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Drama Queen 戲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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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哥哥的忽略咒下,兄弟倆即便穿著校袍走在麻瓜街道上,也沒有引起什麽異樣的目光。

    哈利也很久沒有拜訪過偵探先生,以至於想象中的著陸點和實際產生了很大偏差。

    希爾不受蹤絲束縛,但哈利畢竟和他一起,移動得太頻繁難保不會留下什麽蹤跡。

    《預言家日報》正愁沒什麽新鮮的黑料可說,被魔法布揪住了小辮子那可就大事不妙。

    不過時間還很充裕,他們步行過去也來得及。

    “拿來。”

    大哥哥希爾突然在一個櫥窗前停下腳步,低頭看了一眼蠢蠢欲動的男孩,不容置疑地伸出手。

    哈利圓圓的杏眼立刻在氣勢上輸了一大截,隻好把魔杖交給他代為保管。

    眼看著自己的冬青魔杖被一個斯萊特林收進口袋,格蘭芬多男孩本能地抗拒:“我保證不會在校外施魔法,能不能——”

    “我記得好像跟你說過,不用帶出來?”瘦高的男孩揚起眉毛,把空空的口袋掏給他看。

    剛剛被他塞進口袋的魔杖消失不見了。

    “……那你也不能就這麽清理掉它?”哈利目瞪口呆,“那可是我的魔杖啊!”

    “我沒有,笨蛋。”希爾好笑地揉亂他的頭發,“我保證它好好地躺在你寢室的枕頭下麵。”

    格蘭芬多臉上有點發燒,忿忿不平地嘀咕道:“你總是有辦法。”

    希爾不以為意地拎著他往前走:“我是怪胎嘛。”

    “你才不是!”哈利不高興了,“至少你比斯內普……教授正常多了——我沒有惡意,但他真的不是bian tai嗎?”

    這完全是對他父親的偏見。

    不過考慮到教授先生對格蘭芬多二年級也有同樣甚至更過分的偏見,希爾決定不糾正弟弟的看法,以及在這兩個人的互相針對中保持中立。

    於是他一邊察看門牌號,一邊隨口問道:“dad又對你做了什麽?”

    “我告訴你你會站在我這邊嗎?”哈利眼睛亮了亮。

    “大概不會。”他的養兄殘酷又實際地回答,“說不定還會去告狀。”

    格蘭芬多閉上嘴巴氣憤地瞪了他一會,到底還是忍不住抱怨:“上節課他讓我們處理八眼巨蛛!”

    “那些惡心的怪物臭的要命……羅恩嚇壞了,他還要羅恩當著他的麵剜下那個惡臭的腺體……你爸一定是故意的!”

    真惡毒,聽起來像是dad會幹的事。

    “不過他看起來很在乎那些臭烘烘的腺體,納威不小心弄破一個被他噴了一節課,於是我們故意切破了好多作為報複。”飽受欺淩的格蘭芬多二年級解氣地說道,“那些腺體一定很貴重吧,破壞掉會怎麽樣?”

    “……會很臭。”希爾憐憫地摸了摸弟弟的腦袋,“其實八眼巨蛛本身沒什麽怪味。”

    哈利回想起臭到令人窒息的課堂,臉綠了。

    他們身邊突然響起汽車喇叭聲,一輛猩紅的跑車在他們身邊停下。

    車窗落下後駕駛座上的女士摘下墨鏡,不太肯定地叫了一聲路邊的男孩:“哈利?”

    “哦,哈德森太太!”哈利很高興能夠擺脫有關自討苦吃的魔藥課的話題,熱情地跑到車邊跟熟人打招呼,順便把自己的兄弟介紹給對方。

    房東太太最喜歡富有朝氣的男孩子,知道他們準備登門拜訪,直接讓他們上車。

    “我不確定他們兩個在不在,你們最好留下來吃午飯,”活力十足的女士輕快地說道,“我剛從超市出來。”

    買個菜有必要開阿斯頓馬丁?

