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Hes away 他不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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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嗎?”湯姆按照指示給戀人上藥,想起老家主的反應又忍不住上火,“我明明一句話都還沒說。”

    “是啊,你隻是一上來就管他叫‘外公’。”斯內普涼涼地說。

    客人尷尬地咳了一聲,試圖狡辯:“我隻是在向長輩表示尊重。”

    “長輩?”傷員戲謔地勾起嘴角,“您可比我們這位‘長輩’小不了幾屆。”

    湯姆黑了臉。

    合著老普林斯不是介意外孫跟黑魔王有染,而是氣他找了個老男人?

    老一點怎麽了!

    他們老男人成熟風趣優雅體貼!

    而普林斯家對他的挑剔還沒完。

    畫象室裏的那些老東西一看見他就紛紛皺起眉毛,嫌棄的不行:“嘖嘖,斯萊特林。”

    “混血吧。”

    “混了媚娃吧,長得跟其他棺材臉不一樣。”

    “是不是有點老啊……”

    “好像還有點弱?”

    黑魔王按捺住炸掉普林斯家祖墳的衝動,心平氣和地向“長輩們”自我介紹。

    畢竟是自家小輩帶回來的人,年輕一點的畫像嘀咕了幾句就落下帷幔,眼不見為淨。

    但不是所有“長輩”都那麽想得開。

    “這就是那個給你打上標記的斯萊特林?”掛在最中間的蘭伯特還是那副傲慢無禮的樣子,“在座的各位如果還活著,你大概能成功氣死三分之二。”

    斯內普懶得跟他過招,直接提出要見老祖宗海瑟。

    脾性乖戾的老人掀了掀眼皮,陰陽怪氣地說道:“如果我父親想見你,你自然會知道。”

    “我兒子希爾出事了。”斯內普麵無表情,“當然,如果他對你們一點也不重要,那就當我什麽都沒說。”

    他說著要拉湯姆離開,沒走兩步就被另一個聲音叫住——

    “他怎麽了?”

    聲音和緩得多,巫師們轉過頭,發現中間的空畫框裏多了一個年輕人。

    斯內普認出這是蘭伯特老頭早逝的哥哥克拉倫斯,他對這位前輩印象不錯,當即放軟了態度,詳細地敘述希爾目前的處境,希望得到畫像的幫助。

    克拉倫斯卻讓他失望了。

    聽說翼蛇懵懵懂懂地被一個巫師幼崽綁定,這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年輕家主一反常態地拉長了臉,天生帶笑的眼角也透出冷意。

    “為什麽不直接殺了那個叫‘德拉科’的男孩。”他淡淡問道。

    斯內普皺起眉毛:“因為不能。”

    “希爾凡視你為父親,你卻寧願他忍受折磨?”克拉倫斯暴躁地錘了一下畫框,語氣尖刻得不像他,連他的兄弟都驚訝極了,“他本來也不該有配偶,死亡是那個愚蠢的男孩應得的結局——”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年輕的畫像懊惱地揉了揉太陽穴——這大概是他生前習慣性的動作。

    “根據你們的描述,那個男孩根本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他根本不可能履行一個伴侶的職責。”平複了一下心情的克拉倫斯冷靜地解釋,“我見過獨自經曆fa qing期的……他會極其痛苦,又無比危險。”

    “而且他情況特殊,你們不會想領教他的破壞力。”

    湯姆懷疑地揚起眉毛:“喪偶難道不會讓問題更嚴重嗎?”

    “……他的fa qing期還沒有開始。”畫像目光微閃,“趕在那之前,就不會太糟。”

    “現在是文明社會,我們不會殺掉任何人。”斯內普不耐煩地打斷他,“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

    “那就讓那個德拉科趕快逃走吧。”克拉倫斯斂眸垂首,唇邊浮起嘲弄,“躲得遠遠的,長大以後娶妻生子……再也別跟他扯上什麽關係了。”

    “謝謝你的建議。”斯內普審視地看了畫像一眼,麵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他終於有點理解老祖父的心情,自家孩子被人惦記的感覺真是糟透了。

    而且他正覺得畫像心思可疑,冷不丁又意識到,他養的豬崽子已經差不多被教子拖進了另一間豬圈,頓時很想去找埃默裏借拐杖,跟那小子好好“談談人生”。

    湯姆還有問題想問,畫像也沒有趕他走。

    “希爾到底是什麽?”巫師直截了當地問道,“你似乎認識他。”

    “我不會說,也沒有人能告訴你。”年輕的畫像瞥了一眼同樣好奇的弟弟,冷淡地說道,“所有知情的人都立過誓,即便是畫像中的一點殘念都不會違背誓言。”

    “我原本不屬於這裏。”湯姆斟酌著說道,“薩拉查·斯萊特林讓我來這裏,看一看‘永生’。”

    “可我沒有看見‘永生’,隻看見希爾,那孩子變化的時候,我聽見世界的聲音——”

    “住口,斯萊特林。”克拉倫斯沉聲嗬止,“我勸你克製住自己的野心,別再打‘永生’的主意,那代價你承受不起。”

    “好吧,那換個問題。”湯姆無奈,“在你們那個時代,黑巫師的禁製一般都用什麽當鑰匙?”

    “既然你什麽都不能說,我們需要自己找方法幫助那個孩子。”

    “如果是斯萊特林——”年輕的家主輕蔑地說道,“仇敵的鮮血和奴隸的牙齒。”

    巫師禮貌地道謝離開。

    其他畫像也紛紛重新陷入沉睡,蘭伯特·普林斯卻沒有立刻離開兄長畫框的意思。

    “你嫉妒那個叫‘德拉科’的男孩,”須發花白的老者在年輕的哥哥麵前不敢逾矩,他悄悄打量對方的麵容,謹慎地問道,“為什麽?”

