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Trial 審判(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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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第十審判室安靜了兩秒,隨即有至少十條咒語同時打向廣場中央的食死徒。

    最先出手的當然是早有防備的鄧布利多,白巫師的束縛咒將罪犯鎖了結結實實,緊跟著他命中的卻是一道保護咒。

    正常情況下大概沒有人會給殺人犯套護盾,但要不是那個思路清奇、牢固結實的護盾,小克勞奇估計已經被來自四麵八方的剩下十八道咒語炸死。

    阿布福斯皺起眉毛,這種配合他曾經見過。

    酒吧老板敏銳地看向審判廳門口,瞥見那裏的人影時立即嫌惡地別開臉,在心裏把該死的德國佬活剮了好幾遍。

    並不是隻有他注意到這批外來者,確認場內的危險分子已經zhi fu後,守在柵門邊的傲羅得到斯克林傑授意,簡單核對信息後就放這批人進入證人席。

    這是最後一批證人——準確地說是“最後一位”,其他人則是德國魔法部派來的押送人員。

    德國巫師團為首的是一個麵相穩重的年輕人,不過就他對另一個人恭敬的態度來看,也許那個灰白須髯的巫師才是真正的領導者。

    實際上也確實如此。

    自稱“蓋爾·格林”的巫師最終坐在倒數第二排,白巫師的正前方,斯克林傑背後。

    領頭人落坐時目不斜視,他年輕的副手卻向認識的男孩眨了眨眼:“克裏斯穆勒。”

    “希爾凡·斯內普。”黑發斯萊特林回了他一個標準的禮節性假笑,看上去跟他一點也不熟,“你好,克裏斯。”

    克裏斯理解地點點頭,瞥見他身邊的金發男孩時頓了一下,似乎打算搭訕,不過被好友眼神阻止。

    德拉科沒注意到他們的小動作,他正忙著奚落被“押送”來的下屬兼汙點證人:“別來無恙啊,沃林頓先生,紐蒙迦德夥食怎麽樣?”

    “別來無恙,馬爾福先生。”去年喬裝潛入霍格沃茨、放出蛇怪的德國籍不列顛巫師,弗裏蘭沃林頓笑了笑,“蒙你關心,我在紐蒙迦德學到了很多,現在準備洗心革、重新做人。”

    編的跟真的似的。

    德拉科翻了個白眼。

    他敢打賭,這個不知廉恥的家夥連紐蒙迦德的門把手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裏瑟轉去了德姆斯特朗?”一邊的希爾突然插話,“我聽那邊的朋友說貴校對轉校生不太友好。”

    “有一個還沒畢業的兄長照看就會好很多,我會轉達你的關心。”弗裏蘭略帶敵意地看了眼這個和他交過手的家夥。

    那時他偽裝成弟弟的模樣輸給他,現在他以本來麵目示人,卻沒想到對方也不再是半年前那個小男孩。

    他的小老板很會挑人。

    年輕的沃林頓家主不動聲色地打量黑發斯萊特林,有點拿不準先前心裏給人下的“小老板娘”定位。

    小斯內普和他年紀相仿,雖然還沒接手家族事務,看上去也沒什麽野心,卻似乎與穆勒家的長子熟識,跟紐蒙迦德那一位多半也有點幹係。

    進可馬爾福,退可普林斯,內有霍格沃茨的人脈關係,外有紐蒙迦德搭橋牽線……別的不說,就這個關係網,他服氣。

    但就連他親愛的未婚妻,斯坦普xiao jie都時不時提一句……弗裏蘭就很憋屈。

    不過他沒有表露出不滿,希爾也沒留意,他現在有更感興趣的事。

    “你鑽密室,放蛇怪,間接毀了天文塔,之後還留下那麽多麻煩——”黑發年輕人若有所思,“德姆斯特朗竟然沒開除你?”

    “恐怕是的,我的導師不認為我需要另外付出代價,他讓我在拘留觀察期結束後立刻回到課題中。”弗裏蘭話語中流露出一些得意,“從某種程度來說,德姆斯特朗對於一些行為的容忍度很高。”

    “但還是有人成功打破底線。”希爾垂眸看向斜前方老師的背影,意有所指,“不知道他做過什麽。”

    “蓋爾·格林”假裝沒聽到,很像那麽一回事地跟斯克林傑寒暄。

    外國官員好巧不巧地坐在附近,而英國魔法部正經幹外交的兩個官員現在一個在審判席捧福吉的臭腳,另一個被束縛咒捆得結結實實不省人事,斯克林傑隻好禮貌地回頭問候。

    簡單認識之後,格林先生微微一笑:“貴國巫師的行事風格很有意思。”

    斯克林傑假裝感興趣地追問:“這怎麽說?”