    坐在後排的希爾默默給自己寄扣上安全帶。

    托盧修斯的福,他對這種沒有頂篷的車沒什麽好感。

    何況這位麻瓜夫人開的比巫師還要快一點。

    也可能不止一點。

    夏洛克和約翰果然不在家,開朗的房東太太讓他們去偵探的會客室坐一會,她去廚房準備午餐。

    二樓小客廳的一麵牆上釘滿了剪報,有幾張頭像上被偵探先生用紅墨水做了一大堆標記。

    希爾不是很意外地在一堆照片中發現了九月一號晚上的縱火案現場——

    格裏莫廣場12號矗立在早已不叫“格裏莫廣場”的麻瓜街區中冉冉燃燒。

    麻瓜的照片不會動,也無法顯示出建築本身以外的其他魔法痕跡,就連巫師們的身影都影影綽綽模糊不清,卻依然令人心悸。

    大火撲滅後,防禦遭到破壞的布萊克老宅沒能立刻從麻瓜的視野中消失,估計以後也再沒機會歸於安寧。

    麻瓜zheng fu為這座幾乎廢棄的巫師宅邸找到的解釋是“一座別出心裁的怪奇博物館”,還沒正式開放就遭逢火災。

    最新的照片上,即便老宅門口被人貼上了“閉館整修”的字條,附近還是有遊客圍觀,還有人試圖接下紙條進去看看……

    等等,那個撕紙條被攔下的人看起來有點像布萊克。

    “是他沒錯。”綠眼睛男孩摸了摸照片上教父的背影,一點都沒意識到他的新家岌岌可危,臉上隻有親人平安的寬慰,“太好了,他出院了。”

    大概是出於一些政治考慮,對第二天布萊克的回歸,《預言家日報》隻用了手指寬的一小條版麵提到他住進聖芒戈接受治療。

    但真正關切的人不會錯過哪怕隻言片語,哈利就是這樣的人。

    出事以後他一直沒有收到任何消息,西裏斯甚至沒有向他報個平安,除了每天頂著壓力詢問教授,他就隻能從全是瞎話的報紙上摳消息。

    他好不容易又有了親人,失去任何一個都無法承受。

    希爾抓了抓他蓬亂的頭發,知道他雖然努力學著冷靜看待問題,心裏還是很擔心家人,布萊克的近況更加說不出口。

    關於那個魯莽又倒黴的格蘭芬多,他知道的比報紙上說的要多一點。

    黑發斯萊特林不想跟他討論這些,於是隨手指了角落裏一張凶殺案現場的照片,試圖轉移話題:“這太糟糕了。”

    照片上是一具四肢扭曲,表情痛苦的屍體。

    效果顯著。

    哈利沒防備地看見這種東西,一陣反胃想吐,趕緊捂住嘴巴,對斯萊特林怒目而視。

    “抱歉。”希爾沒什麽誠意地捋了捋他的背,趁機把人從牆邊拉開,“隻是這些實在太xie e了,難以想象竟然有這麽殘忍的麻瓜。”

    “你怎麽知道是麻瓜,說不定是黑魔法。”哈利皺起眉毛,“布萊克老宅有一本恐怖的咒語書,上麵畫著各種淒慘的效果,其中有一個和這個很像——它們都糟透了。”

    “鄧布利多教授用白魔法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希爾做回沙發上,從茶幾上拿了個杯子,給自己泡了一杯茶,“雖然他通常不會那麽做——”

    哈利難以接受他拿校長舉這種例子:“他永遠不會那麽做!”

    “或許,但那不重要。”他的哥哥不以為意地遞了隻茶杯給他,“重要的不是屬性,而是動機,以及是否懷有惡意。”

    他手藝實在不怎麽樣,但是在哈利麵前顯擺顯擺應該足夠了。

    反正他弟弟是個小傻瓜,說不定最多能分清茶葉和南瓜汁。

    “我是不怎麽懂,但是你用冷水泡茶也太過分了吧。”被低估過頭的格蘭芬多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勉強喝了一口又狐疑地問道,“你怎麽會清楚那些?”

