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Trouble-maker 惹事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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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斯萊特林安靜地凝視著湖麵,柔軟的黑發被上午的陽光照成淺棕色。
由於手臂上的傷,他吊著左胳膊,上身隻披了件薄襯衫,敞露的胸腹肌肉初具規模。
周末的湖邊總是不缺曬太陽的人,時不時有學生過來搭訕,但都被他溫和又禮貌地婉拒。
他勸退了這一塊湖麵附近的人,仿佛在維持某種秩序,人們隻好和他保持距離,隱蔽地遠遠圍觀。
沒過多久,路人們隱約看見,小斯內普麵前的湖水中冒出一個看不真切的腦袋——養眼的畫麵瞬間靈異起來。
他們還沒分辨出那是什麽東西的頭,黑發斯萊特林就蹲下身子,把那個腦袋似的東西按回去。
如果他們離得近一點,或者聽力跟翼蛇一樣好,就會聽見男巫溫和又嚴厲的聲音:“不行,還沒到時間呢。”
水底下的東西似乎鬧起脾氣,拚命撲騰起來,水花濺得到處都是。
希爾不得不用他富餘過頭的黑魔法撐開一把黑傘,擋住水怪xiao jie的任性攻擊。
頂著泡頭咒的金發女孩趁機腦袋鑽出水麵,惡狠狠地瞪著岸上的學長,咒罵的話穿過氣泡後變成嘰裏咕嚕的聲音,叫人一句也聽不懂。
“嘿。”希爾撤掉黑色的傘,讓它融化在湖水中,假裝聽得懂對方在說什麽,“親愛的,是你自己求我幫你特訓。”
謝謝,但是我他媽可沒求你把我扔進水裏!
泡在水裏的女孩破口大罵——湖水對她的影響甚至打敗了她精心維護的人設。
“好吧,我其實聽不懂你說什麽,但我猜大概是在罵我。”希爾耐心地跟她講道理,“你可以罵我,但是一個看到湖就頭暈發抖的小姑娘不可能當斯萊特林的首席。”
他說著毫不客氣地再次把人按下去,湖麵上隻剩下一串憤怒的氣泡。
他把學妹扔下水之前特意喂了點夢魘魔藥,阿斯托利亞現在不僅泡在水裏,腦子裏還在一遍遍浮現她心裏最深的恐懼和陰影。
這孩子野心大,想要登上頂峰,可不能留著這麽容易被人利用的弱點——攝神取念,夢魘藥水或者製造一些類似的幻覺就能輕易讓她崩潰。
即便短時間沒法克服,至少知道個厲害,以後學會藏好。
也許是想明白了,平時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沒再冒頭,隻有一些細微的、壓抑隱忍的聲音。
隔著湖水,希爾都能感覺到小丫頭那股子狠勁。
他拍拍褲腿站起來,看著湖麵上自己的影子,忍不住感慨:“我真殘酷。”
身後突然傳來熟人的動靜,斯萊特林轉過身,看見弟弟正冒冒失失地向他跑來。
希爾看清他的模樣,頓時覺得還是他的未婚夫更殘酷一點。
那些亂糟糟的頭發被某種眼熟的藥水染成了明亮的鮮綠色,哈利似乎是被人從頭上澆了個透,鏡片上也濺了點綠色的汁液。
希爾認得這個。
德拉科覺得斯科皮自己一個盆有點孤單,這幾天一直在琢磨他那份失敗配方。
他試圖再配出一份藥水,好讓他也為他開一朵花,再結一顆種子出來給斯科皮做伴。
目前還沒有成功的作品,反倒是調出來一堆深深淺淺的綠色染料。
希爾也領教過這個,非常難洗。
“我建議你把頭發剃掉,如果實在不喜歡的話。”黑發男孩把露在繃帶外麵的左手展示給弟弟看,他的五個指甲都被塗成了不同層次的綠色,“加了膠樹漆,很持久,好看嗎?”
