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Share the dream 通夢藥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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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男孩趕去洗澡後,黑發男人自己回到工作台邊。
希爾的專業意識很到位,裝瓶時魔藥的殘留量很少,一應用具也都仔細清理並且擺放整齊。
斯內普隨手翻開他的實驗記錄,發現男孩的記錄完全就是他自己的風格——
樹蛇牙粉末的來源精確到“牙尖端”,中間藥水的顏色具體到“櫻桃番茄尖部紅”……唯一含糊的是對鏡麵粉末來源的描述。
希爾寫的是“某一麵特別的鏡子底部”,斯內普猜測他大概是擔心留下證據。
回想了一下一個小時前發生在厄裏斯魔鏡身上的事,魔藥教授覺得有點好笑——
也許是鏡子裏藏了塊魔法石的緣故,取材過程中,他總覺得有個黑魔王在附近窺伺,左臂上的黑魔標記也隱隱發涼……現在想想,完全就是做賊心虛。
黑魔標記是靈魂間的契約,即便這個世界的伏地魔知道他是食死徒,也根本不可能通過標記控製他……
“dad,我忘拿毛巾了……我用你的啦!”希爾的聲音從浴室裏傳出來。
“不行!”斯內普猛地回過神,“等著我給你拿——”
他說著立刻衝進臥室,拿了條新毛巾又趕到浴室門口,但還是晚了一步。
“dad?”已經換上睡衣的男孩濕著頭發走出來,神色緊張的斯內普讓他覺得有點奇怪,“浴室裏聽不太清——你剛才有說什麽嗎?”
“有。”斯內普臭著臉把手裏的毛巾丟到沙發上,轉身去魔藥櫃裏翻翻揀揀。
一般情況下,不是應該回答說了什麽嗎……
希爾歪著腦袋,莫名其妙地看著他dad翻出來一瓶淺紫色的魔藥,濕漉漉的頭發“吧嗒吧嗒”往下滴水,背後濕了一大片也沒有察覺。
“這個喝掉。”斯內普沒好氣地把藥瓶塞進男孩手裏,然後拾起剛才的毛巾,罩在他腦袋上一通猛揉,“多大了還不知道擦頭發……”
希爾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裏的藥瓶,眼神有點fa leng:“我,我刷過牙了哎……”
“那就待會再刷一遍。”黑發男人斜了他一眼,轉身鑽進浴室。
男孩憋屈了一會,最後還是乖乖拔開瓶塞,捏著鼻子灌了下去——
牛黃,婆娑石,還有一點曼德拉草的苦味……綜合解毒劑?
希爾很少會置疑斯內普的命令,因為他dad從來不做多餘的事情,但是這次他真的有點搞不懂了……
他不就是洗了個澡而已?為什麽洗完出來就要喝解毒劑啦……
男孩想破腦袋也沒想到,罪魁禍首就是他dad的毛巾——
魔藥大師常年接觸各種材料,受各種藥劑熏陶,他本人對各種藥性和毒性都有一定抵抗力,但是他的毛巾沒有。
每次魔藥大師從工作台下來,頭發、衣服甚至皮膚上都沾有藥劑成分,洗澡的時候浴缸放滿水分分鍾變藥浴……
盡管定時清洗,他用過的毛巾還是多多少少帶點藥毒。
綜合解毒劑的味道就是單純的苦而已,希爾覺得反而比那些亂七八糟的大雜燴好多了。
喝完藥的男孩在沙發上打了個滾,百無聊賴地等著dad洗完出來,他好刷牙睡覺。
浴室裏水聲不停,希爾隻好盯著魔藥櫃裏五顏六色的瓶子發呆,視線突然被一排幹淨透明的藥水吸引——
啊,多麽清純不做作……
那是他剛剛裝瓶的“通夢藥水”。
他突然有點好奇這個藥水的味道。
反正都要刷牙,喝一瓶跟喝兩瓶沒什麽差別嘛。
於是男孩開開心心地摸出來拇指高的一小瓶,在沙發上撿了一根頭發{黑發,很長,有點彎曲,一看就是他dad掉發}放了進去。
黑色的發絲整根落進透明的藥水,很快溶解不見——藥水浮上一串小氣泡,色澤神奇地依然保持透明。
希爾在舌頭上倒了一點點,覺得有點像檸檬水,於是放心大膽地一口喝完。
不知道dad一般都做什麽夢?嘿嘿嘿……
懷著這樣的期待,男孩睡著後如願以償地分享到斯內普的夢境——
然後被活活嚇醒了。
夢裏的他麵前站著一個麵容扭曲的恐怖男人,還有一條至少十二英尺長的大蟒蛇,那個男人對他說了幾句話之後,蟒蛇就像閃電一樣躥到他麵前,並且向他張開血盆大口……
男孩差點以為是dad發現他tou kui,特意做了個噩夢懲罰他……
他做了個深呼吸平複心情,突然想起最初遇見斯內普時,對方糟糕的狀態,以及脖子上觸目驚心的咬傷。
那是他的遭遇?
