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Stay apart 異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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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如何?”
“不太好。”希爾喝了半杯穩定劑,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內心,誠實地回答,“我已經開始想他了。”
“清空大腦。”格林德沃皺了皺眉,和白巫師一起念動咒語,用魔法在年輕巫師的手腕上畫下兩道銀色的束縛,暫時xian zhi了他的空間能力。
希爾乖乖照做,嚐試了一會,又老老實實地告訴老師他做不到:“蓋勒特,我滿腦子都是泉水和小雛菊的味道。”
“小雛菊?”鄧布利多奇怪地問道。
“呃,德拉科身上的味道。”希爾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他突然好聞的像一碟果汁凍。”
白巫師沉默了,覺得自己像個打擾孩子們談戀愛的壞人。
真正的壞人則毫無罪惡感:“好心提醒,那孩子才十二歲,你要是敢動什麽歪念頭,我就替斯內普打斷你的腿。”
希爾立刻不高興地否認:“我沒有。”
人生閱曆豐富的老師懷疑地挑了挑眉。
學生垮了臉:“好吧,有那麽一點點……”
“但我發誓,最多親親臉蛋什麽的。”
白巫師覺得老臉有點掛不住,尷尬地咳了一聲轉移話題:“我已經給西弗勒斯寫了信,他們也許會抽空過來一趟,你準備好麵對他。”
希爾很鬱悶。
之前明明沒有人覺得他喜歡德拉科有什麽問題,現在他不過是長大了“一丁點”,他們的關係在別人眼裏就變得很不健康。
搞得好像他是個惦記未成年人的bian tai。
“是挺bian tai的。”知道他的煩惱後,大哥哥克裏斯試著開導他,“呃,我是說,這不是你的錯。”
“是小德拉科主動確定了你們的關係,不是嗎?”
剛成年一天的大男孩猶疑著點頭。
“而且,”剛踹了第三個未婚夫的大姐姐麗婭曖昧地眨了眨眼,“你在fa qing期,有什麽禽獸不如的想法都很正常,隻要別——”
“抱歉打斷一下,我很想知道,他都有哪些‘禽獸不如的想法’。”
熟悉的低沉嗓音從背後響起,希爾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
圍成一團的年輕黑巫師們抬起頭,看見一個麵生的英國人,紛紛警惕地舉起魔杖。
好在克裏斯近距離接觸過魔藥大師,很快認出這位是他們小朋友的家長,示意大家不用緊張。
其他人不由自主地看向縮著脖子的後輩,狐疑地放下魔杖。
希爾隻好硬著頭皮走到自家老爸身邊:“嗨,dad。”
斯內普沒有回應。
他看著一夜之間長大的兒子,心情有點複雜,臉上卻沒什麽表情:“縮身藥劑?”
魔藥學徒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答道:“雛菊根,毛毛蟲,老鼠脾髒,無花果皮,水蛭汁液一小滴。”
“原來不是忘記了。”魔藥大師冷哼一聲,譏諷道,“黑魔法很有趣是不是,就算要付出一點代價,也比魔藥方便得多。”
希爾心裏“咯噔”一下,猜到老師向父親告狀了。
根據他多年的經驗,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順著dad的話往下說。
於是他立刻端正態度,嚴肅地搖頭:“我不這麽覺得——對我來說,魔藥是世界上最精妙的魔法,黑魔法隻是粗魯地放血而已。”
“……黑魔法才不是隻有放血。”嚴厲的父親輕嗤一聲,終於滿意了一點,轉過身大步向黑塔走去。
做兒子的趕緊跟上——
“你一個人來的嗎,湯姆不在?”
“他說有點事找小沃林頓,晚一點過來看你。”
“我隻是順便問一下,他不來也可以。”
其他人留在原地麵麵相覷,覺得剛剛走過去的那位家長,是不是太年輕了一點。
畢竟,那個,希爾凡都十七了……大斯內普先生看起來好像才三十多歲啊。
再結合小德拉科的年齡……
早婚早育難道是家族傳統?
嘖,英國人。
他們正好奇斯內普夫人會是什麽樣子,沒過多久,小樹林深處就走來一個氣度不凡的英俊男人。
年輕的守衛們再度緊張起來——
大家都是黑巫師,立刻感覺到對方氣息極為危險。
由於格林德沃大人聲名在外,時不時有硬茬上門挑戰,老魔王煩不勝煩,所以才留他們在紐蒙迦德守衛……
眼前這位前輩來勢洶洶,正好符合他們總結出來的挑戰者的所有特點。
“請問閣下是什麽人,有何貴幹?”克裏斯禮貌地上前一步,攔住對方去路。
“湯姆·裏德爾,來找人。”
黑發巫師抬眼掃了一圈,覺得這群後輩有點莫名其妙。
他上次來這裏的時候沒遇上這些看門人,可能是格林德沃一心和他同歸於盡,事先遣散了他們。
他表情已經有點不耐煩,忠心耿耿的守衛們卻不打算就這麽放行:“請問您找誰?”
“西弗勒斯和希爾凡·斯內普,我們是一家三口。”
他估摸著斯內普們說不定已經登頂,說完直接輕抖魔杖,向高塔頂層飛去。
黑巫師們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
所以……
斯內普家的家族傳統,其實是選擇男xing ban lu?