    “在德國,如果有人被送進紐蒙迦德,我們大多想辦法讓他活得足夠久,直到徹底撬開他的嘴巴,倒出所有秘密……”德國巫師不無調侃地說道,“而不是第一時間把人弄死。”

    斯克林傑臉色難看起來,不是因為上級和同僚受到譏諷,而是因為他說得沒錯。

    即便有護盾保護,十幾道咒語同時攻擊也讓小克勞奇昏厥了好一會。

    而福吉的第一反應卻是收繳被告裏德爾的魔杖,讓傲羅拿去念閃回咒。

    他似乎希望能從中回放出一個不可饒恕咒或者別的黑魔法咒語,好坐實對方意圖滅口的罪名。

    魔杖被奪走時,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看起來異常憤怒。

    他剛才確實也出手了,這一點無法辯駁。

    有了前幾次的教訓,福吉卻絲毫沒學會謹慎,他臉上誌得意滿的神情極度令人厭煩。

    這直接導致,檢測結果證明教授隻念了個石化咒時,裁判團的一小半成員決定暫時把原則和操守放在一邊、堅定地站去部長的對立麵。

    現任法律執行司司長博恩斯女士正要發起處置食死徒的提案,昏迷的克勞奇突然睜開眼睛試圖爬起來。

    人們的視線和魔杖尖重新對準他。

    “我可不是來自投羅網的……”他們聽見他喃喃地說,“我有任務,光榮的任務……必須完成,否則……”

    “小巴蒂·克勞奇,你被指控‘加入非法黑巫師組織’、‘參與恐怖活動’、‘折磨麻瓜’、‘謀殺’、‘越獄’以及‘幹擾正常司法程序’——”福吉趴在首席台上,眯著眼睛打量底下的人,這個確鑿的犯人似乎幫助他找回了威嚴和信心,“你是否要為自己辯護?”

    克勞奇臉上露出一種平靜又困惑的古怪神情,他盯著上方的臉看了一會,然後吃力地扭過頭,衝著原本的被告裏德爾教授吃吃笑了起來。

    即便在巫師界,這樣的舉動也叫人毛骨悚然。

    “他瘋了嗎?”哈利覺得自己起了一胳膊雞皮疙瘩,忍不住小聲嘀咕,“還是被鄧布利多教授的咒語打傻了?”

    “孩子,我恐怕不能承擔這樣的責任……”

    “不是鄧布利多的錯。”出聲的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解除了咒語、重新變回巫師的西裏斯。

    也許是治療師之前用的緩和劑劑量略大,他有點平和過了頭,連聲調都慢了好幾拍:“那不是小克勞奇,也不是他父親,他已經不歸他自己了——他把自己送給了魔頭。”

    “呃……”哈利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覺得“安靜乖巧”的西裏斯比發瘋的食死徒好不了多少,“我不明白……梅森先生,我教父沒事嗎?”

    坐在病患身邊的治療師梅森疲憊地點點頭,表示應該沒有。

    “奪魂咒,他覺得那個人被控製了——不排除這種可能。”克裏斯壓低聲音為後排的男孩們解釋,“非常方便的咒語,可以讓任何人替你跑腿,前提是你要足夠強,‘魂魄出竅’,我習慣中間頓一下,不過持續時間和強度很難平衡,你得做好取舍……抱歉,女士?”

    “穆勒先生,你不該對霍格沃茨的學生灌輸‘不可饒恕咒是個方便的咒語’這樣的錯誤認知。”一旁的麥格教授ren wu ke ren地打斷他們,並壓抑著怒氣斥責道,“以及,你最好稱呼我為‘麥格教授’。”

    “哦,教授,請原諒。”盡管並不認同對方的觀點,克裏斯還是老老實實讓步。

    他很清楚,如果他惹惱女巫,對方也不能他怎麽樣,隻會把氣撒在希寶身上——麗婭知道了絕對不會放過他,他們一夥人裏她最疼這個小弟弟了。

    “我平時經常帶新人,習慣把這些解釋清楚。”做事周全的年輕人拿不準麥格是不是那種喜歡遷怒的教授,以防萬一還是準備替小朋友撇清一下,“教授,請您放心,我相信希爾凡並不熱衷用黑魔法做壞事——”

    “希爾,你說——”他說著回頭拍拍小朋友,打算拉他一起表個態,卻發現對方根本沒在聽,“希爾?”

    黑發斯萊特林正低頭盯著自己的手掌出神。

    德拉科正和沃林頓拿暗號討論生意上的事,聽見動靜便隱晦地往身邊瞥了一眼。他還沒看清楚,希爾就把手握成拳,站起來要下去。

    小少爺本能地攥住他的袍角,問話的卻是麥格:“你去哪?”

    “教授,我想去一下洗手間。”男孩有點討好地看向女院長,“我保證不亂跑。”

    麥格教授皺了皺眉,不太情願地側過身子給他讓道:“讓傲羅領你去。”

    “當然。”希爾正要走過去,卻發現少爺還攥著他的袍子不鬆手,於是回頭“玩味”地笑了笑,“馬爾福先生,憋死我也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德拉科這會沒心思跟他演戲,於是直截了當地說道:“我也去。”

    果然,他的未婚夫臉色微變。

    “你不去。”希爾壓低聲音說著,一邊從他手裏奪出袍角,“你哪也不許去。”

    金發男孩眯起眼睛瞪了他一會,見他沒有讓步的意思,幹脆自己站起來跟著走。

    他的未婚夫幹脆翻過護欄直接跳下證人席,而麥格卻不讓他過去。

    他坐在對麵的教父也遞來警告的眼神。

    少爺隻好掐著掌心強迫自己坐回原位,看著黑發斯萊特林跟著門口的傲羅出去。

    他剛才隱約看見希爾凡手裏有隻紙鶴,紅色的紙鶴,斯內普宅的書牆上裝飾的那種。

    直覺告訴他,接下來有什麽不尋常的事要發生。

    關於希爾出去的真正原因他還沒什麽頭緒,而他預感中“不尋常的事”已經發生——

    “我以食死徒的身份,揭發湯姆·裏德爾和西弗勒斯·斯內普為我的同黨。”嗬嗬笑了半天的克勞奇在法師警告下終於“恢複了理智”,他衝著刑訊椅上的冒牌貨露出微笑。

    “我指認這兩人為食死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