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Drama Queen 戲精(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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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的孤兒院看起來沒有那麽荒涼。

    明亮的陽光下,穿行於野草間的男人穿著紋飾華麗的黑袍,仿佛孤獨徘徊的神祗。

    湯姆循著那個可憎的聲音,終於在一處灌木底部找到麻瓜用來裝神弄鬼的對講機——一受到魔力波動的幹擾,通訊設備就發出“呲啦呲啦”的雜音。

    按照要求等了一會之後,黑魔王失去了耐心:“我想我今天是看不到你的籌碼了。”

    “我下午還有安排,恕不奉陪。”

    對講機那頭的人沒有回答。

    “親愛的吉姆,你或許擅長運用qiang xie和詭計,但到底隻是個麻瓜。”巫師不無惡意地譏笑一聲,“真遺憾你沒有魔法。”

    他說完一抖魔杖,原地幻影移行離開。

    對講機發出一陣刺耳的雜音,好一會才恢複正常通訊,那是一句輕柔的呢喃——

    “really?”

    對講機那頭的男人關掉通話,又盯著設備上的鍵帽微笑了一會,才偏過頭,看向房間另一頭等得不耐煩的紅發女郎:“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而且這種純粹的bang jia不在我的興趣範圍內,這一環節你還是得自己動手。”

    女巫轉了轉指間的魔杖,輕蔑地嘲弄:“麻瓜。”

    莫裏亞蒂笑盈盈地反擊:“巫婆。”

    嬰兒大怒,魔杖和p229型手\'槍對峙了片刻,最終冷哼一聲摔門離去。

    他們暫時是盟友,內訌對彼此都沒有好處,但是激怒黑魔王總能讓犯罪專家感到愉悅。

    他們明明差不多愚蠢,卻和福爾摩斯一樣能讓他產生興趣並且保持耐心,這大概就是魔法?

    不過就玩物而言,還是親愛的湯姆更有意思。

    黑魔王無暇關心莫裏亞蒂約他出門的動機,更弗論對他的評價——他說“有安排”並不是敷衍,馬爾福莊園還有一場小型聚會等著他。

    他出幻影移行到來時,他的兩位親信已經早早等在莊園門口。

    “沒必要這麽大張旗鼓。”湯姆挑了挑眉,馬爾福家他很熟,不過他還是選擇讓下屬引路。

    “我們出來清理一下閑雜人等。”盧修斯臉色不是很好,“前一陣子外麵蹲了幾個記者。”

    “他們該不會以為,他們的相機能夠穿透古老的防禦魔法?”黑魔王嗤笑一聲,接著問道,“來了多少人?”

    “活著的全部。”鉑金家主意味深長地看了lord一眼,大腦比語言提供了更多信息。

    下屬如此自覺,黑魔王的攝神取念也沒有太過分,在他記憶中看到小巴蒂克勞奇等人之後就及時收手。

    他對這幾個激進分子有點印象,他們赴會多半是為了行刺。

    這次聚會本來就是為了清洗,這些人的到來他並不意外。

    他了然地點點頭,轉頭看向另一個人:“準備好了嗎?”

    魔藥大師冷笑一聲:“那幾個人的茶裏下了藥,激不起什麽水花。”

    “誰問你這個。”黑魔王微笑著搖了搖頭,“你準備好以我男友的身份見老朋友了嗎?”

    其實沒什麽好準備的,這邊的西弗勒斯是個中立派,跟他們的“老朋友”沒什麽交集。

    斯內普在裏麵那些食死徒眼裏的身份,本來就是“lord的伴侶”。

    但魔藥教授隻是麵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淡淡譏諷:“隻要裏麵沒有你的老"qing ren"。”

    湯姆輕咳一聲,盧修斯十分識趣地回避:“我去告訴大家您來了。”

    “謝謝,盧修斯。”

    鉑金男人欠了欠身,又隱蔽地留給好友一個揶揄的眼神,然後加快步伐,先行離開了。

    他走進大廳之後,黑魔王拉著戀人的繞到附近的花壇後麵,彼此交換了一個親昵的淺吻:“我的老"qing ren"明明在外麵。”

