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十八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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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長打斷了他們的話,慷慨激昂的口吻道:“我正問到關鍵的時候,竟然被你們這些兔崽子打斷了。”

    眾人額頭上頓時落滿了黑線,原來首長大人氣惱的是這個。

    休息室內,汪寵兒感覺應付那些記者已經筋疲力盡,以前無論如何她都會在鏡頭前擺出最為柔美的狀態,即便哪怕自己臉部已經笑的僵硬,哪怕自己嘴角笑得已經抽搐。但,這些都不在成為她在眾人麵前展示出自己最佳狀態的推脫借口。

    汪寵兒揉了揉有些疲憊的眉心,她吩咐小曼去幫自己買杯咖啡,她很少喝咖啡,因為他說對胃不好。

    但是,今天她需要這些提神的東西來供給腦容的清醒。

    手機鈴聲響起,汪寵兒看著屏幕,顯示著陌生的手機號碼,她微微皺眉疑惑,接通道:“喂,你好。”

    “是我,夏緋!”電話那端傳來了熟悉最陌生,陌生最熟悉的聲音,之所以這樣說,因為這個女人真的是太百變了,她有時候很鄰家女孩,有時,卻讓人膽戰心驚。

    汪寵兒眉頭蹙的更深了,她可不認為夏緋會無緣無故的找他,禮貌而疏遠的女聲,帶著清冷的淡漠,道:“你找我有事嗎?”

    “方便出來喝杯咖啡嗎?”夏緋淡淡的語氣,讓人聽不出情緒。

    汪寵兒直接拒絕,絲毫沒有流轉的餘地:“不好意思,我很忙。”

    “需要這樣拒人千裏嗎?”夏緋輕輕勾唇一笑,那笑意卻不達眼底,嘴角勾起陰冷的弧度,“至少我們還是有共同的話題的,不是嗎?”

    共同的話題那就是那個男人,名字徐正軒。

    “我覺得我們的關係,還沒有那麽要好,止步在電話裏就行了,如果你覺得不想說,我也可以選擇不聽,畢竟,聽夏小姐一些話,也是需要時間的,恰恰我很忙。”

    言外之意:聽你說話我都覺得是在浪費我的時間。而且汪寵兒才不會傻著將自己像蒸大螃蟹一樣,將自己送上門去,這麽瘋狂的女人,她可不保證她的理智能維持幾分鍾,甚至幾秒鍾,萬一沒吃藥,她的小命不就葬送在她的手裏了。

    “我可以理解為吃一塹長一智嗎?好像聰明了很多。”夏緋意有趣味地說著,一雙眸子微微眯起,猶帶著妖孽和殺戮的雙重氣息。

    “抱歉,我這叫一朝被“狗”咬,十年怕井繩,夏小姐的母語學的好像不太好。”汪寵兒不客氣的反駁道。

    “你的意思你是怕我嘍。”夏緋豔紅的嘴角掛了一絲邪氣,嘲諷道,“既然不敢出來,我就通過電話告訴你好了。”

    汪寵兒聳了聳肩,對於她的嘲諷絲毫不在意,激將法對於她沒有用:“你隨便怎麽說,對於我來說無所謂,你想說什麽,我在電話裏洗耳恭聽。”

    “你和徐正軒不合適,你放棄他,不要再糾纏著他了。”

    汪寵兒精美的小臉上倏然猶如冬天的寒雪沁人筋骨,聲音清冷道:“我和徐正軒的事情,我不希望第三者來告訴我該怎麽做?夏緋,不管你多麽的愛徐正軒,亦或者多麽的想得到徐正軒,但是,也要建立在這個男人愛你的情況下,你才能有資格對我說出這些話,但是,好像你並不具備這個資格。”

    “汪寵兒。”夏緋的口吻陡然變了,一雙暗紅的眸子帶著毀滅的色彩,“你覺得我沒有資格,你覺得你有資格嗎?你十八歲經曆了什麽,隻有你自己知道,你不覺你才是最沒有資格的那個人嗎?”

    汪寵兒眼眸一緊,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不知道嗎?”夏緋聽出了她語氣的不對,嘴角緩緩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那是獵人捉住狐狸,卻並不在第一時刻殺死,要好好玩弄的笑,“汪寵兒,你也知道緊張了?害怕了?害怕阿軒知道後,你猜他還會不會一如既往的愛你?”

