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Return 歸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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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西弗叔叔和小天使!
由於沒能向少爺說“不”,小斯內普先生不得不一個人睡距離對方臥室一丈遠的客房。
房間都布置得差不多舒適,之前他也不是每天都能(放任自己)爬上德拉科的床,但是他一個人躺在寬敞的床鋪上,總覺得身邊空落落的。
還有一點冷。
每天這個點,他都想抱著枕頭去敲隔壁的隔壁的門。
可是每次剛走到門口,他又覺得這樣的舉動實在算不上有出息,隻好趕快打消這個念頭,同時安慰自己,婚禮之後他就又能抱著軟乎乎的小少爺睡覺。
不過到時候,他可能又要麵臨另一種挑戰。
黑發的成年人想起自己無意中發現的,少爺藏在枕頭下麵的成人卷軸,即使一個人呆著也忍不住笑出聲。
他草草看過一遍,總算找到那一陣小少爺畏他如虎的元凶。
聰明的維拉大致猜到那是西弗勒斯的手筆,打算走之前找老爸討個說法,具體怎麽做還沒想好。
阿嚏。
年輕人吸了吸鼻子,又自己給自己掖好被角,然後無聊地盯著天花板,納悶自己什麽時候才能睡著。
德拉科一直不肯和他商量婚禮的細節,聰明的未婚夫據此猜測自己未來幾天可能會迎來一個驚喜……
阿嚏。
但是他遮掩得可真好,明麵上一點動靜都看不出來……難道不是最近?
等等,他到底要一個人睡多久!?
阿嚏……
煩惱的維拉迷迷糊糊睡去,沒有察覺某人抱著枕頭在門外踟躕。
金發的少年把耳朵貼在門上,他小心地放輕動作,不確定聽見的是對方還是自己的呼吸聲。
裏麵慢慢沒有動靜,也許那個家夥已經睡著了。
他最終沒有敲門,而是躡手躡腳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這是他自己定下的規矩,而且……
額頭上的印記微微發燙,固執的少年垂下眼睫,他無意識地摩挲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吊墜,無名指穿過銀質的圓環。
……還不到時候。
他確實在密謀一場婚禮,整個密林都是他的同謀,他用樹葉傳遞消息,整個過程悄無聲息。
下午瑟蘭迪爾離開前,曾經暗示他後天或者大後天就是他中意的那個日子……
密林裏的第一場雪,但願那家夥會喜歡。
然而事實上,那場備受期待的雪比預期的晚來了兩天。
兩個巫師的婚禮也沒能按照德拉科的預謀如期舉行,因為希爾凡開始,嗯,犯困。
一開始他隻是偶爾打幾個噴嚏,或者小聲嘀咕說冷。
少爺還以為是苦肉計——他們剛“分居”那會,小斯內普先生確實用了好些手段想搬回他未婚夫的臥室——好一陣之後才相信他是真的感冒了。
於是他們在一樓架起一口坩堝,鍋裏從早到晚不熄火地熬著感冒藥水。
可是藥水灌了一杯又一杯,魔藥學徒卻越來越容易打瞌睡。
直到下雪那天,上一秒還小聲回嘴的家夥忽然“咚”的一聲倒在雪地裏,德拉科才意識到,他未婚夫眼下的狀態絕不是什麽該死的感冒。
纖瘦的少年加上漂浮咒也搬不動他的大個子未婚夫,好在早早埋伏在不遠處、準備飛速布置出婚禮現場的精靈小夥一擁而上,把黑發的巫師就近搬到摩列達的院子裏。
德拉科慌得要命,他還以為戀人得了什麽絕症,直到他的教父丟給他一對大白眼——