    魔藥教授目光微動,輕聲自嘲:“老"qing ren"之一。”

    “天哪,西弗勒斯。”湯姆有點頭疼,恨不得跳回當年掐死那個以為求而不得就瞎胡鬧的自己,“我承認那很蠢,但你不能一直揪著不放是不是……”

    他的愛情在陰差陽錯中回歸,概括起來不過是三個“自以為”——

    自以為不會動心,自以為不該愛他,自以為能夠忘記。

    他的判斷從頭錯到尾,結局自然悲催。

    他們的愛情從酒後荒唐的“引導”開始,以他奪走對方的記憶、連同魂片一起封進掛墜盒告終。

    “愛”讓他自卑了,他比以往更加害怕失去,偏激的黑魔王幹脆親自割舍。

    以至於後來懊悔,都不知道自己在懊悔什麽。

    他試著找過很多替代品,卻怎麽也想不起來要替代誰。

    現在他們都能想起來,真的太好了。

    “我明明已經把記憶還給你了……”湯姆討好地抱了抱吃醋的男友,“還是說你隻是想聽我說騷話?”

    “我沒那麽無聊。”魔藥大師一臉嘲諷,“何況lord的情話和一般人也沒什麽區別。”

    湯姆危險地眯起眼睛:“你還聽誰說過?”

    斯內普語塞,還真沒其他人跟他說過。

    馬爾福夫婦很少當著他的麵膩歪;學校裏那些不知道為什麽迷戀他的小姑娘中,也沒哪個像他的lord這麽不要臉。

    他總不能告訴他是從學生寫的同人小說裏看到的。

    “一會沒被打死的話,晚上回去說給你聽。”見他說不出個所以然,湯姆滿意了,抱著他的下巴親了一口,玩笑的口吻又帶上點懇求,“一會站在我身邊……這一次別再走開了。”

    “嗯。”

    上當受騙的格蘭芬多二年級對著畫像發了一會脾氣,最終被自己腹部的kang yi聲打斷,決定先去禮堂填飽肚子。

    走開之前他正要彎腰撿起扔在地上的鱗片,休息室的門突然打開,裏麵走出來一個銀白色頭發的女孩。

    女孩被他擋了路也不著急,反而饒有興趣地盯著他看:“盧娜·洛夫古德,你好,波特。”

    “呃,你好,‘哈利’就好。”哈利有點疑惑,“我記得你好像是個……”

    “拉文克勞,是的,我來找人。”盧娜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淺淺的瞳色像兩輪小月亮。

    哈利被她看得發毛,緊接著又被另一個冒失的家夥嚇了一跳——“她她她來找我!”

    躲在拉文克勞一年級身後的女孩結結巴巴地大吼了一聲,哈利這才發現盧娜肩膀後麵露出來一小塊紅色的發頂。

    “金妮?”綠眼睛男孩有點莫名其妙,“中午好?”

    縮在朋友身後的格蘭芬多女孩抖了一下,突然尖叫了一聲,然後猛地推開他們,像一隻發瘋的兔子一樣躥了出去。

    ???

    哈利茫然地看著好友的妹妹撒丫子跑遠,幾乎以為自己又做錯了什麽。

    “不是你的錯,真的,她並不討厭你。”盧娜還是毫不避諱地打量他,隻是這會目光中充滿憐憫。

    哈利以為她知道什麽內情,正要詢問,就聽她接著說道:“你哥哥也隻是對你的安全負責,不過他的確覺得騙你很有趣。”

    女孩的聲音輕柔飄渺,仿佛夢囈,語氣卻如此肯定。

    哈利大驚:“你看到了?”

    這麽說也沒錯,於是盧娜沒有否認:“我能看見一些不尋常的事。”

    “哈?”

    “你頭發上掛滿了騷擾虻,它們正在嘲笑你今天的倒黴遭遇。”女孩歪了歪腦袋,一本正經地說出匪夷所思的話。

    哈利背後涼涼的:“抱歉……騷擾虻?”