    克拉倫斯沉默了一會方才開口,冷淡的聲音裏聽不出情緒:“有些東西,有的人擁有得太輕而易舉。”

    命運厚此薄彼,叫人怎麽能不嫉妒。

    偏偏被鍾愛的人不知道自己得到了怎樣的饋贈,奢侈地揮霍著這份幸運,不僅不知足,還仗著寵愛,驕傲矜持地挑三揀四。

    “你不知道那些龍——梅林,說到這個詞我的心都會滴血……”

    提前結束度假旅行的小少爺回來之後立刻纏著父母坐車來霍格沃茨,行頭都沒來得及換一身,臉上是言語掩不住的倦色。

    但他堅持把這一舉動解釋為“上門索賠,順便確認存活”。

    希爾吐出信子碰了碰他的頭發,那上麵還殘留著海風的腥鹹,卻不打算戳穿。

    德拉科卻對他的沉默很不滿意:“喂,我損失慘重,你快想好怎麽賠我。”

    希爾覺得自己才是真的“損失慘重”,對方不過是失去了一頭不聽話的龍而已。

    而且這個句式一看就是要獅子大張口,機智的翼蛇一邊嘶嘶嘶,一邊毅然舉起尾巴,在地上畫了兩個字母:不賠{no}。

    然而不講道理的小少爺一會看天一會看樹,就是不看地上的留言,還故意曲解他的蛇語:“好的,我也覺得‘以身抵債’這個主意不錯。”

    他說著伸手就要摸翼蛇的腦袋,希爾想起那天詭異的感覺,下意識地往後縮,不讓他碰自己的角。

    而他一退避,德拉科就更要摸了。

    “又不是沒碰過。”小少爺理直氣壯。

    但翼蛇還是滑進湖水裏,隻肯留翅膀和一截尾巴在外麵,偶爾碰一碰他的手掌心。

    雙方僵持不下,德拉科隻好宣布放棄,希爾這才慢吞吞地遊上岸,允許他摸摸自己的脖子和翅膀。

    大人們在附近的小木屋裏給馬爾福夫婦掃盲,男孩則更願意呆在湖邊,陪翼蛇曬太陽。

    希爾懶洋洋地趴在岸邊,聽德拉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後來發生在海邊的事,嘲笑一下除了莉莉之外的格蘭芬多,抱怨抱怨德拉庫爾家眼高於頂的大xiao jie和嘰嘰喳喳的小xiao jie。

    “媽媽和露阿姨竟然還想聯姻——這太可怕了。”鉑金男孩驚恐地說道,“不是我誇張,誰要是攤上加布麗,以後絕對過不上一天安靜日子,況且那個小丫頭每天都吵著問——”

    問希爾哥哥去了哪裏,為什麽不回來。

    德拉科突然閉上嘴巴,自私地不想轉達小姑娘對好友的關心。

    空氣突然有點沉悶。

    “加布麗很可愛。”垂著腦袋的翼蛇一邊嘶嘶說著,一邊慢慢地在地上書寫,“你們在一起會很有趣。”

    兩個星期下來,他寫在地上的字已經很端正,德拉科卻覺得那行字莫名地刺眼。

    這個人,不,這條蛇,他怎麽還說得出這種話……

    難道他什麽都不在乎的嗎!

    “你胡說什麽,怎麽可能有趣!”男孩猛地站起來,用力踩沒了那些字,低著頭,聲音卻尖得嚇人,“而且多虧了你的角,我不僅失去了龍,以後也不可能再和其他人訂婚——”

    “難道不是嗎……”驕傲的男孩猛地驚醒,硬生生吞掉發顫的尾音,堅決不讓自己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脆弱。

    這些指責向鋼刀一樣刮過翼蛇的身體,原本小小的嫉妒情緒發酵出苦澀的味道。

    也許是因為趴著太久,希爾覺得心髒壓得發麻。

    他豎起身子,甩了甩尾巴,在地上慢慢寫道:“不是的。”

    “你不願意,可以不算數,不用放在心上。”

    德拉科瞪著那些字母,恨不得剁了他扔進湖裏。

    一抬頭卻發現對方垂著腦袋,心虛得不敢看他。

    少爺發現了端倪,迅速冷靜下來,希望這是一個欲擒故縱的把戲。

    “要是我和加布麗訂婚,你怎麽辦?”他試探著問道,決定如果得到深情守候、至死不渝之類的賣慘答案,他就勉為其難地配合、假裝感動一下。

    然而翼蛇的尾巴嗖嗖地扭來扭去,飛快地在地上寫道:“放心,我遲早會找到辦法解除魔法,不會耽誤事。”

    “耽誤你個頭,不許找辦法!”德拉科氣得臉色鐵青,盯著那條靈活過頭的尾巴,滿腦子都是“剁了它”。

    “如果,我是說如果,”他深吸了一口氣,謹慎地說道,“如果我喜歡你呢?”

    希爾愣了一會,沒急著寫字,用蛇佬腔慢慢地說道:“那我就帶著信物,去你家求婚。”

    鉑金男孩揚著眉毛看他。

    希爾知道他聽不懂,微微歎氣,抬起尾巴,準備寫的是“沒有如果”。

    寫了沒兩個字母,卻突然被攔住。

    “斯內普先生,請你解釋一下,”德拉科那雙漂亮的灰眼睛似笑非笑,“為什麽寫的跟說的不一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