“……還行吧。”哈利鬱悶地撓了撓頭發,發現手指也染上點綠色,“你有必要拿指甲油潑我?”
他溜到樹下發現西裏斯脖子上的項圈死活摘不下來,綁在樹上的繩索也解不開,他正納悶是不是被人施了魔法,綠色的液體冷不丁兜頭潑下來……
他和西裏斯都被染得很均勻。
罪魁禍首始終沒露麵,哈利還以為是希爾在樹上放了機關捉弄人,於是揣著一肚子委屈來找對方yao shuo fa:“我承認我對馬爾福說漏了嘴,你要報仇衝我來,西裏斯是無辜的!”
“他無辜個蟑螂腿,他把我咬成這樣,你跟我老婆告狀……你們倆誰都別想跑。”希爾嘀咕著避開他那些綠油油的頭發,用手背在他額頭上靠了靠,“沒發燒你說什麽胡話,我報複你們什麽了?”
他莫名其妙地順著弟弟的手,看向不遠處栓了狗的樹。
哈利沒有察覺樹上的異狀,但是希爾敏銳地意識到問題。
他拜托未婚夫幫他看著點狗,小少爺不會答應了卻不照做,人應該就在附近才對。
不在樹下就在樹上,針對哈利的惡作劇還能是誰幹的。
畢竟他的指甲也是德拉科的傑作。
“作為隱瞞外出的懲罰”,說起來還“多虧了”他弟弟的大嘴巴。
不管有意還是無意,反正就是哈利的錯,希爾頓時一點也不同情他。
難怪剛才有一陣,他感覺到他的小少爺得意的不行。
“大概是你動作太粗魯,那棵樹不喜歡你。”黑發巫師蹲回湖邊,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所有斯萊特林都知道,很多樹都有魔法,惹它們生氣就會捉弄你。”
作為一個斯萊特林,希爾其實不算很擅長撒謊,但是偏偏他在小波特先生這裏有“兄長加成”。
格蘭芬多又不長記性,很快在他的術語名詞轟炸之下交出智商。
而且對方說了“所有斯萊特林都知道”,哈利不想表現出自己不知道——總覺得那樣會顯得他比所有斯萊特林都蠢。
“我沒有很粗魯,我甚至沒有碰掉樹皮。”哈利不動聲色地摸清“大多數樹木的喜好”,皺著眉毛分析原因,“一定是西裏斯做錯了什麽,他說不定對著樹根小便了。”
“……沒準呢。”希爾眉毛一跳,用力甩掉腦子裏“布萊克隨地大小便”的想象畫麵,拍拍格蘭芬多的肩膀,“我在等人走不開,你自己去跟樹道歉。”
“兄長加成”作祟,哈利忘了問,為什麽西裏斯的不文明行為要他來承擔後果。
“我該怎麽做?”格蘭芬多男孩考慮到自己沒有跟樹交流的經驗,而且那棵樹好像不是很友好,他不想一個人去。
希爾盯著水麵默數,隨口敷衍道:“在樹底下倒立然後說話,不要抬頭看,如果它覺得你足夠真誠就會跟你交流,讓你幹什麽就幹什麽。”
哈利會倒立,但堅持不了多久,而且他擔心樹再一次捉弄他——他不想把校袍也弄成綠色。
但希爾似乎打定主意守在湖邊,絲毫沒有親自指導他的意思。
“那我能把西裏斯帶走嗎?”他滿懷希望地問道。
“樹原諒你就可以。”希爾嚴肅地轉頭看了他一眼,“記住,千萬不要抬頭看樹冠。”
“看了會怎麽樣?”