嘖,英國人。
湯姆飛上塔頂之後,發現事情變得有點尷尬。
格林德沃可能近幾個小時沒有出來透透氣的打算,魔法露台封死了,厚厚的黑牆隻開著幾個窄窄的小窗,看起來堅硬牢固。
湯姆猶豫著是不是像上次一樣炸開,但這回他畢竟是客人……
主人似乎知道他的煩惱,露台緩緩打開了。
恢複原貌的老魔王站在房間裏倨傲地看了他一眼,淡淡譏諷道:“飛得不錯。”
“謝謝。”湯姆懶得跟他計較,他衝書桌邊的白巫師挑了挑眉毛,就算打過招呼,鄧布利多也沒跟他計較。
年輕的黑魔王打量著格林德沃的居所,發現這裏比他看到的那次布置用心得多,簡潔舒適的房間裏卻沒有另外兩個斯萊特林的影子。
是他來早了,還是那對父子遇到了什麽問題?
他正要詢問,突然再次感受到那個令人敬畏的意誌。
世界勃然大怒,痛陳它遭受的背叛和羞辱。
它要求臣服,要求毀滅,要求用背信棄義之人的鮮血洗刷屈辱。
然而這一次不是它的獨角戲,黑魔王聽見反駁。
和宏偉的世界比起來,那個反駁的聲音實在太小。
它脆弱的像打人柳根須上趴著的螞蟻,霍格沃茨城堡中的一粒灰塵。
它的句子也單調得令人不忍,渺小的聲音反反複複地說著:“no,no……”
仿佛預示著危險的管風琴聲,令人陡然心沉。
斯內普們的確出事了。
黑塔內部直通頂層的石階盤繞著嵌在牆壁上,光線又暗,盡管沒有扶手的那一側有魔法保護,看起來還是很危險。
斯內普理所當然地走在兒子後麵,免得笨手笨腳的小崽子一不留神滾下去。
當然希爾沒有滾下去。
他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緊接著身子一歪摔出了魔法護欄。
他閉著眼睛失去意識,直直下墜。
在那之前,他們已經快要登頂了。
“son!”
魔藥教授第一時間往下鋪漂浮咒。
與此同時,希爾背後翼骨刺穿皮膚,血跡斑斑的雙翼唰啦一聲張開,本能地扇動著緩緩降落。
等他的父親慌張地趕到身邊時,年輕的巫師最後一寸皮膚也被灰白色的鱗片狀紋路覆蓋。
掛著碎肉的翼骨不支地縮回身體裏,背部兩道狹長的傷口汩汩地流血。
孩子的血染濕了父親的衣袍和手掌,噩夢般的液體滲進指甲的縫隙。
希爾呼吸微弱得可怕,斯內普幾乎以為他死了。
“西弗勒斯——”
湯姆聽見不尋常的動靜,出來查看情況,卻沒想到會看見如此慘烈的一幕。
他匆匆飛下台階,趕到父子身邊。
孩子似乎陷入了昏迷,大人則呆滯地盯著傷口。
湯姆覺得喉嚨發澀。
他之前覺得西弗勒斯動不動就打兒子,過於粗暴,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理解,希爾這個多災多難的孩子讓他的父親操了多少心。
他正要說點什麽稍作安慰,魔藥大師已經緩過神來,動作熟練地替兒子止血。
“他不會死。”
斯內普自己得出了結論,麵無表情地喃喃說著,手上動作毫不停頓——他需要不停地說話來平複自己內心受到的衝擊。
“他幾個月大的時候被一戶ren zha收養,扔在地下室一個多星期……他們想餓死他,因為他會變成小蛇。”
“可他沒有死,還等到了我們……他們去救他。”
“他九歲的時候,失去了最後的親人,冒冒失失地跨越時空,隨便一個小差池都會讓他淒慘死去。”
“但是他硬是活了下來,還救了我。”
湯姆用動作指揮聞聲趕來的黑巫師幫忙,一邊沉聲附和:“他不會有事。”
魔藥大師偏頭看了戀人一眼,又飛快地把注意力放回傷者身上。
湯姆意外地發現那雙黑眸中沒有悲傷,而是充滿憤怒。
那不是對他的憤怒,不是對希爾的憤怒,不是對任何人的憤怒——
“他為了喚醒他母親,甘願付出自己的性命。”
“他因為擔心我,差一點中了奇洛的死咒。”
“他為了對抗蛇怪,一度失去魔法,後來又為了他的祖父,強行逆轉獻祭……”
——他因為兒子的遭遇而憤怒。
“從小到大,他不過是想守護身邊的人。”
“就因為骨子裏的這麽一點高尚和善良,他就要經曆一次又一次的考驗和折磨。”
“就因為有了喜歡的人,就要承受這些。”
魔藥大師閉了閉眼,裁掉多餘的繃帶,又試了一下鼻息,治療並不複雜,卻令他身心俱疲。
“世界對一個孩子也如此嚴苛,還要不要臉。”
原本隻是負氣的話,湯姆卻變了臉色。
他忍不住懷疑,對方是不是也聽見了什麽,斯內普卻再無表示。
他起身讓出位置,讓其他人用魔法擔架把人搬走,然後轉頭看向匆匆趕來的兩位年長者:“我以為昨天才開始。”
“遵守者強大,違抗者受罰——規則是現成的,不會等到他準備好才生效。”
格林德沃瞥了一眼地上的狼藉,抬腳跟上自己的下屬,去擔架邊檢查學生的情況。
斯內普抿著嘴追上去,白巫師落後一步,詢問同事有沒有找到有用的訊息。
“密室裏的文獻已經譯出一大半,所有提到fa qing期的部分除了指導交尾,都是在強調‘慎重’和‘守護雌性’。”湯姆垂下眼簾,試探著說道,“你們真的認為讓他遠離德拉科,會對那個男孩有好處?”
“蓋勒特這麽認為。”白巫師推了推眼鏡,“為什麽這麽問?”
湯姆盯著他看了一會,實在看不出偽裝的跡象,到底忍不住歎氣:“你們兩個老家夥真的什麽也聽不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