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Trouble-maker 惹事精(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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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抽泣。”

    “我看不清她周圍的環境,很黑,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銀發的拉文克勞女孩直愣愣地看著空氣發呆,這幅場景有點詭異,“等等,有人和她在一起。”

    也許這就是那個帶走波特夫人的bang jia犯,德拉科連忙追問:“是誰?”

    “他長得……很模糊,沒有清楚的輪廓,他發現我了!”盧娜身子一滑,差點掉下去,“我看不到他。”

    德拉科迅速伸手拉了她一把,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之後,又頗為嫌棄地收回手:“麵目模糊……說不定是個攝魂怪中的漏網之魚。”

    他隨口抱怨著,緊接著發現這個猜測好像還挺合理。

    如果希爾凡沒能燒死阿茲卡班全部的攝魂怪,那個狡猾的幸存者沒準會進行報複,不敢正麵攻擊希爾,於是盯上格裏莫廣場12號,燒了房子又綁走仇人的媽媽……

    但是布萊克老宅應該有不少防禦,一隻攝魂怪怎麽可能單槍匹馬地闖入,綁人,甚至放火?

    即便是lord也未必能輕易破壞布萊克家的防禦,更不要說點燃房子。

    但是那個bang jia犯卻做到了。

    那麽,他要麽比黑魔王還強大,要麽知道破壞防禦的方法。

    鉑金男孩皺起眉毛。

    按這個思路,嫌疑最大的人會是納西莎·布萊克·馬爾福。

    他媽媽是位優雅端莊的淑女,才不會幹這種無聊的事。

    德拉科心裏一陣煩躁,冷不丁聽見樹下的動靜,以為是希爾過來找他,一探頭卻隻看到底下慘不忍睹的綠色腦袋——

    布萊克因為之前一直叫喚被他施咒睡著了,哈利·波特蹲在教父身邊,試圖把狗推醒。

    黑狗背上也有一大片綠毛,相同的顏色仿佛親自造型。

    “他又跑來幹什麽?”少爺納悶了,“愛上了我給他弄的那頭綠毛?”

    這個理由連他自己都不信,相比之下,他更傾向於對方發現了他的惡作劇,跑回來找他幹架。

    心思複雜的斯萊特林戒備地握緊魔杖,認真提防著可能來自下方的襲擊。

    盧娜知道另一個斯萊特林是怎麽誆騙可憐的波特的,隻是她剛要為格蘭芬多辯解,立刻被小少爺狠狠瞪了一眼:“噓!”

    “你一個拉文克勞要介入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戰爭?”德拉科從牙縫裏擠出聲音,語速飛快地威脅道,“還是說,你跟你的朋友韋斯萊xiao jie一樣,被救世主先生迷昏了頭?”

    “哈利是個相當特別的巫師,但我對他沒興趣。”銀發女孩認真地糾正,“還有,我不知道我是否算是金妮的朋友,你這麽說很不恰當。”

    “小點聲。”德拉科沒好氣地警告她閉嘴,“潘西看到你們一起上課自習上廁所,這對格蘭芬多來說足夠了。”

    盧娜眨了眨眼睛,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她長這麽大還沒有過“朋友”,也沒有當過別人的。

    所以即便對方是最惡劣的那個斯萊特林,她也願意相信他的判斷。

    兩個人達成一致的過程中,格蘭芬多已經埋著頭把睡死了的綠狗拖到一邊。

    德拉科眯起眼睛,選定了出手的第一個咒語,然後就看到他的死對頭對著樹幹客客氣氣地鞠了個躬,然後手往地上一撐,開始倒……

    倒立???

    斯萊特林的第一反應是,經過一年的互相折磨,哈利·波特終於被他氣瘋了?

    他茫然地看向同伴,盧娜卻又是那副大睜著眼睛,茫然又呆愣的樣子,不知道又在“看”什麽。

    德拉科隻好自己承擔起逼瘋波特的責任——他突然想起來對方還是他未婚夫的弟弟。

    他正猶豫著是不是下去給綠毛瘋子看看腦子,旁邊發呆的女孩及時回過神來攔下他:“這種情況順其自然比較好,我有經驗。”

    你為什麽會有這種經驗!?

    她真誠的目光看得德拉科心裏發毛,難得沒有跟人唱反調,而是安安生生地抱著自己的掃帚,坐在樹上看後續。

    果然,格蘭芬多比他以為的還要不正常——他開始一邊倒立,一邊神神叨叨地請求櫸樹的原諒。

    用詞之謹慎,態度之誠懇,一點都不像精神病……反而更可怕了好嗎!

    正常的波特會這麽說話嗎!

    鉑金男孩抓緊他心愛的光輪2001,猶豫著是不是直接飛走,但是盧娜再次拉住他。

    拉文克勞揪了片樹葉遞給他,又指指樹下臉部充血的格蘭芬多:“他說‘樹’不理他的話,他就在這倒立到‘樹’願意跟他交流為止。”

    “……你不覺得他很古怪嗎?”