老騙他也不太好,希爾沉吟著考慮如何如實回答,又讓他意識到嚴重性:“不怎麽樣,隻是……”
你可能會發現樹上蹲著一個猥瑣的小少爺,氣個半死然後你們大打出手,德拉科一怒之下銷毀能夠解開布萊克的魔法道具——
“你教父就要在那棵樹上栓一輩子了。”
格蘭芬多大驚失色,這個後果實在太沉重,當即端正態度,踏著正步向脾性大的“櫸樹先生”走去。
“……沒必要做特別刊——這不是一期za zhi就能解決的問題——開辟一個新的專題吧,做好長期跟蹤報導的準備。”
德拉科把翻過一遍的《唱唱反調》遞還給拉文克勞一年級:“我覺得我的要求不算高,你沒問題吧?”
這份za zhi的風格和內容質量讓他不太滿意,但在有一定讀者又不受魔法部監管的私人刊物中,他的選擇不是很多。
“我爸爸最近忙於彎角鼾獸的研究,恐怕騰不出空寫新聞稿。”盧娜把za zhi塞回書包,坐在樹杈上踢了踢腿,似乎腳邊有什麽東西纏著她,“而且他也沒有相關經驗。”
“你覺得我會把這麽重要的工作交給一個沉迷於白日夢的三流……另類編輯?”小少爺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我當然會另外聘請撰稿人。”
盧修斯要求他逆轉yu lun形式,德拉科心裏有數。
他父親本人從來不希望他過早摻合大人的鬥爭,這次一反常態地“讓他鍛煉”,說明這件事很可能被指定,必須由他完成。
除了黑魔王,鉑金男孩想不到還有誰能命令他尊貴驕傲的父親。
年輕的馬爾福先生將來並不打算走父親的老路,他不覺得成為食死徒有多榮耀,也無意輔佐君主。
但他沒忘了lord在他求婚的時候放過他一馬,就個人而言,他不想欠人情。
何況同被潑髒水的還有他教父,為了希爾他也該辦好這件事,撰文反擊的筆杆子自然是精挑細選。
“可是預言家日報那邊用的是‘麗塔’,麗塔·斯基特。”盧娜有點好奇,淺色的眼睛更加凸出,“當然,她就是個無恥的潑婦,但是很少有人能從她的汙蔑中把自己摘幹淨——你覺得誰能對付她?”
“你不是能夠‘看見’嗎,月亮xiao jie。”德拉科懶洋洋地靠在樹幹上,愜意地蹺起了腿——澆了波特一頭藥水又敲定了za zhi專欄,他的心情變得很好,“哦,我忘了,你隻能‘看見’,沒法預知,也沒法透過表象理解精髓。”
小少爺話裏話外都在嫌棄她的能力“不過如此”,銀發拉文克勞卻不生氣。
她始終從容,不論是肉眼所見還是天賦視覺,她看到過的東西足以讓她在絕大多數情況下保持平和鎮定。
“你為什麽稱呼我為‘月亮’?”盧娜不讚同地糾正,“人們會向月亮袒露心聲,卻隻肯讓陽光停留在發膚上。”
“你自比太陽?”德拉科揚起眉毛,“我以為隻有格蘭芬多不懂謙虛的美德。”
“如果你說的‘謙虛’是指千方百計地迫使別人說出奉承的話,”拉文克勞不以為意,“我覺得沒有必要。”
“我隻是實話實說。”
雖然這是個姑娘,德拉科還是忍不住想把她踹下去,但是對於對方那神奇“視覺”的忌憚勸阻了他。
小少爺盯著神神叨叨的拉文克勞看了一會,遲疑著問道:“你真的……都能看見?”
盧娜毫不避諱:“絕大多數可以。”
“那你能不能幫我找一個人?”德拉科瞥了一眼樹底下打盹的黑狗,不放心地壓低聲音,“莉莉·波特,你能不能看見她的位置?”
“我知道她的事。”女孩語速很慢,聲調縹緲的像穿過樹葉的風,“我看到過希爾凡為她四處奔走,‘找到她’是他的任務,與你無關。”
“我沒有說過嗎?”鉑金男孩不耐煩,“他的就是我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