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往事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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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說一說令人聞風喪膽的“就是我”組織。這個組織原本上上下下有好幾百號人,經過無數次主動性或被動性事態變遷,特別是從窮山惡水地域流動至名城哈爾濱邊緣駐紮,除了組織架構一成不變,配置人員不斷趨於精練,目前全部人數保留一百來號。
整個組織成員受十大頭目垂直型有效控製指揮調度,所有人一概稱大頭目為“師傅”,接下來依次稱“老二”,“老三”,“老四”……。
也就這兩年,由於多種因素,外出執行任務,大頭目隻是常規過問一下,自己從不參與。一般性任務,組織出個頭目就算是比較重視。這一次破天荒到陳德旅館取十萬巨款銀票,組織很少見的派遣二頭目與三頭目聯袂行動。顯而易見,此番大動幹戈,他們是立足於誌在必得。
非常稀奇的是,這個非凡組織二頭目是十大頭目中的唯一女性,盡管她年紀輕輕,然而卻被尊稱為“大姐”。整個組織女性那是寥寥無幾,且多半在內部做後勤事務。
更為有趣的是,二頭目大姐李英並非關東人氏,而是來自江南水城。難怪她眉清目秀長相,令不知情當地人嘖嘖稱道。
遙想當年,在江南水城茁壯成長的李英,盡管有副花容月貌,卻始終不改舞刀弄槍的逞能秉性,由此深得學校武術班老師蔣保天賞識。而她對傳授給她真本領的這個蔣老師則曆來敬重有加,這麽著,兩者師生情誼委實難以低估。
清晰記得,就在李英她13歲那年夏季,這天傍晚,武術班學員練習完科目,各自收拾收拾準備回家,蔣老師特地提示:李英同學留下來,晚一點回去。她毫不猶豫地高高興興留下來,聽候恩師額外點撥。
同學們離開後,她湊近老師認真詢問:“老師,你讓我留下來,是覺得我訓練科目還有什麽需要提高,是不是這樣?”
蔣老師擺擺手對她說:“哦,不不,你各方麵訓練科目都提高的很好,暫時不需要再有什麽提高。”
欣喜之餘,她感到詫異:“那老師你讓我留下來做什麽呢?”
“特地把你留下,是因為老師有話對你說。”
“哦哦,那麽我洗耳恭聽。”
蔣老師先讓她坐下來,自己不慌不忙點燃一支香煙,然後在她對麵坐下來,不緊不慢對她說:“李英呀,我有件事本不想對你說,可又不得不對你說。我真覺得左右為難呀。”
李英動了動身子,爽快地說:“老師,你不要為難,有什麽事情盡管對我說。你放心,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我都經受得住”
“你可不要把話說絕喲?”蔣老師吐出一口煙圈,“還是留有餘地好。”
“我不需要留什麽餘地。”李英搖擺一下拳頭,“我說到做到!”
“真的是這樣?”蔣老師眯縫起眼睛,“滿口話不好說。”
“絕對是這樣!”李英一揮手臂,“老師快點說是什麽事情,別讓我憋屈!”
蔣老師仰頭哈哈一笑,舒展開眉頭告訴她說:“李英呀,老師實話實說,老師要跟你告別啦,至於什麽時候再跟你相見?不得而知呀!”
聞聽此言,李英不禁大驚失色:“怎麽回事?老師你要到哪裏去?啊,快點告訴我,你這是到哪裏去呀?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老師我要回自己家鄉去。”對方臉色神情凝重,“也許,也許這一走,就再也不回來嘍!”
“回家鄉去?”她知道老師家鄉遠在東北,她神色慌張,“老師,你為什麽突然間要回去呢?”
蔣老師語氣不容商量:“我已經兩三年沒回去了,這次是非回去不可。”
李英要弄清楚親自緣由:“為什麽非回去不可?”
“家鄉情況很不妙,我非得趕回去處置。刻不容緩!”對方用力一揮胳膊,“我明天就走,一天也不能推遲!”
“哦,原來是這樣。”李英感到非常遺憾,“這樣我就不可以阻擋老師你離開啦,唉!”
“你能夠理解老師就好,老師總算是沒白教你一場。”
“我……我希望老師一直傳授我武藝……”
望著天真無邪學生期待的目光,蔣老師吸了口煙,呈現出慈詳笑容,對她鄭重其事說道:“李英呀,你的武術天賦極好,絕對是可造之材,如果半途而廢,那可實在是太可惜啦!”故意停頓一下,觀察一下她表情變化,“現在你的南方武術已經取得很不錯的成績,依我老師看呢,你應該到東北去繼續學習,將南北兩種武術風格結合在一起,那就可以達到一個相當了不起的武術境界。”
“到東北?”她瞪大杏仁眼,“老師你是說我到東北去?”