    “還好吧。”盧娜覺得他的反應很有趣,決定不告訴他希爾對弟弟編了什麽瞎話,轉而隨便找了個借口,“這種程度其實還好——我被叫做‘瘋姑娘’,不是嗎。”

    這種可怕的淡定讓斯萊特林更想逃走了。

    德拉科鼓著眼睛瞪了她一會,在樹葉上留下一行字扔下去。

    辛苦倒立的男孩小心地把視線控製在水平方向,好一會才看到輕飄飄的樹葉從他麵前落下。

    櫸樹生怕他理會不了,還特意晃了晃樹杈,發出“沙沙”聲提醒他。

    哈利遲疑著翻下來,同時小心翼翼地注意低頭。

    他撿起最開始掉下來的那枚樹葉,發現上麵有一些古怪地痕跡,翻來覆去辨認了一會才發現是一個不算短的句子。

    梅林,這棵樹會說英語!

    雖然那些字母淩亂得像指甲掐出來的一樣,但是,但是……這可是一棵樹啊!

    “樹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這是寫在樹葉上的話。

    哈利充血的腦袋有點發暈,辨認出這句話之後他心裏踏實了不少——希爾說的是真的,樹會向他提要求。

    第二枚樹葉緊接著飄落,哈利等它落地才撿起來查看:“回到巫師的城堡裏去,十分鍾以後再回來找樹。”

    這可真是個古怪的要求,但是他不能質疑“樹”的決定,希爾說那是“不誠懇”的表現。

    反正也沒什麽難度,哈利決定照做:“好的,隻請你到時候放過西裏斯——我是說這條狗,他是我教父,是個好人。”

    他說著掉頭離開,準備騎掃帚跑路的斯萊特林卻停下動作。

    他原本隻想把這個瘋瘋癲癲的波特支走、自己脫身,現在知道了對方的意圖——傻不拉唧的格蘭芬多八成是被人整了——他又不想錯過這個現成的惡作劇。

    可惜他剛才手快把人支走了,估計要等上一會對方才會回來。

    格蘭芬多綠色的頭發距離城堡禮堂還有一段距離,小少爺隻好老老實實地蹲回去。

    “你腦袋邊的騷擾虻紛紛棄你而去,它們好像更喜歡哈利。”盧娜看著他鬆開掃帚,微微揚起眉毛,“看來你又不想走了。”

    “我破例允許你碰我的掃帚。”斯萊特林虛偽地假笑一下,“現在你可以騎著它回你的鷹巢了。”

    “把掃帚讓給洛夫古德xiao jie,那你怎麽下來呢?”女孩子的聲音從樹下響起,軟綿綿的嗓子說出的諷刺都像恭維,“學長,我聽說你不會爬樹呀。”

    “他不需要掃帚。”略低的男聲聽起來很無奈,少爺卻熟練地捕捉到藏著笑意的尾音,“他隻需要往下跳,自然有傻瓜張開雙臂,等著接住他。”

    盧娜輕輕“咦”了一聲,德拉科微微紅了臉。

    他從繁茂的枝葉中探出腦袋,看見一個裹在浴巾裏、頭發濕答答的討厭學妹,還有一個伸著一隻胳膊、吊著一隻胳膊的帥氣傻瓜。

    “我不走,我還要給親愛的波特留下永生難忘的惡作劇呢。”鉑金男孩不高興地說道,“而且,你現在隻有一隻手,你接不住我。”

    重新背上人設的斯萊特林女孩忍住沒有翻白眼,她細微的麵部表情卻沒有逃過拉文克勞姑娘的“視覺”。

    這個虛偽到極點的女生在盧娜眼裏很特別,特別到不用反複觀察,她就能確認她們的同類身份。

    而阿斯托利亞聽見的、洛夫古德的心願,不是其他人那樣明確的願望,而是一句簡簡單單的“你好”。

    滿腹怨氣還要保持微笑的落湯雞愣在原地,連光天化日秀恩愛的前輩們都不能讓她轉移注意。

    除了拉文克勞,也沒有人注意她的情緒。

    希爾笑眯眯地伸著胳膊逗未婚夫:“跳跳看嘛,你不試試怎麽知道我一隻手接不接的住你?”

    他失衡之後不能躥來躥去,左臂還傷著……而且少爺總覺得他唇邊的微笑中,藏著一點“等你跳下來就縮手”的恐嚇意味。

    但是雙亮晶晶的黑眼睛,實在讓他無法拒絕。

    德拉科最終白了他一眼:“接不住我就宰了波特。”

    他說著踩著樹枝站起來,輕巧地縱身一躍。

    他的掃帚隨之跟上,卻在接近的一瞬被淡淡的黑霧隔開。

    那團霧一樣的魔法包裹著男孩緩緩下落,站在地上的男巫抬手牽住空中的未婚夫,同時控製霧氣把人一步一步送到地上。

    明顯的黑魔法,但是被他魔力中的另一種組成掩蓋了痕跡,即便是黑魔王也不會明目張膽地這麽幹,小斯內普先生已經如此猖狂。

    德拉科瞥見他左臂滲血的繃帶,頓時明白他的黑魔法付出了怎樣的代價,惱火得恨不得對著他的肚子來兩拳。

    但是畢竟有不相幹的人在場,他隻好暫時不吭聲。

    希爾捏了捏小少爺鼓鼓的腮幫子作為安撫,抬頭告訴盧娜解開項圈的咒語,並且拜托她跟哈利打個招呼。

    “你們認識?”德拉科狐疑地看著他,“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希爾尷尬地咳了一聲,不想告訴他對方知道分院那晚他們拿她打賭,還找他分走了半個加隆。

    少爺不太滿意,換了個方向繼續質問:“我照看了大半天天的狗就這麽讓給波特?”