    沒想到會遭到質疑,希爾有點尷尬地輕咳一聲,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用魔杖輕點茶壺。

    亞麻色的蕾絲桌墊上升起一小圈紫黑色的火焰,跳躍的火苗舔上茶壺,危險的嘶嘶聲讓人產生了不太好的聯想。

    “這是……”哈利心裏有點毛,條件反射地覺得額頭隱隱作痛。

    “黑魔法。”希爾重新泡了一壺,倒了一杯遞給他,“再嚐嚐看。”

    自家老哥就是一個“手段殘忍令人發指”的黑巫師,哈利還沒想好是不是要大義滅親,手裏就又被塞了一隻茶杯。

    而且非常體貼地降了溫。

    看著老哥亮晶晶的眼睛,格蘭芬多昧著良心說出“有進步”。

    希爾這才撤了燒水用的黑魔法小火苗,隻是除了火苗熄滅的輕輕一聲“噗”,他好像聽見了一點其他動靜。

    樓下傳來的聲音,混在窗外的雜音中,不仔細聽很難分辨。

    “希爾?”哈利以為他在發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卻被一把抓住手腕。

    他哥哥將食指豎在唇邊,搖了搖頭,神情有幾分凝重。

    腳步聲,男性,三到四個人,正在悄悄上樓梯。

    加上剛才那一聲女性的戛然而止的驚呼,哈德森太太可能已經被控製住。

    來者不善,是敵非友。

    如果是他一個人還能zhou xuan一下套套話,但是哈利在這,他不能冒險。

    希爾用魔杖把這些信息寫在空氣中,又指向房門將門反鎖。

    “你準備怎麽辦?”哈利屏住呼吸,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不能丟下哈德森太太不管。”

    “我先送你回學校。”

    “要走一起走。”格蘭芬多堅決搖頭,同時瞬間退到窗戶邊,不讓對方碰到他,“我留下來幫你。”

    歹徒已經全部登上二樓,他們敲響了房門。

    希爾瞪著不聽話的弟弟,最終點點頭:“好吧,那你留下。”

    “哈德森太太應該是被綁在廚房裏了,我先送你下去,你去解開她,讓她開車帶你逃走。”希爾往他手裏塞了塊鱗片,壓低聲音飛快叮囑,“布萊克應該帶你去過聖芒戈?我們在那匯合,遇到危險叫我名字——”

    “你知道我全名吧?”

    “知道!”他哥願意帶上他一起冒險,哈利很激動,“那你呢?”

    “我留下來看看這些人想幹什麽。”希爾一臉嚴肅,“好了過來,我先送你去樓下。”

    哈利聽話地走近抓住他的手,兩個男孩立刻憑空消失。

    落地後,格蘭芬多男孩隻覺得手一空,他哥就再次消失了。

    但是他並沒有像希爾計劃的那樣出現在221b的廚房。

    “親愛的,你臉色糟透了。”畫像上的胖婦人擔憂地打量他,“口令?”

    ——他被送回學校了。

    “騙子!”

    格蘭芬多二年級氣紅了眼睛,憤怒地把手裏的鱗片砸到畫像上:“你這個大騙子!”

    “你才是大騙子,真沒禮貌!”胖婦人生氣地叉起腰,“口令不對,你今天別想進去!”

    希爾才不關心小弟會怎麽罵他。

    選擇回程落腳點的時候,他在套話和救哈德森太太之間猶豫了一下,最終歎著氣選擇後者。

    湯姆跟他說過一點麻瓜kong bu fen zi的事,不管縱火案之後他們是不是盯上了巫師,上樓詐一詐總歸能得到一點有用的信息。

    但那到底不是他的任務。

    他回來的時候發現二樓門口站了四個體格彪悍的男人,各有配槍,其中一個人已經開始撬鎖。

    巫師用魔法反鎖的門沒拿容易撬開,他們應該還要忙活一會——他們耐心足夠的話。

    哈德森太太似乎讓那些歹徒很忌憚,敲暈了還要綁在餐廳的椅子上。

    遠處的地上躺著一把被人從她腳邊踢開的衝鋒'槍。

    希爾忍不住沉思,為什麽他認識的女性都如此不可小覷?