地窖窄窄的窗戶裏照進一方月光,睡夢中的魔藥教授臉上露出一絲痛苦。
希爾凝視著父親的麵容,伸手想要撫平他緊蹙的眉毛,卻又頓在半空——
他腦子裏突然閃過自己最近幾次施展阿尼瑪格斯,dad臉上一瞬間的僵硬。
明明幾乎喪生蛇口,卻總是對著他的阿尼瑪格斯露出自然而嫌棄的神情——
一邊半真半假地嘲諷他“又胖了”、“長勢驚人”,一邊口不對心地縱容他順著手臂爬上肩膀……
希爾以前覺得做一條威猛的蛇很棒,現在卻覺得沒那麽有趣。
過了一會,斯內普的五官漸漸舒展,身體也放鬆下來……他應該已經擺脫了夢魘。
男孩慢慢收回手,拉上被子重新躺下,自己掖好被角,又從男人身邊挪遠了一點。
……
“獻上忠誠,然後我會賜予你渴求的一切——”
“……我是你的主人。”
“西弗勒斯,我需要你……”
“老魔杖的主人隻能是我——證明你自己的時候到了……”
……
魔藥教授起床的時候頭疼的要命。
不知道撞了什麽邪,他昨晚做了一晚上噩夢,夢見了一堆伏地魔——
最開始是尖叫棚屋的扭曲版,接著跳轉到他被烙下標記時的美貌版,然後是籠絡人心時的虛偽臉孔……
從顏值巔峰到顏值低穀,從不堪入目到不可描述……斯內普bei po觀看了一場黑魔王展覽會,此刻心情差到極點,決定比平時提早一個小時叫兒子起床。
然而男孩的名字還沒叫出口,他自己先打了個巨響的噴嚏。
魔藥教授用力地擤了擤鼻涕,接著憤怒地發現,寒冷的一月裏,陰濕的地窖中,他穿著單薄的睡衣,身上就搭了個被角。
始作俑者除了他兒子還有誰。
昨晚男孩洗完澡沒穿襪子,光著腳趿著拖鞋滿地跑,shang chuang的時候腳冰涼,還借口床太小一個勁往他懷裏伸……
斯內普強忍著把人丟回公共休息室的衝動,用魔法把床放大了一倍。
男孩果然聽話地“滾開了”,唯一不太美妙的是,他帶上了他們的被子一起。
黑發男人一把掀開離他而去的被子,卻沒發現男孩的身影,好一會才發現一條掛在床邊、搖搖欲墜的爬行類動物——
銀白鱗片黃金豎瞳,一看就是希爾的阿尼瑪格斯。
奇怪的是,上一次男孩變化時,明明已經有他小臂那麽粗,如今卻變回了當初拇指寬的身材……
斯內普皺著眉毛撥弄了一下蛇尾巴,發現那枚尾戒變細了很多,不過依然呆在它的老位置上。
這的確是他兒子。
他把蛇撥到身邊仔細端詳,發現除了型號不對外,還多了點東西——
小蛇原本光禿禿的腦袋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兩個鼓鼓的粉色小硬塊……一對小小的犄角。
骨質鱗,兩年沒蛻皮,現在還長出了角……
魔藥大師當然知道這些意味著什麽,他盯著熟睡的蛇眼神發直,一直到希爾醒來、下意識地解除阿尼瑪格斯,他都沒能接受事實。
“……早安?”希爾醒來後冷得打了個哆嗦,就看見dad一臉見了鬼的表情盯著他。
斯內普嘴唇微微張了張,最後什麽話也沒說出來。
他伸手摸了摸男孩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
嗯,他果然發燒了……
廢話,大冬天的不蓋被子睡一晚……不發燒才怪!
斯內普又瞪了男孩一眼,罵罵咧咧地拉開臥室門去給自己熬製感冒藥水。
希爾雖然摸不著頭腦,但想起昨晚偷喝藥水的事,一時心虛,也就沒敢多問什麽。
當天,斯內普收到了鄧布利多寄來的賬單,名目是“損壞學校財產賠償及修補費用”,隨信附贈一小瓶記憶作為證據。
“他當時就躲在那?真猥瑣。”
心情不佳的魔藥教授揮了一下魔杖,嚇唬校長養作信使的feng huang。
福克斯警惕地後退一小步,卻沒有立刻幻影移行離開。
“‘誰’在‘哪’?”希爾洗漱之後從盥洗室出來,就看見自家dad和紅毛鳥大眼瞪小眼。
男孩看見feng huang,潛意識裏額頭一痛,小心翼翼地繞了半圈才走到斯內普身邊。
感覺到男孩的防備,福克斯似乎有點委屈。
它一點一點挪到男孩身邊,然後伸出了自己的左腳——那裏空空如也。
希爾覺得不會有人無聊到給他寄一封既看不見,也摸不著的信,於是他換了個思路。
“你要替我送信?”男孩試探著問道。
福克斯沒有吱聲,隻是堅持地伸著腿。
希爾覺得這應該是默認的意思,他想了想拒絕道:“謝謝你,但是我現在並沒有要寄的東西——”
“我想,這應該是feng huang先生因為上次襲擊你的事,而遭到了懲罰。”邊攪拌坩堝邊核對賬單的斯內普突然開口,“隨便讓它寄點什麽好了……收信人可以‘遠’一點。”
比如說澳大利亞、中國或者南極洲之類的地方……
畢竟是懲罰,這樣的長途才像樣。
魔藥教授惡毒地想。
但是他“傻不拉唧”的兒子完全沒有接收到他的提示,而是隨手抽了張羊皮紙,寫了句“早安,鄧布利多教授”,就要裝進信封——
“嘰!”福克斯似乎識破了男孩的敷衍,kang yi地拍了拍翅膀。
希爾隻好認真地寫一封信,收信人當然也不能再是鄧布利多:
“親愛的德拉科:
早上好。
我注意到自己將近一個禮拜沒有收到過你的來信……不過我想說的並不是這個。
這封信的內容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信使——沒錯,終於有鳥願意替我送信啦,如果它不是那麽固執就更好了。
當當當當!
我猜你還是第一次看見feng huang信使?是不是很帥氣?
不過我建議你保持警惕,因為福克斯好像脾氣變壞了。
你的
希爾凡·斯內普”
福克斯對這封有頭有尾的信非常滿意,綁好之後它立刻抬起翅膀,像一隻普通信使那樣從地窖的小窗口裏飛了出去——
竟然沒有卡住。(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