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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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銀雙肩一凜,有點駝鳥地回過頭去。

    “奕哥哥……好……巧啊。”僵硬地笑著,側身擋在保潔室門口,生怕奕哥哥一個心血來潮,推門進去看看。

    韓奕也十分驚訝:“小銀,你出來逛街麽?這裏剛發生槍擊事件,你沒事吧?”

    一聽到槍擊事件,夕銀就揪了一把汗,隻能訕笑著掩飾自己的緊張:“是……是嗎?我沒事,壓根就沒看到歹徒,聽廣播才知道的,所以到這邊來躲一會。”

    韓奕的臉色有些凝重:“歹徒好像開槍傷了人,到現在還沒抓到,連傷者也沒找到,這倒有些奇怪。不趕快把子彈取出來會殘廢的,不知道那傷者現在怎麽樣了,還是流血過多暈倒在哪了。”

    夕銀越聽臉色越白。天啊,剛才龍釋抱著她的時候,看起來明明很好,一點也不像流血過多。他的右臂該不會廢掉吧?得趕快想辦法帶他離開這裏!

    “奕哥哥,沒找到歹徒的話,是不是顧客都不能走啊?”夕銀試探地問。

    韓奕無奈地搖搖頭:“我們無權一下子禁錮這麽多顧客的人身自由的。頂多封鎖一會就得放行。現在商場已經在協助疏散客人了,雖然給警方的搜查帶來更大困難,不過也是沒辦法的。”

    “哦……好累哦,想趕快回家了。”夕銀裝模作樣地伸個懶腰,繼續問,“那奕哥哥你們什麽時候收隊啊?我是說……晚上想再去徐阿姨哪裏蹭飯。”

    韓奕蹙眉想了一會:“這邊的工作結束以後,回局裏還有的忙。最近黑道仇殺的案子又多了不少,反黑組人手不足,每天都忙得挺晚。晚上你陪媽吃飯吧,我可能趕不回去了。”

    “哦……”夕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撐起笑臉,“奕哥哥你不要太拚了,身體重要。我先回去幫徐阿姨做飯哦。”

    簡單的一句問候,就讓韓奕不由自主地揚起唇角,淺淺笑渦上暖意蕩漾。他所期待的生活,不就是這種忙時有句問候,下班後有人在家等著他共進晚餐嗎?

    眼帶笑,眉帶笑,韓奕難得露出這麽溫暖的神色,撫著夕銀的發頂道:“知道了,我會注意的。有空常來吃飯,媽……跟我,都希望你常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加上個[跟我],對感情內斂的韓奕來說,已經是最大限度的表達。

    可惜,夕銀滿腦子都是龍釋的槍傷,根本無暇顧及這小小的緊張。乖乖地點了點頭,轉身就要開溜。

    走了兩步,身後又傳來韓奕地喚聲:“等等,夕銀!”

    心不甘情不願地轉身,卻還得繼續笑:“奕哥哥,還有什麽事麽?”

    韓奕的眼光充滿疑惑,逡巡在夕銀身上,看得她心裏直發毛。半晌,指著她的裙子,問:“怎麽有血跡?”

    “嚇?”夕銀嚇得差點摔倒在地。扯開裙擺看了看,果真有淡淡的血跡擦在上麵。

    完了,一定是龍釋抱她的時候,不小心蹭上去的!

    韓奕一點點走近,目光始終停留在那片血跡上,像要刨根究底,查出個所以然。

    夕銀怯懦地顫抖著,一股陰寒沿著脊骨爬行,森冷地直冒汗。

    怎麽辦?穿幫了嗎?

    眼看韓奕就要走過來,一咬牙,閉上眼大吼:“我……我來例假了!”

    睜開眼,正對上韓奕迷茫的眼神,過一會,就轉變成窘迫,玉白的俊臉上還泛著微紅。

    夕銀暗暗舒了口氣,沒想到自己急中生智,竟糊弄了過去。

    韓奕本就內向靦腆,聽到這話臉燒得滾燙,心中暗罵自己沒常識,亂問什麽。又不想在夕銀麵前丟臉,趕忙轉過頭催促:“既然你……你不舒服,就趕快回去休息吧。我……我去工作了。”說完,逃也似地跑了開。

    原地,夕銀弓著腰大口喘息,剛才差點嚇破了她的膽。不過沒想到這麽簡單過關了,喜滋滋地佩服起自己的[大智慧]來。

    再次回到那間陰暗的保潔室,剛打開門,就跌進一個堅硬的胸膛,撞得她眼冒金星。

    嗔怒著想說些什麽,抬起頭,唇直接被撅住,火熱滾燙,帶著懲罰性的侵略,在她的口腔裏猛烈地翻攪著。

    “唔……幹嘛……嗯……”細碎的埋怨從唇齒的縫隙中逸出,夕銀被吻得有些暈頭轉向。

    可是繼續下去,發現越來越不對勁,愈加深入的舌,瘋狂地汲取著她口中的所有氧氣。夕銀開始覺得呼吸困難,小臉憋得通紅,想掙紮卻拗不過龍釋強大的力量,直到大腦缺氧幾乎厥過去的時候,舌尖一陣刺痛,龍釋狠狠地咬在她的小舌上,才饜足地退了出去。

    夕銀來不及發怒,按著胸口大口地喘息,抬起頭,就看見龍釋極具誘惑地伸舌,舔了舔唇角的血跡,眼中帶著危險的笑意,黑暗中,像一隻優雅的豹。

    怨怒的話哽在喉中,說不出來。夕銀忽然覺得手腳發冷,很害怕,頭一次對著龍釋,產生這種恐懼的感覺。跟耍賴的他,認真的他,熱情的他都不同,看到他現在這樣,她完全相信他是個手段狠辣的黑道老大。好強的壓迫感,逼得她想要逃走!

    龍釋一瞬不瞬地審視她,半晌,啞聲道:“這是懲罰。”

    夕銀瑟縮著退後一點,莫名地問:“我……我哪裏錯了?懲罰什麽?”

    龍釋目光如炬,灼灼地炙烤著夕銀。

    他很少真正表露情感,因而外人總看不透他,或玩世不恭或高深莫測。然而剛才他伏在門板上聽到韓奕和夕銀熟絡的對話,一種難以名狀的煩躁感叫囂著升騰,衝破了他的理智。很想衝出去打斷他們的對話,可他終究還是個冷靜的人。

    這個狹窄的空間裏還保留著片刻前的溫存,同樣門外的那個男人也的的確確和夕銀親如一家人,如此的矛盾,和這個不解風情的女人,折磨得他幾乎要爆發。

    手指摩挲著夕銀的下巴,聲調冷冷地浮在不安分的空氣中:“不懂麽?我很樂意再來一次。”(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