“無意冒犯,但我怎麽也看出冬眠有什麽致命之處,除非你親愛的未婚夫還有什麽特殊本領,比如說能直接睡成植物人。”
西弗勒斯的笑話一如既往的不好笑,但斯科皮好像很高興,可能是因為“植物”這個詞。
幼苗抖了抖葉片就鑽回去,他現在和他的傻ada一樣怕冷。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小東西還挺引以為傲。
德拉科把有點涼的種子塞回口袋,看著熟睡的未婚夫,稍微安下心“我那位老師的手稿中沒有提到過這一點,我從來沒見過他這樣——”
他話說了一半,忽然意識到他們離開霍格沃茨是十一月,也許那時天氣還不夠冷,他們還沒來得及發現諸如“冬眠”之類的翼蛇小彩蛋。
而克拉倫斯的手稿,也不是什麽都往上記。
“我不清楚你們所說的,‘翼蛇’的習性。”西弗勒斯摸了摸長出胡茬的下巴,看著熟睡的兒子,若有所思,“但是按理說,他這樣的情況,不應該再受動物本能影響才對……我去問問瑟蘭迪爾,他早年接觸過別的維——我是說,類似的生物。”
他說著匆匆離開,隻留下德拉科憂心忡忡地守著未婚夫。
後者一覺睡到了下午,藍袍法師還沒從王宮回來,小少爺已經蜷在他身邊睡著。
希爾大概猜到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於是趁還有一點精神的時候給父親留了張便條,簡明扼要地描述了自己的症狀,希望能有所幫助。
吹幹墨漬之後,他又抓緊時間填飽了肚子,以免自己像那些傻乎乎的旅鼠一樣在睡夢中餓死。
等他回到德拉科身邊,軟綿綿的睡意和乏力感已經快要再次將他吞噬。
困倦的巫師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把自己摔進沙發,最後的動作是勉強抬起胳膊,鬆鬆圈住驚醒的少爺。
恐怕要過上好一陣子,他才會知道自己錯過了一場浪漫的雪地婚禮。
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冬天剩餘的時間裏,他每天清醒的時間時短時長,次數和時間段也飄忽不定。
古板的馬爾福少爺不得不推遲那場精心準備的驚喜,並且放棄自己先前的堅持。
起初他陪希爾睡午覺,其餘的時間在他身邊練習魔法。後來有一次他的未婚夫睡著前變成了阿尼瑪格斯,之後他就把他放在毛領底下出門。
小蛇偶爾在領子下麵動一動尾巴,德拉科就知道他醒了,然後喂他一點碎肉幹。
蛇先生對此毫無怨言——他巴不得被他飼養。
如果希爾精神夠足,他們會用不同的語言聊一會天。這個時候,少爺總忍不住就“冬眠”嘲笑他一番。
那張小嘴叭叭的,蛇佬腔說不過他,隻好張大嘴巴假裝凶狠地咬他一口。
不過德拉科一點也不怕,他告訴他的小蛇未婚夫,“你那最多叫‘戳’,而且是沒吃早飯的那種。”
這個冬天,無論調情還是拌嘴都持續不了多久,因為最多兩個鍾頭,希爾蛇就會又一次昏睡。
中間baby來找過他們一次,被熟睡的小蛇一尾巴抽疼了手。
這個不小的彩蛋其實沒給這對小情侶帶來多大困擾,正相反,他們甚至有那麽一點樂在其中。
西弗勒斯隔兩天觀察一次兒子的情況,他似乎在研究幫助翼蛇提前結束冬眠的方法,不過一直也沒什麽頭緒,反倒是鱗片趁機搜集了很多——
每天德拉科隻要把他的大毛領拆下來抖一抖,抖落的亮晶晶就能裝滿兩隻小瓶。
希爾蛇持續不斷地產生這些碎屑,就像呼吸一樣理所當然。
偏重結果的巫師覺得這樣有益無害,對於這項可有可無的研究更加不上心,以至於這樣的情況一直延續到三月。
天氣總算暖和起來,小斯內普先生才終於擺脫他的嗜睡症。
希爾凡結束冬眠,鄰居們平時卻還是隻能看到小情侶中的一個。