    汪寵兒手指捏緊,盡量克製著身體的顫抖,冷道:“夏緋你有什麽招數,你盡管使出來,我汪寵兒都一應接著。”

    她掛斷了電話,腦海中不斷的有片段浮現,很多時候是不想要去回憶曾經的事情。特別是那一年,那一件事,她承認這一刻她顫抖了,她身體無法遏製的顫抖,並非不是為了別的,隻是為了那殘酷的現實。

    從小,至少從她懂事那一刻起,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她也一直當作父親死了,媽媽一個人很辛苦,身體不好,渾身都是病,是生她時落下的病根,月子裏她自己照顧自己,還要照顧她。

    女人該享受的月子福,媽媽一刻也沒有。

    從她懂事起,記憶中,媽媽一直是忙碌的,盡管他們過的清貧,卻很開心,直到她的母親去世那一年,她隻有十三歲。母親去世前將她拜托給自己的弟弟,也就是她的舅舅。

    那一年,她18歲,還在上高中。

    舅舅是出了名的痞子,盡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那天舅舅在喝酒,看著放學回來的侄女,陡然發現自己這麽多年竟然沒有仔細看多侄女,她仿若含苞欲放的玫瑰花一般,那麽嬌豔,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她舅舅看著她的臉色瞬間就變了,變得貪婪而惡心。

    汪寵兒也感覺到了些什麽,嚇得連忙往自己的房間跑,一個弱小的女人哪裏是一個男人的對手,她跑得再快,也被她舅舅給拉住了,直接抱進了她的房間。

    她嚇得往床上鑽,緊緊地抓緊自己的衣服,眼淚刷刷地就流了下來、她祈求舅舅,哭求著他不要這樣。

    舅舅三下五除二地退去身上的衣服,他邊脫邊說,“寵兒,別怪舅舅,這麽多年了我供你上學,又供你吃穿,你適當的報答我一下,也是應該的。”

    “不,不要……”汪寵兒已經嚇得不知所措,期盼著有人來救救她。

    那年的她才18歲,什麽都沒有感受過,什麽都沒有經曆過,最風華年初的日子。

    “別怕。舅舅等會讓你很舒服的,你乖乖的……”她舅舅脫得渾身隻剩下了一條內褲,往她的床上爬上去。

    “乖侄女,你生的這麽漂亮,舅舅真的是愛死了……”舅舅把她的被子拉扯掉,整個人就撲了過來。

    她不停的反抗,整個人嚇得要命。

    舅舅狠狠的禁錮著她的身體,拉扯著她的衣服。

    她真的以為自己那一刻半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了,她真的覺得自己那一刻就會這樣了,恰好舅媽他們回來了,發現了家裏麵的異動,跑進來阻止了她舅舅瘋狂的行為。

    真的就差一步。

    她摟著自己的身體,瑟瑟發抖。沒有想到,舅媽回來,竟然劈頭蓋臉的打了她一頓,“你個賤婊子,小蹄子,我好心收留你,你竟然做出這不要臉的事。勾引自己的舅舅,我讓你賤,我讓你賤。”

    她就這樣默默地承受著她的毒打,那天,她被打得滿身是傷,差點被強奸,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就逃離了那個所謂的“家”。

    她木納地跟隨這人群走著,沒有目的,茫然地,像一具軀殼一般,沒有思想,隻是走著。

    直到她被一輛車撞倒,等她醒來時,一個溫潤如玉的男人從此就出現在了她的人生中。

    那就是淩錦肖。

    一個懵懂的少女的人生中,出現了一個這樣的男人,她自然而然地就會依賴,慢慢地變成為了一種習慣。

    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回去舅舅家,她刻意地去埋葬那段記憶,太深,太痛,所以她埋葬的很辛苦。

    今天被夏緋挖掘出來,那痛苦的記憶如潮水般襲擊而來,她緊緊地擁抱著自己,這是她一直覺得反手抱住自己,是對自己最為安全的動作。

    她摸索著手機,顫抖拿出電話,撥通了那個滾瓜爛熟的號碼,聲音暗啞無力:“阿軒!

    “生病了?”徐正軒清雋的眉宇一皺,第一反應就是有事。

    “阿軒,我想你了,你可不可以回家?”是的,她現在就是想回家,回到她與徐正軒的家。

    “你現在在哪?我馬上過去接你。”他急切的問道。

    汪寵兒隻聽到電話那端皮鞋踩踏樓梯發出的急促的聲音,很快邊聽到了車門打開的聲音。

    “公司!”

    “你在那別動,我馬上過來。”

    門突然被人推開,徐正軒大步流星地朝著那卷縮的人兒走去,眉宇間是濃濃的擔憂之色。

    “寵兒,沒有事吧?”

    汪寵兒掛斷電話,就一直這樣蜷縮著身體,直到一股淡淡的薄荷氣息縈繞在她的周圍,身體陡然被帶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溫熱的氣息將她冰冷的氣息驅逐開來。

    “阿軒!”

    她抬眸,所有的眼神變化和思緒,一一落入徐正軒的眼中,他大手緊緊地抱住他,瑟瑟發抖的身子在他懷裏漸漸停止了抖動,他漆黑的眸中是深深的濃情,修長的指尖輕輕地拂去貼著鬢邊的濡濕的一縷發絲。

    “怎麽了?生病了嗎?”

    她無暇顧及他是怎麽上來,怎麽找到她的,一雙氤氳的美眸凝望著他的俊龐,他好似費了好大的力氣,鼓起勇氣,艱難而苦澀。

    “阿軒,我想對你坦白一件事情。”(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