    ……你那也叫“照看”?

    黑發斯萊特林隻敢腹誹。

    他知道,在對待格蘭芬多的態度上,他的未婚夫那裏沒有道理可講。

    而且小少爺一對上他弟弟,就智商瘋狂跳水,幼稚程度直線上升,講道理根本聽不懂……

    哎,他突然有點嫉妒哈利怎麽回事。

    希爾甩掉腦子裏的胡思亂想,假裝沒聽見男孩的抱怨,一邊把話題扯到特訓進度上,一邊拉著他離開。

    同時還不忘招呼一聲學妹:“走了,阿斯托利亞,我們下午還有安排。”

    斯萊特林女孩寧願一直杵在這滴水,也不想跟他們倆走在一起。

    但是她“自己爭取到的特訓”還沒有結束,被表麵和氣、內裏凶殘而且對人不對事的兩麵派學長略施小計拖走。

    黑色的細小藤蔓不厭其煩地在她肩膀上“嗒嗒嗒”地敲,“柔弱甜美”的格林格拉斯xiao jie隻好眨巴著濕漉漉的眼睛,可憐兮兮地跟樹上的女孩告別:“很高興見到你呀,親愛的盧娜,可惜隻能以後再聊啦。”

    “再見,阿斯托利亞。”銀發女孩安靜地注視著她,攤在腿上的za zhi隨手翻開一頁,“我覺得那要不了很久。”

    盧娜·洛夫古德擁有著奇妙的“視覺”,她能看見許多較之常人豐富得多的“當下”,卻絕對沒有任何預言天賦。

    沒有人能夠輕率地斷定未來,即便是世界也不可以,哪怕是再小的成就也需要相應的努力和鋪墊來達成。

    她留在樹上,正是為了完成這個“努力和鋪墊”的過程。

    為了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朋友。

    哈利老老實實在城堡裏待了十分鍾,時間一到立刻奔向湖邊,就連三個斯萊特林和他擦肩而過也沒注意。

    他這麽緊張是因為“樹”的要求,深刻一點說是為了西裏斯,再深刻一點,是“家人”。

    格蘭芬多男孩曾經覺得自己舉目無親,好在他認識了很好的朋友,後來有了教父,兄長,甚至母親。

    他現在依然擁有這些,西裏斯卻真的隻剩下他一個親人。

    他緊張西裏斯,不是因為西裏斯是他的教父,而是因為他是西裏斯的教子。

    他不可能要求希爾善待西裏斯,隻好盡己所能保護他。

    他做的可能不太好,但是不會放棄。

    因而他如約趕回樹下,卻得到一片新的樹葉的時候,他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

    “‘最後一個要求’?”他始終記得希爾的提醒,謹慎地低著頭,確認了一遍樹的話,接著毫不猶豫地答應,“你說吧,我會照做。”

    男孩老實的樣子讓盧娜有點猶豫——她畢竟不是一個xie e的斯萊特林,這種趁火打劫的行徑讓她開始良心不安。

    我可以從其他方麵補償他。

    拉文克勞無聲地與騷擾虻爭辯,說服對方的同時也說服了自己。

    畢竟,如果她什麽都不做,光靠金妮自己根本不行——她的確沒有預言天賦,但是信息充足的情況下,她的判斷通常不會有太大誤差。

    於是樹下的格蘭芬多撿到第三片葉子:“這個要求保留給韋斯萊xiao jie,她很好。”

    哈利驚訝了:“你認識金妮,你們是朋友?”

    回答他的是一陣“沙沙”聲,哈利不懂這是什麽意思,於是擅自理解為“沒錯”。

    “好吧,我答應你。”格蘭芬多男孩點點頭,“現在可以放我教父走了嗎?”

    樹上的拉文克勞輕聲念出咒語,拴在樹幹上的繩套鬆鬆滑落。

    熟睡的獵犬悠悠醒來,第一時間揚起腦袋衝樹冠狂吠——他敢打賭,他看見馬爾福騎著掃帚溜走!

    阿尼瑪格斯不會爬樹,氣得想刨斷樹根,卻被眼圈紅紅的教子一把抱住脖子:“西裏斯!”

    小鬼的眼淚和鼻涕一起蹭在他軟軟的頸毛上,獵犬受不了地變回巫師,腦子又開始犯迷糊。

    脖子上還套著項圈的成年人盤腿坐下,有點疑惑地提起教子的後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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