    樓上傳來撞門的聲音,看來那些人終於耐心用盡——等了這麽久,估計一開始打算活捉他們。

    年輕的巫師用魔法鬆開女士身上的繩子,架著人直接出現在記憶中離這裏最近的電話亭附近。

    哈德森太太昏迷不醒,偵探和醫生不知道去了哪裏,希爾沒有處理這種事的經驗,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報警。

    感謝dad,感謝蜘蛛尾巷早年的糟糕治安,他至少知道該打999。

    黑發男孩架著昏迷的麻瓜女士,大步上前拉開“電話亭”有點老舊的藍玻璃門——

    然後被裏麵龐大的空間和紛繁複雜的儀器設備嚇了一跳。

    裏麵的空間比外麵看起來大得多,也許施了空間擴展咒,但是內部裝潢完全是和霍格沃茨截然相反的另一種風格。

    很難想像哪一個巫師會把自己的房間布置成這個樣子。

    如果說他們的審美和麻瓜的相比更趨古典和保守,那麽這個電話亭內部的風格無疑激進得多。

    房間中間的正多邊形操作台占據了大塊位置,上麵排布著大量按鍵、開關和旋鈕,操作台中心的粗大圓柱連接頂部……

    看上去像是一個巨大的機器,柱子裏卻隱隱能聽見細碎可愛的呢喃聲。

    操作台邊西裝革履的紳士看起來也吃驚不小,停下手上動作,一臉古怪地看向他。

    希爾有點茫然。

    他記得,麻瓜電話亭好像不是這個構造,至少從外麵看不是這樣。

    不過他也隻進過魔法部訪客入口的電話亭,說起來也不是很有把握。

    “你要找電話亭,卻走進了警亭?”

    “而且這也不是警亭,這是我的塔迪斯。”紳士饒有興趣地走近他,神情天真又好奇,“沒有人能夠不經允許就拉開這扇門——你是誰?”

    希爾不確定是不是不小心闖進了別人家裏,於是默默縮回無意中踏進一步的腳,又拘謹地敲了敲門。

    “希爾凡·斯內普,抱歉打擾,先生。”他架著昏迷的哈德森太太,心裏有點急,“貝克街221b遭到入侵,我身邊這位太太被襲擊了……”

    “我隻是想打個報警電話。”

    “你好,希爾。”紳士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領結,衝他眨了眨眼睛,“為什麽不直接弄醒她?你看起來完全可以做到。”

    “我……”

    希爾皺了皺鼻子,不確定對方的身份,也不確定對方是不是知道他是巫師。

    這種一無所知的感覺不太好,他覺得自己是個大笨蛋。

    他正要掏出魔杖,房間中間的機器突然發出陣陣轟鳴聲,紳士匆匆回到操作台:“我們該走了,如果你還要打電話,降落的時候我記得附近有一個真正的電話亭——”

    “如果你不太急,不妨進來看看,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塔迪斯不討厭你——”

    “不論何種打算都請把門關上,謝謝!”

    他看上去忙壞了,如果沒有哈德森太太,希爾倒不介意給他搭把手,但他顯然不宜久留。

    “謝謝,我還是想辦法報警……”

    年輕的巫師咕噥著後退一步,準備關上門的時候突然覺得這一切很有趣,於是衝“塔迪斯”的主人喊道:“你不是麻瓜對吧,你是誰?”

    機器的轟鳴聲中,對方手上動作不停,頭也不抬地衝外喊:“the docter!”

    巫師沒來得及再說什麽,塔迪斯的門自己“砰”的一聲關上。

    外麵還是能聽見轟鳴聲,而藍色的警亭就在這嘈雜的聲響中漸漸透明,直到消失不見。

    零星的幾名路人行色匆匆,看起來一點也沒聽見這巨大的噪音。

    “酷……夫人,你真該看看。”

    巫師男孩感慨了一小會,把人背進路邊的餐館坐下。

    他對著趴在桌對麵的昏迷女士小聲念了句“速速複蘇”,然後在對方醒來之前走出店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