公平起見,年輕的巫師們交換了一下自己在冬天裏的角色——黑發的青年每天替家長跑腿,他在密林裏各處走動,小小一隻雪貂趴在他肩頭。
蛇佬腔聽不懂雪貂語,這嚴重削弱了少爺那些拿手諷刺的威力。
無法還嘴實在是一件痛苦的事,再加上吸入了不知來處的花粉,小毛球先生一連好幾天紅著鼻頭……
所以這個小情趣其實沒有延續很久。
不過這個季節剩餘的部分還是很值得期待,因為春分月圓後的第一個周日,那是麻瓜基督徒的複活節,也是希爾的生日。
這一天對西弗勒斯父子意義重大,他們沒有驚動隔壁的精靈,隻是關起門來在院子裏小小慶祝一番。
“我還記得,莉莉把你從麥克拉根家搶出來的時候,你瘦得隻剩一把骨頭。”
平時寡言的父親多喝了兩杯,話漸漸多起來,他像一個閱盡滄桑的老年人一樣,在紛繁的記憶中翻揀過往,一不小心就沉浸其中。
“那個被遺棄的小東西,被島上的花精用蜜和露水養活,我們撿到他的時候白白胖胖……”
“莉莉抱著你,喜歡得要命……後來看見你那樣,她心都要碎了。”
“麥克拉根?”德拉科皺起眉毛,拉了拉主人公的袖子,“是我知道的那個麥克拉根嗎,比破特高一屆的那個格蘭芬多白癡?”
“你說的那個人我也知道,我還跟他一起上過課呢,”希爾摸了摸下巴,“應該沒那麽巧吧。”
“什麽叫‘應該’?”斯萊特林混世魔王瞪著不爭氣的未婚夫,恨鐵不成鋼,“換作是我,那個該死的麥克拉根早就三刀六洞、父債子償了。”
“你這都是哪學來的話?”希爾忍住笑,一邊注意著家長的表情,把聲音壓得更低,“他們從來沒跟我說過那家人的其他事……就算我知道,也沒什麽好在意的。”
德拉科聽了直翻白眼,他正要反駁,就被教父狠狠瞪了一眼,隻好用口型嘲諷他“聖父”。
希爾維持著微笑掐了他一把,掐得不輕,小少爺差點叫出聲。
西弗勒斯不耐煩理會他們這些小動作,依然自言自語似的說著“我們無比懊悔。”
“所有當初同意送走你的人都深深自責,因為我們知道,那完全是我們的錯誤——連禁林裏的那一群小仙子都能照顧好孩子,我們卻把人送去虎口。”
“我並不怪你們。”黑發的青年有些無奈,而他醉酒的父親並不聽他的諒解。
這注定是一個第二天要被家長“一忘皆空”掉的夜晚。
“那個時候,我就決定對你負起責任,你媽媽恰好和有同樣的打算……”酒精使巫師蒼白的臉頰上浮出紅暈,家長繼續說著,他的鷹鉤鼻也變成粉紅色,看起來很像花粉過敏時的德拉科,“我們之間的分歧已經夠多,在這方麵爭吵實在沒有必要,於是決定共同撫養你。”
已經長大的孩子一隻手托著下巴,坐在小板凳上聽。小少爺挨著他,聽得比他還仔細。
他鮮少聽人說起教父的學生時代,或者希爾凡的童年,聽到“小仙子”的時候,他忍不住勾了勾未婚夫的手指,用口型向他求證。
“我怎麽知道?”青年攥住他的手,沒好氣地回答,“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少爺撇了撇嘴,不動聲色地又給教父斟滿一杯。
西弗勒斯瞥了他一眼,沒有拒絕,卻也沒讓他如願。
他帶著醉意跳過大段回憶,對小輩說起自己初到阿爾達的事。
這說不定是他這一生中說話最多的一天。
他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垂著腦袋睡著。
希爾不確定地拍了拍他的背“dad?”
難得喝醉的家長含混不清地應了一句“在這呢”。
黑發的青年搖頭失笑,拉起胳膊把人背回臥室。德拉科替教父倒了一杯水,送進去的時候看到麵前的這對父子,忽然想念自己的父親母親。
他悄悄退出去,把空間留給另外兩個人,沒有多做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