“是的,是到東北去。”蔣老師緩緩點頭,“老師覺得你很值得去。”
“那我怎麽去東北?”李英兩手一攤:“老師你說說看,我怎麽去好呢?”
蔣老師大口吸幾口煙,隨即掐滅香煙,一本正經告訴她:“我蔣保天負責帶你去,我敢保證讓你在東北哈爾濱學到那裏真正的本領!到那時,我相信,所有人都會對你刮目相看!”
學遙遠的他鄉東北武術,對李英來說是新鮮課題,向來敢作敢為的她禁不住躍躍欲試。可她心裏很清楚,爸爸媽媽是不可能同意她遠離家鄉到東北學什麽武術本領的。她自言自語:“我爸爸媽媽不會同意我離開家鄉遠走高飛……”
“問題是,你是不是鐵了心要學更高境界的本領?”對方點她一句。
“我是鐵了心要學更高境界本領,可又怕家裏人阻攔呀!”她搖頭歎息。
“嗯,在的確是不太好辦。”蔣老師陷入思索。
究竟怎麽辦才好呢?李英陷入苦惱不堪境地。蔣老師不失時機出這種主意:若想如願以償,隻有不辭而別。為了消除父母親的擔憂,等到了那裏,一俟安頓下來,立即書信告知父母親。
“這樣行嗎?”她滿臉疑惑,“行不行呢?”。
蔣老師表情平淡:“行不行就看你自己決心。瞻前顧後,隻能一事無成。”
她連連搖手:“嗯,我不想一事無成。我想出人頭地。”
“那隻能就對自己親人不辭而別”
“對,想達到目的,隻能這樣!”
不可想象的是,當年隻有13歲的黃毛丫頭李英,背著爸爸媽媽和孿生妹妹,跟隨她敬重的蔣老師,貿然從江南蘇州來到了關東哈爾濱,到了她浮想聯翩向往的地方。
木已成舟以後,李英她才弄清楚,老師蔣保天原來是當地極不尋常人物,其追隨父親和叔叔在關東黑土地強有力謀生為了與其他不同勢力組織相抗衡糾集起一幫人成立了武裝自衛組織打出“就是我”三個字的傲然招牌。
奮發圖強的蔣保天一心刻苦鑽研武術,也努力勤學文化,以武術老師的身份在全國各地招兵買馬。他在蘇州一眼相中了天資聰慧且不具一格的小姑娘李英,因為組織某些行動離不開特殊性格女性。
蔣保天帶李英回去的時候,正是“就是我”組織與兩派強悍組織發生劇烈衝突之際,他父親不幸被對方打成重傷,他叔叔被當場打死,組織需要他支撐,飛信傳書讓他火速回來掌控。不出七天,他父親一命嗚呼,他被組織擁戴為大頭目,手下人一律恭敬地稱他為“師傅”。在他這幾年效行之有效管理下,“就是我”組織蓬勃發展,在林林總總組織中基本趨於領先地位。
甫一開始,單純的李英姑娘始終處於迷茫,日久天長,成熟的她感到失望,弄到後來,精練的她幹脆悔恨交加……
世上沒有後悔藥。李英深知這一點,隻能麵對現實。在他鄉陌生土地舉目無親的,不得不加入到這個武裝組織之中,憑借她自身素質,加上師傅蔣保天額外青睞,她的地位節節攀升,以致身份赫然僅在師傅之下,成為二頭目。師傅除外,組織所有人皆彬彬有禮地稱她為“大姐”。
光陰荏苒,奮發有為的李英在“就是我”組織混跡已滿十年,由一個13歲的純少女,蛻變成一個23歲的大姑娘。漫漫十年光景,前兩年她和家人書信聯係過幾次,隨後她怕家人對她一直放不下牽腸掛肚之心,則冷酷無情地主動與家人斷了所有音訊。
隨著年歲增長,李英姑娘她越來越醒悟,尤其是特別思念相隔千山萬水的慈父愛母,還有她那可愛妹妹,許多次私下裏萌動回家鄉和親人團聚,多少次暗地裏由於不盡思念家鄉親人而以淚洗麵。
這次前往陳德旅館提取十萬大洋現兌銀票,師傅蔣保天派遣她與組織三頭目協同行動,倆人按部就班,得以大功告成。此時此刻,慣於隱忍不發的李英姑娘內心不由得燃起熊熊思鄉火焰。要回去,她要回家園去,她要和久別的親人們相逢。她堅定不移地認為,掌握住這一筆巨款,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機會。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李英姑娘義無反顧地發誓,無論如何也要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m.101novel.com)