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行？”

    薑嫵幾乎是脫口而出的。

    有捷徑不走，偏要去尋找萬分之一的可能，被稱作奇跡的機會？

    或許當年靳左不知道還有芯片補丁這會兒事，隻能尋求別的辦法，可現在最好的選擇擺在麵前，阿金為何如此斬釘截鐵，替靳左做這個決定？

    阿金背對著薑嫵，直到這會兒才轉身過來，與她目光交匯。

    談起賈博士這個人，他的口吻是輕蔑和不屑的。

    “他是一個自私為己的人，甚至已經到了道德淪喪，心裏扭曲的程度，你要與他合夥為謀麽？”

    薑嫵不知道阿金為什麽這麽說。

    他用了太多很嚴重的詞，盡管說得是賈博士，但在她聽來，亦像指責她一般。

    鄭謨言在邊上斂去了笑意，他上前一步道：

    “你有什麽話就說。賈博士的事，你比我們清楚，或許中間有什麽誤會的地方？母芯片畢竟是他的一麵之詞，薑嫵你也知道的，但凡有一絲可能性，她都會去嚐試，不用逞口舌之快，如果你對設計你有怨念，你大可以衝著我來。”

    阿金見鄭謨言護著薑嫵，笑容更加寡淡了些，看向薑嫵的目光中，有三分詰問。

    不明白她到底是什麽想法？

    當初願意幫著她篡改記憶，是因為她的痛苦無助，靳左也交代過，如果他回來的機會渺茫，就讓薑嫵開始她新的生活。

    但新版聯盟落地，一切開展的都很順利，甚至於JOE心態的轉變，以及他和莫歡的關係也發生了變化。

    這一切讓他做出決定，幫助薑嫵取出芯片，想起從來的靳左來。

    可恢複記憶後的她，依舊待在鄭謨言的身邊，這讓他有些苦惱卻也無可奈何。

    她的心中明明隻有一個人，這一點怕是她自己都被懵逼了住了。

    別過臉，沉沉出了一口氣。

    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阿金心裏很清楚，所以他調整了自己的心態，就事論事，把話題往母芯片身上引去——

    “這是謀殺。”

    他如是說道。

    在薑嫵和鄭謨言驚訝的目光中，他把那些賈博士隱藏沒說的事，都交代了出來。

    補丁隻是輕描淡寫的名詞，它的內核比傳統意義上的補丁強了百倍不止。

    它不是在原來基礎上的覆蓋、修複，而是打碎了原先構建的碳水基礎，用矽基重新連接，塑造出一個類似高級人高AI的非生命來。

    而非生命體的到來，意味著原來血肉之軀的永久死亡。

    這不是謀殺是什麽？

    賈博士一開始的初衷，或許是為了挽救自己生病的孩子小艾。

    但他本性是自私的，在生存欲望的折磨下，死過一次的他已然瘋狂扭曲，為了讓自己存活下來，免收頭痛的折磨，他寧願成為矽基生命，也決定殺死自己唯一的兒子。

    阿金一本正經的敘述，不添加任何譴責的感情。

    是因為他相信，無論是薑嫵還是鄭謨言，在知道這件事背後的隱情之後，一定會做跟靳左一樣的選擇。

    寧願回不了，也絕對不把回來的契機，建立在謀殺另一條生命的前提下。

    畢竟，死得的人早該死了，為了一份執念強行留下，這本就不符合天地輪回的平衡。

    ……

    看著薑嫵久久沒有說話，阿金笑了聲。

    後麵的話，如刀鋒，重重刺進了她心中——

    “你想殺了現在的靳左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