倒進碗裏,端了出去。
輕聲推開門進房中,第一眼便看向床榻那方,禦皇柒仍躺在那兒閉著眼。
他身上的傷重,不是打坐便是昏昏沉沉地睡著。
這樣好,能睡能休息是好事,體力能恢複更快——
她過去他身邊,看他神色,睡得應該還算安穩。
忍不住伸手輕撫上他那俊美的臉,原本瘦削好看的,經過這幾天一折騰好像顯得更瘦了。
禦皇柒睜開眼的時候,便看到麵前的一雙杏眸滿含疼惜地看著自己,唇角緩緩勾起。
你出去很久。”
他握住她撫在他臉頰上的手,放至自己唇邊,薄唇輕輕觸碰她白皙的手背。
如音笑了,有些不好意思,輕聲道:“起來喝藥,好麽?”
她扶他坐起身,兩人離得那麽近,他卻突然蹙了眉,伸手撫上她微紅的眼角:“怎麽,哭過?”
……沒。”
如音是收拾好了情緒才來見他的,應該不會露出什麽痕跡才對。
禦皇柒卻並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逝的遮掩,“到底怎麽了,誰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