    “你也看不見。”盧娜看上去有點失落,歎著氣說道,“騷擾虻,一種可惡的小蟲子,它們總是幹擾你的思維,有的時候還會吸走智商——你應該剪頭發了,哈利。”

    “……謝謝你的建議。”哈利尷尬地撓了撓頭,可以肯定的是他沒有摸到任何小蟲子,“我想我應該趕緊去禮堂吃飯,但願還有點蘑菇湯什麽的——”

    “今天格蘭芬多長桌上隻有土豆湯。”拉文克勞女孩毫無眼色地跟著他下樓,說出的話再次將哈利推往崩潰的邊緣,“哦,納威正在舀最後一勺,土豆湯也沒有了。”

    如果不是她語氣中的確沒有幸災樂禍的意思,哈利都要以為她是故意抬杠了。

    隻能說,這姑娘真的不會聊天。

    耿直過頭的拉文克勞讓哈利忍不住側目,卻冷不丁發現,這一刻,女孩淺色的瞳孔沒有焦距。

    哈利感覺自己頭發快要炸起來了,身上雞皮疙瘩也噌噌直冒。

    於是他匆匆說了句“謝謝,再見”就三步並作兩步衝下樓梯,把氣質詭異的學妹遠遠甩在身後。

    “哎?”回過神來的女孩看著對方落荒而逃的背影,有點意外地自言自語,“跟哥哥很不一樣呢。”

    她歪著腦袋“看”了一會,最終回到八樓去找不知道躥到哪去的金妮。

    她畢竟不能看見所有事,而金妮又隻是個普通女孩,連難得出現在格蘭芬多長桌的土豆湯都比她更“不尋常”。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迷戀大名鼎鼎的格蘭芬多救世主?

    平平無奇的普通人總是會被特別的事物吸引。

    這句話未必對每個麻瓜都適用,畢竟有些人天生缺少幽默感和好奇心。

    西裏斯曾經瞧不起那些自身平平無奇又無趣的麻瓜,現在他卻巴不得所有人都跟德思禮一家一個德性——

    他出院以來,每天都有一大堆人圍在家門口拍照、議論、大聲敲門,甚至有人試圖砸開窗戶翻進去。

    布萊克家主不堪其擾,幾次三番想放家養小精靈嚇死他們。

    後來他真的放了,但是沒有麻瓜被嚇死,反倒是外麵的麻瓜給克利切留下了深重的陰影,追著主人罵了半個小時作為報複,並且此後做菜一律不放鹽。

    麻瓜zheng fu對克利切的解釋是“會動的機器人展品”,肇事者布萊克先生則收到魔法部的嚴厲警告。

    部裏要求他嚴格遵守保密法,禁止在麻瓜麵前展露出一絲魔法痕跡,否則就“後果自負”。

    叛逆的小布萊克先生氣得半死,決意要向魔法部的死人頭們kang yi到底,此後每天都在麻瓜麵前展示魔法痕跡——

    他每天都保持著阿尼瑪格斯形態,早中晚固定遛自己三次,時不時還跟附近的麻瓜玩一會球。

    接下來幾天裏他沒再收到部裏的警告,西裏斯覺得自己的抗爭有了效果。

    但是這點小小的勝利無法解決他的**問題,相反,麻瓜們知道這座古怪的“博物館”裏住了一條黑狗,更加確信這座建築有人居住。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布萊克老宅在麻瓜報紙上甚至有了一小塊固定版麵,無聊的麻瓜記者每天報道一些雞零狗碎的發現。

    日子實在過不下去,西裏斯深思熟慮之後,決定搬家。

    年輕的斯萊特林學生就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他毫無征兆地出現在門廳,把正要出門遛彎的黑狗嚇得汪汪亂叫。

    掛在門廊上的老布萊克夫人也受驚不小,不過她純粹是被西裏斯嚇的,希爾溫聲安撫了好一會,她才勉強鎮定下來。

    經過火災的摧殘,老夫人的聲音已經變得低沉嘶啞,精神頭也不太好。

    “你還來這裏幹什麽?”她看起來疲憊極了,“布萊克家已經蕩然無存。”

    “我來找西裏斯。”希爾禮貌地欠了欠身,他轉頭看向難得安靜蹲在一邊的黑狗,忍不住歎了口氣,“我不是關心你,但是你有沒有好一點——”

    “還記不記得我是誰?”(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